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忽明忽暗的霓虹灯在不断变幻色彩，琉璃色的假花像真的一样在含苞待放，可惜我等了许多年，都没有结果。只有多情而哀婉的情歌还算听得过去，但我听见的也只有噪乱的嘶哑声，过去了便很快忘得一干二净。我还是喜欢坐在紧靠着窗户的地方，时不时可以看看外面的世界，这样似乎我就轻松了许多。就像今晚一样，我望着外面的淅沥细雨，就忘了身后杂乱的一切，似乎身置于浪漫的雨夜，有人陪伴着漫步悠长无际的街，打湿了衣襟被呵护的幸福。

阿丽曾说，幸福像花儿一样，很容易被风雨吹打得一片狼狈，就算侥幸躲过了风雨，却挡不住残落的憔悴。

她还说，得到是一种幸福，割舍就变得难分难离。

我只是笑笑，从不发表任何观点，不是我无话可说，而是我不想说什么多余的话。不同的人总有不一样的地方，什么都不例外，除了死。

阿丽说我的冷幽默很好，我却没怎么觉得，只感觉生活而已。

阿丽还说，她要去充分挑战人生的极限！而她所谓的极限就是为诱惑而不断见异思迁。阿丽告诉我说，她从初中开始，就没有一天没有男朋友的，最快的曾是三天换一个。

我曾想那些男人也是犯贱，干嘛跟阿丽作这样的游戏呢？后来我发现游戏竟然是男人的本性，就像赌博也是游戏的一种。

酒吧里的噪声很乱，我喜欢在乱中体会人性。就像不断变幻的灯光，杯子也在灯光中随之变化，无色的水也染了变化多端的颜色，清透的杯沉在水里。我不介意到底是杯掩饰了水，还是水掩饰了杯，抑或灯光欺骗了一切。我所喜欢的只是这种游离不定的感觉而已。

阿丽说，她昨晚和另一个男人做爱的时候一直想着阿乐，怎么都忘不掉！她说，这样的情况越来越多，越来越无法控制。

我笑了，想不到连阿丽这样放荡风流的人也有割舍不下的情况，直到今天才让我大开眼界，长了见识。她曾经不是一挥衣袖，就拂去了一群各色男人吗？如今为何却对阿乐念念不忘呢？

一个猪一样的男人伸手向阿丽示意，阿丽就笑盈盈地迎了过去。那男人看起来很富贵，头顶在灯光下变得流光溢彩，耳朵连着脖子垂到了肩膀似的，腮和嘴巴也将要到胸口，只是脖子似乎是隐形了。他的肚子大得有点出格，不知道里面都放了些什么？是花花肠子呢，还是狼心狗肺呢？抑或是腐烂溃臭了的垃圾，或者是罪恶滔天的债呢？裤子都穿不上了似的，只用个腰带挂在阳具之上，像窗前悬挂的帘子，卸了下来，一切便一览无余了，所有的故事总在一念之间。

遇到这样的货色，阿丽也乐此不疲。她曾说，就像食物一样，不同的男人总有不同的味道，这让她欢喜不已。

我不知道该给她说些什么，似乎我们总生活在不同的世界，但我们却是最好的朋友。为此，我也曾想不明白为什么，后来我终于懂了，那是因为我们从没有冲突，也没有防范和伤害，更多的是敞开心灵去接受彼此的一切。与其说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倒不如说我们是生活在不同世界里最寂寞的人。阿丽需要我这个听众，她时常谈论不一样的新鲜时，而我需要她这个信息者，时常丰富我空洞的精神。

丰富不一定全是好的东西，坏的一样可以。况且对于好坏怎么区别呢？我分不清，我相信没有人能分清。

(二)

我一个人离开酒吧的时候，夜已深邃，但我已经习惯了深凉的美丽。在昏黄的路灯下欣赏灿烂的万盏灯火，透过窗户散落在这世界里的绚彩。欣赏不是我的爱好，幻想那灯火背后的美丽就觉得特别富有意义。阵阵清风徐徐袭来，我就看到万盏灯火背后隔着青纱起伏不定的美丽，温柔的缠绵在演义不绝的奇迹。

阿丽曾说过，每次都是不可重复的奇迹。我相信这是真的，但我们对待的态度不同，便走了不同的路。阿丽希望主动追求激情永在的生活，她说，她绝不会虚度每一分一秒。而我宁愿不变的信念，相信梦中有缘人终会出现。阿丽曾说我傻，我不在乎；我也曾说她傻，她只是笑。

还不见该死的公交车，这么久不来，我甚至开始诅咒它出了车祸。不过，这样也好，我总算自由地呼吸这晚夜时分清凉的气息，多么冰爽惬意，令人神清气爽！我那点滴的酒气在这里被一扫而净，像被清洗了肠胃似的，顿时没了刚才昏醉的感觉。

