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间并不宽敞的房间,天花板上挂着几盏黄白颜色的灯,一排沙发排放在墙壁边,墙壁上方型电视里正放着张学友的〈一千个伤心的理由〉。一些酒醉的人,一些清醒的但似乎迷失的人,在歌声的熏陶下扭动着臃肿的抑或瘦长的身体。吊灯时而昏暗时而强烈的闪烁着光亮。刺耳的浩坪砹纳粝炝似鹄矗坪跽馍衾醋愿骨灰只蚍卫铩?
一个21岁的男人坐在角落里,不停的摆弄着手指。他似乎显得特别紧张,看着这些在外欢娱的人将啤酒杯撞得清脆着响,看着这些女人将话筒贴在嘴边挤出破音。他终于明白自己与他们有着遥远的距离。这种距离无法用语言测量。这时候从门外进来了一个端盘子的青年。盘子里有着温凉的葡萄酒和浓烈的啤酒。这个青年和男人有着一般大的年纪。青年蹲下身子,拿出这些似乎还有着粮食味道需小心轻放的美酒。一个妖艳的女人从盒子里掏出蛋糕,闪电般的糊在青年的脸上。青年惯性的闪了闪,这种躲闪没有了力量。那个坐在墙角的男人,理了理凌乱的头发,将头偏向一边,他惊奇的发现这透明的地板上竟透明出他的脸来,这脸上挂满了岁月的离愁与冰霜。
送酒的青年用手护着脸庞,小心的走了出去。一个有着孕妇肚子的中年搂着一个黑衣的女子,走了进来。这个女子肌肤洁白。中年选了一个和男人一样隐蔽的角落坐了下来,依晰可以看到他脸上颤动的肥肉。黑衣女子始终带着微笑,露出雪白的牙齿,这微笑似乎是这夏天里最沉默的时光之刀,这牙齿似乎是这阴暗房间里唯一能发出洁白的光亮。男人转移了目光,他看见房间里有的人响亮的碰着酒杯,有的人半闭着眼睛假装睡眠,有的人躺在金黄头发的女人怀里一边划拳一边喃喃自语。他们或许在对金黄头发的女人说,让我给你幸福,就在这个九月,这幸福就如这夜空里的星辰,散发光亮。女人的脸僵硬的笑了笑,这笑有着无法形容的勉强。
21岁的男人终于无法抑制自己的情绪,他飞快的奔进洗手间里,用冰凉的水狠狠的揉搓早已僵硬的脸上的每一块肌肉。他看着自己,看着自己迷离的眼睛,看着洗手间里正用塑料管吸着白色粉末的年轻人。他终于惊恐起来,惊恐自己的灵魂与肉体会在这个夏天走失。这走失或许就在这三万英尺深的夜里。
男人终于后悔了,他像甲克虫一样向着有光亮的地方逃离。不知过了多久,男人站在城市的街头,一辆又一辆车呼啸而过。风吹乱了他的头发,他拽紧自己的衣袋,害怕在这个夏天的夜里,将自己的善良与梦迷失。
后记:昨晚一个女性朋友过生,包了某娱乐城的顶层。我在房间里似乎是多余的人,没有那种疯狂的暧昧。于是在一个角落用手机写下了这些文字。凌晨一点的时候,我实在无法忍受这黑暗来临的孤独,便逃离了。我想,道不同,不相为谋就是这个道理吧。因为我和他或许暂时不是一个世界。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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