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独自暗涌,而孱弱的我们,兀自微笑,兀自凋零。
——楔子
灼热的阳光透过玻璃折射到我倦怠沉重的眼皮上,揉揉双眼,看了一下手机,13点30分,微微侧身抬头,宿舍一片沉寂,阳台上挂着的衣服随着风四处摆动,天空湛蓝湛蓝,我拿着枕头捂着疼痛的头又晕晕沉沉的酣睡,进入冗长的梦境。
不知道过了多久,舍友把我叫醒,说已经晚上7点了。我看看暮色早已四合的天空,眼神空洞,然后勉强的冲她笑笑,缓慢的起身,安静的穿好衣服,蹒跚的从上面下来,脚跟不小心一个趔趄,跌倒在了地上。掌心穿来一阵疼痛,舍友关切的上前,我摆摆手说自己没事。转身,心就跟着莫明奇妙的疼痛起来。
晚上孑然的坐在教室,把灯全部一一打开,拿着书耷拉着腿看着,四周是明明灭灭的万家灯火,有时看书累了就抬起头,用手撑着脑袋静静的看着,直到眼睛出现的氤氲的雾气,直到感觉心脏的跳动开始不规律的颤动,直到感觉一种叫悲伤的情绪漫过小腿,漫过心脏,漫过鼻翼。阻遏了呼吸,感觉自己恐惧,绝望了起来。就像很小很小的时候自己一个在呆在偌大的白色绝望中痛苦的看着银色针头刺破皮肤挤入血管里的恐惧,想张口,但是却疼痛得忘记了语言。
隔壁班有男生在煽情的弹奏着吉他,低沉的浅唱,我静静的听着,知道他弹的是黄家驹的光辉岁月,那个不幸坠落地上死去的男子,成为很多吉他手的偶像,死时31岁风华正貌的年龄。想到这,不禁觉得生命如此的孱弱,那么轻易就会被捏碎命脉,然后悄然无声的离去。就好象安妮《莲花》里写的,我们随时会死去。我想这话很有道理,而她用宿命阐述的人生渐渐所被我接受。
而后我灭了烟蒂,站到那男生的教室门前,很轻很轻的说,我可以进来吗?然后他用他黑色的瞳仁看着我,说好。于是我就缓慢的走到他身边,在他身边的位置上坐了下来,窗外是一片黑色的深渊,学校开始把路灯给灭了,所呈现是一片大片一大片的黑。我把双手交叉重叠的放在桌子上,俯下头,安静的趴着。耳边充斥着那男生的声音。那声音让我感觉寂寞少了许多。他在我左边位置,穿着休闲运动装洋溢着青春色彩的做着他喜欢做的事。而我,一个人,他,一个人,在一起也许还是一个人。
我不知道悲伤为什么可以那么绵长,绵长的紧追着青春的尾巴,死粘着不放,是不是安然的接受比较好?就当是上帝给予的馈赠。以一颗虔诚的心对待?我安静的喝水,安静的抽烟,安静的行走,安静的悲伤,安静的尖叫,安静的堕落,安静得快要忘记了声响。如可以选择一丝不苟的遗忘那该多好呢!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经常会在一段一段的记忆里忽尔遗忘很多的东西,那些显得异常重要的结果和过程,几乎都在脑海湮灭成烟,但是还是会记得很多不该那么清晰的记忆与片段。比如很小的时候妈妈牵着我的手时传来的温度;小学时很要好的朋友为了帮我出头被打得头破血流,那殷红的血凝固成块的瞬间;曾经为我哭泣的男孩的眼泪,温暖而潮湿并且带着疼痛……那清晰的画面,真实的触觉与感受每每都让我难过一季又季。让我觉得自己病得狠严重很严重,但是病根却隐匿得很好,我找不到,别人也找不到,所以我想我随便会病死,以一种很低沉的姿态。
时间在头顶恍惚掠过,我抬了抬头,吸了一大团氧气说,我要走了,打扰了。他看着我,很干净的眼神,没有欲望,也没有世俗。转身时,我想那眼神真好。至少我没有,我的眼神除了无尽的冷漠就是无尽的虚伪。就好象我每每打着幌子和家里人说自己很好一样,其实我一点也不好,一点也不。但是我知道,和谁也没用,掉眼泪也没用,那何必说?何必掉眼泪,其实这样很好,真的很好。只是偶尔会疼,偶尔会痛而已。
流年在以它光速的速度运行,我照镜子时看见它不小心留下的痕迹,有时会怀里揣着镜子难过,我真的很难过,但是你不知道,而我也不知道,所以就要一直这样下去。这叫轮回,无关生死,无关你我。
未央的哀伤。
你不懂。
而我也不懂。
-全文完-
▷ 进入忧莫安的文集继续阅读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