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说个美丽少妇的故事。少妇叫梅朵。故事发生时,梅朵还是少女,长着一头飘飘长发哦。
少女梅朵进了一所职业学校。入学通知书上说,学业完成可以得一张中专文凭,百分之九十的学生可以推荐就业。梅朵被忽悠进了这所学校,年轻嘛,书也就读得无忧无虑。
入校的第三个星期天,梅朵把一头长发剪短了。短短的一瞬间,长发便无可挽回地短了许多。那天,梅朵独坐愁城,对着镜子端详自己,对着新形象感到陌生。自叹,唉,同学们会有什么反应呢?梅朵有些后悔了。
睡觉前,梅朵祈求上帝,满足她的三个心愿:一是今晚突然大病一场,等头发长长了再进教室;二是一夜之间头发神奇地长长三尺,第二天就进课堂;三是城市被洪水浸袭,大家都上不了学,看不见她剪的短发。
第二天醒来,梅朵急忙摸摸长发,才发现一切没有变。“唉,上帝也不够朋友。”梅朵在镜子前呆坐了一会儿,看了看表,还有10分钟上课,只得背起书包,下意识地整理了一下头发,惴惴不安地走出了寝室,慢慢往教室挪去。
夏季是多雨的季节!
大雨滴滴答答地打在校道上,溅起数不清的水花,路旁的树在风雨中频频点头。就在不注意的时候,几滴雨水汇成一溜,钻进梅朵的后背。好凉!“哼,要是我有一头长发,你这该死的雨就别想往我衣服里钻了。”梅朵自言自语。
“是梅朵吗?”背后有人问。梅朵转过身,发现是同桌男生刘波。
刘波傻傻地盯了梅朵一会儿,然后才说:“我到底没认错人呢。”
梅朵立刻羞得脸都发热起来。刚剪了头发,碰上女生还勉强可以应付一番,可偏偏第一个碰上的是男生,而且是这个她最怕见的刘波。梅朵挺后悔自己转过身去。
“我,我剪了短发。是不是挺那个、那个呀?”梅朵吞吞吐吐地问。
“什么这个那个,挺好看的。蛮新潮嘛!”刘波打量了一下,笑着说。
“真的?”梅朵心头一喜,情不自禁摸了摸头发,高兴了。看来,剪了短发,在别人眼里还挺好呢。梅朵自我感觉也好起来。
梅朵自信地走进教室,走向座位。
“嗯,没想到,你剪了短发,会更加可爱!”班上的女同学都簇拥着梅朵,又是摸她的短发,又是问她为什么要剪短发。
梅朵说,这是上帝的安排,你们也可以去剪的。
懵懵懂懂中,梅朵毕业了。职业学校说的推荐就业,是要她随学校的那批人到南方去。回家同父母一说,父亲说不就是打工嘛,不上职业学校也可以去打工的。
父亲在老家的镇上工作,在一家驰名中外的名牌蛋厂当厂长。不过,现在的名牌与经济效益并不能划上等号的,这家蛋厂的效益并不怎么好。父亲毕竟是老父亲,对外面的事情比梅朵知道的多,比梅朵母亲也知道得多。父亲说,怎么也是打工嘛,就到蛋厂来打工吧,每个月四、五百块钱还是有的。梅朵就到蛋厂上了班。
蛋厂的事并不太多。有顾客来要一批货的时候,梅朵他们就忙起来。有时候是把裹着草木灰的湿盐蛋分成小盒装,有时候是帮着顾客上车,将大篾篓子往汽车上抬。顾客装好货,梅朵领着顾客到财务室去办交款手续。梅朵乐意做这事。她喜欢财务室开票的刘波。
刘波长成大小伙子了。刘波在职校读书时是小孩子模样,只两年,就长成1米76的小伙子了。说话气息很粗,特别是跟梅朵说话。刘波是外乡镇的,没什么后台。梅朵的父亲让刘波做会计,却让梅朵做工人,是因为要体现他厂长大人的不徇私情。
梅朵喊:“开票!”刘波笑嘻嘻地:“开漂?开瓢?还是开票?”梅朵想,这家伙怎么变得油腔滑调起来。
撕发票给梅朵的时候,刘波的手中多了一张小小的票。是一张录像票。刘波大着嗓门喊:“嘿,晚上一起看录像啊。”梅朵问:“你请的客罗?”“哪儿呀?一哥们给的。他手头的票多的是,随到随看,半年之内有效的。”梅朵便手扬了一下票,“谢啦。时间长了,我可能和你谈恋爱呢。”刘波说:“好啊。就谈着试试吧。”
两个小青年这么调侃着,看了几次录像。录像上面的场面又太露,两人吻着吻着,摸着摸着,就在录像室里的沙发上像结过婚的男女那样干起来。尽管年纪不大,都只有十八九岁。老人们看迟早总是那么回事,就让他们干脆住到了一起。现在的老人们实在也是想得穿。后来又择了个日子,请亲戚朋友吃了一次酒,就算是他们结婚了。没有到民政部门去领结婚证。年龄不够,还要去领结婚证,民政部门的人肯定要敲他们请客,说不定还得送点什么给关键人物。他们认为,结婚是两个人的私事,需要政府保障他们各自权益的时候,领个结婚证还差不多。两人相爱至深,你敬我助,要人家来插手自己的婚姻干什么呢?干脆,不领了!
