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当今社会,情人这个词大概对谁都不陌生。
男人在一起有两大话题,一是谈论政治,二是谈论女人。谈论政治主要是发泄不满。谈论女人则是为了表现一种渴望。对女人的渴望男人永远都不会休止,即便三妻四妾,即便没有了占有女人的能力,他仍然会对没有得到的女人产生渴望。好吹牛的男人除了说跟哪个高级领导有关系、银行里有多少愁着没法花的钱,再就是说有多少美若天仙的女人是他的情人。
情人对男人来说已经是一种时尚。不知道还有没有哪个男人除了追求权力和金钱不再追求情人。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初我们几十位沂蒙娃子参军到沈阳军区某部,刚到大都市不到两个月,我的一位战友就告诉我,他要努力实现的未来生活的四大理想:煤气罐、摩托车、小情人、电饭锅。煤气罐、摩托车、电饭锅在当时的农村还很罕见,我的这位战友到大都市以后开了眼心向往之自是人之常情,可是他一个刚离开农村的土娃子竟想拥有小情人,可见男人的本性是怎样的了。
在我的印象中,“情人”好像是个泊来词。我们的祖先,我们那些很有文化的祖先,一边左一个右一个的娶小妾找妓女,一边还对婚外情蚩之以鼻,于是给情人起了个相当不雅的称呼:姘头。倒是民间的称呼雅了些,叫相好的。
情人也罢,姘头也罢,相好的也罢,总之是两个没有婚姻关系的男女搞在一起了。几千年来女人们总是说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可女人就都好吗?女人要是都好,那男人又跟谁变成坏东西的?
不是好东西的男人和情人在一起产生的是快乐,如果没有快乐,谁还愿意找情人呢?但是快乐并代表幸福。幸福是经过艰苦的努力创造出来的,有时甚至要经受磨难。而情人不会和你共同“艰苦”,更不可能与你一起“磨难”,情人是对现实的一种逃离,是对梦幻的一种补充,所以情人仿如水中的气泡,经不得半点风吹雨打。古人曾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其实真要有难了,真正的夫妻倒是能够敌挡一阵子,而情人稍见“难”的苗头就飞得无影无踪了。因此说,老婆是皮袄,即便旧了、破了、你不喜欢了,但在寒冷的时候她能给你温暖,所以你轻意不会把她扔掉;而情人却是夏天穿得那种丝袜,她给你的是装饰,不是温暖,所以再好的丝袜也不可能穿很久。
既然情人是丝袜,那么丝袜最好不要当皮袄用。有的人搞情人最初是为了寻找剌激,求得快乐,但是搞着搞着认了真,把情人变成了老婆,这样非旦丝袜变不成皮袄,很可能连一只好丝袜也不是了。因为情人作了老婆,整个感情的格局就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先是油盐酱醋茶给做情人时的浪漫情怀里倒上了一瓢凉水,再是彼此了解底细,认为当初能背叛那一位跟他(她)作情人,肯定现在也能背叛他(她)去跟别人作情人,如此一来,互相猜疑就不可避免了。而整天生活在猜疑里的两口子,还有快乐和幸福可言吗?
聪明的人把情人和老婆分得很清,情人就是情人,老婆就是老婆,决不能把情人变成老婆。这样的人首先一条,对老婆还有足够的感情。但是越是分得清越伤脑筋,对情人好时觉得对不起老婆,对老婆好时又惦记着情人,这种心理上的矛盾绝对是一种不小的折磨。最要命的是把人家的老婆搞成了情人觉得很美,倒过头来担心人家把他老婆搞成情人就不那么美了,而要发现自己的老婆已经被人家搞成了情人就更不美了。
人活着本来就不容易,让自己的心多点清静不好吗?
再说丝袜那玩意儿容易让脚发臭,最好不要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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