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宁愿有一种沉重、一种忧郁,也不要一种轻巧的、无所适从的生活状态,因为我誓如此期望着一种警醒、一种力度、一种不会充塞着遗忘的岁月。”(摘自《青春变成鱼尾纹》)
——题记
(一)
我很喜欢上面的那一段话,它就是一面镜子,站在它的面前我可以清晰地看到自己的脸。虽然稚嫩,但已经不在年少单纯的表情。这是一句讲述着青春老去的话。苍凉的好像每一个文字上都还挂着当事人的泪。
如今的我虽然当值青春年华,表面上芳菲研华,但是内心却似梦靥如烟,脆弱的好似一页展不开的纸屑儿。我是一尾没有了根部的茅草,轻飘飘的在空中摇曳,无所适从,轻巧的只好任凭风儿的拨弄,或入地或沉海。没有了选择,更没有了斗志!现实的缰绳不听从理想的召唤,脱缰的马儿将青春的期望远远的甩到现实之外,残忍的让其自生自灭。怀抱着理想却成了现实上帝的弃儿,只能委屈的在角落顾影自怜。
有一句话如是说“理想与现实的距离,沿着地平线看去就好似一对紧抱着的兄弟,然而你一旦试图走近时,才发现上了眼睛的当。它们之间遥远的如隔着天堑一般”。我们总是试图去想象梦想成真的那一天,就好像我们自顾的仰慕着楼上梳妆的少女,惊奇她的天仙貌美,然而她却未曾向你的方向投来一眼。
我一直畅想着另外一种生活——一种简简单单好赖分明的生活。在那里我可以勇敢的去爱,勇敢的去恨,勇敢的去笑,勇敢的去哭,勇敢的去接受,勇敢的去拒绝,勇敢的为真善美叫好,勇敢的去对邪恶说不!勇敢的走好人生的每一步。可是现实并不允许这份简单,这份率真。
之所以说上面的生活是一种畅想,是一种对梦想成真的期盼。就是因为现在的我缺乏对于这样生活的勇气。抑或让我想象着这样的生活都是一种痴狂。我就像一根没有了尾部的茅草,在现实的水塘上空漂浮,我知道终有一天风儿也会将我抛弃。水塘是我唯一的归宿。
我热爱用文字去点数着生活中的忧伤与欢乐,可是不知道何时我突然发现文字在我的手下变得失去了分量,像一簇簇的胭脂水粉。不再是情感的释放,而是将情感一层层的去涂抹,看不到一点属于本来的的颜色。
就好比我现在写出的文字,我只感觉是一种积木游戏。我像小孩子一样认真的去摆弄,希望越垒越高。可是我知道它缺乏稳固的地基,我堆砌的越高,倒塌的越快。因为它们没有被赋予“真实”的生命,因为我还不够勇敢。我无法去面对我的本心,我始终在我的心扉上加固了一道理智的大堤,每一次情感的宣泄都无法越过。都说太过理智的人是无法表达出真正来自本心的东西的,因为他们有太多的顾虑,太多的需要去权衡去思考。他们总是在累加着每一丛关系的重要,而将情感的东西刻意压制或是转变成另一种面目出现。因此,如此的“真心”表白就好像经过了整形的手术刀,虽然还是那个人,却已经物是人非。扭曲了的情感,再经过再一次的加工创造出来就变成了“挂羊头没狗肉”的物质幌子,再也没有了先前的心中早就酝酿的真实与感动。而此时的我就是对情感操刀的刽子手。究其原因,还是因为我还不够勇敢。我被现实羁绊了太深太久,“狼来了”的术语早已成为了面对现实的依据。因此偶尔的“良心发现”,只会把自己搞的狼狈。不知何时,我学会了逃避。逃避“本心”的驱使,逃避“勇敢”的召唤,自甘在现实的城堡里像个奴隶一样的活着。当世俗的物欲横流将我们领进事先设好的温柔沼泽时,我们还有什么可以选择?
可是我知道,本来生活的轨迹可以不是这样的。
(二)
当文字的情感被用理智的印刷机重新排版,就好比牛郎和织女隔着一条银河。被抽了空的文字失去了情感的内在,就像茅草离开了为其补给营养的根,变得越来越轻,最后一阵大风就开始了它的流浪生活。如今的我就像是一团轻飘飘的绒茅草,在现实的世界里随意漂泊。以一种叫做轻浮与自负的方式生活着。虽然根植与心底的梦想从来没有消失,甚至随着时间与阅历的累积而更加变得膨胀,但是却总也没有在现实中付出什么太过实际的行动。反而随着现实与梦想的背道而驰,心境也变得低迷甚至有些自欺欺人。当一种生活态度上了瘾,并且成为了习惯,就像老烟枪一样萎靡不振,再也没有了改变现状的心力。
可是,我却分明记得一些习惯也并非使我萎靡!
我是一个喜欢在大地沉睡以后思考的人。在夜幕将整个天地都覆盖以后,万物隐入沉寂的黑暗背后的时候,此时我的思想最为活跃。我常常会在夜深人静以后,突然坐起,托起两臂的冰凉,陷入深深的思考。黑夜有一种清醒神智的魔力,它将白天的喧哗一一收起,然后将你带进它那静默的有点微凉的世界里去。我常常会在黑夜里去回想我在白天所经历的人或事,将所有华丽的包装一一拨去,抽丝剥茧,剩下最真实的一部分去回忆,去剖析。甚至有时侯我会在半夜醒来,匆匆地从枕头低下取出纸和笔,只为了记下脑海间突然一闪的灵光——这是我早已就有的习惯——是在初中还是高中已经忘记。
灵感在我看来,是那样的匆匆与神秘,它总是不说一声就来,又一声不响就走。因此,我就必须遁着它的踪迹,或匆匆或追忆。可是,不知从何时起,原先那个会为了偶得妙句而欣喜半日的刺头不见了,换而来的是在世俗交际里奔走相告的老道。当一个将最真实的自己抛弃,而是带上了伪善的面具,只为了在凡俗中更好的随波逐流时,那么距离一尾随意漂泊的茅草境遇还会远吗?
我多么希望重拾起那份年少的轻狂,收起低俗的市侩气,在文字营造的梦幻世界里去过着心中一直想着的生活,哪怕只是一瞬间的时光,也比这现实的虚伪来的美丽。写到这里,我忽然感到一直纠缠在心门挥之不去的枯草,披上了一层浅绿。就好像久旱大地初逢甘露,干裂的口子变成了潮湿的笑意。
我相信文字的力量。我也知道生活本来就可重新选择一条轨迹。我希望用文字去审视现实世界中的自己,期望可以用文字的力量去鞭笞,去叫醒理想中的自我。我甚至幻想着可以像基督徒那样虔诚的去祷告,每一句祷文都是一次灵魂的洗礼。打开尘封已久的心门,去迎接每一缕来自东方的光明曙光。向着理想的方向奔跑,摆脱当下轻巧与无所适从的生活态度,在自己轻飘飘的茅草尾部长出丑陋但富有生命力量的根,寻找一方土壤——扎根,发芽,成长——成就属于自己的锦绣繁华。
写到这里,我似乎有一种解脱。
当浮沉世事成为我整个人生的主题曲,我又如何去承担一部人生电影的光辉?当一个人不用脚跟走路,而是踮起脚尖幻想着像鸟儿一样在天空中飞翔,又如何能够在人生的道路上留下每一步踏实的脚印?我是我要像没根的茅草一样没有重心的漂泊还是用尾部的根基去点缀一片属于自己的翠绿天地?这些疑问我都必须去认真地思考!像思想者一样的去思考。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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