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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娃的故事自在天地行

发表于-2009年08月25日 早上9:50评论-1条

吉娃出生在一个穷乡僻壤,祖祖辈辈都是和土地打交道。因他的名字中带一个吉字,我们且叫他吉娃吧!

吉娃有三兄弟,他排行老三。按理说,“皇帝爱长子,百姓爱幺儿”,他应是很受父母宠爱的。可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吉娃才几岁的时候,父母就相继去世。他跟着两个哥哥靠左邻右舍的拉扯,慢慢长大,当然也没进过学堂,扁担横在地上,不知是“一”字。正是由于特殊的境况,造就了他孤独抑郁的性格。忠厚老实的他,从小就不善言谈,也难和他人说上两句话。一说话,就满脸通红。

在大集体生产的年代,那里的人们常常是吃上顿愁下顿。为了有口饭吃,他十多岁就开始参加集体劳动,挣微薄的工分。后来,两个哥哥陆续成家,都另起炉灶,离他一定距离,他就只好一个人单过。由于他的忠厚老实,那些村官也欺负他,每次都分给他最差的粮食,他都默默无语。分的食填饱肚子都有点困难,当然不可能有存余了。

吉娃长到二十多岁的时候,有人劝他找个老婆,成个家,有个嘘寒问暖的人。他也想过,但是他自己穷的响叮当,哪个姑娘看上他,愿意和他过一辈子呢?

日子就一天天的过去,他仍孑然一身。到农村土地下户的时候,他已是四十开外的人了,更难找个人成家了。他想就一个人过吧!

由于地少人多,很多家庭有多余的劳动力了,再加上某些政策的放开,因此一些年轻力壮、上过学堂的小伙子就远走他乡,成了打工一族。

吉娃单身一人,分得的土地很少,因此闲暇较多。由于他做事认真,别人都喜欢找他帮忙,他也乐于常去帮助别人,一方面混顿饭吃,另一方面别人也给他拿些东西,成了村里公认的好人。无论哪家有什么大的事情都会想起他,请他做活儿,一天或几天,他都没拿过报酬。

毕竟岁月不饶人。在时光的流逝中,吉娃也一天天的老去,劳力也减弱了。有时,身体会出现不适,他也感到日子愈益艰难了,特别是逢年过节的,看到别人一家家都热热闹闹的,其乐融融,他也常常暗自垂泪。

就在他倍感凄苦时,与他住的很近的一户人家,让他住到他家,也好有个照应,毕竟他也还有劳动能力。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他终于搬进了那户人家。于是,每顿有了可口的、热乎乎的饭菜,能感到家的温暖。为了感恩,他每天尽可能的多做些活儿,也博得了收留他的那家人的欢心。

几年之后,吉娃已是古稀之年了,一直没有停止劳动。虽不时有个小毛病的,但都很快就过去了。那家人也没嫌弃他,希望他与他们一起,直到生命终结。

可有一天,有村官说:政策规定,象他这样无儿无女的人必须进敬老院,享受国家的安置。他本不愿意去,收留他的那家人也不愿意他离开。几年共同的生活,他们已建立了一定的情谊。真要分开,还是很难舍的。在那些村官的劝说下,他想到自己年龄大了,毕竟做事有些吃力了。为了减少那户人家的负担,他还是去了敬老院。临走时候,都留下了伤感的泪水。并相约,家乡有什么大的事,一定要告诉他;逢年过节的,他也会回老家看看,与大家团聚。

初到敬老院,他感觉很不习惯,虽说吃穿都有人管,不用操心,但几十年的习惯难以改变,他也会力所能及的做些事情。但每到逢年过节的,或老家有什么大的事情,他都会回去看看,毕竟那是养育了他,他生活了几十年的热土,有着太多的留恋和说不清的情愫。

一天,在敬老院呆了两年后,曾收留他的那家人的儿子结婚,他回去贺喜。据说那天一早,他就从敬老院走了,可是走到离老家还有半小时左右的一个地方,他却迷路了。那儿有很多坟堆,也很阴森。听说常有人在那儿迷路,包括年轻的小伙子也是如此。有个小伙子出去打工,走到那儿就迷路了,转了很久,始终在原地徘徊,后来遇到一个人相救,才走出去。干脆工也不打了,就在家呆了一年。

那天,吉娃也在那迷路了,从上午一直转到下午,还在原地,他不知怎么回事,总感到有人在拉扯着他。曾收留他的那家人觉得很奇怪,本说好早上就到的,怎么下午都还不见踪影。于是派人去看看,结果在那个坟堆旁找到了他,于是把他带回去了。

那个夜晚,他和收留他的男主人共睡一间房。半夜时分,那家男主人感觉不太对劲,于是叫他,却无应答。拉开灯,发现他的嘴一张一翕,却发不出声,显的很是痛苦。

他们赶紧叫来医生,那个医生看了看,说他无能为力。他们迅速给敬老院打了电话,救护车不久就赶到了。吉娃很快被送到医院,医生也只是摇头,靠打强心针维持了一个多小时,就离开了这个人世,追寻他的父母去了。村中唯一的一个无儿无女的人就那样的去了。

后来,听说他被火葬后,骨灰盒一直存放在殡仪馆,没人去认领。

或许他的两个哥哥早忘记了曾有这么一个兄弟,他的侄子、侄女是否知道曾有这么一个伯父!

2009.8.23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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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核:澌涵毓
☆ 编辑点评 ☆
澌涵毓点评:

淡淡的笔调,讲述了吉娃的身世沉浮
人生的路,竟是如此不同。
让人感慨颇深。

文章评论共[1]个
文清-评论

感谢您对散文版面的支持,天气炎热,请您一杯凉茶!at:2009年08月25日 中午12: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