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就像是被强j*,如果你反抗不过,那就躺下来慢慢享受吧。
一
我的名字叫林阳轩,母亲说她给我取这个名字的缘故是因为这个名字让她尝到了阳光的味道,那些阳光如同雨后的春笋填满了母亲的心房,在蓝色的天空里飞啊飞啊,像是快乐的鸟。我于是总是望到母亲在话后满脸幸福满脸陶醉的模样,样子可爱得像是一个孩子。可是我却一点都快乐不起来,我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得罪了我惹怒了我以至于让我变得如此古怪,如此倔强,如此让人觉得不可理欲。这个世界心安理得地接受了我做它的一分子,我却抑郁满怀地觉得活在这世界上真他妈遭罪。
冰雪消融后的这个季节充满了忧伤,在我的印象中,朦胧逶迤不定的印象中,春天来了,天空中仿佛还飘浮着白雪,一望无际,茫茫无边,湮没了人世所有的沧海桑田,包括我,湮没我以及我游离不定的思想。林阳轩,这难道真是一个充满了阳光的名字么,如果是,我为什么感觉不到,我仿佛一个大病之后的老人,唯一能感觉到的就是那个世界已离自己越来越近。我于是做出一副投降的姿势,很犯人的姿势,束手就擒。
日子会这么一直流走,不发出任何声音,不动任何声色地流走,我曾经告别黑色的六月,高考把我送进了人人向往的大学殿堂,我却觉得那压根不是人住的地方,我也曾告别我四年的大学生活,四年后我成为了人人羡慕的本科生,我却觉得我他妈虚度了人生的二十五分之一。毕业后,我没有和那些小男生小女生们一起壮烈地失恋,一起壮烈地泪流满面,告别母校时顺便说一句,以后我有了儿子,谁进这所学校,我打断谁的狗腿。不过我理所当然地在毕业那天喝得大醉,我清楚的记得二十三年来,我醉的次数有两次,并且都和毕业有关,一次是高中毕业,一次是大学毕业,这两次,我发疯地喝啤酒,发疯地和同学比到底谁他妈是海量,结果我们一起喝醉,一起躺在包厢的地板上,狼狈不堪,烂醉如泥。
毕业到底是毕业了,十六年的学生生活终于在自己二十三岁的时候画上了一个很圆满的句号。这个句号却画得我泪流满面,那天上火车的时候,我第一次放下自己很男人的假面具,抱着送自己的小a哭了,我清晰地记得自己恨不得把小a抱成肉酱,小a开始愣着不说话,后来我才感到他的双手重重地搂住了自己的后背,登上火车时,小a冲我喊,林阳轩,你他妈不是男人。我回头冲他一笑,却看到小a的脸上早已挂满了大颗大颗的热泪,原来,天下男人都是一般脆弱,果真天下乌鸦一般黑。
毕业后,原先的同学朋友各奔东西,回到了家乡,一个人的自己不免有些落寞仓皇,就如同一个战败的将军,当面对大漠疆场,惟有热泪盈眶,十六年的学生生活并没有使我变得坚强,相反使我变得更脆弱,面对孤独显得更颓备,我又记得小a曾经说过的话,他说:“林阳轩,中国学生宿命的相同点都是孤独脆弱和失落。”我恍然间觉得自己真是这样。
自己的十六年就这么残不忍睹地被学校给剥夺了。在老家的更多时间,我还是习惯一个人爬到阁楼的顶层,坐在楼顶的护栏边喂笼子里驯养的白色鸽子,鸽子呱呱叫个不停,天空里白云飘逸,我有种傲然于这世界之外的感觉,秋冬已去,这年春天,住在乡下的外婆说河流里的冰都化了,河水都汩汩地流淌着,天也蓝了,水也清了,花也开了,水也绿了。外婆最喜欢春天,可是我却一直偏激地认为春天是四季中最为忧伤的季节。