婚后,梅朵的风韵渐渐显现出来。18岁的少妇更好看,何况梅朵长得娇小玲珑,身材十二分的匀称。眉宇之间,夜间享受了男人滋润的红晕一上午都褪不去;中午又是男欢女爱。所以,梅朵一天到晚显得鲜嫩欲滴。更可人的是,梅朵的父亲凭着自己与镇直小学校长老同学的交情,让梅朵到小学新扩建的幼儿班当了老师。梅朵成天在洁净的教室与可爱的孩子在一起,于美丽之外,又添了一种高洁。这对小夫妻,在小镇上成了人人羡慕的金童玉女。
第二章
造化也许总不让人十全十美。结婚两年多后,梅朵竟未能怀上孩子。刘波喜欢炫耀,老要带梅朵回老家去。老家在邻镇,挺大的一个古镇。镇上有许多房屋是明清时建的木楼,刘波妈就要梅朵早些生个孩子,让刘家早些有根苗。梅朵受不了刘波娘那居高临下的样子,再说,梅朵和刘波看录像那阵子怀过一次孕,不敢生,只得打胎。打胎好疼,梅朵被那打胎打怕了。她不想现在就生孩子。为了避免怀孕,梅朵就一直吃避孕药。连刘波也不知道她偷偷吃避孕药。她明知道不怀孕是有意的,但就是谁也不告诉。刘母便以为是梅朵不能生孩子,暗地里说梅朵脸红扑扑的,像能生一窝蛋的母鸡,其实一个蛋也下不来。婆媳关系闹得挺紧张。
刘波夹在母亲与梅朵中间,茫茫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平时,总有朋友来约他打麻将,他就随着去了。现在麻将风很甚,刘波当然未能免俗,一打就是半夜不回来。梅朵独自在单位的小屋里住着,就有些害怕,就有些担心,就有些怨恨。刘波往往是凌晨三四时才摇摇晃晃着回来。等了一夜的梅朵把怨恨一古脑儿向他发泄。刘波一般总是把梅朵抱到床上,用高大的身躯压住娇小的梅朵。梅朵麻木了,也就把一夜的担心和害怕全都忘掉了。但如果刘波回家时,疲倦加上喝醉了酒,就难以保证能和梅朵干夫妻之事。梅朵不干了,非得挑起战火来不可。两人开始打架。
梅朵是教师。在小镇上,女教师,尤其是漂亮的女教师,格外惹人注目。夫妻天天吵架,有时还动手,引来了外人的说三道四。
小镇是湖区小镇。从前,小镇因水上运输业的繁荣十分发达,城市里的官员和市民要去省城,都是经过小镇沿河道进入大江的。只是现在修了公路,人们都乘客车了;去省城的河道又被一座一座的节制闸阻隔,行船很不方便,小镇才逐渐衰落下来。然而,历史总有其延续性,小镇设有港监处,设有直属市交通局的水运大队。水运人对水格外钟情。他们认为,水是自己的衣食来源,总也会割舍不得。于是,他们仍然驾了船,从事水上货物运输。他们把湖里的鱼运到省城卖,到远处的山上运来黄沙石子供小镇和附近村里老百姓搞建筑。水运人四海为家,眼界比较开阔。梅朵和水运大队的一女孩是同学,又特要好。梅朵把自己婚后的难处告诉女孩。女孩吓得伸长了舌头,说:“结婚这么可怕。我都不敢想结婚的事了。”梅朵就说:“是呀,先在娘老子跟前享几年福再说吧。我恨不得离家出走算了。”女孩说:“现在出去,倒是有一个机会。你知道三峡吧,快要建成拦江大坝了。全世界的人都朝那里涌,要看三峡。外国人绝得很,打出‘告别三峡’的旅游广告,更是把人们最后看一眼三峡的****吊起来。现在,在三峡那边的游船上当服务员又舒服,又赚钱。”
梅朵趁着学校放暑假的时候,和那女孩子去了三峡。果真就在船上找了个端盘子的美差。她给刘波打了个电话,只说出外打工,没说自己在哪里。刘波要她回家,她没肯回。
那是一个阴雨天。午饭过后,梅朵所在的一家中型客船上行到达白帝城。一个十几人的“旅游资源考察团”在餐厅吃过饭,见梅朵一袭红长裙,远胜过那些长时间呆在船舱内,脸无血色的服务员,都对梅朵评头论足。梅朵没理他们。客人们沿着白帝城高高的石阶向上攀登。梅朵第一次来,也决定到城里玩玩。
白帝城位于重庆市奉节县城东。长江从这里往东到宜昌,这一段叫做三峡。白帝城在国际国内内名声很响,与李白那首脍炙人口的诗不无关系。那首诗,梅朵在当老师时教小朋友们背过:“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白帝的名称,源于西汉末年据蜀称王的公孙述。公孙述听说城内有一水井往外冒白雾,有白龙从此处飞升,便觉得白龙寓示着自己称王,自己给自己取了个白帝的称号;又将他所在的城,称为白帝城。
三国时期,白帝城是重要的战场之一,后人在此建有各种各样的建筑,其中一座叫明良殿。殿内有刘备、诸葛亮、关羽、张飞的雕像。历代的文人墨客都到此游玩,并留下众多珍贵的诗文。梅朵看到殿内竖有70多块碑刻,十分壮观。
碑刻前,梅朵遇到了“旅游资源考察团”的那位大汉。可以这样说,大汉实际上是尾随着梅朵。等到梅朵明白的时候,大汉已经凑了拢来。大汉比梅朵高出两个头去,简直像一座山笔直地立在了梅朵面前。梅朵闻见了大汉身上浓重的汗臭和酒臭,心里厌烦。但大汉是船上的乘客,梅朵只好忍住了,对着大汉露出了一丝笑容。大汉问:“小姐,能不能介绍一下白帝城?”梅朵慌了。她对白帝城并不了解,这还是第一次来,只好说:“我是船上端盘子的,不是导游。对旅游区的知识……”大汉认定梅朵是个初出道的“小姐”,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
梅朵她们是干一天休息一天的。回到宜昌的公司驻地,可以休息一天一夜。梅朵故乡小镇的同学来找她,说是有位客人想请她们玩。梅朵没在意,出外打工的生活平淡如水,结过婚的梅朵心里头就空空落落。除了睡觉外,她很想有些东西填充自己。她知道那客人一定是“旅游资源考察团”的大汉,也没有拒绝。
按一般的规律,大汉带梅朵她们去了饭店,又唱了卡拉ok。大汉又说,这些东西没意思,到江边去吧。三人来到江边上。夜晚的江边是嘈杂世界的一方净土。
大汉很会讲笑话。他说:“告诉你们,我今天在公共汽车上看到了两个吵架的高手。”梅朵把嘴一咧,说:“故弄玄虚。”
“车子挺挤。”大汉说,“汽车突然来了一个急刹车。那男的站立不稳,也许还有些故意,一下子扑倒在前边一名挺漂亮的女人身上。女人看男的一眼,讥讽说:‘三条腿都站不稳?!’那男的马上回敬:‘啊呀,你的两张嘴还蛮会说咧!’女人见男的反击得快,也立即说:‘难怪啦,你是从你妈嘴里出来的哟!看来,你恐怕是踏板上的夜壶——不是你妈屄屙的东西!”
第三章
两个女孩突然大笑起来,而且愈笑愈响。大汉先还一本正经,见两个女孩笑,自己也忍俊不禁,“扑嗤”一声笑了起来。三个人笑着笑着,滚成一团。
大汉从口袋里摸出一盒烟来,自己叼上一支,特意抽出一支,递到梅朵的嘴边,让梅朵抽烟。梅朵闻到了烟香,就把烟抢了过去,她说这烟真香。说着,她竟飘飘然,脑袋发昏,控制不住自己。一会儿,便昏倒在大汉的怀里。过后的一切,她就不知道了。第二天,梅朵醒来,老乡告诉她,那大汉留下500元钱,走了。
梅朵朵默默吞下一枚苦涩的果子。
在游船上,梅朵呆了近一年的时间,碰到了各色人等。她知道,外面的世界很精彩,确实很精彩,但外面的世界又令她感到很无奈,总像是浮萍在水面上飘,没根没底的。
