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然作祟的雪

变得清澈、温暖

亲切的问候

亲切的风声和雨滴

惟独梦

还是梦

——题记

云还是云，一个不是云的云，像平常一样——失去了天空，却还是一样要生活。只是她不再美丽，不再有梦，不再有任何的想望，关于蒙的一切都将成为瞬间的回忆。

一下班，习惯性打开了电脑，可惜电脑是空的，所有操作都不在她的掌控里，不停闪出一叠照片，一叠回忆。她又打开了电视机，屏幕上不停地切换着画面，屏幕上依稀闪过蒙的影子。云呆呆地望着，期待屏幕前划过蒙的影子。

云，显得很失落。失神的眼，在渐渐枯萎！

她的眼里，已是一片死去的海，她在那波澜里，静静地发呆，静静沉沦。

房间里，唯一明亮的是那扇窗，通向外面的世界，通向阳的心，也通向蒙。通向幸福，也通向痛苦……

往常这个时候，阳会带着她在某家安静的餐厅正享受晚餐。

而今天，阳没有来。云感觉到一丝不安和惶恐，因为一直都没有接到阳的电话。可还是没有打电话给阳。躺在床上，不知道怎么面对阳，也没有办法面对蒙。

想着这几天发生的一切，翻来覆去，一整夜都没有睡。

……

几天前他还不认识蒙，依然和阳相爱。

与蒙的相遇，如同轻风掠过云的长发那么不经意。子夜的伤残正一点一点开始牵绊住云的影子时，是蒙，是蒙的出现改变了她，给了她可以改变的方向。

蒙，是一所学校的大二学生，他并不像一般大学生那样过着悠闲而百无聊赖的生活，他积极乐观，成熟稳重，也许就是因为他经历了太多太多。

蒙说云笨，云说以前阳也这么说她；她说她愿意笨。蒙沉默了一会，说云说话很像他以前的女朋友，云笑了，云也不知道为什么蒙要说她像他以前的女友。不可否认，蒙也让云想起阳。

“以前？都是以前。现在……都不是现在了。”蒙长叹一口气。

“恩。”云应道，想起过去，不免两个人都伤怀起来。各自又冷笑，是在回应真爱的讽刺吗？没有人知道答案。

蒙嬉笑时，无忧虑。说到他爱过的女人时，他是惆怅的，云感觉的到。只是不曾说出口，只能默默去感受蒙的世界。

云试图改变什么，抬头望着受伤的星星，对于夜空，她始终都是那么无能为力。蒙会准时地离开，因为他有自己的生活。

她静静看着他悄悄地离开，无声无息。却在夜空最美的地方，留下了一颗可以回望的星星，云坐在床上，透过窗，眺望。那颗星星，可以成为她永远的期待，只有期待才不可以被世俗蹂躏。

终于，某个夜晚蒙说想和云在一起。云看了看蒙天真纯粹的脸，安静地在一旁发呆。

接受，多简单。拒绝，也不难。

只是她没有承认她曾遥望着星星，期待过什么。

“如果你能甘心情愿被我捉弄一次，我们就在一起。”云有点开玩笑地说。

“恩，我愿意接受。那希望‘捉弄’早点来！”蒙高兴地应允了。

……

之后，他们如此那般幻想了很多，蒙把云的照片和自己的合成一对恋人拥在一起，放在显眼的地方，幸福却又显得招摇。

阳是在有心无意里发现了云和蒙的事，当他在云的影子里沾沾自喜的时候，他发现自己错了，云并不是他一个人的云。

只是他不敢相信，云竟是那样地在乎别人，还是一个刚认识的人。一年多的感情竟是那么不堪一击。

阳，是深爱着云的，否则他不会那么伤心地哭泣。他们相处太久，到处都是云的影子，虽然云只会给他洗衣服，但她的疼惜无处不在。

阳放下了手中所有的工作，跟云谈蒙的事。云只在边上默默流泪，阳感到无奈至极。

“云，你能忘掉他吗？”阳只能去要求云做。

“恩！”云点了点头，她可以有勇气忘记，却没有勇气期待。

时间把陷入爱情的三个人聚焦在一起，让他们各自痛苦，谁都无法分担。

蒙，只得若无其事地学习、做功课，每天准时十一点半休息。而阳和云像是在讨伐自己，更像在苦苦征战，却屡屡皆败。

云答应和阳在一起，像从前一样，忘掉蒙。

云休假了，阳就请假陪她。

阳是从前的阳。一切都像从前一样，连梦还是从前阳和云一起编织的，只是云已不再是从前的云，她的心里多了一颗可以期待的星星。

阳给云买好她爱吃的早餐，一杯牛奶和一块蛋糕。云接过早餐时，说了声“谢谢”，阳哭笑不得，没有吭声。他给她讲笑话听，她笑了，却不是发自内心的。

云的掩饰，她的故作快乐,更加激愤了阳。

“你真的就那么爱那个人吗？”阳问她，很害怕知道答案。

“我不知道。”云的回答很含糊，也许她是爱阳的，也许她爱的是蒙，但也许她自己也不知道她更在乎谁。

……

阳拖着沉重的脚步在黑夜里走失，此刻的云，已不再是当初那个爱他的云了吗？他对着深夜嘶吼，夜的回声把疑问又甩给他。

他从云上班的路，一直往下走。经过了云工作室对面的小桥，经过了他每天接送云上下班的老地方，直到了他们常去的后花园。一直到天亮才回到自己的宿舍。

阳在床上整整睡了一天。始终不明白，到底为什么。也许他是明白的，只是他不肯接受他将要失去云。

他很想看到云，可是又害怕看到云不快乐，恰是因为刚认识不久的那个叫蒙的男孩。

云，再没有见蒙。三个世界，天各一方。

彼此期待，只被那一眼望不穿的星宿隔阻。没有云，蒙还是要去学习，没有云，阳也要工作。没有阳，也没有蒙，云也还是要生活，但也许就没有那么多期待。只能望着那晃如隔世的星星。