三月中旬的一天,小a给我打来电话。电话里小a的声音成熟了许多也深沉了许多。可是听到小a的声音,我却有说不出的难受,大学时代,我和小a是最要好的朋友,我们掀开心扉毫不避讳地将一切或高兴或失落的事都说给对方听,我们一起去图书馆自习,一起吃饭,一起到电子阅览室上网,我们搂着对方的肩膀,过级考试成功的时候,我们兴奋地当众抱在一起,引起一旁的女生们大声尖叫,变态啊。
可是我和小a都明白我们还是我们自己。我一直不敢想毕业之后的事,不敢想离开小a这个朋友之后我会变成什么样。可现实注定是现实,躲避不是办法,毕业注定要毕业,四年仅仅只是个时间问题,所以四年之后,即使我再怎么不舍得也必须要和小a和所有的好朋友分手告别,我不找工作,放弃工作,一个人背着沉沉的行李包回家了。
小a在我离开校园之后的第二天就去了法国,他的父亲母亲都在那里,他要去那座城市重新开始生活,重新的概念便是他可能十年甚至几十年都不会回来。所以小a给我打的是国际长途,当听到小a的声音时,我竟有点不知说什么好了,之前我最盼望能听到小a的声音,可是真得听到后,我又无言以对了。电话另一边的法国巴黎,小a说的最后一句话是:“阳轩,照顾好自己,要坚强,因为我们都不是孩子了,我挂了,拜拜。”接着电话里便传来嘟嘟的响声,我却久久地将话筒放在耳边。房外传来鸽子呱呱的叫声。
“小a,再见,你要多保重。”说完最后一个字时,我就哭了,泪水像是不争气的孩子大颗大颗落下,朦胧的视线里,我仿佛又看见小a,看见那个喜欢穿着米蓝色运动服的小a,四年中那些属于我们的快乐时光都从我们的青春花季中打马而过再也不会回来了。我放下电话,转身看到了站在门边的母亲,“阳轩,你怎么了,你哭了么?”我慌忙着擦干泪水,强做笑脸对母亲说:“妈,我没事。”
之后的日子里我继续爬到阁楼的顶层去看城市的风景去喂白色的鸽子,我像先前一样,倔强叛逆,放弃工作,只是时不时会打开抽屉去看旧时的照片,去看自己从小学到大学的毕业证和各式各样的荣誉证书。证书上都会用黑色笔迹清澈地写着三个字:“林阳轩。”
二
我和父亲吵架了,父亲说我一个本科生呆在家简直就是在吃闲饭,我有口难辩,毕竟自己真得是在吃闲饭,可是我心里却一点也不好受,我想家已是我唯一可以安身的地方了,我最亲的人难道连我这点藏身之处也要剥夺么,父亲不理解我,他不知道现在的我是一个多么害怕面对现实的人,我害怕步入社会,害怕自己最后一丝的执傲被社会的大潮无情地冲走。
我放下手中的碗筷冲出了房间,我多想小a现在就在自己面前,我可以抱着他,痛痛快快地哭。我把房间的门关上,重重地关上,反锁,然后一个人趴在软棉床上泪流满面。之后的几天,阳光继续在窗台上休憩,偶尔也会掀开白色的帘布飘进卧室来,我很少再于黄昏一个人爬到阁楼上去看夕阳去喂白色的鸽子了,我在考虑我的未来,我将自己四年的大学从头到尾默想一遍,将整个校园,从面朝东的校门到主教学楼,再到图书馆,实验楼,从一块绿草坪到一个人工造的小池子,从荷花到绿树全都默想一遍,于是一切都开始变得清晰明朗起来,我仿佛又是那些穿着学生服学生中的一员,仿佛又和小a勾肩搭背地走在林荫道上,有悉数的阳光在大道上休憩。
我最终决定去a市,去那个很少有雨却更多时候有阳光的北方城市,母亲说:“你一个南方人去北方会不会过得习惯?”我对母亲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选择了就不会后悔。”说完我就背着早已收拾好的行李包踏上了北去的旅程,父亲没有送我,我走的时候,他一个人背着手抽着烟无声地离开了,自从我和他吵架后,他学起了吸烟,每天一包一包的,抽黄了手指,抽黑了牙齿,也抽痛了我的心。
