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烟雨人 ▷

救赎淡水吕志强

发表于-2009年07月14日 早上9:08评论-0条

“提笔难言,可是又不得不提,此乃我之痛吗?不然,但也然而。

一个小小的心理契约,我必须也得遵守。但我好像也有一些力不从心。无奈的风儿窜遍了我的四肢百骸,它们在我的骨子里长久驻足,挥之不去。”这是尤鸿之写在自己日记薄上的感言。仿佛此时在他的脑海里与生活中,到处也都布满了无奈的影子。它们附形地跟着他,死死地缠绕着他。将他慢慢地逼向了一个狭小的死胡同,如同一条精神开始错乱,身体开始崩溃的疯狗一样。

散乱的书籍撒落了一屋,书的封片上印着各色的颜料,像是一只只诡皮的眼睛,正嘲笑着他。尤鸿之躺在木板床上,翻转了一下身,木板在他那并不肥硕的身体下咯吱作响,唯一的凉席与毯子也更加痛苦地蜷缩成为了一团儿。旁边立着他的画架,画架上的画面纸上有一只红红的苹果,却被小虫子偷吃了一个小角。画的颜料有些模糊,但却也有一种神秘的透视感。反正你永远也不会将苹果看成是梨子,顶多你也只会认这那是一颗红红的樱桃。

屋子的光线很暗,但这也并不能表示今天的天气就是阴雨天,抑或是黑幕垂临。屋子有一个小窗户,小得也只能说成是烟囱。光线也就是从这个蔓延了进来,却无力气伸全了自己的腰。光线射在了尤鸿之的小腿上,清晰地照出了雪白皮肤上长而浓青的腿毛。腿在光线里慢慢地挪动了一下,很慵懒的姿势告诉你,它的主人此时也正在休息。从轻轻的鼾声听来,他睡得很香很沉。但从皱着的眉头与阴晦的脸色上来看,他此时也或许是正在过鬼门关,恶梦连连呢!

整个空间倒也还没有霉气,因为画作的颜料味儿替代了它。反而在空气中却弥漫着一些的辣,但也有一股浓浓的醇香。醇香的味儿漫漫长长,飘飞在尤鸿之的四周,变成了一位轻逸的手掌的阿女,妩摸着他,亲吻着他。它的节拍那么慢,那么柔,似一缕儿淡云轻雾,一抹儿红霞丹清。确切地说,是水儿,是绸缎般的柔滑。尤鸿之也说过,生活在颜料中的他,方才感觉有了一份依托,有了一些安全。更重要的是,他前所未有地体会到了温馨愉悦。由此,他也就一直认定了,自己应该是一个天生也就具有了艺术灵气的,而艺术则也应该和他的生命融合在了一起。

深圳的夏天也不算是太炎热,但也还是有一些的闷气。估计外面大街两边的树木的枝桠现在也正微笑致意,淡摇频频。风儿抛弃了尤鸿之,所以他那满头的长发不能自信的飘逸,而只能杂乱地铺在木板上。空气也不是太清新,招来了捷飞的蚊子,慢慢地落在了他的胳膊上,将长而细小的嘴儿伸进了他的皮肤,露出了满足的笑色。他体尝到了一丝的痒,但绝对不是很爽。他随手也本能地用五指朝蚊子拂去,碰着了它们的翅膀,有些疼,逃离了。他便也改拂为抓,用手指甲将胳膊也抓得红生生的,清楚地印现出了一团小小的疙瘩。再继续的一翻身,传出仍旧淡淡的鼾声。

门“咚咚”地响起来,响声慢慢地飘向他的耳膜,并震荡着。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脸上也出现了一丝厌烦。身下的木板再次奏响了它的独曲。毯子仿佛也更加的痛苦了,好门响却丝毫也没有要停歇的意思,并传来了一个男中音的腔调:“开开门,开开门。”门在他的手掌下,变得更加的欢欣鼓舞,唱得也更加的起劲。

尤鸿之睡不住了,他咕嘟一下子爬起来,张大了嘴,打着哈欠,伸了伸疲惫的腰。他抓起旁边的一件t恤,搭在肩上,嘴里也懒散地应着:“谁啊?”

见屋内有人应声,门边的人便停下了手中的棒槌,独曲也是戛然而止。接着又是低落的男中音:“小伙子,该交房租了。明天一定要交下来哦!”