这段时间,梅朵的故乡小城建成了众多的娱乐中心,不允许派出所的人随便检查。电子游戏机变成了赌博机,美容美发厅变成了妓女院,各行各业在这两个行业的带动下,突然繁荣起来。梅朵决定回到故乡去,找一家餐馆打工,好在故乡城市里的熟人多,从小镇上来,办起自己公司、商场的人很多。梅朵找到过去认识,并在城里开最大一家私人餐馆的萍姐。萍姐很热情,当即让梅朵上了班,让她帮助厨房洗洗碗筷。
这家餐馆具有多种功能。大堂相当于大排档,菜谱大众化,价格市民化,客如流水,碗碟如山。梅朵的大部分时间在大堂里收碗,到厨房洗碗。大堂四周是小厅,小厅的门楣上各有一块小牌子,标明各厅的名称。女老板是爱花的,花又似乎兼具****、暧昧、暖洋洋的气息,所以,各厅的名目分别是:腊梅厅、春梅厅、牡丹厅、李花厅、梨花厅、樱花厅等。对梅朵来说,这些小厅神秘而诡异。客人进去,随手推上房门,穿着红缎旗袍的小姐托着菜盘子,待客人叫一声“进来”以后,才能够扭开门锁,端菜进去。里边有卡拉ok、沙发,可以唱,可以看录像,可以做按摩。并且,每间小厅时均有2名小姐专职服务。
萍姐对梅朵说:“春梅厅里的大菊年纪太大了;而且,连公检法的人来玩,她都非要钱不可。客人很不喜欢她,总到我这里来埋怨。”
梅朵低下头,不说话。她知道萍姐是想让自己去代替大菊。梅朵宁愿做粗活,不愿意到小厅里去干那种事情。而大菊似乎并不厌烦那种生活。大菊是四川人,原在武昌偷偷干了5年,因为几进几出派出所,在武昌干不下去了,才转移来小城。小城的卖淫女是半公开的。除非派出所的人故意找她们的麻烦。大菊只认钱,谁干她,她找谁要钱,管这一片治安的派出所有几个人被她要怕了,正找茬抓她。但她是见过大世面的,精明得很,在小城小城没有被抓住过。
萍姐说:“大菊都30多岁了,老家有两个孩子。奶过两个孩子的母亲,客人说她的奶子瘪囊囊的。下身就更难听了。她倒是自以为风韵犹存,自以为经验老道。”
梅朵不想听,她并不准备干这事。小城毕竟是故乡,离自己的小镇只有1个多小时的汽车距离,离自己的父母,离刘波,那么近。只是他们不知道梅朵躲在这里。他们很爱她。
决意不做卖淫女的梅朵,做服务员很坦然。除了替厨房洗洗碗筷,她还在人手紧张时,帮着端菜进小厅。她认为,这种凭自身劳动吃饭的工作正大光明,多辛苦一些也理所应当。她甚至乐意做一些别人不愿意做的脏活和累活。
梅朵动作十分规范。进厅之前,无论手上端了多少碗碟,都要腾出手来,敲响厅门,待客人允喏后,才推门进去。碗碟摆上桌,她还要替客人旋转一下圆盘,才轻轻说一声:“请慢用。”然后,走出小厅。对于职业学校毕业,又有教书和轮船服务经验的梅朵来说,她的动作是那么优雅,神态是那样含情。那是修养使然,是习惯使然。
对于看惯了过多庸俗卖淫女的食客来说,梅朵的出现令她们耳目一新。
春梅厅注定是梅朵的温柔之乡。
那是夏天的一个午后。街上是火辣辣的太阳光,春梅厅里春光融融。空调器在嗡嗡作响。室温在23c左右。此刻,厅里除了梅朵,没有其他的人。桌子上收拾得干干净净,上边只有一束红玫瑰、满天星、野百合组成的鲜花。它是一位自做多情的客人带来,送给梅朵的。梅朵将它插在了春梅厅的花瓶里。那客人没从梅朵这里占到什么便宜,醉醺醺地由人扶走了。皮沙发上放置着几个用来垫背的球形枕头;由木板子隔起来的按摩床静静地躲在里边的小间;一扇木门半掩着。梅朵坐在沙发上一针一线地织着毛衣。她喜欢替自已,也喜欢替朋友织一些新奇的衣服,或者织一些可有可无的装饰物。
这时节,厅门被推开,进来一位醉醺醺的中年男人。梅朵认识,这人在市纺织学校教书,是萍姐的表哥。算起来,中年男人和梅朵是真正的老乡呢。
醉了的男人笑眯眯望着梅朵说,萍姐真的没吹牛,梅朵小姐真是漂亮温柔,静若处子!梅朵竟然脸更红了。男人胆子更大起来,说,朵儿,你陪我。说话,捶捶背。梅朵问男人,你叫我朵儿?男人说是,朵儿,很好叫,很好听。说着,夺过梅朵手头的毛线衣,甩到沙发上。抱住梅朵的脸,像亲小孩子一样,用胡须狠狠扎她。又不顾一切,对着梅朵的红嘴巴就亲起来。梅朵发慌,急急躲避。男人熟练地左手插进她胸口的乳罩里,右手从裙内托住梅朵的屁股,往按摩床上拥。
梅朵反抗,说,喝多了,简直喝多了。瞎搞,胡搞。
男人已急不可耐地扯梅朵的内裤,扯自己的内裤。嘴里不住地念叨着:“朵儿,朵儿。我不会亏待你的,我不会亏待你的。我表姐说你是一个漂亮温柔的女孩。表姐没说错哩。她从哪里找来你这么一个女人。让我哪里舍得离开。我喜欢你。你不要拒绝我。我知道人生是怎么回事……”梅朵不好反抗,没办法拒绝。三下两下,男人血红的阳物昂扬地矗立在梅朵眼前。
第四章
梅朵伏在了床上。男人托住梅朵的腰。梅朵心乱,身子打起颤来。男人问,冷吗?别怕。又不是没经历过这事。抱住我。梅朵被男人掀倒在床上,两手无助地在空中划着圈。男人进去了。男人把梅朵抱到自己腿上,并将梅朵的屁股边挤边捏,让梅朵渐渐生出几分渴望来。
梅朵果然就不颤了。许是长久未遇男人的缘故,她竟能变着花样,与男人连战了三个回合。
两人像散了架一样在床上躺了10多分钟。梅朵说男人肯定是经常是这样找女人的。男人说不是,从来不找不可能,但从来没有像和你这样——投入而舒畅。男人说,没想到,这么个小个子的女人,竟能轻而易举地征服我这样大块头的男人。梅朵说,老乡啊,别在外边乱来。小姐们被千人压,万人弄,病很多,很容易传染性病。男人说,我知道,在小城,你没干过。我想,今后,你要么洗手不干;要干,你也最好只找我一个。我会把握住自己,也会对你负责的。男人将一张崭新的人民币塞进梅朵的裤兜,梅朵也没有推辞。
萍姐恰在此时进小厅。见了男人,萍姐装出一幅惊讶的样子来,问表哥,你怎么在这里。又问梅朵,是在替老乡织毛衣吗?梅朵脸红了,只得低头织。萍姐又说,你们认识了,今后可以多来往。相互之间,也好有个照应。梅朵怀疑,今天这场戏是萍姐一手编导的。男人说,应该照顾。我的bp机号码是5479555,有事就请快呼我。呼叫时,请加密码。没加密码的呼机号,我一般不回。梅朵说,我留个密码,很好记:12,一个乐谱一个数码,朵儿,朵儿!也是你给我起的名字。男人纵身大笑起来,赞赏道:好,好,朵儿。我时时刻刻都会回抠机的,朵儿!
朵儿成了春梅厅的小姐。大菊被换出来,很生气,跑到一家美容美发厅“挂牌营业”去了。
隔几天,中年男人到春梅厅来一次。如果喝了酒,他就要和朵儿做一个“点”。做点得给朵儿钱,还要给萍姐钱。萍姐原是不向表哥要钱的,现在则要,而且每次除要规定的数目外,还要表哥至少请10块钱的客。精明的萍姐诱人上了钩,就要从中渔利了。
男人告诉朵儿:“首次的印象太美好了。真想常和你在一起。”
美好的初次,对两人来说都难忘。朵儿简直是依赖中年男人了。年轻的朵儿见中年男人一到,双臂张开,勾住男人的脖颈,蹦起来就亲嘴唇。男人坐到沙发上去,朵儿的身子落到男人的双腿上。二人相互抚摸,嘴巴胶在一起,浑身胶在一起。
次数多了,朵儿愈益凶猛,男人渐渐力不从心。男人告诉朵儿,自己有老婆,经常也得“做做本职工作,耕耕自留地。要做到家里家外两不误,身体有些受不了”。朵儿便很心疼起这个比自己大二十多岁的男人来,特意从朋友处弄来一盒药丸,让男人吃。朵儿说:“这叫鱼水欢。治你这点小毛病有特效。‘十个男人九个亏’,何况你比别的男人更辛苦!”