我一直认为抽烟的男人都不是好男人,可是父亲例外。那些烟在我的眼里都不是烟,而是一根根毒刺,刺痛我的心,刺痛我的五脏六腑。我走了,归根结底还是走了,我原以为家永远是自己最终的归宿,原以为自己会安静地适应,安静地一点点接受现实,可是我还是走了,去往a市,那个没有任何朋友和亲人的城市,只是有一天,我拿起毛笔闭着眼睛在地图上一笔画到了那里,于是我决定就去那里,像小a一样,重新开始生活,重新开始适应,重新开始安静。
站台上我和母亲依依不舍,母亲是个很少说话的女人,所以今天她也很少说话,只是拉着我的手眼泪汪汪的,火车快启动了,如潮的人群涌进车厢,我登上列车,蓦然侧头的一瞬间却发现父亲远远地站着望着自己,我哭了,在火车上狠狠地哭了一场,我在心中一直默默地念着一句话,“爸,妈,我爱你们。”
火车穿过高山跃过河流,途经江西九江的时候,我又一次看到了滚滚东去的长江流水,而a市也离自己越来越近,我闭上眼睛,仿佛伸手就能触摸到,触摸到那座城市深黑色的脊背,触摸到它铮铮的肋骨和每一条神经脉管。我说,“a市,我来了。”
十五个小时的行程,火车在第二天黄昏到了a市。出车站的时候,夕阳大把大把的余辉倾洒在车站前的广场上,南来北往的行人匆匆提着行李包走来走去,一瞬间的功夫从身边闪过。这个城市的一切对于我来说都是那么的陌生,各种元素,包括人,包括建筑。我恍然有种处于生死关头的感觉,后退的道路已被各种沉重的磐石死死地封住,我惟有拨开杂草和荆棘,朝着未知方向行走行走,就只是一个人。
我知道要在这座城市找一个和大学里所攻读的专科相对口的职业才能解决最起码的物质困扰,母亲在我临上火车前,曾把一张农行卡交在我的手心里对我说,“拿着吧,那座城市是陌生的,需要钱。”可我却拒绝了,我不再接受家里的任何一分钱,因为这会让父亲觉得我都二十三岁了,还靠家里的钱维持生计实在是个懦夫。所以在母亲将农行卡交给我的一瞬间,我想都没想就把卡退了回去。
我什么都没说,母亲也什么都没说,可是我们彼此的心情都很沉痛。
我大学四年所攻读的专科是会计学,这门学科正是当今这个时代就业很热门的科目,曾经一个政府的负责人我父亲的朋友打电话找我去他们政府的财政部门做会计工作,我婉言谢绝了,理由是,政府不是一个适合自己的地方,可哪里又是适合自己的地方呢,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我不属于那种好高务远的人也不属于那种安然于现实的人,介于这两者之间,也大抵能真正的说明自身吧。
找了一路去市区的公交车去了市区,半个小时之后我便站在了这个城市纵横交错的公路网上,北方的城市显得更大气,人如此,各种建筑也如此,甚至天空里缀着的落阳都是如此,南方确实太小家子气了。天快黑了,我知道自己要赶紧找一家宾馆住下。
张小失,我就这么忘了她。可如今她又很突然得出现在我面前,不禁让我有些仓皇失措了。
可我还是吞吞吐吐地念出三个字,“张——小——失——”
张小失望着我笑了,她说:“林阳轩,我也记得你,你叫林阳轩,我三年的高中同学。”
我说:“是的,我是林阳轩。”说完后我却他妈的有想哭的冲动。上天总是在不停地和凡人开着很玩笑的玩笑,不希望见到的人却总是出现在你的生活中,我不希望见到张小失是因为我喜欢她,我喜欢她,所以才害怕见到她。而张小失仿佛也看出了我神情的仓皇。
我们都不在说话,房间里静极了,阳光透过窗帘飘进来,在台桌上闪烁……
我和张小失坐在一家中式餐馆里吃饭已是中午。我问张小失:“小失,你现在做什么工作呢?”