一口长气从尤鸿之的嘴里吐出来,他站立起来的身子再次倒在了大床上,头脑也开始慢慢地清醒了。生活中的现实也在他的脑门上,也在缓缓在萌芽。

“房租!”一个普通的名词。可是,此时这个名词变成了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在了尤鸿之的心里。他感受到的不仅仅是铅球般的沉重,还有那百般无奈的烦海。很简单的东西,很直接的意义,对于尤鸿之而言,都变得复杂了起来。他知道,这只是一点小小的钱。如果要打个比方,比不上别人的一顿饭钱,也没有别人一晚上的住宿费多。甚至于可以说,没有别人打发奴才的小费多。

尤鸿之不喜欢考虑这些问题,他喜欢的是他的画架。他脑子里装的也只是他的颜料,他只是知道要将这些颜料组合起来,以此来表达自己的心境。这个小屋是他的整个世界,也是他理想的海洋。在这片狭小的海洋里,很痛快地飞翔着,翱游着,并放飞自己,让自己的灵魂跟着理想一起升飞。

他的鼻息间传来了一缕淡淡的香,是油料的味道。他的神经也在这股味儿下松驰了下来,松驰下来的神经便又再进入到了幻想的天堂。在天堂里,他触摸到了艺术之神的丰泽,他体尝到了艺术所赋予他的高贵。他认为他是高贵的,艺术变成了他的躯体,他的躯体也在瞬间变成了艺术的全部。

他抚摸着下巴上的小胡子,硬茬茬的,有些棘手。莫非自己真的老了?他想起了父亲的胡子,曾经扎得他的小脸儿痒痒的,那种痒也一直窜遍了他的全身,并深入到了血液中的细胞里。扎出来的是爽净,是通透的舒服。但是,父亲的小胡子给他的也有许多的沧桑,也有些近似于苍老。反正父亲这两个字就是属于老人的。可是,他现在还没有当父亲,可为什么已经体尝到了那种只有父亲才能感觉的沧桑呢?

沧桑是一种气质,但更多的是出于无奈。他按亮了电灯,雪白的灯光照这了屋子。屋子里一片狼藉,看着这屋,他呵呵地笑起来。喃喃自语地说:“这才是艺术家居住的地方!”转而他又说:“狗屁的艺术家,算什么东西,都快要被别人扫地出门了,还艺术家?艺术家是什么样的?他们应该有属于自己的画室,有属于自己的领地,还有无数的交际场所,还有无数国色天香的女人。”他嘴里嚷着艺术家的名头,手里却拿起了一本书,狠狠地摔到了地上。书与地板相交的声音使他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快感,他胸中的闷好似撤退了一些。

不过,瞧着杂乱的屋子,他的眼中也还是有一些芥蒂。他拿起镜子,对着自己的脸庞。这是一张丰毅而坚强的脸,浓浓的眉毛,眉间学有一颗小痣,也就显得更清了一些。两片眉毛也快要变成连理枝了,在肥鼻子的上方,眉毛的尾巴也是依稀可见。脸型虽然不是太硬朗,该有的棱角也还是有的。眼睛依旧很清澈,多了一份深邃。自己瞧着,也觉得自己是在思索着什么。只有额头浅浅的印痕告诉他,他正有无穷的心事。而长得离谱的头发好像也在说,该修理修理它了。他并不喜欢长发,但是在深圳这个地方,理发仿佛也成为了高档的消费。为了节约开销,他只能让并不深黑的长发漫无目的地生长着。

瞧着凌乱的画具,它们多么可爱哟!在这紧要的关头,它们一点儿也不惊慌,更没有那种落魄的凄然。它们也依然是矗立在那儿,依旧散发出浓浓的芳香。可是,它们知道吗?它们的主人就快要被扫地出门了。别人可不会以为艺术是高贵的,也不会同情艺术的生命。“得去找钱吃饭!”他咕噜了一句。

住的地方不讲究,即使是大街,他也可以躺下睡上一晚。只是要将鞋子与衣服收拾好了,不然清晨起来,鞋与衣服也许都会飘飞无踪呢!他有这个经验,想他当初出来的时候,背上搭一上牛仔包,包里装着几件破衣服,兜里再有几张皱巴巴侵满了汗水的纸币,这就是他全部的家当。现在与那时比起来,什么也没有多,只是平空多了一些画架,一些劣质的颜料。还有最重要的也许就是梦想了,在他的头脑中深深地烙下了一些脆弱的根须。但是,根须一入丰饶的土壤,它们就会蓬勃地生长。一落到他那贫瘠的土地中,就犹如遭受到了天大的灾祸,小苗苗的生长过程也便惨不忍睹了。

他几下也就穿上了衣服,一件雪白的衬衣,一条漆黑的长裤。皮鞋则是假皮,倒也黑没亮光。在深圳这座以打工为主的城市中,这身行头倒也普遍。行走在大街上,很容易找到翻板。他想他应该去找一份工作,最好是那种包吃包住的,一个月几百块钱。主要也就是混上这张嘴,才是大事。

外面阳光明媚,人声沸腾。街上的小轿车也跑得欢畅,各种牌子的轿车,高档的,低档的,形形色色,争相斗奇,迷惑着行人们的眼睛,耀得他们的眼神也在闪闪发光。尤鸿之拖着有些沉重的步子慢慢地行走着,眼光也在漫无边际地搜寻起来。