就这样漫无目的的走着，像城市里的游魂，我们都是没有根的浮萍，似乎和这个城市没有丝毫牵连，生活了多久都依旧感觉陌生得有些可怕。当我总想抓住一根救命似的稻草的时候，那稻草却总不出现，这今天我总是烦躁不安，变得忧郁寡欢。

于是我迷失在这个城市里，雨后的晚夜还有清凉的风。我一个人游荡在不知名的角落里。它不属于我，也不属于它的世界在沉默，而我是孤寂，哭透了雨后晚夜的潮湿，露滴花残的流离……

(三)

我从睡梦中醒来的时候，阿丽已经在做早餐了。看她一副勤快而又忙碌的样子，我感到有些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觉。

阿丽见我醒来，问我怎么搞的，衣服也不脱就上床睡觉，真是懒得出格。我似乎也不记得怎么搞的了，一个人逛街……怎么突然就睡醒了呢？我记得好像是遇到了阿乐，他送我回来的。

阿丽听到阿乐，就不自觉地顿了一下，我看得出来她对阿乐是情有不舍。但她终不肯去找他，她要他向她认错并且道歉。然而，阿乐却认为他没有错，是她在无理取闹，他要她认错并且道歉。于是，他们僵持着冷战的格局，都不愿罢休。

昨夜阿乐曾不痛不痒地提及过阿丽，尽管只是轻描淡写。我告诉阿丽这是很好的时机，阿丽却说，她决不会主动认输的。她说，她现在的生活很好，五光十色，多姿多彩，她不急于过单调的生活，她还没有作好拒绝一切诱惑的准备，她怎么能甘心就这样算了呢？

我笑了，真的不敢想象多彩的世界如此具有魅力。我曾试图去努力想象，却总以失败而告终。阿丽说，要亲自实践才知道。我做不到坦然的故事，所以至今尚不明白。

我说，阿丽应该为以后的路多想想，不要一味地自我堕落。

阿丽却说，她喜欢这种感觉，总是令人兴奋而又刺激，永远感觉不到烦躁和空虚，也没有孤独和寂寞，因为不断有新奇的东西刺激着自己。

笑不代表幸福，就像哭也不一定代表痛苦一样。

我从阿丽的眼睛里读出她内心深处的苍白，孤寂如黄昏后失落的鸟儿，找不到归去的路。她从深夜里惊醒的时候，曾一个人暗自伤怀流泣，哭得像个孩子似的。她说，她只是有点想家。或许吧，我又何尝不是呢？

阿丽和阿乐算是相处的最久的一个了，只是相认识的时间有一年，而僵持的时间也有半年了。我相信阿丽对阿乐是有感情的，不然她早就把他忘得一干二净了，又怎会念念不忘呢？只是，他们彼此的倔强令我不解，像一个难以参透的谜。

我问阿丽什么时候回来的，今天怎么这么勤快？

她说，早上回来的，见我在美美的睡，就没好打扰。于是做起早餐，也好给我个惊喜，让我尝尝她的手艺。

我说，她能够做早餐就已给了我莫大的惊喜，而且懂得了体贴人，真是一个不小的进步，似乎该为之庆祝一番。

她说，我的讽刺水平也很高，不着一字，尽得风流。

我问她昨晚怎么样，是不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她说，腥味十足，不过她也似乎有点腻了，甚至厌烦了。

我不答，只是笑笑而已。或许吧，每个人都容易厌倦长久从事的事情，这或许就是职业性的麻木吧，见多不怪了。

阿丽说，今天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为我做早餐了。

什么？这话我有些听不懂，不知何解。

她说，她要去泰国了，或许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

我没有问为什么？决意要走的人，问的再多也是不会留下来。况且多余的问题或许是不必要的浪费。我说，祝她一切都好，万事如意！

她说，她永远都不会忘了我这个最好的朋友，永远都不会。

早饭后，我要去为阿丽送行。她说，阿乐会去为她送行的，就不必麻烦我了。是啊，有阿乐在，我就不必多此一举了，还是给他们多一点自由的时间吧，也好让他们真正地相处一会。

(四)

阿丽走后，我一个人守着偌大的房子，感觉心像被掏空了似的。堆了成山的记忆一下子都涌了过来，我守不住自己的阵地，将要被无条件的占领。每个角落都有阿丽的影子，每一处都沾染了她的气息。原来我也是一个容易伤感的人，一个人总守不住寂寞的阀门，被冲得一塌糊涂。

外面的太阳很骄阳，白花花的把所有的空间都照得那么明亮，我就像害怕白昼的游魂似的，却怎么也找不到躲避的黑暗。窗台的花开的正盛，红艳的粉脂像要滴落一地，我却无心观赏它的美丽，空空错过了这难得的花期。我的心像荒芜了的沙漠似的，无所适从。于是，我索性拉了窗帘，关了屋里所有的灯，这才有些昏暗的感觉。一个人软绵绵地横躲在一个大床上，多少显得有些单薄。