张小失停止咀嚼食物,犹豫了一下,好象很不情愿地说:“在酒吧,当舞女。”
我愣了一下,想不到张小失现在竟沦落到当舞女的地步。她难道在当年高考的时候落榜了么,我只记得高考之后就没了张小失的消息,收到重点大学的通知书后我兴奋地将张小失忘得一干二净。
“高考的时候,我落榜了,家里让我复读,我拒绝了,阳轩你知道么,高中那所省重点学校一直是一个让我无法面对不敢面对的地方,那里造就了我也消灭了我,在那里,我最终沉沦。”张小失仿佛要哭了,她喝了一口饮料,顿了顿继续说:“落榜了,我就离开了家,先是去了广州,接着是深圳,接连几个城市都不满意,后来就辗转来到了a市,在a市落下了脚,因为我特长的舞蹈艺术,被酒吧老板看中就留下了我。”
张小失仿佛还要说些什么,可她又停住了,直到中餐快结束时她才提到昨晚的事,她说:“酒吧里每天人流很多,所以我没有留意到你,只是在昨晚,我工作结束,提前回家时碰到了倒在地板上的你,就让服务员把你架上车,将你带到了我的家里,对了,你为什么要喝那么多的酒,昨晚在一直不停地呕吐。”
“对不起,麻烦你了。”我有点难为情地望着张小失。
“哦,没关系,我们是同学,也是朋友,你是怎么来到这座城市的?”张小失问我。
“说来话长,大学毕业先是回到老家,后来决定去外市找份工作,不过我没像你辗转了那么多地方,我直接就来了a市。”
“哦。”张小失应了一声。中饭结束后,我想抢在张小失前面付帐,却发现口袋里没剩一分钱,张小失笑了笑,上前付帐。这天是周末的最后一天,我把张小失带到自己的住处,那是三室一厅的房子,公司免费给的,张小失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许久她突然抬起头问我: “林阳轩,你有女朋友了么,什么时候结婚呀。”
一句话将我问得瞠目结舌,“结婚,我——我——可——从来都没想——过——”
张小失便不在问了,晚上我留张小失吃晚饭,张小失拒绝了,她说要去酒吧工作,赶时间,改天吧。我将张小失送到小区外,目送她走到路边,拦了一辆的士,“小失。”我突然喊了出来,连我自己都很惊讶,张小失停下即将上车的动作,转过头来问我:“林阳轩,你还有事么?”
“保重。”我冲张小失笑着,她也冲我笑。车开走了,我却久久地站在路边。
我知道我还爱着张小失,即使这么多年过去,我还爱着她,有一种人,一份爱可以保存在内心一辈子,直到老死。我就是这样的人,我承认自己放不下张小失。
四
一天下班,我去酒吧找张小失,想了很多天,我突然觉得这一切都是天意,我不能再放弃张小失了,因为她现在就在我身边,我害怕,害怕她会再次离去。酒吧里橙色的光线如同烟云,氤氲地缭绕在酒吧的空气中,我在靠后的一个桌位坐下,点了冰啤酒,边喝边看在舞台上跳舞的张小失,而张小失显然没有意识到我的到来,舞台上她的舞姿袅娜优美,不时赢得台下观众的一阵阵掌声。
一段舞蹈结束,张小失离开舞台去了后台,我便起身去后台找张小失,我看到张小失进了换衣间,脱掉舞衣,换上朴素的外套,出来时跟着一个男人走了,那是个中年男子,额前的头发早已秃得所剩无几,我困惑地跟在他们身后,走出后台,那个男子手就开始不安分了,开始在张小失身上乱摸,而张小失先是拒绝,后来就放纵他了,我气愤地握紧了拳头。
那个男人和张小失走到了一个包厢里,当走到那个包厢门前的时候,我听到房间里传来巨大的声音,是瓶子摔地的声音,我听到张小失大叫,我一脚踹开门,冲进去,包厢里乱做一团,我看到那个男人惊异地望着我,急忙提裤子,而张小失的衣服已被他扯得稀烂。
“狗娘养的,我打死你。”我喊了出来,那一刻,我失去了理智,咆哮着像一头发了疯的狮子,在那个男子站起来的一瞬间,我的拳头冲了上去,一拳将他打倒在地,那男人的鼻子顷刻间成了酒糟,喷出鲜血,鲜血溅在张小失身上,张小失用手捂住耳朵,害怕地叫着,我继续骑在那个秃顶男人身上拼命地用拳头砸他,不多时维护酒吧秩序的一帮喽罗冲了进来,不分青红皂白,逮着我就打。
“别打他,别打他。”张小失跪在地上哭着求站在一旁的老大。那老大却扇了张小失两耳光,张小失的嘴角立即流出鲜血,我拼命地挣扎着,因为他打了我心爱的张小失,我想我他妈上前打死你,和你们同归于尽算了,喽罗越来越多,他们将我拉出酒吧,用棍子狠狠地打我的身体,我被他们打昏了过去。