这是一个小村子,离真正的市中心也还是有一些距离。但也还是很繁华,村子旁边有一座科技园,园子里树林丰盛,一幢幢的小楼也便接二连三地冒了出来。从楼房那铺着光洁的大理石去判断,这儿也算得上是所谓的高档场所。而小村子的房屋却错乱无章,没有什么规划。小村子里的土著居民利用先天的优势盖起了自家的小洋楼,一座挨着一座,中间的走道就如同是小胡同,但是比胡同更加的窄小。因为楼与楼挨得很近,所以人们便送给它们一个美丽的称呼:“姊妹楼!”听起来倒也挺贴切。

当你跨入村子的时候,迎接你的首先便是一个精致的门楣,它的造型很像是牌坊。上方恭恭敬敬地写着“上沙村。”进入村子,也便热闹了。各种的铺子花花色色,吆喝声,喧哗声,嘻闹声……组合在了一起,变成了海洋般的浪潮,你首先会有一股先天的兴奋涌上来,再而便是对这花花世界的惊奇。

尤鸿之也就住在这个村子里,此时他也正好行驶在这个村子的店铺之间。这儿的一切他都熟悉,但又都不熟悉。从表面上看,他知道那儿有馆子,那儿有美容院,那儿的东西花哨,那儿的东西不好。但是他从来也没有真正地深入过,比如美容院按摩房这些地方,他也从不涉足。甚至于连眼皮也不抬一下。他在心里藐视这些生活的腐化者,他认为他们永远也只会是思想的垃圾。

在他的面前有一家小餐厅,门口竖着一块用红纸蒙着的小牌子。牌子上用笔歪歪斜斜地写着招男杂工一名,吃苦耐劳,工资面议。再看看餐馆的设备,很小的铺面,大概也就十来二十个平方左右,只有几张台面,几个服务员,里面也稀稀拉拉地坐着几个顾客,属于快餐厅。尤鸿之在这里面吃过饭,虽然他从来也没有想过要到这家餐厅里去工作,但是现在,他倒异想天开起来。他理了理衬衣的领口,顺了一顺裤头,便准备迎上去。但在快进门的时候,他停住了。

餐厅老板的眼光夺夺地射了过来,里面好似也有一些欣喜,显然他把尤鸿之当成了顾客。尤鸿之躲开了他的目光,同时也迟疑着自己的步子。他的体内有一股羞愧喷出来,刹那间也就窜遍了全身。“不行,不行,真的不行。”一个声音在他的体内嚷叫着,声嘶力竭地抗击着他的意志。他毫不犹豫地走了过去,走过了那间餐厅。他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这仿佛是本能的,是完全不由自主的。自己难道就真的放不下一些所谓的面子吗?他步履匆匆地离开了繁华,奔到了一块草地上,颓然地坐下来。

草坪很软,宽容地接纳了他,也很柔,对他的身体形成了一种滑利的安慰。他倒下来,嗅到了草地上泥土的香味,很清新。草坪边有关一排的树,不是很葳蕤,但也自有一份清翠的本色。即使这块草坪在奔流的人群与汽车中,他也显得小巧而大气,更像是一块绿色的水晶。毫不夸张地说,在深圳,这种水晶随处可看,这也是尤鸿之愿意在这儿落脚的原因。

他想了很多,也想了很远,但是想过了之后他才发现其实他的大脑一直也是空白的,里面完全是一片的模糊。他索性闭上了眼睛,心是的烦恼也转换成了一些飘渺的泰山之重。这些泰山正慢慢地由天际逐渐下降,越来越紧迫,仿佛非要将他压碾粉碎不可。他体会到了他呼吸的急迫,生命的压力使他无法顾及到身边的一切,此时,他的胸中也只有了块垒,也只有那些属于他自己的烦恼。所有的现实飞逝了,隐藏了,逃脱了。

蓝天白云和谐而有灵气,阳光照射下来,带着他们的气味儿,沐浴在尤鸿之的面庞上。他像是睡去了,而且很沉。也许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睡觉有时候也是一件痛苦的事情。无数个意外的调皮的颗粒统统地跑了出来,挠弄着他的脑膜。

他的脑膜正处于一种麻醉的状态,遥远地传来了一个声音:“尤鸿之,尤鸿之。”他还是没有睁眼,这世上同名同姓的太多,况且在深圳,他举目无亲,朋友也是廖廖无几。谁会叫他呢?可是声音越来越近,终于,清晰地出现在了他的身边,并且他也感觉此时正有一双手正在摇晃他。

他无力地翻转眼皮,周围的事物在模糊下慢慢地变得清晰起来。一个瘦瘦高高的小伙子站在他的面前。“哦,是李松啊,今天没上班?”

“都什么时候了,还上班?我都下班了。”李松也在他的身旁坐下来。

尤鸿之又缓缓地闭上眼睛,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李松拍拍他:“尤鸿之,你就这样下去啊?难道你就真的不去上班?”

“上班?”尤鸿之迷惑着。“到哪儿去上班,哪儿才有我的歌?”

“不上班,你以后的生活怎么办?”

