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我放下了尊严,放下了个性,放下了固执,都只是因为放不下你。”一个人的一生,或许可以爱很多次,然而只有一个人,可以让你笑得更美丽,痛得最锥心……
“我今天很烦”他轻轻地键过这样的文字。
她看到他的脸上阴云密布,拧成了疙瘩,眼里布满了红血丝,一直在不停地摁手机,她知道他在给他的女孩发信息。
她浅笑着面对着屏幕:“烦什么?”
“昨天一天没给她打电话,她生气了,”打字速度并不是很快的他很快的回复。
“这不简单,笨笨,给她打电话解释你昨天忙,”她的心一点点的往下沉,流血的伤口又一次被划开了口子,渗着殷红的血,她侧脸直直地望着窗外,泪在眼眶里打转。
他好象没有查觉到她的心酸和心痛,头也没抬,依然在敲打着键盘:“一打电话她就哭,不说话”。
“呵呵,你不是一般的笨呢,不会直接去找她,和她解释……”她低下头,泪在眼眶里转来转去,她努力吞咽着,抬头时却冲他笑着,笑意很浓,象门前花坛里盛开的桃花,正在三月的风雨中无助地摇摆,心底的痛更深了。
“嗯”,他简单地回复了一个字,忽然醒悟了一般,抓起桌上的钥匙奔出门去,丝毫没有顾忌身后的她,她呆呆地望着他的车在雨中卷起水花而去,她呆呆地看着他亮着的qq头象慢慢地变成了灰色,泪这才顺着眼角婉延而下。
她在他心里,或许只是一个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角色,是一处路边的风景。掏心掏肺的去喜欢的男人心里眼里全是别人,注定了从开始到现在,她就挤不进他的心他的世界,这是她的悲哀吗?
她的悲哀,就是面对着他的时候,看着他为他的她或喜或忧,看着他为他的女孩心碎,他什么都可以和她说,包括他和他的女孩如何相爱如何呕气,或许,在他的眼里或心里她只是他的一个听众,一个可以倾诉他烦忧的看客,他对她只是一种依赖,在他和他的她闹别扭的时候,他可以找她诉说,惟独他不曾在意的,就是她在听他诉说,他和他女孩子如何相爱的枝枝节节的时候,她的心情是如何的低落,是如何的疼痛,这些都是他不曾在意的,因为他的心里好象从来没有过她的。她看过这样的文字!可能说得不错吧?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可是却真的左右不了自己。她会为他喜而喜为他忧而忧,完全忘记了自己的感觉和疼痛。她太在意他了,在意到完全迷失了自己,失去了自我。
…
(二)
在追逐爱情的路上,人们往往只苦苦的追逐自己深爱的人,却往往忽略了爱自己的人。
他走进她的小屋,脸色很难看,好象布满乌云的天,随时都能阴得能滴下水来。
她穿着他说的那件他在超市里看到的很漂亮的睡衣,她说等他去的时候她要穿给他看的,今天她穿上了,他却没注意到,她给他倒了杯水,招呼他在沙发上坐下。他轻轻拉住了她的手,示意她坐在沙发扶手上,她没说话,坐下来,不用问,她也知道他一定是和他的女孩子闹矛盾了,他很疲惫地把头枕在她的腿上,她轻轻的用手摩娑着他的头发,手指轻轻的划过他写满了伤痛的脸,她轻轻地揽过他,他象一个受了伤的孩子,在她的怀里,闭上了眼。
“刚才在电话里,吵了一个多小时,她哭了,要和我分手,三四年了,可别人给她介绍的对象我一个也看不上,他们能给她幸福吗?”他在她的怀里喃喃低语,语调可能因为情绪的缘故吧变得有些失控。
“呵,幸福不幸福看她的造化吧?难道当初你没和她说明白,你不能给予她名份吗?”她用手指当梳子,手轻轻地梳理着他的头发,在他耳边低语。
“她知道的,也明白,但就这样天天闹”,他的声音无力而虚弱:“我不能给她一个家,但我爱她。”
“有些事,事先就应该知道结局的,大家好聚好散,你说是吧,可你根本放不下他”,她一眼看穿他的心事,也说给自己听。
“是舍不得,一说分手她就哭……”