“是啊。看上去,我身体挺强壮,但我的性情很急躁,难免影响身体。结婚多年了,我和老婆每夜只能有一次,每次不足3分钟。现在,老婆要我连续作战,你也要我鼓劲再干,想满足你们真是太难了。你们稍一肉紧,我就控制不住自己,一泄如注。想让它死灰复燃,真是难上加难。”男人说。
“别为难啊。我那朋友说,像你这样的体质,吃药之后一小时,那玩艺就起来了,硬得很。硬的时间可达一个小时以上呢。”梅朵安慰男人。此刻,仿佛并非男人比梅朵大二十多岁,反而是男人成了梅朵需要呵护的小弟弟。果然,男人的阳物在药物的刺激下,渐渐挺立起来。男人的身子开始扭动起来。梅朵迫不急待地用小手抓住那硬梆梆的东西,送到自己嘴里吮吸起来……
又是一个雨天。雨下得很大,可以说是一只狂怒的手在往下倾倒的一种小城夏季常有的雨。密得像一堵斜劈下来的帘幕,又像一堵斜条组成的墙,一种水点四溅淹没一切的强烈的雨,真正是江汉大地才有的雨。
此时,是酒店人正少的时候。春梅厅里只有一位狼吞虎咽的客人。桌子上堆了满满一桌菜,客人推开玻璃窗,望着窗外那些被水淹没的水泥地和远处那条水已涨出河身的江南小河看了半天;他屈起手指在桌子上敲打着一支港台流行的爱情歌曲。
客人是个大高个子。宽宽的肩膀,满脸满腮是那种几天未刮的又清又硬又密的大胡子;他全身这种雄伟的男子汉气派,使坐在一旁的梅朵,想到了新近在电视上播着的《水浒传》中的黑旋风李逵。他的目光炯炯有神,乌眉倒竖,颊上有被刀砍伤的一条长疤,那是在与人争夺摊位时被砍伤的。看得出,这是一位拼命赚钱而又有钱的个体户。
客人请梅朵上桌陪他喝酒。客人一仰脖子,喝下一大杯酒后,对梅朵说,他有过老婆,现在没有了。老婆被他超人的性欲整跑了,他现在靠发廊的小姐满足需要。现在,又有好几天没沾女人了,他已怒火冲天。他恨那些自以为娇滴滴的女人。女人本来就是给男人搞的嘛,为什么要拒绝男人,害怕男人!他也恨该死的牛,成天浓郁的尿臊气,瞪着一双哀哉可怜的眼睛,杀死之后,还得一刀一刀地割了卖给别人;还有那些牛皮、牛骨、牛筋,需得加工了卖给贩子们。
梅朵知道客人是杀牛的,心不禁紧张起来。梅朵害怕血淋淋的东西,她看到那双杀牛人的手,突然攥住了她的小手,更加紧张起来。那手,恐怕能够轻而易举地扭断她的脖子。然而,杀牛人并没有对她用力,他只是像是见了家常便饭似地抓住了她的手,对她评头论足。
杀牛人不费吹灰之力地把梅朵抱到膝上,竭力压住他的激动,冷静地玩猫逗老鼠的游戏。一会儿是疯子似的吻她后颈上的茸毛,一会儿从衣和皮肤间的小空档里嗅她身体的温柔的暖气和她身上的肉香,但忽然又感到迫害别人的需要,发出一种疯狂的凶残,便又隔着衣裳使劲拧她一把,弄得她大声叫起来。他还把她抱在怀里,勒得紧紧地,好像要把她跟自己合而为一,然后把嘴唇按在梅朵鲜红的嘴上好半天地吻着,吻得她喘不过气来;可是突然间他用牙一咬,咬破梅朵的嘴唇,咬得那么深,一缕鲜血流到了梅朵的下巴上,又流进了她的胸罩。
第五章
梅朵怔怔地看着血迹,眼眶里涌满了了泪水。她端起杯子漱了漱口,看着杀牛人,喃喃地说:“这个亏可不能吃。”杀牛人笑了起来,一种凶狠的笑。“我给钱。”他说。
在里间的小床上,杀牛人狠狠地对梅朵施压。好在梅朵并不再厌烦。杀牛人果然如他所言,十分凶狠厉害。他不仅熟悉男人交合的各种姿势,技巧,而且有足够的力量使用这些技巧,使梅朵心痒难耐,欲壑难填,又在恰当的时候,给梅朵极大的满足。仅仅在床上,他们就战了3个小时之久。
杀牛人给了梅朵比普通客人10倍的小费。杀牛人说,他不仅是没有了老婆,他还有两个正在上小学,需要人照顾的孩子。如果梅朵愿意,他希望得到梅朵。梅朵是杀牛人几年寻欢作乐生涯中遇到的最漂亮、最纯朴,特别是性器官最优秀的一个。它不是任由男人****,而是用它的力量在吸入,在揉搓,在吮吸,简直是妙不可言。
梅朵想到了在小镇上的丈夫刘波。她现在无法答应这个李逵式的杀牛人。她知道,和一个好男人同居,过良家妇女太太平平的日子,这也是自己梦寐以求的未来,但现在却不能就答应了眼前这个男人。她想进一步看事情朝哪个方向发展。她要过了杀牛人的bb机号码。她说:“你可以常到春梅厅来找我。我也会想念你时抠你的。抠你时,我留个密码:12。”
政府办公室的刘科长是和一班朋友一同到春梅厅的。
刘科长不胜酒力,只沾了一点酒,就豪情壮志冲云霄,胡说八道起来。那班朋友当中,梅朵觉得数刘科长斯文一些。他脸像欧洲人那样白,眉毛修长,盖在凹眼上,嘴巴小巧,说话轻言慢语。然而,喝过酒后,他就似哭似嚎,从衣兜里搜出一大扎100元的钞票来,说:“老子现在有钱了。老子现在谁也不怕了。老子现在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了。”
那班朋友也都醉了。一个个大吹特吹,说,再也不像当初在大学读书时寒酸了。想当年,十年寒窗苦,无人问冷暖,尽吃土豆和花菜。现在,连大酒店的菜也吃腻了,朋友相聚,就喜欢到小馆子里尝尝鲜。朋友们众星捧月似地恭维刘科长,说刘科长后台硬,人又机敏灵活。虽说只是政府办公室的一个小科长,但从眼前看,领导们的衣食住行得由他来安排,已有公款消费权;从长远看,刘科长前程无量,当个市委书记、市长不在话下。
刘科长醉后还会作态,假意责怪说话的朋友,说:“从长远看,前途渺茫。再顺利的道路,也难免碰上暗礁险滩。因此,不能盲目乐观。从眼前看,人生失意。姐夫为我进政府机关作出了那么多的努力,可谈个女朋友令我大大遗憾。甩掉又不敢,保持关系又是自我折磨。她那一副居高临下,盛气凌人的样子,让我口气总是硬不起来……”
朋友们起哄:“我们想都不敢想啊。长得又漂亮,又有个哥哥当市长,高傲一些在所难免,你又何苦要想甩掉别人呢?”