我想睡去的好，忘了一切烦恼的事，若是能做一个美梦，那将是像艳遇一样令人兴奋不已的事。可惜我还不能入睡，一个人睁眼见黄昏的空房，闭眼却见阿丽的音容笑貌，历历在目，如在眼前。

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怎么搞的，我竞和阿丽又在霓虹灯不断变化的酒吧里喝酒了。这里的气氛似乎要平静许多，空气也清新不少。琉璃色的假花，碧绿色的叶子，还有哀婉的情歌，不归的夜人……一切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觉。不过，我却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像迷乱的烟雾似的。

阿丽的脸在灯光与酒杯的交辉相映下，变得格外动人。

阿丽问我诱惑是什么颜色的。

我说，诱惑还有颜色吗？我不知道会是什么颜色。

阿丽就诡秘地笑了，将大半杯红色的酒一饮而尽，连脸也跟着泛起骄人的红润。她说，诱惑是五光十色的，每一个都那么绚丽无比，引诱着人去接近，让人忘了思考其背后的面目。

我笑阿丽强词夺理，不过也不无道理，每个诱惑都披着华丽的外衣，总让人恋恋不舍。但究竟是什么，恐怕就很难知道了。

她说，她喜欢这种游戏，这让她兴奋，像探索无止境的迷宫一样，永远不知道下一步是什么，该是多么地引人入胜啊！

我说，我永远都学不会享受这种生活，永远都比不了她的人生那样精彩！

阿丽却说，人各有志，不可强求！

我也只是给以淡淡的笑意。笑意不好，能随便表达很多意思，而且一味深远，让人回味无穷，更重要的是，说者和听者都能各安其愿。

然而，在杯盏不小心从手中滑落触地的那一刻，我猛然醒来……，原来，只是梦一场。屋子空荡如初，昏色的光线，凌乱的物件……。

(五)

三年后的一个秋天，晚雨飘洒后的清风醉意清凉，飘散的落叶浮在雨水里像小船似的，风一吹，便游弋起来。我领着女儿在游弋这美好的午后，或者说黄昏。女儿光着那小小的脚丫，在浅露的水里胡乱地踩踏，连裤腿都湿透了，他却乐不胜收，连我也童心大发，陪着她一起疯，还真像一对母女。

正在我们玩的高兴的忘乎所以的时候，我看到一个陌生的人站在面前。等我抬起头来，细细打量的时候，才发现是阿乐。

阿乐消瘦了许多，整个人像只剩下头和皮了，嘴唇也干燥得厉害像受了莫大的打击似的，两眼布满了血丝。面对这样的情景，我不知该说些什么好，甚至连开场白都找不到。或许是，太陌生了吧，我和他已经许多年没见过了，自从阿丽走之前到现在。

然而，阿乐先开口说话了。他有两个信息要告诉我，全是关于阿丽的，不过，一个是好的，另一个却是坏的，问我先听哪一个。

我听到阿丽近禁不住高兴，心都要跳了出来似的。这么久都没有消息，怎么今天突然就有消息了呢？我等不及知道关于她的一切，就让阿乐先宣布“好的消息”，也让我好高兴一番。

阿乐说，他找到了阿丽。

这对我来说真是个莫大的好消息，绝不逊于彩票中了头等奖。我急不可耐地询问阿乐下一条坏消息是什么。

阿乐顿了顿，泪水夺眶而出。他说，阿丽死了。

死了？怎么会死呢？阿丽死了，我曾经最好的朋友死了！这对于我来说，真是个莫大的坏消息。我的天空一下子由晴空万里变成阴云密布，昏暗得看不到这个世界到底是什么样的。我一片空白的大脑在嗡嗡作响，像被重重打击了似的。

没等我反应过来到底怎么回事，阿乐掏出一封信说，这是阿丽让他转交给我的，看了就明白一切了。随后他说，三天后，阿丽的葬礼在西山陵园举行，希望我能去送别她。

然后，阿乐就转身走了，而我却恍惚了半天才回过神来。雨后的黄昏来的太快，一会儿整个世界都被灰暗笼罩了。初上的街灯也昏暗的厉害，我携着女儿匆匆回去，生怕找不到回家的路，像逃命似的匆忙，只剩下混乱的足迹。

（六）

我一个人反锁在房里，静静地打开阿丽留给我的信，想看看到了阿丽一样，不知是什么心情。可我的泪水却如雨注一般不听使唤，打湿了我整个心。

阿丽说，其实，三年前离开的时候，她也很伤心，很舍不得我。只是为了不让朋友为她担心，她才选择了离开，因为那时她已经发现自己得了艾滋病，很恐慌，甚至惧怕。她根本就没有去什么泰国，也没有让阿乐送，而是一个人静静地去旅游了，并最终进了疗养院。

