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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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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涡儿一涡儿月光
象极了花瓣，以被一再忽略的细节
落在我的窗台上
守望的灵魂是一片画展中的田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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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斑驳着春天，我无法反抗
只有反抗的愿望
只有文字的罂粟斑斑点点
散落在向南的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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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居住的城市
没有人听见那源自内部的坍塌
阳光，只能顺着墙根溜走
我只能离开早年的伙伴
在墙与墙之间蛰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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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力翻耕那片生活得萎黄的土地
深怕啊，挖出一地会说话的牙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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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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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
退踞到黛黑的时间里
不肯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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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拥有那么多的春天
仍然渴望着春天，重重叠叠的青苍
给阳光一个驻足的地方
给错误一个重新描绘自己的地方
让天空向上轻扬
让大地向深扎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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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啊，宝贝儿，城空空如许
那一夜失眠
翻来覆去总躲不过你羞赧的一瞥
眼看着一瓣一瓣凋落
却无从逃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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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吹不响的口琴呢？
我那长长长长的情书呢？
情书里，刻着我出城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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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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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插在你发间的野菊花呢？
我那书页间的枫叶，那断弦的吉他呢？
这些年，我天天绊在打了结的弦上
天天在你欲明犹昧的画面里
醒醒，睡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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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黑色的练习册呢？
我那八音盒，八音盒里跳舞的天使呢？
我那糖果盘哦
含着甜蜜的嘴唇伸过了肩头
象一朵燃烧的花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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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信笺我的彩笔我那纯洁的羞涩呢？
格子窗外面的小辫儿呢？
那扎在小辫儿上的白手绢呢？
那手绢上，是杏花盛开的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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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退踞到黛黑的时间里
没有你，身体空着
没有往事，城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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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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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的风中似乎充满了和声
记忆是不堪重负的小木桥
架在时间的河岸上
被一次一次遗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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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还嬉笑着奔下那边的青石阶吗？
心颤抖着，不敢起程
我知道，有千万条路通向你
却没有任何一条可以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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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做一个宁静的梦吧
让我们就这样握着手坐进杏花的村庄
让我们头靠着头
即使有天堂的信使来到
你也不要搭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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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星一定疲倦了
尘是尘，土是土，一切归于空寂
而你是风过处的那一颗沙粒
硌在空城的某一阕断壁上
隐隐的疼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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