她痴痴地看着怀中这张年轻忧郁的脸,她忍不住想吻他,可她知道这样也治不了他的痛。他指指自己的胸口说:“这儿痛……”。于是她轻揉他的朐口,他伸手轻握着她的手轻抚他的脸,他的手稍一用力,她就从沙发扶手跌落在他的身上,她的上身微微探起,她再一次近距离地凝视这张棱色分明的年轻的脸,他还是闭着眼,他在找寻着她的唇,她一只手轻轻抬起他的下巴,吻他,用缠绵了一个季节的感情,从她眼角滚落的泪珠不小心跌落在他的脸上,沿着他的脸颊滑落时,她用舌头轻轻舔拭,很咸很苦冰凉。
茶几上的手机响,是震动,她从他怀里起身,他伸手摸过手机看了一眼,没说话又放下。她就那么定定地瞅着他,冲他绽开了一个如芙蓉花开般的笑,边笑着,又有一行泪珠儿挂在了睫毛上,象雨后青荷上滚来滚去的水珠,他轻轻抱起她在他的腿上,一只手轻抚着她的脚裸,视线一直游移在别处,灵魂也一样:“我们说会话吧?”他的声音很远,好象从遥远的天际传来。
“嗯,还说你的女孩么?”她的心哗啦一下又一次被撕开,那悬挂在睫毛的泪珠就那么轻易地滑落了,他抬手轻轻帮她拭去。她泪眼婆娑地看着他的脸,他的视线避开她的,落在地面上。
每次看着他低头凝神地给他的女孩子发信息,或是他看了一眼手机就忽然离开,她的心都象被刀子猛地划过一样的痛。每次看到他从外面兴高采烈地吹着口哨进屋,她知道他一定是去见他的女孩了,他会兴致盎然地拉着她和同伴们一起谈笑,她心里知道他的喜悦需要大家一起来分享,而他眼里从没有注意到过她的痛,她曾无数次告诉他,他完全可以背着她做这些事,她只图个眼不见为净,耳不听不烦,可是在他眼里她该是圣人或是神,而他只忽略了一点,她是深深爱着他的女人。
她咬了咬牙,象是做出什么重大决定似地吞咽下再一次如潮水般涌起又退下,退下又涌起的泪,她跪在沙发边的大理石地面上,轻轻地着在解他的腰带扣。
“你不会解我的腰带的。”他躺在沙发上,两条腿庸懒地垂在沙发扶手上。
“怎么可能?”她喃喃地,垂在前额的发丝遮住了她半边脸,她笨拙地在解他的腰带扣,感觉他的一只手轻轻地从背后伸入,轻轻地摸娑着在解她的胸罩带子。
她忙活了大半天,他的腰带扣反而被她弄得越来越紧,她的脸很烫。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的手象游鱼,在她的后背上游移着探索着,有一股暖暖的感觉电流般瞬间在体内扩散开来,通体的灼热,她忍不住发出低微的呻吟。
他拿着她的手帮她解开了他的腰带扣,轻轻地把她的手放在他的小腹上,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腮边飞红象刚从染缸里捞出的大红布,风中裸露,透着丝丝热气,扑在他的脸上。
他坐起来,把她从地上抱起放在沙发上,迷离的眼神定定的落在她的脸上,感觉到他的眸子剧烈的燃烧的灼热,他一把揽过她,开始吻她的唇,她感觉到他的舌的尖锐,他长久地吻着她,滚烫的吻一路滑过,辗转停留在她的小腹上,她双手痉挛般地抚摸着他的头,从骨子里涌起的深深的渴望让她发出焦渴的呻吟,粉红色的睡衣象雨中绽开的小花伞被风刮倒在地上。她的双臂蛇一样缠绕着他年轻的躯体,身体贴紧了他的身体, 他的喉结剧烈的颤动,粗重的喘息着:“宝贝,我想要你……”。
感觉到他浅浅的进入,她的身体软软地缠绕着他的身体,纠缠着……她仿佛到达了一个温暖的所在,她幸福地呻吟着,忽然感觉他的身体在瞬间冰了下来,他猛地倒在她一边,她睁开眼,看到他满脸痛楚与矛盾交织的眼神,她恍然间明白,刚才他唤她宝贝是把她当成了他的女孩,委屈的泪滚滚而出,她就那么直直地盯着他的眼,他躲开她的,脸上写着的痛楚即而化成一种欠疚,他伸手从枕头边上取过她的睡衣,温柔地给她穿上,她控制不住自己了哭出声来:“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对不起,对不起”,他一迭声地向她道歉:“原谅我,下次,下次我一定认真好吗?”
