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烟雨人 ▷

大学,你潮湿了吗飘雪之滨

发表于-2009年08月28日 上午11:31评论-1条

大学,第一次,见到心目中的那个男孩子,我会潮湿得无法自拔……

我叫苏拉。是这个世界上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男孩。和所有十八岁的大孩子一样,我有着柔顺的长发和忧郁的眼神。在夏末秋初的日子里,我每天都穿着白颜色的t恤衫,蓝色的牛仔裤,浅色的运动鞋。一个人走在学校宁静的校园里,边走边思考问题,思考着关于医学、爱情、生命的问题。我总是忘记时间的方向钟到底转到了哪个位置,我沿着干净明亮的马路一直向前走,路两旁的白桦在哗啦哗啦往下掉着树叶。

又是一年的秋天,这一年又快要过完。我很容易地便想到了一句话,秋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等到明年春天的时候,我又会看到满世界明媚的阳光和绚丽绽放的鲜花。我想等我重新站在那片发了芽抽了青的白桦林中,我一定会幸福地泪如泉涌。

风在校园里穿巡,天空里依旧漂浮满温暖的阳光。我将手插进裤袋中,扬起头,看着蓝色的天空发呆,天空里的云朵白如雪。我很容易又想到麦子所写的《千年轮回》那首歌。

麦子是我在大学认识的朋友,她写完这首歌的时候就匆匆拿来给我看,并让我弹吉他给她伴奏,她唱给我听。我很乐意便同意了,原因是那首歌的词和曲都做到了近乎完美的地步。

囚徒,囚徒,你寂寞地思,寂寞地活着;绯鸟,绯鸟,你孤独地飞,孤独地唱歌。尤其是结尾的这句歌词,我最是喜欢,感觉它比任何一首情歌都要完美。

我是一个非常热爱写作的男孩,可是因为种种原因,我不得不放弃学文,而转为学理,我高中时代的理科成绩在全县都是能排的上名的,所以我理所当然地靠着实力顺利地考入了大学,被迫选择了学医,并且是需要拿手术刀的临床,没办法,这是父母逼的。

学医很苦,如果让我谈谈对学医的看法时,我想我只能这么说。我天生就不是一个学医的,我甚至现在看着实验室的解剖尸体就浑身战栗并毛骨悚然。我拿着手术刀的时候,手就会抖得厉害,我想这样下去那我五年毕业后还能给别人开刀看病啊。

十八岁我读完了大一。大一班里二分之一以上的男生都找到了女朋友,学临床的不像学其他专业的,诸如核技术专业,还有国防专业,一个系里都难找到几个有鼻子有眼的美女。即使有,也大半属于恐龙档次。学临床的则大为不同,美女甚多,就拿我们班来说,四十六个人里面,不多不少刚好男女生平均分。所以这足以爽死了我们班的男生,让他们日日无眠,夜夜美梦不断,不过我敢担保出现在他们梦中的女生百分之百都已经失身。

我在班里不怎么爱说话,但是尤为爱写,我的爱写在整个医学院都是众所周知的。他们都奉我为作神。一有时间,我就会打开电脑在文挡里写满密密麻麻的文字。写完之后,就发到榕树下,一般不会超过二天就会发表。网站上发表文章简直太容易,我想如果现实中也这样,那我现在肯定已经富的流油。

因为我不爱说话,性格又比较孤僻,所以朋友极少。在高中时代还并没有感觉到朋友的重要,可到了大学,却发觉现在这社会没有朋友真是一件比跳楼还痛苦的事情。我家远在镜池,和这里相隔着十万八千里,大一刚进校的时候,特别想家,用寸断肝肠这几个字形容一点也不过分。特别是夜里当自己躺在床上的时候,每每想到家人的笑容和镜池里美丽的一切,便会不由自主地往被窝里掉眼泪。有好几次,当自己睡醒的时候,眼角都还是湿湿的。

我想回家,回到镜池,永远地陪着家人。我那时一直有这样的念头,有好几次,我手里拿着银行卡一路狂奔,跑到自动取款机前,想立刻取出现金去火车站买火车票,搭上直达镜池的火车。可是当我看到取款机前站满了人时,我又突然间打消了这种念头。我想他们不回去,我干吗回去。

很可笑的想法。却一直安慰着我在大学校园里度过了一年。在一年里,我写了许许多多的东西,光发表在榕树下的就已经有三十多万字。每天晚上当别人都躲在被窝里做美梦的时候,我却依旧坐在电脑前,写着密密麻麻的文字,我不知道我要这样一直写到多久。

我会写到死。有一天在梦中我突然间知道了我会写多久。我想只有这样,我才能够永远追求着自己的梦想,永远都不会放弃。想到这的时候,我很开心,在梦中我幸福地微笑,笑容灿若夏花。我突然间觉得当我写完这部小说的时候,我将会是一个最幸福的孩子。

今天是夏末秋初的第一天,值得纪念。我依旧向往常一样,背着书包,听着mp3,以缓慢的步速往前走着。至于我要走向哪里,我也不知道,不过我想应该至少不会走入地狱,但也不会走进镜池。

我一直在生活中给我的小说找着素材,说实话,我小说的情节一向缺乏张力,这着实是件令我头疼的事情,因为要知道如果一部小说连最起码的情节连贯都做不到,那这部小说只能是失败的,不管它拥有多少字数,也不管作者花费了多少心血。

