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
安妮宝贝在她的一片散文《朋友》里讲过:乘坐飞机,在坠落的瞬间,能有一个最想给他打电话的人,或许是幸福。
很不幸,我遭遇了这样的事。在黄昏,留一片空白的心情,欣赏无限金黄的时刻。
我爱他,很多年了。但具体什么时候,我忘记了。哪一个瞬间,因为哪一件事,非常模糊,但就是这种感觉,多年来刻骨铭心。
很熟悉的号码,拨通了,他喂了几声,我这边颤抖不已。只是一句:我爱你,你知道吗?
没听到他的回答,电话断线了。我看见了所有人即将面临死亡时的样子,呼喊,昏厥,悲伤,各种各样。
能够写下这些字,其实是种幸运。或许是种冷静。
继续现实
重伤,半月,清醒。
昏迷的时候,隐约感觉到他来过,放下一束栀子花,在我额头轻轻吻了一下。关门声很轻,吻很冰凉,栀子花很香。
出院的时候,阳光很好,地上残留着还未融化的雪,冬季特有的冷风,我喜欢的季节。
丈夫脸上带着明显的倦容,却依然替我劫后余生感到庆幸。他握着我的手,很暖,父母陪在身边,打车,回家。
这种突如其来,会在忽然间让人明白很多。幸福。
我才二十五岁,结婚不到两年,还没有孩子。是一个自由作家,喜欢穿越云层或海洋,寻觅一些未知,任性孤独又苍白。
疯狂
曾乘船看过海洋,宽广又畏惧的深蓝色,感觉到巨大的力量,同时也体尝到渺小。在宽大的甲板上,似乎有种乘风破浪的勇气,其实很孤独。偶尔看到大形体的海洋动物,但总是相隔很远,泛出一缕白色,瞬间没下去。
未结婚之前,一个人漂泊,矜持的爱着那个人。
其实是,害怕失去他,太害怕失去他,所以宁愿做朋友,一直看着他,默默的爱着。
常在深夜里,想他,想到哭泣。熟悉的号码一个一个按下,又一个一个的删掉。拨出去的,总是陌生的声音,大声喊出那句我爱你,他永远也听不到。
被骂神经病,疯子,习以为常。我确实疯狂,爱上你,本身就是疯狂的。
风筝与风
三月的天,风和日暖。很淡很淡的蓝,舒服的风。独自一个人拿着风筝,骑上单车,跑去放飞。
看着风筝悠悠飞上天,我按下他的号码,欣喜的声音,他却在睡觉。我又任性的要求他来陪我玩,明知道结果是拒绝。哦,我们是朋友。
忽然流下泪来,仰着头看风筝飞,泪却顺着眼角流进发丝里。放风筝很累,胳膊酸的抬不起来。
电视剧里的台词真好:就像把辣的说成不辣的,爱一个人也可以假装吗?
他知道与不知道。这么多年,也无所谓了。
时光逆转
宿命,是一种无法摆脱的纠葛,会累,也会幸福。
四年的时间,一个人,承认寂寞很尴尬。如何等待是一个人的方式,但始终拗不过宿命。
遇见现在的丈夫,是种顺从,顺从命运,顺从背叛,顺从寂寞。唯独不顺从等待。
时光逆转,我该何去何从?
再次相见
婚礼简单的近乎空白,只是各自领了一个红色本子。约定在某日,双方父母到齐,吃了顿简单的饭菜。
这是我们俩都喜欢的方式,无需随礼无需热闹。没有婚纱没有鲜花没有虚华。
就这样把自己嫁掉,结束了人生中很重要的某件事,轻松却不愉快。
再次相见,是他电话相约。地址是小吃店,冬季。我俩都爱的季节。
辣炒鱿鱼、水煮肉片、梅子清酒。曲子是莫文蔚的电台情歌。在这种喧嚷的小店里,有些不相称,但符合极了我的心情。
随意的聊天,聊工作聊从前聊现在。第一次跟他喝酒,依然矜持,不敢喝多。我们之间的尺度,无论任何时候,都把握的刚刚好。
问,为何结婚不请我去。我笑着回答,我谁也没请啊,为何单单请你。
婚礼这么简单,不后悔吗?没什么后悔的,礼节不重要,过好以后的日子才是最重要的。
你有合适的对象了吗?我啊,也许就这样了吧,也许过不了多久就会结婚的。我也不知道。
我辣的满脸通红,梅子清酒很淡。离别很简单。
朋友
安妮的《朋友》里,还曾说过:不去主动寻找新的朋友,只是看着哪些人自动消失,然后留下来的,就是朋友。
有一天,他也会消失吗?那我的爱,是否会因此停止?爱究竟是什么,是我曾经走过的某座山,是拍过的某一个镜头,是寂寞,是欢乐,是彼岸的花朵,是匆匆掠过的时光,是一句话,一段旋律,是留恋,是遗憾……
-全文完-
▷ 进入一束栀子的文集继续阅读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