她倔强地推开他,把那件粉红的睡衣踢在地上,趴在床上失声痛哭……。
他穿戴整齐,拿起手机和钥匙:“我要走了?”
她哭着没起身,他似乎没有回头看她,穿过客厅向门口走去,她光着脚追到门口,他去意已决,只是轻轻地象征性地匆匆抱了一下她,开门而去。她颓然地倚着防盗门慢慢地蹲下去,哭得昏天黑地,肝肠寸断,她的心碎了。
当他不爱你的时候,请不要在他的面前流眼泪,不要在生病的时候告诉他。他无法给予你照顾和关心,至多是同情一下,而请骄傲的你,不要放弃本来属于你的骄傲,虽然太多的人,在爱的面前丢失了许多,连站起来的勇气都没有,何来骄傲?只是,要记得,只有爱自己的人,才可以真正的去疼惜你,面不是,旁观的同情和怜悯。因为不爱所以舍得,舍得让你流泪,舍得让你心痛,面对一个不爱你的人,你的泪只会让他反感,他会选择走开,没有任何迟疑,而走得更加从容。
当她看到他决然的离开的时候她发誓,再也不会当着他的面流一滴眼泪。泪,有时候会让男人心痛,但有时候也会让男人瞧不起。没有多少岁月可以回头,往事只能不堪回首。走近他是错么?她再一次问过自己。
(三)
“她找男朋友了”,他把车停在院子里,在廊前那棵有着大大的叶子的春雨底下,他倚车而立,把玩着手机,下了一夜的小雨如丝一样密密地斜织着,有晶莹透亮的小雨珠儿一个个滴在他的发丝上。
“哦,你不希望她找是么?她的手微微有些颤抖,心里酸酸的,只是抬头迅速扫了他一眼就垂下了眼帘,着雪白t恤、淡蓝牛仔裤,雪白的旅游鞋,一身阳光的装束,只是一天没见,他没刮胡子,满脸的痛楚,眼里布满了血丝,只扫一眼,她便可一目了然,心莫名其妙地象被利刀用力剜了一下,透骨的痛。
“不是,我希望她找……”。他低着头,口是心非。
“希望她有个归属,但你心理又极度地不平衡,凭什么自己的女人去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她有主了,你受不了,……”她望着自己的脚前尖,低声替他说,她清楚地知道他的心里很苦,她只是他的一个听众,有时候她甚至想他是把她当成一个同性朋友的。
“不是这样的,我知道她迟早会这样……”。他的声音变得有些虚弱无力,雨比刚才密了一些,她请他进屋。
“我爱的女孩嫁人了,有诗里不是这样写么?你必须学会面对将来要到来的一切,你给了她浪漫的初恋,所以你们不会分开,你也不必要痛苦,她嫁人了,你们可以继续交往,另有诗说刀切莲藕丝不断么?”她进门背对着他换鞋子,他从背后抱紧了她,火热的吻雨点般在她的头发间打落开来,她的身体在他怀里软软的瘫了下来,她是个没骨气的女人,从不会拒绝他的要求。
在他失意的时候,她就会疯狂地陪他做爱,抵死地与他缠绵。每一次,她的泪总会沿着眼角汹涌地滑落到耳边再滴落在枕头上。因为,她知道她只是他失意时的一个替代品,一个能让他找到心理平衡的玩偶,他心里清楚地很,知道眼前这个女人心里有他,也可以为她做任何事而不需要任何条件。
(四)
“你出去一下,我打个电话”他坐在电话机前,冷冷地命令正在洗手的她。