刘科长说:“我今天不回去了。就睡在春梅厅。这位小姐就很好。我包她一夜……”
春梅坐在一旁,一直没做声。见刘科长这样说,赶紧申明:“这里从来不兴包夜。老板不许包夜的。”
刘科长的注意力集中到梅朵身上。他突然淫秽地“嘿嘿”一笑,对在座的诸位说:“春梅厅的小姐是见多识广的。我们今天就像卜伽丘写的《十日谈》一样,各人至少讲一个故事。尽量讲荤故事,不荤也不能无味。酒,反正喝得差不多了。谁要是讲不出荤故事来,还得罚酒,醉到趴桌子底下为止。”
其中四、五个人齐声附和,公推刘科长讲第一个。刘科长答应了,说:“起个抛砖引玉的作用吧。”
一老农套了牛拖到镇上去卖。人老了,都爱打瞌睡。途经一片水稻地的时候,牛不时撩一口青稻吃。不想被田主逮了个正着。田主要老农赔偿损失。老农自知理亏,取了葫芦瓢从粮食袋中取粮食赔给田主。老农边舀边骂牛,“你又不是行政干部。b*子养的。吃了不要赔的?!”车又往前走,来到一家豆腐坊。磨好的豆浆用木盆装着,摆了一地。牛闻见豆香,凑上前去,扎了脑袋,喝了好半天,一盆豆浆喝得只见底了。店主出来,发现以后大叫起来:“死鬼,怎不管好牛?赔我黄豆!”老农从瞌睡中醒来,叫苦不迭,又只好赔店主粮食。边舀边骂牛:“你又不是下乡检查工作的干部。b*子养的,喝了不要钱的?!”来到粮站,卸了套,让牛自由活动。牛逛着逛着,发现了一头母牛拴在不远处。它是公牛,见了母牛就要爬上身去。母牛不让,就躲。公牛追,母牛跑,两头牛都跑得‘呼哧呼哧’喘气,把粮站场子碾得一塌胡涂。老农更害怕了,跑上前去,边跑边骂:“活祖宗哎,你又不是公检法的。玩了,嫖了不要钱的呀,啊?!”完了。
众人哈哈大笑,称赞这故事编得好。
“来讲一个关于‘机制’的故事吧。”刘科长旁边坐的是一位年轻的司机,司机说,“你们这些干行政的,口头流行‘机制’,‘激励机制’呀,‘风险机制’呀,沾点边就‘机制’起来。话说,各家各户也充满各种各样的‘机制’,爹爹跟媳妇在一起,充满‘风险机制’;老子跟儿子在一起,相对于媳妇来讲,存在着‘竞争机制’;婆婆在爹爹和媳妇之间,充当着‘监督机制’;家庭内部的小孩子,则是平衡各种关系的‘调节机制’。”
好!司机的归纳,赢得众人的称赞。
梅朵见这帮人雅也雅得,俗也俗得,也自告奋勇讲笑话。梅朵的笑话来自三峡的游轮,更加精粹,更加意味深长。
第六章
“我先说个关于你们司机的故事,”梅朵对年轻的司机****,“市百管局共有正副局长七人,外加工会主[xi],每人一辆车,司机一个班。年前团拜,司机单设一席。席间,一人说一个顺口溜。赵说:十个司机九个嫖,还有一个在坐牢;十个司机九个泡,还有一个大老苕。钱说:不嫖不赌,犹如猪狗;赌博不冲,犹如赶工。孙说:男人不搞十个鸡,死了阎王也不依。李说:腰别bp机,不是兔子就是野鸡;手拿大哥大,不是干部就是恶霸。周说:男人是个鬼,既出钱来又放水。女人是个怪,既得钱来又爽快。吴说:十块钱洗个脸,三十块捶个点,一百元一个眼,二百块可挑选,五千元买保险。郑说:泡小蜜太贵,有情人太累,睡老婆没得味,玩姨妹最实惠。王说:风流不下流,喜新不厌旧。潇洒不滥撒,离婚不离家。”
在众人不间断的惊诧声中,梅朵一句一句地说完了这些顺口溜。临讲完,席间一位戴眼镜的年轻人离开座位,到一旁的提包中取出笔和本子:“小姐,能不能将刚才的顺口溜说慢点,我想记下来。”梅朵问:“记下干什么?”“眼镜”说:“我是《民间故事》杂志社的记者。记下来作为民间文化遗产,既可使它流传更广,又可供后人研究。”梅朵乐了:“记者?能称得上名记吗?”“眼镜”有些难为情:“差不多吧。在这座小城市里,我还算有点名。”梅朵更加有了调侃的兴致:“那,你和我是同行……”“眼镜”愣了。梅朵说:“我也差不多是小城名妓了。向你学习。”“眼镜”尚未领悟,梅朵转向众人,说:“这也是由故事来的。两个故事。”
“市里开一个很重要的会议。在宾馆吃饭时,几名小姐坐到桌上。会议后勤经办人员甚感诧异,问小姐们哪个单位的。小姐们答,妓协的。经办人问是记者协会的吗?回答说,不是,是妓女协会的。不过记者和妓女是一样的,一是欢迎来稿(搞),二是长短不限,三是形式多样,四是稿(搞)酬从优。”
梅朵见众人大笑,便稍稍停顿了一会,又说:“以上是故事之一。故事之二,说是一位记者,接待一位女通讯员。女通讯员请记者对自己的稿件发表点意见,如何修改,怎样处理之类吧。记者敲敲文稿纸,看看女青年,上半部分嘛,很丰满,有两点比较突出……中间部分嘛,嗯,线条比较清晰,比较流畅……下半部分,总的感觉是比较毛糙,有一个漏洞虽不很清晰,但仍很惹眼。这样吧,是不是留在我这里,让我压一压?”
自称记者的年轻人收起纸和笔,讪讪地说:“了不得,了不得。红尘滚滚,竟有这样聪明透顶的女人。我们,惭愧!”
刘科长立起身来,提起酒壶将自己杯子斟满,又一个一个斟满了大家的杯子。舌根打着卷,咕噜咕噜骂开了:“为了这位小姐精彩的故事,我们干杯!我先喝,谁不喝谁是b*子养的。”刘科长一仰脖子,喝了进去,随即,就溜到桌子底下去了。稍微清醒一点的客人,连忙拉他。拉不动,大家一块儿抬。抬出春梅厅,抬到楼底下,招手叫了一辆面的。刘科长吐了面的一车。梅朵提了一瓶矿泉水来,让刘科长漱口。刘科长把梅朵按在面的的后座上,说:“不准回去,今夜你陪我。”梅朵动弹不得,只好任面的将他们拉到一家旅社门口。他们匆忙忙登记了一个房间,让梅朵陪着刘科长睡了一夜。
江汉大地,是一个气候多变的地方。
季节的更替,那样明显,那样剧烈。春夏秋冬,十分分明。酷暑时节,炎热远胜海南;寒冬来临,冰雪直追东北。至于政治的气候,也跟自然界的变化有许多相似的地方。
冬末早春,气温仍很低。从人们口头传出的消息说,小城里黄、赌的名声已传遍省内外,市内一些曾经是官场显赫人物的人将告状信寄到了中央。看来,赌博也好,美容美发也好,都似一阵风,即将过去。
有好些天,中年人没到春梅厅。梅朵的绝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春梅厅里招待来往食客。到了晚上,则是到杀牛人家里去住宿。梅朵不想孤零零地住在饭店里,杀牛人那里热闹而温馨。
中年男人在干什么,梅朵心里总惦记着。她真的替男人织了一条毛裤,要抠他来拿走。他的体贴和善解人意,是任何年轻的莽汉无法达到的。
梅朵去了公用电话厅,连拨两次中年男人的抠机。寒风中,梅朵等了约10分钟,电话铃响了起来。中年男人说:“我正要找你,梅朵。你有时间吗?我要往张家界参加一次学术交流活动。一个人去,很寂寞的。你能陪我一道去吗?”
