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了一冬的冰封,春天急切的走来。我看见她踩到自己的裙摆,打了个踉跄。但神情依然清澈,充满芬芳的味道。秀丽端庄,温柔细腻。我时时沉溺在这样的影象里,有些呆滞。但是感谢上帝,我一直很幸福。
骨子里沉淀着一种叫做悖逆的物质,对待现实存在偏执,像是化学里的不容物。始终是灰白的颜色,不大让人产生喜爱的感情。一直像飘荡的蒲公英,毫无生机的样子,浮游在这个繁华的都市里。不喜欢祈求什么,那些不知道能否得到的,永远在前方。阳光灿烂的日子里,我喜欢写写画画,让单纯的孩子在我的笔下看到神奇,或者是瞬间成熟的桃子或者是一下子回到森林城堡的世界。我喜爱这种感觉。
夏季里的夕阳下,我常常在伦立大桥上吸烟。穿着不知是哪个男人留给我的大裤衩,吊带背心,跟身边的乞丐排排坐,带着深紫色的大墨镜,看桥上来来往往的人。有时跟左边算命的瞎子聊天,问一些关于宿命关于未来的傻问题,有时跟大桥下面的河水说悄悄话,然后静静听它们的回答,哗啦啦的欢快的回答。
现在,我又没了爱情。像诗人康赛一样,失去了本就不该属于他的爱情。但是他的身边一直有小西,但是我呢?我的身边只有奔腾不息的河水,一直重复着哗啦啦的欢快,一直反复吟唱着流动的音符,周而复始。
我不敢承认自己的孤独,我不愿承认一些真实的事情。可是我却一直这样孤独着,虽然我一直不停的跳跃在繁华的爱情里,那些闪着光芒的带着华丽包装的情感,一直不是真正属于我的。我清醒的知道,但我从不承认。
似乎不善于编造故事的人,也不善于说谎。我不懂得怎样将故事编凑的完美无瑕,所以我写的一些文字都是我自己的故事,一瞬间的感悟或者某一刻我对未来的想象。天知道,我的内心有那么多莫名的感情,变幻莫测,无法想象。
其实,我很害怕孤独。穿梭在繁华与喧闹中,竭力参与一些根本不属于我的快乐,最后总是失落而归。
五月的某个破晓,我走进早场电影院。这时的电影院里是最安静的,也不会看到让人恶心的双双对对,我很怡然。现在回想起来,我似乎忘记了磊子带给我的伤痛,或者是我脱离痛苦的速度惊人的快。总之,我有点石头。
那是怎样的一个季节呢?空气里好像飘着我最喜欢的栀子花的味道,天气在那一天格外的好,爽快的风,温良的阳光,还有磊子窃窃的笑。因为我在安宁广场上学习滑旱冰,动作很僵硬,慢慢的走路,看起来像鸭子。我一直扶着爬满爬山虎的墙壁,不敢有丝毫松懈。在走完那段墙壁后,我认为可以试着滑一滑,却结结实实的摔在地上,然后我听见了磊子窃窃的笑。
故事有点小说味儿,我从来也不相信会有什么陌生人的搭讪,可是在那天,一切却显得有些童话的意味。
他很闲,却有大把的钱花;他很帅,却似乎没什么女人缘。我不大喜欢过多的问问题,所以直到我们分手,我对他还几乎一无所知。我追求的,大概只是短暂的快乐吧,那种,明知道是很短暂的。
在北京的很多地方,你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找到点古雅,譬如陈旧而寂静的小巷,长满葱葱郁郁的枝藤;譬如悠远而冗长的叫卖声,听不清却感到满鼻的亲切;譬如高大而粗壮的树,单只手抱着它转圈,抬起头可以湛蓝湛蓝的天;譬如偶然飘过来的几句北京话儿,带着浓浓的京味……我在这里偷偷的生活,偶尔拍点照片,是黑白色的那种,我隔一个星期喝一次正宗大碗茶,有时候,我以为这就是我一辈子的终点。苟且的不去想未来,不去想梦想。
我的一个很好的朋友告诉我说,写作的人是需要耐得住寂寞的。我忽而终于明白了自己为何无法写出心中的语句,我一直是多么的浮躁,像秋天里被风玩弄的枯叶,干燥而且脆弱。明白这点之后,我才发现更具有无奈意义的事,那就是如何克服这种浮躁。多少年来,我似乎一直陷在粘稠里,这种粘稠像黄色的带着刺鼻味道的工业胶,有时也叫‘沾的牢’。 这些所谓的粘稠,让我很多时候都无法正常的向前走,反而经常疲惫不堪。
我喜欢一位作家,她是姚鄂梅。当第一次看见《像天一样高》时,我的思绪像骤然刮起的大风,所向披靡,这正是我所一直追求的。欣喜若狂,我竟然无法安静的读下去,每次刚刚放下又忍不住拿起来,不知所措的样子,像刚刚入学的孩子,急切的想看懂书里的每一行字,却必须安安稳稳的听老师讲。她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在我第十二次阅读时,我感到了宁静与恬然。
《雾都》是我看她的第二本小说,我在各个书店里疯狂的寻找,却得到了它并没有印刷的消息。
我看关于她的所有信息,知道了她的十年冷板凳,知道了她曾经也是一名小出纳,像搜刮明星偶像的信息一样,我狂热的不可思议。很可惜,时隔两年后,我早已失去了那种狂热。
然而时隔两年后,我遇见了我一直不敢相信的生活。我迁移到山东的某个海滨小城,那里干巴巴的像我一直浮躁的心,所有人眼睛里都写满了金钱和空虚。我愤恨,可惜命运的大门关上了就不容你随意打开。于是,我只好安静的呆在这里,直到某年的一个冬季,我翻开圣经,做了一名虚伪的基督徒。
所以现在当我回想起过去的一些事情时,我感觉那是多么的陌生。或许,如果我能随手记录下来的话,将会是很美妙的小说。很可惜,我还没有那个本事呢。但,我觉得我应该能想起其中的几个小片段,假使配上我最喜爱的肖邦的某段圆舞曲,我会回想的更加流利。肖邦的钢琴演奏,总是让人忍不住闭上眼睛,想起一些陈旧的往事,或许那些往事上面已经覆盖了厚厚的尘土,即使轻轻拿起来,也还会碰碎一个边角,但是那些发了黄的故事依旧在一个不为人知的角落里倾诉,还夹杂着一两张有些模糊的相片,上面那些早已忘却又忽而记起的笑靥,变成了浮上眼眶的盈盈雾气。
我尝试着回到过去,那些懵懂无知的年纪,那些情窦初开的羞涩的年纪,那些无奈的苦涩的往昔,像漂浮在小溪上的一片叶子,时而轻快,时而缓慢,时而被一块石子绊住,时而围绕着蝌蚪打转。我感觉在落满夕阳余晖的老房子里,听着古老的钢琴曲,随意自己的思绪游荡,畅快淋漓。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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