她愣了一下,迅速看了他一眼,转身就要往门外走,看到他刚才接了个电话,她知道是他的女孩打来的,她的心莫名其妙地又痛了。
“你不用出去了。”他边拨号边说,坐下来。
她把毛巾凉起来,装作若无其事的坐下来,打开耳机挂上,击开一个网页。
“你别这样,在风里哭,会伤眼睛的,听话,快回去,不要让我着急。”他柔情地哄着他的女孩子,好象她根本上不存在一样:“还没吃饭吧,别忘了喝奶”。
她握着鼠标的手,无法控制地颤抖着,泪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一滴滴从眼眶中溢出,滴在键盘上,屋子里很静,其实,她也想不这样,可她控制不了自己的感情,他好象没看到她的反应一样,打完电话就走了出去。她挂着耳机,脸朝着窗外,泪如涌泉。
约五分钟过后,他吹着自在的口哨进屋,qq窗口,他传过一张笑口常开的小娃娃图片,她气得浑身哆嗦:“你尽管打,不用赶我走,当我是死人好了”。
“对不起……”。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真的很抱歉,我妨碍你打电话了……”她脸上的泪痕未干,却已在瞬间武装好自己:“你不用刻意撕碎我的心,我知道我是什么?”
“她那么关心我,我能不关心她吗?”他理直气壮的回复。
“呵呵,我无权过问你们的事,我只是明白……”她的手颤抖得厉害,眼里的泪就要眼看着就要溢出来,硬生生又吞了下去。
“我很着急,她这样,我只是着急,”他从不会意识到他的漠然是对她最大的伤害,他只顾忌他的女孩,从不会管她的感觉的,他不是有意的,最要命的是他不爱她:“我看到你气得发抖,全身哆嗦,对不起”。
“呵,见笑了,不用说对不起,你没有错”,她的脸色苍白,下嘴唇被咬起了深深的牙印,有血渗出来……
“真的对不起,当时太急了,她在电话里哭……”
“不用和我解释,那是你们的事,我真心的希望你们好。”
“我只是暂时放不下她,她晚上要去见面……”
“别!我没有说让你放下她,从开始都没说过,我羡慕你的女孩子,愿你们有情人长相守”。
“相信我对你是也真心的,我心里有你”。
“呵,谢谢你心里有我”,她的脸色苍白,没有一丁点儿颜色,却是强笑着和他说话。
(五)
他不是存心忽略她的存在,是压根她就没有走进过他的心里,在他们嗑嗑绊绊中,日子就那么一天天流逝了,转眼迎来了一年一度的长假,临分别的时候,她在整理东西,他坐在对面看着她,说放假我会打电话给你的,她笑了笑点点头,从q里给他回话:“我会想你的,你要记得找我,不要让我等急了”。
“放心吧,我会的。”他的窗口中弹过一个大大的笑脸。
长长的假期比上班的日子过得更快,二十多天过去了,她的手机上从没有出现过他的号码,她给他想了千百个借口,他在家忙,不方便出不来,或者没有独处的机会,她发现自己象个怨妇一样,在等着自己心里的男人,能在百花齐放之中打个电话给自己。可是她错了,她似乎随着假期的流逝也渐渐淡出他的世界,她是个很敏感的女人,从开始她就清楚的知道自己根本挤不进他的世界,他的世界太精彩,可是她还是一直痴痴地等到现在。她感觉自己的心在漫长的无望的等待中正在慢慢的走向枯死。在家的日子她的耳边常回响起他说的话:“你对我这么好,我怎么会忘了你呢?”呵呵只因为她对他好,他才会选择不会忘记她,其实他的心里没有她的。