“不知道。”尤鸿之顺手扯掉身旁的一株小草,将它的茎放进了嘴里嚼着。开始的味道有一些甜丝丝的,慢慢的,苦涩的味道溢满了他的口腔。他使劲儿地将草茎吐出来,似乎是在抛弃一件无聊的愤懑。

“不知道?”李松也笑得很无奈,他双手支撑着身体,眼睛的余光扫向了远方。嘴里再放出一些似笑非笑的声音来。似讥讽,似嘲弄,但也包蕴着深深的叹息。接着他又说:“尤鸿之,你就每天这样懒懒散散,也终究不是办法!”

“那你说怎么办?”

“现在到处都有地方在招工,先找一份工作做下来,首先是安定,至少也要将吃和住先解决了吧!我说你呀,什么能力也都有,也就是舍不下一张脸面。我这样说,你可别怪我,因为我把你当成我的朋友。”

尤鸿之又笑了笑,他翻转了一下身,草坪在他的解放下舒展了一些媚人的笑。但他那软绵的身体再次将旁边的小草榨出了痛苦的尖叫,混合着他嘴里叹出的长气,好像这一片的空气也都飞扬在痛苦的烦缸里。两个软绵的人儿变得更加的软绵了。尤鸿之的体内正有一股说不出的堵塞,它们不是填塞在心,而是溢满了他浑身的血液乃至于每一个细胞里。

“李松,你现在怎么样?”他很想摈弃掉自己身上的愁烦,所以转移了话题。李松掏出了一枝烟,用火机来点上,一团淡淡的烟雾便袅袅地飞腾了起来。他递给尤鸿之一枝,尤鸿之摇摇手。“妈的!”一句脏话从烟雾中飞快地蹦出来,清晰地敲打着他的耳膜。“怎么了?”尤鸿之问。

烟雾淡了一些了,烟有些呛,尤鸿之淡淡地咳嗽了一阵。但烟雾并没有可怜他,反而是将自己的本领发挥到了极致。烟雾里李松的声音有一些阴沉:“妈的,打工难道就不是人了吗?同样是人,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语音的尾巴掐断了飘飞的烟雾,烟头被狠狠地扔到了草地上,瑟缩着僵硬的身子,再被一只脚给踹出了几个跟头。它便更加痛苦地躺在那儿,不再动弹,仿佛是死了一样。

尤鸿之倒坐不住了,他翻身爬起来,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个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小伙子。他接触到了一双眼睛,充满了仇恨异常犀利的眼睛,眼睛里有无数不明的无所说明的气质在流动。他就像是一把寒彻的利剑,又像是一汪幽寒的深潭。更像是那无边的却是缓缓的溪流,它仿佛可以吞噬一切,它将霸道表现在了气氛中,并痛痛快快地散发了出来。尤鸿之迅速地躲开了这双眼睛,并且有着不可遏制的冲动因子在内里。它就像是一座汹涌的火山,时刻渲泄着内心的愤怒与呐喊,但是不知道它会在什么时候突然暴发。

李松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眼睛也眯成了一条缝。看着马路上来来往往的汽车,尤鸿之又问他:“李松,你女朋友呢?今天你不陪她?”

李松还是不说话,反而又掏出一枝烟来点上。又一团浓浓的烟雾喷了出来,他咳嗽了几声,“妈的,别提这破女人。”

“怎么了?闹别扭了?”尤鸿之关切地问。

又是一阵沉默。李松站了起来,拍了拍屁股,他拍拍尤鸿之的肩说:“你别问了,我们之间还会有什么事?倒是你还是想想你自己吧!”

看得出来,李松有心事。但是他不说,尤鸿之想他也问不出什么来,于是也就不再问了,毕竟这也是别人的私事儿。当尤鸿之回到家的时候,太阳早就躲了起来,可是街上的人却更加的织密。在路上,他遇到了小娟。他故意挨得她很近地说:“小娟,下班了?”

“是啊!累死我了!”小娟抹了抹额头的汗,她是一个漂亮的姑娘。虽然是农村妹,年纪也不是很大,她自然地撸起了裤腿说:“你看,都有一些肿了!”“是吗?”尤鸿之凑得更近了,他还用手故意去摸膜那只嫩白的腿儿。小娟也不躲让,反而是有些委屈地说:“是不是肿了?很痛的!”

尤鸿之笑了笑:“没事儿,就只是有点红而已。”虽然他表现得很平静,其实他的心却莫明地怦怦地跳了起来。他的鼻息间嗅到了一股女人特有的味道,还有那嫩白t恤所描绘出来的线条,甚至于是衣服微微敞开所露出来的那一点点肉色。他意识到了一点什么,他赶紧放开手,将眼神转发了开去。

小娟不时擦一擦额头的汗,说:“尤鸿之,你怎么不去上班啊?”

“我上不了班哦,没人要我!”尤鸿之自嘲地说。

“那你的生活怎么办?”

