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国字型的学校，坐北朝南，背靠山麓。我站在学校的大门口，望着外面长方形的操坪。操坪的东西两端各有一个篮球架。平日空荡荡的操坪上摆着三百来张课桌，间距20x30厘米。啊，昔日的操场变成了考场。我急忙朝东南角上的座位走去，一声不响地坐下，今天的我可是一个考生。我的座位离东面的篮球架很近，只隔了两张课桌。卷子从前面依次递下来，不像平常那样由监考老师发给学生。我接过试卷一看，里面全是英语，我今天要考的是英语。

突然，明晃晃的亮光不见了。天空黑压压的，好像晚上一样。试卷上写的是什么，我一点也看不清，只知道自己才做了二十几分的题目。我急忙站起来，从东面的篮球架下跑过去，从学校东面的侧门跑进学校，跑到自己二楼的办公室里，打开电灯，急急忙忙地翻看着一个深蓝色的塑料日记本，好像试卷上的答案都写在日记本上。日记本上全是密密麻麻的蓝色墨水写成的字，我要找的答案是红墨水写的呀，我无论如何都找不到答案。

接着，我又急急忙忙地想打开电脑，电脑轰轰地响着，但无法打开。我觉得股票在一个劲的往下猛跌，我只想把手中的股票抛出去，但电脑依然不听我的指挥。突然，电灯灭了。我抬头往外一望，似乎没有什么墙壁，所以一眼便望到了操场的西北角。西北角上亮亮的，学校正在发电，不过，没给我的寝室送电。我急忙拿起试卷，顺手拿着《英汉翻译教程》，跑向操场西北角。

我跑进考场，发现同事灵也在考试，他的周围满是考生，原来大家都在抄他的答案。监考的是我的同事。他对我说：“你赶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抄吧，时间不多了！”我抬眼一望:东南角位置较低，地上积满雨水。天空还在下雨，雨水滴在地上的水中，正漾起一道一道的水纹。

我低头一看，手中的试卷，不知何时撕掉了一部分，而且是写着答案的部分有些被撕了。我想着自己只做了二十几分的试卷，寥寥无几的时间，不禁怒火中烧：自考只有英汉翻译教程没过关了，半年的准备白花了。于是，我扭头再看后面的监考老师。监考老师不是我的同事了，变成了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瘦瘦的，满头长长的白发。他仰躺在靠背椅上，眼望着教室西面的墙壁，根本没看操场上的考生。

我冲着他大叫：“这么冷的天，北风呼呼的，天还在下着雨，你要我们怎么考试？我们学校一个年级就有二十四间教室，你们为什么不让我们在教室里考试？我知道你们是为了节省开支咯。我们自考每科交了20元考试费的，还不够你们租考场、请监考老师吗？”

监考老师一脸无辜地望着我：“你们初三的也在考试，他们占了教室呢。”

“不对！你们不许我们成建制补课。我们初三的学生早已到你们办的补习学校补课去了！他们补课十天，实际上只有上午上课，每人收补习费240元。这是早几天我的朋友赛告诉我的，你少来骗我！我们告状也没什么用，这次，我要到网络媒体上，让你们的丑事曝曝光！”

那些坐在操场上的考生这时都坐到了教室里的课桌上，他们正一个劲地向我鼓掌，感谢我的仗义执言。

“不用谢！不用谢！”我站起来向周围的考生摆摆手，不过心中仍是气呼呼的……

突然，我脚一动，人醒过来了。原来我正侧身朝右躺着做梦。人虽醒了，右腰还在隐隐作痛，胸膜也痛得厉害。我小心翼翼地翻过身子朝左躺着，以免触痛陈旧性骨折的左锁骨。我聆听着窗外沙沙的雨声，眼望窗外：天已大亮。院里的谷皮叶树早已落光叶子，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桠向天空伸展着。旁边的两颗雪松虽未落叶，但黑魆魆的，冬意阑珊。

这时，窗外传来了汽车的喇叭声，驾校的学员已在不顾严寒练车。接着，“啪”的一声，邻家的孩子正在砸响炮，向我传达年的况味。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