好象大约过了二十几天的一个早晨,她接到他的电话,他没有解释这么多天,为什么没有打个电话,似乎也没有听到手机这边的她早已泣不成声,只扔下一句话说:“明天你等我,我会打电话给你”。就挂断了。她一个人独坐了很久,流了好多泪,第二天,她傻傻地等了一天,直到晚上也没有接到他的电话,也许他就那么一说,早就放脑后了,可是她私下以认为他就是忙也该打个电话给她的,或是告诉她他忽然有事了,或是告诉她他忙走不开,而他连一个电话也没有打,她自己在心里给了他三天时间,她心想只要三天内他打个电话,给她解释一下他失约的理由,她心里一定会原谅他的。
可是一直到长长的两个月假期结束,她也没有等到他的电话。她知道他有时间一定在陪他的情人,他的世界里好象已经没有了她的位置,其实,她更清楚不是已经没有了,是从开始就没有吧?她的心不是忽然在瞬间死掉的,而是在漫漫的没有希望的等待中被慢慢被拖死的。她在日记里写下长长的文字,算作对自己这半年多的付出一个结局,告诉自己一切真的好象从来没有开始过。从初春到深秋大约半年多的时间,她和他之间,他和他的情人之间就这么耗着,她的心死了.。
下午,他来了,她一点也不争气地又哭了,虽然她发誓再也不给他机会,可一接到他电话她一个不字也说不出口。他轻描淡写地和她解释了几句,她知道她想听的不是这些,她什么也没有追问,因为她已没有了追问的心情,在等待的这些日子里她的心慢慢冷了,很冷。他一直没正视她的眼睛,他闪烁的目光,游移的眼神,和他一直在解释的话,让她分明感觉他在逃避什么话,她已知道答案。这些天,他们在一起,他忘了她了,她的心很痛,不想看他这么累,不想看他闪烁其辞,不想看他,是为了不让她难过,才拣一些无关痛痒的话来当作理由,其实在这场感情里,他没有错,一点都没错,只是不爱。
(五)
秋天来临的时候,她的仿佛已成为一潭死水,再也掀不起一丝波澜,在内心深处,她已经告诉自己这段感情已经划上句号了,并告诉自己,从此后他的一切统统与他无关了,再见到他的时候,她脸上的表情是淡然的,很少再象以前那样在无人的时候静静地坐着,含情脉脉地看着他,期待着眼睛与眼睛的重逢。有时候他探寻的眼神隔着电脑扫过来,她只做没感觉到,轻轻地移开视线。她只是静静地做事,很少再和以前那样和他说笑,她真的在努力,努力把他赶出她的世界。
她打开很久都不曾开的q重新和以前的好友聊天,看上去兴致盎然,他走过来,象以前那样站在她身边:“最近,咋好象不太乐意跟我说话?”他的眼睛盯着她的屏幕。
她眼皮也没抬,快速回复着q里好友的话,敲了回车。
“问你话了?没听见?”他用手划了一下她的键盘,对话框里出现了一长串乱七八糟的字符。
“你干什么?没看到我忙着吗?”她有些恼怒地抬头,扫了他一眼,把键盘摆正,把乱字符删去,重新和q友聊天。
“你为什么不跟我说话?是不喜欢我了吗?我知道你烦我了,又有新人了?”
