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

此为1992年读高一时的手笔。

现在看起来，如此幼稚，如此简单。

如那时的年龄一样肤浅、青涩……

奶奶的乐章

[作于1992年秋]

（一）

“奶奶，奶奶，猜个谜。”吃完晚饭我总愿缠着奶奶嚷。

“红娘子坐高楼，见了风就低头。”奶奶出了迷，像个主考官。

“嗯……是枣子。”我嚷。

“对啦。”我笑，奶奶也笑。

（二）

奶奶的知识真多，从她那里我知道了世界上有神；知道了天上有牛郎织女；知道了晚上玩火会闹鬼敲门；知道干了坏事会伤天理、打雷劈……“奶奶，你见过神吗？”奶奶答不上来。奶奶笑我傻：“神，人是看不见的。”　

（三）

“啪”我给奶奶的镜子上“绣”了一条花边。奶奶抓起笤帚追我“小杂种你……”。两只小脚竟踮的那样快。我跑远了，奶奶只依着树大口大口喘气，我却乐得直不起腰来。

（四）

奶奶要出门，我送她到村口。奶奶走远了，我忽然发现奶奶的背影像一棵古松……

想家的日子

[作于1992年秋]

想家的日子总愿一个人静静地想……

在家的时候，每天早晨妈妈把我从梦中叫醒，催我上学；放学的时候，妈妈在门口等我，然后和我一同走进家门……

想家的日子总愿一个人静静地想……

弟弟养的小狗该又长大一圈了吧？一定更凶了吧？上次回家还朝我吠呢。

想家的日子总愿看月亮——喔，月亮又圆了，该是中秋节了吧？喔，头年中秋节奶奶做的丰盛晚餐还把我充了个昏呢。

想家的日子总愿叹一口气，望望天空……

想家的日子总愿一天变成12小时；愿太阳早点出来，早点落下。

想家的日子总觉得日子过得太慢，像超负荷的船，陈旧的钟。

想家的日子总愿晚上做一个回家的梦……

奥，想家的日子。

弟弟，雨，牛

[作于1992年秋]

弟弟牵着牛，走着，走着，走向心目中那片绿洲。

一会儿牛牵着弟弟，一会儿弟弟牵着牛。

池塘边，柳荫下闪动着弟弟和牛的影子；堤坝上，断桥旁多了两颗跳动的星斗。

随手折一条柳枝，做一个柳哨，弟弟吹起来乐悠悠……

吹一曲给吃草的牛儿，让它不再感到满身的疲乏；

吹一曲给树上的鸟儿，让它不再为找不到妈妈而哀愁；

还要吹一曲给田里的爷爷，你不见他的衣服已被汗水湿透？

天边来了一片云，飞向弟弟和牛……

立刻，天上掉下了银豆豆，一颗，两颗……

银豆豆掉到弟弟的脸上，落到牛儿的背上，奔向大地，射向河流……

银豆豆盖住了弟弟的脸，压低了牛儿的头；弟弟摸脸，牛儿摇头。

接一把银豆豆洗去牛儿脸上的泥巴；

接一把银豆豆送给石缝里的小草，让它重新加入生命的绿洲。

弟弟用完了银豆豆，伸出的小手停在那里许久，许久。

雨停了，云散了，太阳照耀着那片绿洲。彩虹下拥抱的是弟弟和牛。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