“慢慢将就吧!”尤鸿之模模糊糊地回答她。

“那你还真行,不上班还有吃的。要是换了我,也许早就饿死了。”小娟的脸上露出了羡慕。一旁的工友在叫她,她就说:“我回去了,你没事的时候到我那儿去玩。”

事实上她用不着这么客气,小娟就是尤鸿之的邻居,每天也都能见上几次面。可每一次小娟还是这么说,这让尤鸿之感到很温暖,平白的也就对这位姑娘多了好感。只是一直以来,为生存而奔波的他根本也就想不了其它,对于男女之事他一向也是很少涉足的。况且小娟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小姑娘一样,这也使得他对她的感情里多了对小妹妹的那份关爱。可是今天,尤鸿之的心里突然萌发了一种异样的感觉,小娟在他的眼里变成一个女人了。这种感觉一直持续到他回到家,以至于周围的一切也都不那么重要了。

晚上,他怎么也睡不着。一会儿是经济上的窘迫,一会儿则是小娟那张温暖的笑脸,还有她那雪白的肌肤。他想他又会向家里要钱了,虽然这已经不再是第一次。他翻身爬起来,穿上衣服,下了楼,找到一间公共电话亭,拔通了家里的电话。接电话的是母亲,母亲很关切地问:“鸿儿,你在那边还好吗?”

“还好,妈妈,你呢?”

“我有什么?家里也没什么事儿,也没有什么变化。”母亲也总是这样子,有坏的也不会说,尤鸿之知道,母亲的身体一直也不好,常常也是这里痛那里痛的,母亲又说:“主要还是你,一个人在外边,只要一切都好也就好了。”一听这声音,母亲又伤感了。

尤鸿之的鼻子有点酸,说:“妈妈,爸爸在吗?我找他有点事儿。”

“在,他这两天头有点痛,你是不是又有什么事啊?”

“也没什么大事儿,就是,就是……”尤鸿之开不了口了,他真的很愧疚。

电话那边也沉默了,似乎母亲也意识到了尤鸿之要说的话。尤鸿之还是说:“你让爸爸听电话吧,我跟他说。”母亲知道了尤鸿之又要要钱,便说:“孩子,你在外边到底在做什么?反正家里也已经没什么东西了,你爸也挣不了钱,而我呢,也跑不动了!”

尤鸿之不再说话,他心里很着急。他实在不知道要是家里拿不出钱来的话,自己应该怎么办。于是他的语气中也就有了一些的冷:“妈,你让爸听电话,我跟他说。”

“好吧,我去叫他。”母亲很无奈地去叫人了,电话里一时也就只能听见尤鸿之自己的呼吸声。他听见自己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也越来越焦虑。父亲终于过来了,还是那洪亮的声音:“鸿儿,怎么了?”

“也没什么事,就是我手头……”“我想,我想要点钱。”尤鸿之终于鼓足了勇气说了出来,这一刻,他发现自己的呼吸变缓了。

电话那头先是沉默了一下,继而父亲说:“你要钱到底要干什么?”

“我想,我想做生意,因为还缺一点。”尤鸿之撒了谎。

“那你想做什么呢?家里一直也没有钱,实在是你急需的话,我也只有再去给你借了。”父亲还是那样,儿子的愿望他也总是想方设法地去满足。这一刻,尤鸿之的眼睛湿润了,而同时他的心里也更加的愧疚起来。

可是,他还是继续了他的谎言:“是开一个小店,和另外的一个朋友一起做。你知道的,上次我拿的钱,哎!运气不是很好,亏了。我想我这一次一定也不会再亏的,再说,我也没有其它的办法,现在外面也还欠着朋友的钱呢!我也只有这样了,你放心吧,就是借的钱,以后我也会想办法尽快地还回去的。”尤鸿之苦口婆心地说了一长串,可是却没有一句实话。

父亲是老实的,在儿子的面前,他的判断力再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他只是说:“家里现在也是真的没有钱,去贷款现在也贷不出来。不过,我会给你想想办法的。”过了一会儿,父亲又说:“上次给你的钱也都是借的,现在别人也都准备开口要了,所以这一次,你要尽力而行的。这世上的钱也是挣不完的,只要咱们能过得下去也就行了,你说是不?”父亲的声音明显充满了疲惫,里面还的困苦的丝絮儿。尤鸿之听出来了,他的心真的又一次痛了。可这有用吗?但是面对现实的生活,他提起了话筒:“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做的。”他又故意轻松地说:“以前,我想也主要是我的运气不好,我也就不相信,我就永远是这样子。”

父亲也没有再说什么,好像也没有什么多说的了。尤鸿之那颗悬着的心也终于落了下来,这时候,他仿佛才真正地意识到了自己的角色,“寄生虫。”他苦笑着从嘴里吐出这三个字。回到家冲了凉,一个人静静地躺在木板床上。只要是父亲开了口,房租的事基本上也就解决了,虽然因此家里会更加的难过。