她轻笑了一声:“什么是我又有新人了?是你顾不得我,我有自知之明,我不缠着你,我这个人从来都追求两厢情愿,我已经不是患单相思的年纪了,玩多角的恋情我玩不起,再说我也不喜欢硬往人家世界里乱挤,有些人挤也挤不进去,是吧?”,她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似乎是很委屈。
“我知道你对我不打电话给你一直有怨言,你知道在那边我忙,不自由是吗?再说,我也怕你不方便”。
“哈哈,别把原因都推我身上,是你忙你的情人顾不过来倒是真的”,她边说边往q窗口里给加紧人回话。
“我是忙她,可是我心里也装着你”,在她面前提他的另一个女人,他永远是直言不讳。
“你忙谁和我没关系,你两个月连个电话也不打,就打那么一次,让我傻瓜一样白等了一天,你连句解释都没有,你拿我当人吗?”她的声音变得有些哽咽,眼里的泪似乎就要滴下来,她掩饰般随便打开一个q窗口,故做潇洒问别人好。
“你就知道聊个破天,你眼里有我吗?”可能是她对他的冷淡让他重新注意到她的存在,他好象对她和别人聊天耿耿于怀。
“我眼里有谁我不知道,我不喜欢强人所难一厢情愿这才是真”,她的语调好象有些轻描淡写,她劈历啪拉地在给q好友回话,眼皮也没抬。
“你知道,我有她,她跟我这么多年了,她很心疼我,我能丢下她吗?”他的理由永远都是那么充分。
“哈哈,她心疼你是她的事,他丢不丢下他是你的事,与我有关系吗?我不喜欢听别人的风流韵事”。她抬眼角扫了他一眼,她一边和q好友聊得兴高采烈,没注意到他已经不耐烦了。
“你能不能不聊了?他猛一把扯过她的键盘,摔地上,键盘上的字母哗啦啦崩了一地。
“你干什么你?她站起身气得发抖,眼泪顺着脸颊倾泻而下。
有同事推门而进,看到地上崩得乱七八糟的键盘,笑着问怎么了?她拧过头,奔出门去。
(七)
可能是为了弥补什么,在一个中午,他打电话叫她吃饭,并告诉她有他的几个朋友。她说不去,他说愿意她去。她本想拒绝他的,可是为知道为什么她就鬼使神差地去了。在一家格调讲究的酒店的大厅里,她看到了一桌子的人,他正和一个酒友畅饮着,他的朋友全站起来和她寒暄,她不知道所措的站着。他兴致很高,醉眼迷离地拉她坐在他身边的椅子上,给她夹菜,其他的人冲他们暧昧地笑着。挨个上来敬酒,她慌乱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更不知道怎样和那些人说话。勉强干了一杯他的朋友倒来的酒,她剧烈地咳嗽着,脸色通红。她从没有出现在这样的场合,也不会说一些冠冕堂皇的客气话,她感觉到他的朋友看他们时的眼神怪怪的,和调笑时的口吻也怪怪的。他好象很高兴,一直在和他们周漩,末了竟然叫她和他一起给他的朋友们敬酒,可是,她不胜酒力,他给她挡了几杯。她感觉很不好意思,她不喜欢张扬,而他好象为了在人前显摆什么,她如坐针毡,好不容易熬到大家酒足饭饱而散。他在酒店门口一一和他的朋友们握手道别,神采飞扬,她悄悄地从人群中走开了,沿着路边的白杨树慢慢地向前走去。
他开车追求上来,拉她上车,送她回家,她一句话也没说,他边打手机边随他上楼。两个人站在客厅里,他酒气很浓,斜着眼看着她:“我对你好吗?你看我一直夹菜,照顾你”。
“很好呀,但我感觉不自在,他们好象都知道咱们的关系”。她拿起茶几上的杯子,打算去厨房帮他倒杯糖水。
“别倒了,我这就走”,他的身体有些摇晃,拉住她:“可你一点都没表现出疼我,关心我来,也不知道给我挡个酒,我和我的小女孩在一起,她从来都不让我喝酒的,你不会说‘他喝得也不少了,身体也不是太好,我替他喝了吧?……”。