醒来时,我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张小失坐在我身边,她眼睛发红,一瞬间竟老了那么多,我好想能够抱住她,问她:“小失,你怎么了,你要是不开心,就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张小失给我买了一篮子的水果,她用刀给我削苹果却把自己的手指给削破了,鲜血流了出来,落在苹果上,却让我心疼了一阵又一阵。好在只削掉了一层表皮,损坏了一些毛细血管,护士将她带到医务室给她用酒精棉签消了毒血才不流,进来时,张小失满脸的歉意:“我真没用。”
我摇了摇头,头上绑了绷带,一动就痛,那帮狗娘养的,下手这么重。公司的老总在得知我被打之后特地跑到医院来看我,并嘱咐我好好养身体,放我一个月假,工资照给,这老总,对我特好。
两个星期后,我康复出院,张小失已经离开那家酒吧,因为那家酒吧强迫青年女子从事卖淫已被公安机关依法查封,总算是恶有恶报吧。剩下的时间内,我一直和张小失呆在一起,我们去公园里喂白色的鸽子,过着安逸的生活。我能感觉到小失离自己越来越近,在异乡,两个人意外地走到了一起,两颗心默默地连在了一起。
四月份,春天的阳光照例温暖,照例倾洒在a市的天空和大地上。一个有明月的晚上,在送张小失回家的路上,我们的手牵在了一起,走到张小失门前,即将告别,张小失突然用手勾住我的脖子紧紧地拥抱我。我的肩膀感受到了张小失的热泪,张小失哭了,我更紧紧地拥抱她,张小失说:“阳轩,留下吧。”
夜里,我占有了张小失的身体,虽然这么多年过去,张小失早已不是[ch*]女,可是在我的眼里和心里,张小失永远都是那么的纯洁,那么的善良,就像高一入学时我第一次见到她一样,就像我看着她身着白色的舞衣在镁灯闪烁的舞台上翩翩起舞时一样。我曾经最爱的张小失,如今终于躺在了我的怀里。
可时间,却早已过去了十年,十年之前我们是朋友,十年之后,我们终于走到了一起。
我决定去求公司的老总让张小失进公司,可张小失说她什么都不会,我微笑着捧着张小失的脸颊说:“我会教你的,以你的聪明才智,相信很快就能学会,很快就能适应。”张小失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
而来a市的两年里,小a给我打过许多次电话,一直很关心地问我在a市的情况,我说:“小a,你不要担心,我在a市生活得很好,我很坚强。”晚上小a又给我打来电话,电话里小a兴奋地对我说:“阳轩,你知道么,我马上就可以随父母回国了。爸妈老了,老人都想落叶归根,所以他们想要回国,在祖国度过余年。”听完小a的话后我也是异常的兴奋,大学毕业两年了,两年了我都没再见到小a,我好想他。
我对小a说:“小a,你终于回来了,小a,你知道,我一直挂念——你。”我的声音嘶哑无比。
“阳轩,你还是那样,外表是男人,内心却一点都不男人。”说着说着小a也哭了。
结局证明,两年了,其实我们还是都一样。我对小a说了张小失的事,我对他说:“我有了女朋友,她的名字叫张小失。”小a刚听完就破涕为笑:“张小失是个好名字,你要好好珍惜。”
“你呢,你小子什么时候要我见见你女朋友,都二十五了,也该谈婚了。”我打趣地问小a。
“这个保密,呵呵,国家一级文件,绝密资料,你要是有本事,派间谍来查吧。”
“靠,你小子敢对我保密,看回来时我不阉了你。”
“老大,拜托,又要阉我,真是怕了你了……”
“晚安,拜拜。”小a挂断了电话,又是嘟嘟的响音。我想,我非常想,或许明天小a就会出现在自己面前,我们还是兄弟,我们还是铁杆球迷,itanlian,意大利队的铁杆球迷,“2006世界杯就要开始了,小a你快回来呀。”我自言自语道。
卧室里,灯熄了,张小失躺在我的怀里,我抚摩着她丰满的ru*房对她说:“小失,你知道么,我爱你,非常非常爱你。”
“哎呀,肉麻死了,你和谁学的,是不是和你那个在法国的朋友小a学的,中国人一到外国准变坏,老实点,说实话。”
“饶命啊。”床单下我抱住了张小失冰清玉洁的身体,说:“我就是爱你,就是爱你,怎么了?”
