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有一天,清醒如初的眺望自己走过的足迹。才发现走得太远,远到足以忘记了归途,忘记了那些骄傲的冷漠。
—楔子
我开始做梦,在一大片潮湿幽深的空间里,蜷缩着身子开始缓慢沉沦。有一只干枯的手一直向我拼命的伸张,似乎想抓住什么,却定格成寂寞的姿势,只有五只褶皱的手指还在无力的挣扎。醒来被褥被粘稠的汗水渗透。我开始感觉胸腔有些压抑。当睁开双眸,从黑暗跳跃到光明之地时。有谁对我亲昵的低语,亲,亲,为什么离开?为什么离开?于是那世界开始倾斜。倒塌。我——泪流满面,成为了一个可耻的生活小丑,决然的拂袖离开,逃逸般的离开那如鬼魅的声音。它回荡在我的耳膜,让我神经为之纠结。
十九岁。年年岁岁,四季悄然变迁。容颜偷换,我还未来得急看清楚那些年华的模样就很轰然的踏入十九岁。我还记得儿时消瘦的身体,干瘪得像一枚未成熟的果子却悠然自得的品位那些细微的过程;我还记得儿时每天放学走过的小路,逼仄,迂回,杂草丛生,荒芜寂寞的生长得漫过膝盖,空气里是微微的青草味儿;我还记得巷子口的老奶奶,花白的头发,枯槁的身体,那是生命真正衰老的痕迹,她用很大的泡沫箱子装着冰棍,一毛钱一根。那些晶莹的冰棍在仲夏的阳光闪烁着奇妙的色彩,放在嘴里,牙齿会一阵的哆嗦;我还记得女友肥胖的双手紧握我指端时的温暖,还有她明晃得如同烟花般的笑颜,还有她以成人方式铿锵许诺过的永远,幼嫩的嗓音配上假装的成熟成为一幅永不褪色的底片、、、、、。
记忆是个很奇怪的东西。有些时候那些竭力想忘记的往事却清晰如初,而那些应该刻苦铭记一辈子的事情却悄然退出记忆的舞台。譬如,我第一个本命年,我第一次开口说的话,第一次心的萌动为的是哪个男孩?诸多比较主要的记忆却忘却了。而有时梳理记忆的时候却满满都是琐碎平常的小事,那些曾经以为比天还要重要的事就这样忘记了。委实让我弄不明白,我看着夕阳,我看着潮起潮落的人群,我看着老同学陌生熟悉的面孔,我看着熟悉却呈现倦怠自己,弄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如此。我记得的,忘记的,都成为一种负担,如果世界上有一种药水可以让人忘记一切,我是不是该义无反顾的喝下去?本身就是个犹豫不定的人,是不是还太年轻,年轻到总是频繁提及年华,提起那些琐碎。
如果有一天,不再絮叨。是不是就是所谓的安生?循规蹈矩,朝九晚五。生活本就趋近残缺。那么我们如何才能使其完整?也许本就没有所谓的完整,那些完整被我们虚拟,于是就有了那些童话—现实罅隙里可笑的童话。每个人都知道,王子和公主最后在一起了,幸福的生活了。但是最后的最后呢?有没有人想过?王子会抛弃公主,因为她已经成为了黄脸婆;没有人想过公主最后会背叛王子,她可能找到另一个比王子更优越的男子。童话里的人物没有经过时间的洗涤,而我们每一天—当阳光冲破黑暗,就在经历时间的洗涤,直到最后面目全非。
书上说,如果女人20岁不美丽;30岁不聪明,那么以后就不能美丽聪明了。瞧,其实一生很短暂的。就像两千零八年下半旬她走了一样,同样十九岁。还没来得及踏入二十。对!我依然明确的记得她的面容,我记得她微笑的样子,我记得她无助的挣扎。我们生活在社会的最底层。属于弱势群体。所以没有报道会为毫无媒介价值的东西浪费时间,它不会关心那里消失了一个寂寞的女子,那只是这个世界每天都要上演n次的戏目。我们太卑微,所以离去时不足以吸引别人的眼球。我们只有互相拥抱取暖,在深沉的雾蔼中轻轻地对她说,我很想她。没有生活中破斧沉舟的决然,只有小心翼翼,步步为营。
妖对我说。真的很想知道小六是谁。我对她说。小六是我刻画出来的人物,身体的另一个灵魂,我用它来维持我内心的天平。其实没有小六,只有寂寞时刻画出来的灵魂躯体。而那躯体也会在曙光来临前开始腐烂。人因为有某些慰藉而坚强的生活,包括那些强颜欢笑。因为有希望,所以委屈求全。我们在一个方块行的盒子里艰难的呼吸。直至麻木亦或死却。
-全文完-
▷ 进入忧莫安的文集继续阅读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