命运将我安置在东方
命运将我安置在东方
在西北地,黄土浩荡的脚步
震动水泥浇筑的屋顶
我面山而坐,常常凭窗翘望
季节姊妹美丽的面庞
落座之前,我听见历史的竖琴
弹奏低沉的曲调,一个男人
穿过时间的密林,走进一派霞光
古城巍峨,在灯火阑珊里畅游
他的牙齿闪烁琥珀色的光
宛如万人之上的丰姿和威仪
他的土地,是我放逐想象的根基
在命运的视野里,一棵树
被风烟造就的篇章
也许不被注意,不被强调
但一棵树站着,他站着
枝繁叶茂,手持绿色的灯盏
永远被一条朝天的大路
所迷恋,被一道霞光拥于胸前
被闪电撕咬,暴雨浇灌
他独立、伟岸、弥坚
昼夜在身边交换,车轮辗转
他与我交替出现
在命运的视野里,互为表里
魂魄映然,联袂书写
一棵树的纯真和一个人的诗篇
我的脚步里,总有根须
穿透泥土的声音
在我的天空,总有叶片
抚琴吟唱的悠扬
在命运的视野里,一棵树
总能找到归去来兮的崭新旅程
如同他的浓荫穿过风烟
准确地抵达我渐趋平静的心房
我面山而坐,常常凭窗翘望
岁月娉婷远去的姿影
落座之前,我听见岁月的琴弦
颤抖迷人的婉转,一棵树
站在视线的高远,身披一袭晨光
宛如沐风者,屹立东方
他的凝望,是我绽放想象的翅膀
他的土地是我沉醉不已的暖床
他的托举,使我站在万仞时光之上
目睹了春天亲切的笑颜
重新贴近大地炽热响亮的胸膛
徜徉在时间之海
如同在水中滑翔
我徜徉在时间的海洋
如同草尖上的翅膀
飞快穿越了冬天的寒霜
坐在宽敞的书房
翻阅分分秒秒谱写的诗章
落寞的情怀
重新拥有了琴声悠扬
铺上桌台的灯光
仿佛春风抖开温馨的波浪
爱琴海,太平洋
都是在什么方向上流淌
墨绿色的绸缎,雪白的模样
沙滩上裸露的阳光
墨镜、浴巾,蓝天、波光
夏威夷的晚霞
披在神秘吹拂的风的肩胛
在悉尼情人港
停泊的船板在水面上飘荡
歌剧院广场上
海鸥捡拾着悠闲的时光
东方银鞍上的歌声
飞越了慕尼黑空荡荡的琴房
如同在水中滑翔
漫无边际的遨游总会在一件美好上
情愿耽搁一辈子的欢畅
有时自己就是自己的那一片海洋
草色凄迷的心头高高飞翔着一对翅膀
在情意缠绵的波浪上昼夜徜徉
自己的手掌紧紧握着生命的方向
朝着温柔乡,永不迷航
清晰的河流
一条源自心灵的小河
从我的眼前流过
耳旁传来冬天干燥的脚步声
寒冷巨人急躁的脚步声
从一个城市向另一个城市辗转
试图将河流举向天空
将渤海湾阴重的雾霭撒满
所有天空。冬季的风尚
总是叫人迷上雪白的衣裳
如同小河流动的声响
总令人思忆起爱情的过往
一个身影远去
她的影像仍然在美好的流淌
就是这模棱两可的冬天
蒙昧不开的季节
没有谁的手放在我的心上
没有目光落在肩膀
最后把高尚的思想亲切看望
最后医治好受伤的翅膀
最高明的关爱
就如同形式上的冬天
只有寒冷,但是没有白雪
飘舞的是风,看不出形状和模样
晚夜的舞蹈在城市丛林
像一只古老的埙呜呜的鸣叫
曲调像夜幕一样黑,像残废的时间
没有一丝光亮,没有歌唱
请睁开眼睛再闭上眼睛
请听潮水上涨的声音
黑夜张开无边的手
仿佛雪白的事物正在酝酿
心灵上的河流
正在流过奢华之城的一块门板
一座酒池和朦胧的街灯
很多人已经走远,他们离开了冬天
深深埋入了闲适和温暖
就如同他们曾对世界承诺
然后又背弃的那样,温文尔雅
我带着他们的话语像带着一个燃烧的珍宝
冬天的风与黑夜在搏斗
我无法相信这是一场为了雪的战争
在消瘦的河流边默默进行
大海距此非常遥远
潮水上涨的声音这里听不见
遥远是一种失望,也是一种解脱
很多放弃皆因无可奈何
在所有岁月中我们只赢得一个:诗歌
或许也赢得了爱情
当我心灵的河流打动了禅定的诸神
其中的一尊,他小小的化身
或者也赢得了人世的荣耀
用一棵树的浪漫摘取了云端的明珠
它远胜过那些廉价的珍宝
还有那些在风暴中急剧贬值的风尚
终于真正征服了粉红色的土壤
褪掉了层层叠叠笨重的裹罩
卸去荒凉,迎来了春光
清晰的小河欢畅地流入澎湃的海洋
宇宙的骨肉在那里孕育诞生
一株美树,冉冉上升
玉带临风,绿叶闪耀着东方的光荣
宛如茂盛的希望,世界的梁栋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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