外面虽然很喧哗,房间里却很安静。尤鸿之又拿起了画笔,不是太明亮的光照在了他的脊背上,几只苍蝇嗡嗡地飞着。还是那张画架,一张孤独的白纸静静地躺在他的面前,白色的颗粒似乎也都跳了出来,调皮地在他的眼前晃来晃去。他拿着笔,调合着颜料,白色的,放进红色中,立刻也便印现出一片夕阳的影像。他提起笔,他想朝纸上落下去。可是,那支笔却似乎是铁了心,变得沉甸甸的了。一切也都安静了下来,从街上不时传进来一两声的喇叭就像是一阵闷雷,堵住了他的心。他嚯地一下站起来,将手中的笔高高地兴起,他想用尽吃奶的力气扔下去。他又听到了他的心跳声,在突然之间,他将那支似乎也正在惊恐的笔送出了窗外。他颓然地坐下来,抱着头。他什么也没有想到,仿佛又想到了很多很多。他用力地撕扯着头皮,一些不是很动听的声音从他的嘴里发出来。

他打开了房间的门,狭小的空间似乎大了一些。邻居小娟正在炒菜,青椒的香味顺着风飘了过来,尤鸿之深深地吸了一口。“好香!”小娟的门没有关,这租房和其它的居民楼不一样,是厂房改进的,进出也都排成了两排,中间有一个通道,一层楼里住着七八户的人家。尤鸿之站在小娟的门口,笑咪咪地看着忙碌的小娟。小娟住的也是一个单间,虽说明头上是有单独的厨卫,事实上厨卫和卧室还是连在一起的。小娟穿着一件宽带衫,松松散散的,下面穿一条短裤,那条白嫩的香腿也就完完全全地展现在了尤鸿之的面前。

尤鸿之静静地站着,一直也保持着微笑。等小娟炒完了菜,也才发现了他,小娟说:“你吃饭了吗?要不咱们一起吃?”她是一个活泼大方的姑娘。

“不用,我吃过了,你炒得真香!”尤鸿之还是笑笑地说。

“是吗?”小娟将菜端上了桌子,也就这么一个菜,而桌子也就由一张高一点的凳子也就取代了。她顺手从身边摔出一条小板凳,叫他坐。他也不客气,坐下了。

女孩子也就是不一样,房子也给收拾得干干净净的,虽然没有什么像样的家具,但总是可以给人一种清爽的感觉。一张同样的木架床上放着一些书,枕边还放着一个洋娃娃。尤鸿之说:“小娟,你也喜欢看书?”

“也只是看看,很无聊的打发时间。”小娟边吃饭边和他说。

“你不和你的亲戚们住在一起吗?你一个人好像也真的是很无聊哦!”

“是啊!不过上班好累!也没有时间玩。”小娟熟练地盛了一碗饭,再说:“一个人好一些,人太多了住着也不舒服。”

小娟只顾着埋头吃饭,她丝毫也没有发现此时的尤鸿之眼里正有一股别样的东西射向她。尤鸿之真的是仔仔细细地打量着眼前的这位姑娘。鹅蛋形的脸儿,明洁的眸子,白皙的皮肤,青青的眉毛,小巧的嘴唇,组成了一张生动的图画。小娟是农村人,身上也还依然残留着一些农村丫头的风韵,结实的胳膊和大腿,还有那发育得很好的胸部。看着看着,尤鸿之就发觉自己的身体有了异样的变化。

“尤鸿之,你怎么不找一个女朋友啊?”小娟的话将他活活地拉了出来,他定了定神,但是他并没有听清小娟问的是什么,便问:“你说什么?”

“我说,你呀,有没有找女朋友啊?”小娟抬起头,有些好笑地看着他,“你在想什么啊?”她又问。

“没有啊!”尤鸿之摇摇头,他有些无奈地说:“哎!没有人愿意跟着我啊!”

小娟嘟嘟嘴,她已经吃完了,开始收拾碗筷。她一边收拾还一边哼着小曲子,也不知是什么歌,只是很动听。洗碗池边传出了她的声音:“你是画画的是吧?”

“是啊!”只要是不在她的视线范围之内,尤鸿之也就会盯着她,这也是不由自主的。

“那你画一幅画应该有很多的钱啰!我听说有的画,还值好几百万呢!真是吓死人的价格哦!”洗碗池边声音里有着对尤鸿之的尊敬。

可是尤鸿之并没有因此而让心情好起来,反而像是有一团乌云突然溜进了他的心中。他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说:“那也只是别人,我是不一样的。”等小娟回过头来看他的时候,尤鸿之已经起身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看着凌乱不堪的小屋,尤鸿之的心里就好像是在突然之间灌进去了许多的煤气味。他异常的烦燥,一会儿躺下去,那张木架床便发出了惨不忍听的声音。一会儿又是满屋子的乱走。于是狭小的空间里混杂着叹息,碰撞的咔咔嚓嚓的声音。他摸了摸裤兜,里面还有可以买一瓶酒的钱,多余的可以做一两的生活费。他下了楼,买了一瓶比较高度的酒,还有一点点的花生。