梅朵听罢,高兴得几乎蹦了起来,赶忙说:“我陪你去。几时走?”男人也激动不已,说:“很快,明天走。你收拾一下,我明天到春梅厅约你一道走。”
梅朵在电话中发乜道:“嗯——不行,我不想等你明天才来找我。我现在就要见你。今天晚上,我要陪你睡一夜。”
男人犹豫了一下,慢慢地说:“朵儿,乖乖。我明天就要外出,今天得把家里的一些事处理一下。我爱你,我们很快就能整天厮守在一起,哪里在乎今天一晚呢?我给学术交流组织委员会负责人交待过了,这一次是我们‘夫妻’二人同时赴会。他们特意给我们安排了单间。足足15天哩。你还不满足吗?”
“人家想早一点和你在一起嘛。天天陪着杀牛的,我自己也成了动物了。”梅朵说。
“你得找个借口,跟杀牛的说一声;还有萍姐。春梅厅里陡然缺个人手,你也得让他们有应急的准备。”
“那好吧。我明天在春梅厅等你。”梅朵显得很勉强,又有点无可奈何。
著名旅游胜地张家界,别有一番景象。此时,这里草木青青,百鸟唱歌,流水潺潺,各种奇花异卉,一丛丛,一簇簇,争妍斗艳,竞相开放。几千座奇山异峰呈现出一派色彩缤纷,千姿百态的神话世界。
第七章
梅朵和男人赶到张家界,已时近黄昏了。
一路上,他们一边听导游介绍,一边欣赏张家界的美丽景色。当汽车行至土地垭时,梅朵诧异地轻声问:“汽车都快爬到山顶了,为什么还不见张家界的奇山异峰呢?”
男人望了梅朵一眼,做出一副自己也不知道的样子。向导也许猜出旅客们的心思,适时地介绍说:“大家不用着急。这里是远看不见山,见山在眼前。马上就异峰突起,五步一个景,十步一层天。”果然,汽车缓缓行走,转过一处叫锣鼓塔的地方时,千百座山峰整整齐齐地展现在人们的眼前:迎宾峰、闺门峰、猴头峰、高山别墅、仙人球、黄狮寨、化旗峪……座座山峰,频频点头,百花盛开,喜笑迎宾。梅朵情绪高涨,和男人将头部和手伸出窗外,挥手致意:你好!你好!张家界,我们来了,我们爱你!
组委会负责人很细心,将他们安置在风景区入口处的金鞭岩饭店。饭店二楼存放着古色古香的八叶铺床两张,看上去至少是清朝遗留下来的古董,既有湘西地方特色,又有土家族民族特色。木床做工考究,雕刻精细,上面有各种艺术图案,人物、鸟兽、花草、树木,十分形象,栩栩如生。加上国漆与烫金,光洁锃亮,金碧辉煌,给人以美的享受。
“不登黄狮寨,枉到张家界。”导游小姐曾这样对游人说。第二天,男人便携了梅朵前往黄狮寨游览。
这里的田园村舍和奇花异草,珍禽动物和珍贵林木,纳诸山之最佳,寓南北于一炉。他们在寨湾上下,天门内外,第一次看到了许多“天外奇景”。
黄狮寨是大自然赠与人间的一份绝妙礼物。这里五步一景,十步一色,令人目不暇接。男人把自己所知道的关于张家界的故事和传说,一并讲给梅朵听。梅朵痴痴地把眼神停在男人脸上,“你是一位优秀的教师。”她说。
“应该说,还行。在我们市,中等专业学校的地理这门课程,还没有人能超过我。要不然,怎么就被邀请参加这样一个全国性的学术研讨会呢?”男人平静地说。
“老公啊……”梅朵不自禁地叫道。
“你叫我什么?”男人诧异地问。
“哦,”梅朵恍悟道:“我是叫的老公吧。我想,我俩要不是这种关系,而是真正的夫妻关系,该多好啊。我还可以替你生个儿子。”
说到这,男人似乎陷入了沉思。男人只生有一个女孩。男人喜欢男孩子的胸怀大志,喜欢男孩子对这个社会的卓有建树。梅朵的话,不觉在男人胸中激起阵阵的波澜。
“我说过,我很喜欢你。我不知道我们的关系会朝哪个方向发展。暂时过一天算一天吧。”男人忧虑地说着。
这一夜,二人情浓异常。他们不知道用什么方式,可以尽可能地拥有对方,或者尽可能地进入对方。一夜缱绻,清晨方止。男人突然惊异地说:“朵儿,你那儿有异味……”
梅朵并没有感到特别奇怪,低低地说:“啊,哦,是一个狗男人传染给我的。回去后,老子找他算账,要他赔钱治病。”
男人陡然变得害怕并沮丧起来。这是性病,染上性病可不得了。淋病?梅毒?尖锐湿疣?厕所、临街的电线杆上到处张贴着医治性病广告的事实,令他不寒而栗。或者,就是艾滋病?老婆那边怎么交待?一个沦为娼妓的女子带给人间的是一场灾难。倘是一位尤其能够勾引住男人的女人,其灾难的损害程度恐怕更大。
整个研讨会期间,男人基本上都在陪梅朵。但梅朵看得出来,男人显得非常焦灼。两人原本打算在这远离家乡的旅游胜地尽兴偷欢几日,却没想到梅朵是这样一种疾病患者。等到会议刚刚结束,他们便匆匆起程,趁着夜晚赶回小城。男人回家就患上严重感冒,一连几天都没有与梅朵联系。
梅朵的出走和回归,并没有在杀牛人心头留下多少痕迹。梅朵回到杀牛人家时,杀牛人正在桌上与人“斗地主”。杀牛人眼前红光一闪,知道是梅朵回来,便急急丢了手中的牌,对其余人说:“我说今天手气怎么这么臭,原来是我的朵儿回来了。牌场上失意,情场上得意。你们先玩着,我和朵儿办点事。”
众人大笑,知道杀牛人的事是什么事,也不管他。杀牛人拉了梅朵上楼,来到自己的房间,关上房门,就扯掉了梅朵的裤子,狠狠地在梅朵身上发泄了一通。
梅朵没有挣扎,由着杀牛人。梅朵还想着刚才与中年男人分手的情景。中年男人是在车站旁的两广餐馆与她共吃晚饭后分手的。男人叫来二菜一汤,喝了4两散装白酒,情绪便比前几天有所好转,似乎是有些醉意,但也并非全是醉话。男人说:尽管你为生活所迫,走上了这条堕落路,但你是个好女人;尽管你身染性病,但只要认真治疗,并且洁身自好,恢复健康后,仍能过上平常妇女的平常日子。男人甚至信誓旦旦,说,我一定要娶你,朵儿。我在家里也没什么温暖,老婆是一个冷血动物。我要你给我生一个儿子,生一个儿子!梅朵也被男人的情绪感染了,激动地说,给你生儿子,一定生!我是能生儿子的。去年我怀过一次孕,5个多月了,那个对我好的男人跑了,不管我了。我就将孩子打掉了。连小雀雀都成型了,就打掉了。很可惜。我再给你生一个,完全能生。男人便拉了梅朵的手,亲了又亲,让梅朵等着,并塞给梅朵500元钱,让她治病。梅朵说这几天他们俩在一起,自己没服避孕药,说不定又要怀孕了。男人便说,怀孕了就告诉我,我们生下来……只要是儿子,我什么也不怕。
转眼间,杀牛人又对她实施了奸淫,这对他们的怀孕生子梦是一个打击。她找来盆子,倒了茶水瓶里的热水,开始洗自己的身子。她暂时还没有找医生治疗,因为仅仅是觉得身上有些****痒,便只是用牙膏在帮助清洗。有着薄荷味的牙膏洗起来清凉止痒,倒确实使她感到有些舒服。
杀牛人下楼去打了几盘牌,转眼又上楼来。见梅朵仍在那儿洗身子,抓过来就又发泄了一盘。梅朵恼怒极了,穿上衣服,坐到了收妆桌前,不再理杀牛人。杀牛人又一阵风似地下楼打牌去了。
第八章
萍姐袅袅婷婷地飘进春梅厅,嘻嘻地笑着,说:“梅朵,又有你的电话。真有你的,把男人们哄得团团转。”
梅朵恨恨地道:“都是一些践货,就该让他们多往外掏出一些钱。”萍姐便说:“男人女人都吃你的醋。当初,还扭扭捏捏,不肯干哩。”
梅朵又狠狠地剜了萍姐一眼,出了春梅厅。
电话是刘科长打来的。刘科长说,自己刚从省城回来,被几个房地产商挟持到江汉大酒店灌了一通,快醉了;几个房地产商却彻底醉了。醉了的就算了,几个似醉非醉的,想要几个小姐陪陪。要梅朵另邀两名小姐,一同到江汉大酒店。他们在那里等着。
在萍姐的酒店里,梅朵有几位要好的姐妹。她们自然也像梅朵一样,有自己要好的男伴。和梅朵相比,她们那些男伴的档次应该说要低一些,一般都是出租车司机、农村的支部书记之类的人物。傍晚时分,那些男人们要么正在忙,要么已经回家了,小姐们则相对比较清闲。萍姐这时候也不怎么限制她们。小姐们白天已为萍姐招来了可观的客人,傍晚让她们外出会会朋友,吃吃夜宵,萍姐就放得松一些。
梅朵接完电话,萍姐便来到了身边。萍姐很关切地问梅朵:“是要出去吗?”