“对不起,我知道我做得不好,我很少去那样的场合,也不知道该怎样在你朋友面前和你相处,但请你尊重我,我不是你的小女孩,你不要拿我和她比”。她哭了,跌坐在沙发上,双手捂着脸,泪顺着指缝间流下来。
“你不是她,你连场面上的话也不会说吗?人家给你敬酒,你连声谢也不会说吗?看你高高在上的样子,人家还以为我在巴结你呢?”他的声音提高了八度,大声训斥她:“你心里有我,就不会不照顾我的面子和感觉。”
“别说了——我永远也——做不成你的小女孩的,你别费心了,你不可能——把我塑造成她的。”她声音嘶哑,哭得一塌糊涂,泪流满面:“我就是一碟小菜,永远也上不了大筵席的,请你不要拿我和她比了,不要……”。她蜷缩在沙发上,象受伤的刺猬缩成小小的一团。
“好了,别哭了,我也不是非得让你成为她,我得走了。”他扔下一句话,开门走了。她泥塑窝在沙发上呆了足有一个时辰。
(八)
由于工作的关系,客户有时请大家一起吃饭,他总是在没人的时候告诉她要和他坐在一起,并告诉她如果有别的同事说用车去送她,要她别答应,每一次他这么说,她心里总是暖暖的,把这当成他在意她的表现。平时,她的手机偶尔会有电话打过来,她总是出去接,怕当着大家的面不方便,每次她接电话回来,他总是连讽带刺地说她的业务比他还忙。出去接的电话一定没什么好话,不然为什么不当着大家的面接呢?她总是耐心地和他解释说私人电话当众高声说笑会影响大家那样不礼貌。有时候她也想可能是他在意她吧,所以她尽量不在办公时间接朋友电话免得他总是说闲话。他的业务很多,而每一次,他给他的情人打电话,似乎都带着些炫耀的味道,甚至有好多时候,屋子里并无别的人在,他会当她不存在似地和她的情人说说笑笑煲电话粥。甚至和同事们开玩笑说,有本事自己找个情人去,别有心无力,自己用的女人闲下来的送几个给他们也可以,有时,他也会大声和大家谈笑,说自己花了多少钱给情人过生日,花了多少钱给情人买这买那,甚至说只要有钱,什么样的女人都能摆平,有时候她都搞不清自己究竟喜欢他什么?男人风流是有本事的表现,这是他的逻辑。
时间过得飞快,这一年的冬天来得似乎特别晚,但冷得太突然,如同他对她的感情一样。她知道她不能再对他抱有任何希望了,她和他之间的缘或许到了了结的时候了,只是她不愿意承认这份感情来得快去得也直接。不愿意承认不代表事情不会结束,世上有些感情是不用刻意划上句号的,是在岁月的流逝中慢慢被时间磨得没有了踪影的。如果自己深深喜欢着的人对你不用心了,你再用心也无济于事。
“这段时间,你好象对我不冷不热的,”,屋子里没人她忍不住问正在玩游戏的他。
“是吗?天天见着,有什么话好说的?”他头也没抬。
“哦,大家都不是小孩子了,好聚好散,只是连个说活也没得,我不习惯。”她淡淡地说道,内心不再象以前那样激动。
他的眉毛一扬,似乎不屑地瞥了她一眼,继续敲打键盘:“你还要什么说法?”言外之意就是你不值得我对你有什么说法。
“呵呵,你误会了,我说的说话不是你想的意思,我是说两个人好就好,不好就不好,也不用爱理不理的。都是成年人了,至于吗?你要是不喜欢了,可以明白地告诉我 ,我这个人比较笨,”她笑着看了他一眼。
“我没那个意思,是你想多了”他脸上一线笑容也没有:“是你这个人太复杂了,以前我就说过,找你的电话很多,有的甚至打到办公室来……”。
“呵呵,我不能没有一个朋友,是人家打到办公室来,是人家根本不知道我的手机号,人家自己查的,爱我什么事”,她不知道为什么还要和他解释那些。
“哈哈,是吗?你是个了不起的女人,那么远的电话都打来了,打来了好多次,你知道大家都说你什么吗?”他的声音提高了很多,不再敲打键盘,屋子里静得吓人。