酒慢慢地下了肚子,尤鸿之也渐渐地感到晕沉起来。他想了很多,想到了自己的事业,也想到了自己的生活,还想到了自己的将来。连番的思绪并没有使他变得更加的豁达开朗,反而在突然之间他才觉得,自己原来是如此的失败。生活中没有人安慰自己,事业上也没有看到一点点的曙光。对于一切的一切,他也都感到茫然,继而再是愤怒。不知外面是谁敲了一下门,他突然就一下子跳了起来,打开门一看,原来是一层楼的小娃娃,他咬牙切齿地说:“你他妈的混蛋,老子弄死你。”说实话,他的心里也真的的就萌发过这样的想法,他想他要将这小孩拉出去,削下他的耳朵,然后再将他扔进臭水沟里。

外面已经没有很多人了,邻居小娟的屋子里传出了随身听的音乐声。也许是一种意念吧,尤鸿之敲了敲小娟的门,小娟在屋内问:“谁啊?”尤鸿之随口有些醉意地说:“是我,尤鸿之。”

屋内传出了拖鞋与地板相亲的声音,小娟开了门,她穿得很少,只一件蓬松的睡衣,却反而使她那迷人的身材更加的显露无遗。本来也就有几分醉意的尤鸿之浑身的热血也都沸腾了起来,他在不知不觉中进了屋,并将门关上了。小娟并没有太在意,而是继续拿起床上的书,坐在了床头上。她也是一个安静的姑娘。

尤鸿之醉了吗?他没有。只能说他是有了几分醉意。他是清醒的,他清醒地知道自己有着不可遏制的欲望,他也在极力地压制。他的脸憋得通红,呼吸变得明显的急促,细微的汗从他身上的每一个毛孔里钻出来。他扑向了小娟,虽然在中途他还被小凳子给绊了一下,可是他还是像一头饿狼一样地扑了上去。

小娟没有丝毫的准备,便已经被他压在了身下。突然的袭击使她暂时失去了喊叫的功能。可尤鸿之没有等待,他几下也就撕扯掉了那件薄薄的睡衣,抓住了那活蹦乱跳的一对奶子。那张满是酒气的嘴也吻上了那片完全没有准备的肌肤。等小娟反应过来的时候,尤鸿之已经将她剥了个精光。她本能地要大声喊叫,嘴却被另一张嘴给堵上了。当双唇一接触,她的整个人仿佛也就瘫软了一样,你失去了喊叫的机会。当那张满是酒气的嘴离开的时候,樱桃小嘴儿才发出了声音:“你放过我吧!求求你了,求求你了!”接着又被堵上了。

尤鸿之边脱自己的衣服边威胁她说:“你叫吧,你一叫别人也都会看见你我这样的。”小娟没有再叫,只有一颗晶莹的珠子从她的脸庞上滑落了下来,滴在了那本已经被揉得变形了的书本上,慢慢地侵融了。而那团火热的躯体却并没有停止对这片[ch*]女地的耕耘与探索,尤鸿之已经忘记了自己,忘记了一切,在他的脑海里此时也只有了发泄。小娟紧紧地绞住了自己的双腿,试图阻止那团yu火的侵入。可是,疯狂的火焰越烧越旺,紧紧绞住的能量怎能敌挡那源源不断炙烤,她感到双腿之间一阵火热,一阵难以言表的疼痛涌向了她。她知道,今晚将会是一个可怕的晚上。而同时在这一刻,尤鸿之也突然意识到,自己做了一件异常可怕的事情。只是这转瞬的灵光并没有止住那涌动的身体,他知道自己已经回不了头了。

当野兽的表演平息下来之后,尤鸿之颓颓地坐在了床上。那具赤luo着身子的人儿此时也还细细地轻啜着。他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他想安慰她,可转念他的脑中又有了另外一个恶毒的想法。他呆呆地坐着,眼睛瞪得很大。这一切也就像是一场梦,他咬咬自己的嘴唇,很疼,这不是梦!

他想起了跑,他几下也就穿好了衣裤。他回到了自己的屋子,屋子里强烈的油墨味儿使他更加的清醒了。他知道他犯罪了,并且犯的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大罪。但是目前应该怎么办?是去公安局自首?还是跑?他是用其它的方式?他知道现在的他可能也是什么事情也都干得出来。他又哆哆嗦嗦地拿起那支熟悉的画笔,面对着那张熟悉的画架,他哈哈大笑了起来。

尤鸿之没有跑,也没有去自首,而是销毁了一切可以证明他身份的材料。他要以沉默或者说是用无我的方式来面对,而对于即将到来的惩罚,他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整个晚上,他也都拿着那支他最喜欢的画笔,面对着那张熟悉的画架,看着那张不知道如何下笔的画纸。久久的,久久的,像凝固了的雕塑。他也看见小娟的屋子一夜也没有关灯,那些痴痴爱爱的情歌也在随身听里唱了整整一个晚上。

天亮了,屋内还是原来的那般昏暗。尤鸿之却再也没有原来的那股风华了,他头发凌乱,衣衫不整,手中的画笔紧紧地篡着。小娟的门终于打开了,她的脸上还遗留着泪痕,走路也是一瘸一瘸的。昨天还是一脸的不谙世事,可今天却成了历经沧桑的漠然。尤鸿之的门一直开着,当看到小娟出来的时候,他的手动了一下,但接着又恢复到了原先的姿势。小娟出去了,而他还是呆呆地坐着。