梅朵说:“市政府刘科长的电话,去不去呢?”
萍姐说:“怎么不去?你把大婷、小霞约了,一起去陪陪人家。礼多不怪么。”
大婷、小霞正在大厅里吃炒螺丝肉,见老板娘鼓动她们出去,早已脸上浮满了笑意。平日里,大婷、小霞也和梅朵特要好,有什么难处,3人相帮着从不推托。在梅朵的眼里,大婷和小霞也属于漂亮和性感的一类。男人们莫不为她们****。
屋外细雨纷飞。梅朵们只好带了雨伞出发。江汉大酒店是小城里装修最豪华、收费最昂贵的酒店,梅朵和姐妹们只是第一次光临。她们相互鼓励着,不用怕出丑,也不用吝惜自己收费的权利,要用最昂贵的收费,对得起这豪华的场所。
刘科长他们已经等在江汉大酒店门前。雨帘那面,3个人透过光影朝外焦灼地张望。暧昧的灯光下,不时有西装笔挺的男人携了浓妆艳抹的女人朝酒店走去。女人大都扮成青春玉女状,黑色的网衣,仅用吊带吊在肩头,两个奶子大半裸在外面,只ru*头压进网衣内;黑长裤紧贴细腿上,使得两腿有如站立一道的竹筷。脚着高根鞋,像穿着木屐一样,使得瘦长的女孩更加像是“玉女初长成”,矮胖的女孩娇小可人意。小城里,做卖身生意的女孩,梅朵大多认识,即使叫不出姓名,但也脸相熟悉。江汉大酒店里出入的女孩,梅朵却都不认识,她知道,这些女孩来自省城。也许,干哪一门职业,都必须有生意人的灵敏。当小城明确提出千方百计搞好民营经济的时候,省城的小姐们蜂拥着,来到小城。特别是那些年轻的女大学生们,也毅然走出大城市,对小城情有独钟。每到周末,一群群女大学生背后背着小书包来到小城,以每晚高出本地小姐许多倍的价格,勤x俭学,甚至搞提前发家致富来了。敢于包下她们的男人,也是小城的那些风流人物。梅朵所喜爱的这些男人与那些特殊的小姐无缘,手里如果没有掌着公款消费权,自然不会希求那特殊的女色。
刘科长独自跑出走廊,和梅朵共撑一伞。
梅朵介绍二位小姐:“这位,大婷;那位,小霞。”
刘科长狡黠一笑,说:“知道。你们,都只有艺名,无姓。”
“可不是吗?”梅朵说,“没听说过一个笑话吧,说,一捡废纸老汉去了发廊。云雨之后,慢悠悠地提裤子,很想再尝老牛吃嫩草的新鲜滋味。问小姐,贵姓?哪里人?小姐毫不客气,喝道,滚走!问鬼?再捡个把月的纸渣子,攒100元钱了再来。所以说,卖身的小姐就不再有姓,家乡也是假的。”
刘科长会意,说:“你们都进去吧。他们看上谁,谁就进房间。房间已经登记好了。”
大婷和小霞没说什么。梅朵一把抱住了刘科长,撒娇说:“我不和别人进房,我要你。”
“那不行。”刘科长说,“他们是我的客人。一切他们优先。要是看上你了,你也得随他们去。把他们陪好了,我不会亏待你的。”
“你不用担心。我们的小姐个个技艺精湛,会陪好你的客人的。我呢,好久没和你在一起了,我真的好想你。如果在这么豪华的地方,在这么浪漫的房间,我不是与你共同享受,就太浪费了。你说呢?”
正说着,两位小姐已朝两名男人走去。简单的寒暄之后,两两成双,早已相拥着消失在上楼的电梯里。
梅朵与刘科长相视一笑,亲密地往大厅走去。
豪华的房间里铺满地毯。人走在房间里没有些许声音。梅朵将随身的提包挂在古铜色的衣架上,从包里取出化妆盒和一些药丸。刘科长兴奋不已,急急地关上房门,扭上了暗栓。他告诉梅朵:“今夜,这里是我们的。房门上已挂有‘请勿打扰’的牌子。我们愿意怎么样就怎么样。”
“怎么样,自然也不能怎么样。我就是想多些时间和你在一起,尽量享受一下在自己所喜欢的男人怀抱的安逸。可惜,你很少给我这样的机会。”
“还这样说呢。我好几次到春梅厅找你,萍姐总告诉我你随别人到外地去了。是你没有给我们在一起的机会。你到底到哪里去了?有什么事情吗?”