她说，在旅游的日子，她才发现，原来生命是如此的多姿多彩，是如此的有意义！除了钱之外，这个世界上还有更多需要人去追求的东西。可惜，一切都太晚了，她发现的有点迟了！可是，她说，她依然庆幸自己还是发现了什么是人生，人生该怎样度过，并且体会了着美丽的人生，已经知足了。

她说，她很感激有我这样的朋友，始终是她坚持不懈的力量，她将永远都不会忘怀我们的友谊。

她说，刚进疗养院的日子真的有些漫长，很难熬，看着周围都是死亡的迹象，连呼吸都是死亡的呼唤，那样过一天比过一年还要漫长。但幸好还有我曾经向她提过的好多问题让她思考，还有很多生活和人生的种种让他思考，有时候她真的沉浸其中深入的思考了那些问题，并最终平静了许多，直到后来……

她说，她现在就要把思考了三年的答案告诉我，并希望我能够满意。

她说，诱惑并非是五光十色的，生活和人生才是五彩缤纷的。诱惑是伪装的美丽，它的真实颜色是白色和黑色的。其中，白色代表着苍白，黑色代表着死亡。

她说，游戏始终都是危险的！每个游戏人生的人都自以为自己很高明，然而，他们游戏的都是自己，最终还将被人生做游戏。可惜的是，很少有人发现这一点，所以，游戏依然游戏着，苍白的死亡也依然继续着。

她说，人生的一切都应该适可而止，过分的贪恋终将招致畸形的结果。她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已为贪恋付出了代价，并且永远无可挽回！

……

她最后说，她相信人间是有情有义的，因为在她最需要温暖的时候，曾有许多人不求回报地给于了她温暖和安慰，让她体会到人间最为真挚而纯洁无私的情义。

她说，但是，她不能告诉我人间是否有真爱，并对此深表遗憾！　

在信的后半部分，她说，她已经过了三年艰难而有意的生活，这三年是她最为艰难，却也是最为充实快乐的三年，因为有这三年，她将不枉此生了。她要选择在自己的容颜尚且美丽的时候离开人间，这样让阿乐看到了，他也不会觉得太丑陋了。

她说，她不准我去为她送行，那样我也会因此而难过的。她不需要我去看她，她自会来看我的。

她说，她以前不相信人是有灵魂的，但是现在，她相信自己是有灵魂的，而且她的灵魂会来看我的。为此她让我不要伤心，不然，她看到我伤心，她也会很难过的。

她说，她为她的谎言而感到歉疚，并在此表达自己诚挚的歉意。

她说，我永远是她最好的朋友，如果有来生，她也将与我相识相知。

她最后说，我收到这封信的时候，她已经不在人世了。但她请我不要有任何悲伤，因为她是微笑着离开的。她要我保重身体，未来的日子照顾好自己。

她说，我的心，她懂，永远都懂！

（七）

我一个人坐在座椅上，周围的空气凝重而且沉闷的厉害，让我将要停止了呼吸。我努力挣扎着想象关于阿丽的点点滴滴，发现我从未将她忘怀，而是一直珍藏在心底，这一刻我发现一切都像在眼前一样。她不曾真的离去，我也不曾真的将她往怀。

只是，三天后，她将要去另一个遥远的世界了，我不知道该不该去为她送行。她说过不让我去为她送行，不想我割舍时有太多的伤悲。可是我却有一件事要告诉她，我要告诉她人间是有真爱的，不知道她还能不能听到，她说她是有魂的。就算她听不到，可是，当她看到阿乐为她不求回报地付出了那么多，她也总该明白了吧。

阿丽好像就在我面前，正微笑着向我挥手道别，只是我眼泪朦胧中看不清她的一切。可是，等我揉了揉眼睛，她却又不见了。我相信我见到了阿丽，我也相信她是来与我道别的。

我想我总该去为她送行，就算是为了祝福她到另一个世界过得幸福快乐，我也该为她送行。我相信阿丽的灵魂的见到了也不会生我气的，我相信她会感到幸福和欣慰的，我将永远地祝福她！

老公在外面喊我吃饭了。见我眼睛有些红，他便问我怎么了。

我只说是一个好朋友突然出车祸走了，觉得挺可惜的。

今晚的风吹得有些凄凉，我相信很多美丽的花都要凋残了。今晚的月色很明亮，然而却也很清凉，我相信酒吧的气氛一定非同凡响。可惜，我已经三年没有去过那地方啦，自从阿丽离去都没有去过了。

然而，我在今晚却又看到了霓虹灯在忽明忽暗地闪烁，琉璃色的假花在绽放，像春风里得意的玫瑰，抒情的歌，不归的夜，还有阿丽的灵魂……一切都在，完好如初！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