屋子里很闷,可尤鸿之不想出去,他希望那审判的双铐能早日来临。他等待着,等待着,一天也就在他的等待中过去了。那对审判的铁链并没有来临。迎接他的却是另外的一个消息,李松出事了。据知情的人说,李松先是与他的老板发生了口角的争执,接着李松就由身上抽出了一把西瓜刀,狠狠地捅了老板。而这事还没有完,李松在捅了老板之后,竟然也将自己的女朋友也砍成了重伤。李松成为了大街上人们议论的话题,有人同情,也有人蔑视,而更多的人则是在叹息了一番之后,便忘了这样一个人和这样一件事。仿佛这些事情在他们的心目中已经算不上什么了。

唯一的,只有尤鸿之。他的心被再一次穿透了,李松是他很好的朋友。一向也是文文静静的,谁会想到他会如此的凶残。想到李松,他也想到了自己。自己曾经也是忌恶如仇的,可是现在呢?自己是什么?是强j*犯。一个永远永远都会被人辱骂这畜生的人,自己真的是这样的人吗?真是吗?狭小的空间里,一会儿传出了笑,一会儿仿佛又是哭的声音。但无一例外的是,声音里有太多太多别人不明白的东西渗杂在了里面。

小娟再也没有在他的面前出现,那双手铐也忘记了他。小娟搬走了。她的工友们来帮她收拾好了她所有的东西,但是他们并不明白原因。只是在言谈间露出了对小娟的疑惑与关心。尤鸿之静静地注视着,他的心情并不轻松,反而是更加的沉重了。他问其中的一个搬东西的工友:“你们来搬家,小娟她自己呢?”

“不知道啊,昨天就听说小娟莫明其妙地走了,连招呼也没有打一个。今天她才打电话回来让我们帮她收拾东西来的。”工友边搬东西边回答他。

“她去哪儿了?”尤鸿之忍不住问。

“可能是回家了吧?我们也不知道,也只是过来帮帮忙,大家毕竟也是工友一场嘛!”那人一边说着,一边麻利地拿着东西。

尤鸿之奄奄地回了屋,将门呼地关上了。小娟没有去告他,他应该是可以安心了。他又拿起了画笔,心里又涌出了很多很多的东西。我不知道应该怎么样去理顺这些缠绕在一起的丝絮儿,那支笔在他的手上呼呼地转了几圈,飞出了窗外。李松被捕了,成了无期。他这一辈子也就完了。连亿的老父亲也扬言要与他脱离父子关系。一想到小娟,想到自己也应该受到同样的惩罚,可是因为小娟,他没有。他突然有了一个坚定的注意。去找她,并向她忏悔,还应当付到应当付的一切责任。也只有这样,他觉得自己才对得起小娟,也才能对得起自己的灵魂。不然,他想他会痛苦内疚一辈子的。

他去了小娟所在的工厂,也终于拿到了小娟老家的地址,一个湖南的小山村。家里父亲给他汇了钱,尤鸿之将画笔扔了,将画架也送给了一个不相识的人。他想象像他这样的人不配再做画了。也不配再与艺术相融了,而目前,他找到了一个折衷的机会,他祈求着,那个遥远的小山村可以给他一次重新做人的机会。他收拾好了行囊,再次欺骗了家里人的行踪和感情还有信任。他坚定地踏上了去寻找小娟的旅程。

附:这篇小说我记得是在2004年6月份左右动笔的,而以后一直心情也是比较郁闷,就一直搁了下来。此次到上海,心情也不是很好,况且天气是异常的闷热。晚上睡不着觉,所以也就翻出了这篇稿子。这篇稿子到目前为止我以为是可以结束了,毕竟它本身要表达的主题也已经完成了。我也只是想用此篇文章告诉所有人,罪恶有时候就在一念之间,而好与坏的区别也会在某一小小的思想或行动中完全颠覆。

当然了,就故事情节来说,这篇小说并没有复杂的关系与复杂的悬念,而我本来也没有把它当成是一个故事来写。尤鸿之所犯的错误并不是他的本意,最后他没有得到惩罚反而也许会得到爱情的结局,也可以说只是我个人的性格使然,我并不是一个悲剧的爱好者。可事实上,这还是一个悲剧,可在现实的生活中,这样的悲剧也不会很少。

也许有人以为这篇小说还完全可以再写下去的,而我个人以为已经没有那个必要了,这也并不是要留下什么样的悬念。而我既然要尤鸿之踏上了去找小娟的旅程,那么结尾的欢喜也就是不言而喻了。说到人物鲜明的性格,就这小小的篇幅塑造起来也是很困难的。但是我也以为,塑造一个鲜活人物性格的文章也并不会见得就是好文章,而反之也然。

其实每个人对每一篇文章也都有自己独到的见解,而作者却是用最简单的方式去述说的。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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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核:张鲁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