“他妈的。老子简直是见了鬼了。”梅朵气愤地说,“他说,他喜欢我,要跟我结婚,就带我到张家界、桂林去玩。我们一起坐飞机去,玩了一个多星期。回到省城的时候,他说,他手头没有钱了,让我借给他1000元,骗过单位领导再说。我那时也真是喜欢他,相信他的话,希望能够和他结婚,过上普通人的日子。哪知道,问清楚了,那家伙有老婆孩子,哪里会来娶我!家在又穷又远的乡下,连还钱的可能性都没有。你知道,我是一个不爱钱的女子。-这几年里,虽说赚到手的钱多,但钱又从指缝里溜走了。所以,没积攒下多少钱。6000元,是我全部的积蓄呀,被那家伙骗走了。我前几天碰到他,大骂了他一阵,发誓,永远不再见那个没脸没皮的人。”
第九章
“还有这段经历?”梅朵的故事,让刘科长惊呆了。
“所以,现在我再也不想其他的男人了,特别是那些骗过我的男人。我只喜欢你。我觉得,我一见到你,就喜欢上你了。第一次陪你喝酒,看到你那样子,又有城府,又有魅力,明显是高人一筹。美好的初次,令我永生难忘。”
刘科长简直不知道梅朵说的什么了。他耸了耸床铺,床很牢靠,也很结实。室内放了两张宽大柔软的双人床,床头柜上放置着一部米黄色的电话,室内的一切电器开关都嵌在柜上的开关上。电视机啦、吊灯啦、壁灯啦、床头灯啦、电扇啦、空调啦,连窗帘的开关也设置在床头柜上。刘科长一一将开关重新演习一遍,发现一切正常。他同时也累得有些气喘。
室外细雨纷飞,室内温馨安详。二人相拥着走向卫生间。卫生间里,浴盆、浴巾都标明已消毒。浴液安放得恰到好处,温水可尽情的使用。
刘科长匆匆脱去衣裤,蹲进浴盆,又拉了梅朵泡进浴盆去。那双游弋不定的手,早早伸向梅朵隐秘的部位。
梅朵尽力躲闪着男人。她说:“你这样子像我认识的另一个人。整天到晚就是想心事往我身上使力,搞得我非常反感。我希望你不是那样的人。你虽然比我年轻几岁,但我们依然算是同龄人。我喜欢你是真的。尽管有时别人在我身上乱搞,但我还是想着,刘科长才是爱我、也值得我爱的人。”
男人无语。轻微的阳萎,使他久久难以坚硬起来,他只好在氤氲的水汽中,用其他的方式,调逗着梅朵,撩拨着梅朵。梅朵渐渐春潮满怀起来,急忙暗示男人交合。男人将脸部凑到梅朵胯间,轻轻嗅了嗅,悠悠抬起头来,用眼睛询问,究竟是怎么回事。梅朵迅速反应过来,知道是因为自己体内那股难闻的臭味。她说:“我知道是千刀万剐的杀牛人传染的。总有一天,老子要宰了他。”
刘科长仿佛见了艾滋病患者,赶紧从浴盆中逃了出来。他悻悻地对梅朵说:“你回去吧。我不能同你过夜。很对不起,我最怕的是这种不明不白的毛病。到时候,病死了还不知道原因哩。”
梅朵只好收拾好自己的衣物,向刘科长要了10元的面的钱,独自离开了江汉大酒店。
一个在风情场所混的女人,要想得到男人的真情,好难!
旧历的年底毕竟最像年底。
许多有权的部门将工作人员赶下工厂,赶下农村,赶下街道,强行收取他们自行规定的需老百姓交的费用,完成所谓的任务,其实是为自己捞取过年钱。
公安局就是这样。他们的借口则是维护社会治安,净化社会空气。赌博的、放录像的、开舞厅的、开发廊的,公安人员都游荡去了,说他们违反了社会治安某某条,抓住就罚三、五千元。小城的公安局新近建成市内一流的办公大楼,市民说它是“嫖客打的桩,麻将砌的墙,发廊小姐搞装潢。”这话当然是不错的。这不,梅朵也给这幢豪华的大楼打了一根桩。
天气已经很寒冷了。中年人、刘科长已不再光顾春梅厅。梅朵给他们打抠机,往往得打几次,才能得到回电。“12”的密码已根本不能称得上是热线,反而是昭示梅朵身份的证明。越是留了密码,他们越是不回机;相反,梅朵用一台陌生的电话,不留密码时,还能收到他们的回电;而且,大多数时候,他们都是以某种借口,拒绝和梅朵约会。
梅朵知道,男人们的新鲜劲已经过去,对这种动物式的相交没了兴趣。梅朵也很久不去杀牛人家,与杀牛人的男女关系则纯粹是动物性关系。她不愿去做杀牛人的垫床板。
令梅朵伤心的不止这些。她发现,自己的阴部愈来愈****痒难耐,散发出阵阵浓浓的恶臭。
痛苦,只能埋藏在心里。医治性病的药物,只能去偷偷买来擦敷。
还有,萍姐竟又给她带来一位50多岁的男人,让她好好给人家“按摩”。梅朵让男人脱去衣裤,自己也脱光衣服。破罐子破摔吧。病,已经染上了,也几个喜欢拈花惹草的男人跟着尝尝苦头。
老男人其实并不知道这些。急急将梅朵压在身下。然而,春梅厅的大门被撞开了,两位着便衣有男人冲了进来。撩开隔离的小门,便衣的男人亮出了警察证件。其中一位拍拍伏在梅朵身上老男人并不丰润的光屁股,阴柔地笑着,说:“快点搞吧,加劲搞吧。搞完了,还得些罚的。”老男人哪里敢动!爬起身来,就随警察走。梅朵穿好衣服也跟着。
警察令她交了1000元罚款,并令她从此洗手不干。
梅朵的身体本已不能与男人接触了。她很想洗手不干,选择一个她所熟悉的男人过日子,做老婆也好,当小老婆也好,总之得有一个对她牵肠挂肚也令她牵肠挂肚的人。她走到街头的一座公用电话旁,将那两个熟悉的抠机号轮流拨了5遍,有意留下了密码。等啊,她站在寒冷的街头,等了1个多小时,没有等回一个电话。
“12”,“12”,“朵儿”,“朵儿”,丧失了对象的、绝望的呼叫,在空空的宇宙间游荡。
第十章
火葬场原位于小城郊外。随着城市规模的扩大,火葬场周围成为小城新区的中心。毫无规则的小街小巷,极易藏污纳垢。农民们利用出售土地款,建起两层或三层的楼房,自家住一层,其余向外租住;也有在祖传的宅基地上建简易平房专门出租的。承租人则各式各样。火葬场的西墙院旁,一间简易的平房内,住进了梅朵。
一个阴雨天的上午,梅朵慢悠悠上菜市场买菜。经过肉摊,梅朵看也不看她不爱吃的肉类。继续往蔬菜类摊点走。但她被在这里卖肉的杀牛人看见了。杀牛人赶紧放下屠刀,尾随梅朵,一直跟到了梅朵租住的小屋。
小屋被爱整洁的梅朵装扮得如新房,令杀牛人大吃了惊。杀牛人叫一声“朵儿”,梅朵冷冷地看着他。大约3个月,杀牛人没见梅朵,梅朵已不想见任何人。无论是心理上,不是肉体上,梅朵已还原成一个良家妇女。
杀牛人踢闭屋门,抱了梅朵就上床。
梅朵吓得脸色煞白,推脱着,哀求着:“不。”
杀牛人哪顾得了这些。他撕掉了梅朵的裤子,用短裤塞住了梅朵的嘴巴,把梅朵恶狠狠地绑在了床上。他狠狠地用梅朵发泄兽欲。一次,两次,三次,搞得梅朵嗷嗷直叫。他到外边买来牛肉面,五项原己吃了3大碗,逼梅朵光着身子吃1碗。吃完了,又把梅朵压在自己身子底下。
在他已精疲力竭、成为一张空壳的时候,他又用嘴巴、手指、木棍,使劲地对梅朵那个只有极个别女人才有的优秀部位使劲。
湿漉漉的地方干燥起来,血,流了出来。
梅朵无法动弹,气喘不均匀,脸被憋得苍白。她看不到杀牛人在用什么东西、在怎样摆弄着她那个部位。她只觉得疼痛。疼痛过后是麻木……
屋外下起了如泼的大雨,巨大的雨滴敲击着头顶的瓦面。又一根细长的硬物突然刺进了她的肉体,刺穿了她体内许许多多部位,仿佛一直从下边钻到了她的喉间。她“呜啊”一声,昏死过去。
屋外雨骤风狂,夜幕已经降临了。
三天后,杀牛人因杀人被擒。
三个月后,一片荒草萋萋的堤坡上,杀牛人被枪毙。子弹由后脑入,穿颅从口出。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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