她淡然一笑道:“怪不得那天我接电话大家都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原来是人家背后议论我了,嘴长在他们身上,爱怎么说怎么说,面对流言蜚语我只有选择沉默。”
“是流言蜚语吗?你自己心里清楚,你并不是一个单纯的女人,你的故事很多……”他大声训扩着她:“你知道大家怎么说你吗?你不在的时候,很难听,你知道人家小李是怎么提醒我吗?他说别让我总跟你接近,你这个人名声不好听。”
“呵,我明白了,这就是你这段时间冷落我的原因吧?大家都议论我,你也跟着对吗?你宁愿相信别人的闲话,也不相信我是吗?别人的闲话影响了你,当流言四起的时候,你是站在他们一边的,你甚至忘记了我曾是你的女人,象躲瘟疫一样躲着我,小李不让你接近我,是说我这个人名声不好,你跟我走得近了,会沾染了你的清白的是吗?”她直视着他,眼里瞬间充满了泪水:“别人说我什么我也不怨,我总不能堵住别人的嘴,而你,这样对我,我很寒心,我不是十八九的小女孩,我不可能纯洁得如同一张未描过的渲纸,我们都不是对方的唯一,你知道,这一年来,我对你怎样,你心里有数。”她本不想再当着他的面流泪,可不知道怎么回事,此时的她泪落如雨。一个下午,她一直在不停地流泪,对面的他好象没有看见一样,她知道这是最后一次流泪了,不是为大家的闲话而是为他。
“你为什么删了我的q?我机子上的照片呢?”他好象没看到她在哭。
“删了,拉黑名单了,照片扔炉子里烧了。”
“为什么?”
“因为在那天在q你说你变了,那些照片是我拍的,电脑上的是我删节的,抽屉里的照片,你也不希罕,所以烧了”。
“我没那个意思,那天喝了酒,不记得自己说什么了……”.他边打字边和她解释:“大家都知道我们的关系不一般,”
她一直笑着,感觉他的解释是那样的苍白和多余,要说以前她真的还有什么奢望的话。而现在的她真的没有了,回想起来,开始他每次对她说什么,发工资我请你吃饭,等你过生日我送你玫瑰,明天我去给你做什么事等诸如此类的话,她会很感动。因为他的细心和照顾,后来她发现,他还是一如既往地和她说这样的话,可是他的这些话越来越没有份量,她渐渐明白,说那些话时他都是真心的,而说过之后,也就那么一说罢了。如果她要相信,当真的话,只能说明她真的太天真了。她不是世俗的女人,贪图别人什么小恩小惠,而是真的感觉他真的不再用心了。或许,在相识的最初他是用过心的,他一直这么说。
同一个人,是没法给你相同的痛苦的, 当他重复地伤害你,那个伤口已经习惯了,感觉已经麻木了,无论在给他伤害多少次,也远远不如第一次受的伤那么痛了。她终于决定放弃了,虽然,她知道放弃真的很难,她也不知道自己的心究竟要经历怎样的爱与痛才能真的走出有他的世界。
从此,不会再为他朝思暮想,不会再为他夜半无眠,不会再因为他的无故离开再给他寻找好多理由,不会再因为看不到他的身影再坐立不安,不会再睁睁地看着他给他的女孩子发信息而心酸,她不会再在伤心的时候听那些他喜欢的忧伤的情歌,因为她知道那是他的女孩喜欢的歌,她无法再让自己疼痛,因为她的心早已在日复一日的疼痛中流血结痂,一起走过的日子,不算长也不太短,从春天到冬天,经历着季节的轮回。她知道他没错,虽然在一起的日子他和她说的最多的三个字是对不起,但仔细想来,他实在没有对不起她的地方,只是不爱。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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