一切在无言中沦落成回忆，再也回不到彼此的轨迹。云没有跟蒙解释什么，只在博客里摘写了一些文字：永远不要向任何人解释你自己——因为喜欢你的人不需要，而不喜欢你的人不会相信。

解释或许就是某种意义上的掩饰，云不喜欢那样，不喜欢去解释自己。云消失了两天，蒙没有过多地追问，“这么不屑解释？”云笑了笑。“不是。”然后半天没有说话。

“因为你觉得喜欢你的不需要，而不喜欢你的人不相信？”云还是笑了笑，没有辩解。

“即使像你以为，有的时候，爱人之间也是需要解释的。”蒙说。蒙是想知道关于云背后的故事，但他不愿意逼她说出来，云这才告诉了蒙，她和阳的故事。

……

一次又一次地坦白，和谈话，最终没有解决什么，只是一次又一次地伤害。云不承认，或者真的没有什么可承认。

在阳和蒙之间，云更痛苦，难以选择。云想一个人安静，面对夜空孤独的那颗星星，哀叹一声。感情，不能按常理出牌，阳跟云说，希望她能做出自己真心的选择。

喜欢都会被爱成悲哀。云常常这么认为，现在她更感到了这句话的伤痛。舍不得去爱，害怕最终都变成伤害，又舍不得不爱，害怕他一个人孤孤单单，被人遗忘。

云和阳，或者和蒙，不管与谁的爱情，都会在瞬间盛开，也可以同时凋零。她不忍心摘除夜空最亮的两颗星星，他们的光芒，足够照耀她一生。

阳跟云说，他想和蒙谈谈。云没有阻拦，转身离开。阳找到了蒙，进行了一次交心的谈判。简短的几句话，和平解决。

他们一起等待云的答复，不管云选择谁，都彼此祝福。

云说她需要一晚上的时间去想，他们给她时间。

每次遇到难题，云会想到蒙，他会笑着说：“无论遇到多大的艰难，都要积极的面对生活！”不管他遭遇多少不幸，但他努力做好。他的经历，云没有办法短时间内全部了解，但云知道他不愿让自己看到他脆弱的一面。

而对于阳，他的善良和温柔她无法抵挡，她设法让自己从彷徨中解脱。至少她不愿看到阳和蒙任何一个人受伤害。

……

第二天，阳下班了就来接云。直到所有都走了，云没有出来，阳正准备走进去询问时，看见了云的舍友。

“云，今天没有来上班。她走了，你不知道吗？”云的舍友说。

“恩？”阳赶紧去云的宿舍找她，云的房间的门紧锁着。

这时，阳次恍然才明白。这时手机响了，是云发来的短信——“阳，对不起，我选择弃权。我走了。不要找我，我已经离开了。”

蒙也正要打电话给云时，也收到一条短信——“蒙，对不起，我选择弃权。我走了。不要找我，我已经离开了。”

阳和蒙都失望地回到自己的位置，阳以为云会选择蒙，蒙以为云会选择阳。而云却谁也没有选择，而是去逃避。

除了望着夜空寂寥的星星，云不知道还有什么选择能不让他们受伤害。她曾天真地伸手去摘，又冷笑自己痴心妄想。

不知道多少夜晚，不知道多少白昼，梦依旧,却恍如隔世！云坐在床头，从以前的号码里找到了阳和蒙的号码,不断地拿起手机，又放在枕边，如此往复。号码的另一头，该是阳，还是蒙？

……

阳想知道，蒙也想知道。云自己也想知道。

一段一段的回忆，皆心痛，却也情非得已。云只能心痛地看着失去自己，然后希望在某天得到消息说阳和蒙都已找到了各自的幸福。

多年以后，再回忆，种种心痛都会变成最甜蜜的祝福！

……

“不！”云从梦中惊醒，“不，不，不！”不停地否认着，窗外的光阴，却分明顺从。

“阿姨，快起床了，今天我女朋友来，你给我好好表现下啊。别让我出糗啊！”云的外甥抱了抱云，像抱着云死去的姐姐那样。刚刚还梦见姐姐去世的那一幕，和姐姐的儿子一起生活，云也感觉到欣慰，像自己的孩子那样疼他。

就是再也没有阳和蒙的消息。也许在一片眩紫的葡萄树下，阳的怀里抱着一个漂亮的女人，欣赏着黄昏的霞光。也许蒙正在给他的妻子忙碌着找东西……

世间，一片繁荣的景象，在一点一点把忧郁淡忘！



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