这年的四月,这个季节,阳光彻底冲洗掉了潜藏在我心中十几年的忧伤。因为张小失,因为小a。
五
张小失走了,她没有随我一起去公司,一个星期后,不声不响地走了,离开a市,离开我,于是我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张小失最终还是离开了自己。我不知道原因,我冲进张小失的卧室,看到台桌上放着一封信,我拆开,信上说:“我亲爱的林阳轩,我走了,原谅我没有告诉你我一直放不下一直爱着的人叫杨海天,高中我就一直爱着他,高二我把身体给了他,高三他向我提出了分手,我哭着求他不要离开我,可他还是离开了,他没有告诉我他之所以离开的原因,可我还是那么爱他,阳轩,原谅我,一直还爱着他。谢谢这些日子来你对我无微不至地照料,我走了,不要找我,不要挂念我,我会在一个很美的城市重新开始生活。——张小失。”
“小失,小失。”我冲到了火车站,如海潮涌动的人群阻挡住了我所有的视线,火车启动了,最近的一辆火车启动了,可是我依旧找不到张小失,站台上,风吹起我黑色的头发,转眼间,我已是泪流满面。之后的日子里,我再没有见到张小失,没有信件,没有电话,甚至一条短信也没有。我联系遍了高中时代所有的同学都无法打听到张小失的消息。我最爱的女人张小失,就这么一去不复返了。
五月,小a回国了,他坐飞机辗转来到a市,去飞机场接他的时候,我看到小a留了一头的长发,活象一艺术家。小a看到我远远就冲我挥手,喊我的名字,“林阳轩,林阳轩。”走近的时候,小a抹掉戴在鼻子上的墨镜冲我傻傻地笑,我说:“林阳轩就在这里,有不服的,尽管放马过来吧。”
“好啊。”小a的拳头轻轻地落在了我的鼻子上,我们拥抱在一起。
之后我将小a领到我的住处,三室一厅的房子,小a见了直叫好,我说:“小子,羡慕吧。”
小a笑了笑,“羡慕,就是比起我的还差那么一截。”
“我晕。”刚回转过身就看到小a拿起一旁的相夹问我,“林阳轩,老实交代,这照片上的人是谁?”
“张小失。”我回答。
“她人呢?”小a问我。
“走了。”我回答。
“去哪里了?”
“不知道。”说完我就嘘了一口气,搂住小a的肩膀,小a不在问下去,用手拍了拍我的肩膀,我知道他想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独自抛下小a去南方的c市是在三天后,因为一个叫许徽音的高中同学打电话来告诉我张小失现在正在南方的c市打工,她有了身孕,行动非常不便。我忙问:“谁的孩子?”许徽音说:“靠,这还用问,你干的好事。”
电话里我笑了,“的确是我干的好事。”挂断电话后我抱起了一旁的小a,高嚷着:“我要当爸爸了,我要当爸爸了。”弄得小a莫名其妙,我来不及向他解释,立刻去火车站买了去c市的当天车票踏上了去c市的旅程。火车在第二天黄昏到达c市,按照许徽音给我提供的地址,我在一家中式餐厅找到了张小失,她挺着大肚子穿着工作服正在擦餐桌,抬头看到我时,她愣住了,手中的抹布落了下去。“林阳轩?!”
“是的,我来了,林阳轩来了。”一心酸,泪水落了下来。我抱住了张小失。
在张小失租赁的单间房里,我知道了她这段时间生活的艰辛。而张小失告诉我其实她来c市就是为了找杨海天,“找到了么?”我很想知道答案。
“找到了。”张小失的声音突然变得嘶哑。
“他——人——呢?”
“死了,晚期癌症,阳轩,你知道么,他还是爱我的,他选择离开就是因为他得知自己的病是不治之症。”张小失说完的时候已是满面的泪水,她转身把头靠在我的怀里。
“好了,一切都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我只是抚摩着张小失的头发一遍遍重复着这样的话。
江南的c市,阴有多云。三天后,张小失随我返回了a市,行程的路上,小a发来短信说:“阳轩,我现在正在去上海的旅程上,原谅我的离开,等我安顿好爸妈,再联系你。——小a。”火车穿过高山,跃过河流,奔向a市,那个充满阳光的北方城市,而我将要和我最心爱的女人在那里结婚生子,我还要把我的爸妈接来,我们全家从此再也不分开,张小失把头偎依在我的怀里,我在心底默默地说:“a市,我来了,幸福永远属于这座城市,永远属于我和张小失。”
-全文完-
▷ 进入飘雪之滨的文集继续阅读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