我知道我将要写《千年轮回》了,这已经是我第二次以相同的名字来命名自己的长篇了。当我前一个星期把这种想法说给我最好的朋友麦子听时,她竟激动地拉着我的手不放,并对我说苏拉,快点写吧,一个月搞定后,赶紧找出版社签约,我敢保证你这部小说肯定能畅销。她越说越亢进,可兴奋细胞产生的动作电位猛扫她的心血管系统,结果造成她体内的激素飙升。到最后,她竟说,全中国十三亿人,一人买你一本书,天哪,你发了。

她说完的时候,我目瞪口呆地看着她。我想我写了这么长时间的东西都还不敢太夸张。没想到她竟然夸张地说我一部尚未出版的小说发行量将比《圣经》还要高十三倍。我不得不说阿门了。既然已经提到麦子,那我就不得不多说两句,她,和我一样同为镜池人。我认识她是在大一第一次老乡聚会上,那次老乡聚会,她坐在我的身边,身着一件白色的吊带裙,打扮得跟一朵花似的,我没有想到,镜池中还会有这样的一美女。以至于让我看到之后,竟然感动得茶饭不思。尤其是她侧过脸对我放出两道秋波之时,一瞬间我心跳创造了历史新高。我想再这样下去,那我多半会成为后天性心脏病患者。我怕我会成为,所以我不敢接受她的电波,我忍着,强忍着,比日本的忍者还要牛。

那天晚上麦子喝了许多的酒,和我们一桌的每一个小男生老男生都被她灌倒了。更令我诧异的是当桌上只有我一个男生依旧稳若泰山地坐着之时,她依旧不倒,并且神态安详。面部只有少许的红润。我在想是不是她的肠胃具有特殊的消化功能,把喝下去的酒精都变成了人体所必须的七大养料。假若真是这样,那她真她妈狠。

我看着她并紧紧地握着手中的杯子,我想头可断血可流但惟独不能失去手中的杯子,而我知道一旦手中的杯子被她抢走,那我将会面临浓度为36%的酒精的炮轰,我不敢担保在酒精炮弹的轰击下我会不倒。我想我若倒了,她会对我做什么事,我无法想象也不敢想象,想我也是一生理功能正常的青少年,如若真的失身,那我将无脸再过长江回去见镜池父老。

把杯子给我。她笑眯眯地对我说。笑里藏刀。我对她摇了摇头,本人乃一文人,不胜酒力。我解释说,接着我把手中的杯子攥地更紧,我想这可是我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我亲自给你到酒,还不行吗?她端起酒瓶就要往我杯子里倒。

我说,算了吧,我不需要你亲自给我杯壁下流。想我也是一高才生,如此醉在你一个小女子手中,岂不是要贻笑大方了。听完我的话后,她竟然哈哈大笑起来。我很惊异地看着她,因为我觉得她的容貌和她的笑声一点也不搭配。裤子怎么能穿在上身呢?

那一晚,我坚守住了我的阵地,没有喝一滴酒。而她也拿我没办法,她只能一个人直接拿着酒瓶喝。有许多次,我都劝她不要喝那么多的酒,并且想试图从她手中抢过瓶子。但最终都没有成功,她发了疯一般地冲我大吼,并且把酒瓶狠狠地摔在地上,接着我便听见了很响的破碎声,声音在整个酒吧里轰鸣。所有的客人都惊异地把目光移向我们。

酒瓶裂成了无数的碎片,啤酒随着碎片溅的满地都是。水金黄的液体流到了我的脚下,我想坏了,我新买的特步最怕啤酒水,一遇到啤酒水,这鞋底就发毛。整个酒吧一瞬间安静得像是太平间,甚至于我还认为是不是人都被吓死光了。怎么连一个人都不敢吱声?想麦子也是太狂妄了点,灌醉了所有的超男同志不说,还要在酒后大耍酒疯,我有点看不过去了。

我刚想说,你对谁撒酷啊,学校门口有一个网吧就叫撒酷,网速快的不能行,你丫还要跟它比发浪啊。可是在我牙齿刚想风光展览的时候,她的双目秋泪又已向我压来,声势浩大得不得了。为此我不得不禁闭牙关。我只能傻傻地看着她在我面前落泪,开始是泪眼,接着便是泪面,最后泪水竟然直逼我本就脆弱的心理防线了。

我软了,软得心不服但口服。我又看到她边哭边俯下身去捡玻璃碎片,我刚想说不要,她的手就已经被扎出了鲜血,鲜血顺着她指尖的伤口源源不断地向外涌出,怎么都不停止,我想坏了,该不是大动脉被刺破了吧,如果闹出人命,那还了得。说不定到时就真的进镜池了。

我当时就慌忙地俯下身去拿起她的手指往自己嘴里放,她却慌忙地想把手指拿出,并对我说,你发狂犬病啊,干吗咬我手指,吸我鲜血。我没有理她,拼命地吸,我心里反复地念着,吸死你,吸死你。她反抗我不过,就开始用手拧我身上的肉,我被她拧得生不如死,到最后,不得不展览牙齿,并仰天痛吼,我们俩的行为终于引起了客人的不满,他们纷纷离去,把我们当成了混事之人。

她的手不在出血,被她拧的部位却鲜红一片,我说,你看到了吧,我是在好心帮助你,把伤口放在口腔里,能够加速伤口的愈合,这都不懂,亏你还是一学医的。你懂,你懂去给别人做心脏瓣膜移植去呀。你。我指着她,无话可说。罢了,罢了。这年头,好心根本就不会有好报。

至今想起那一晚,我都忍不住笑,有时候是狂笑,有时候是暴笑,有时候是微笑。那一晚,她的确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以至我竟忘不掉她,我那时就在想坏了,我是不是喜欢上她了。但直到我给自己列出根本不可能的十大理由,我才稍稍放下心来。

我和她就如此认识了,之后她隔三叉四地都会找我,并且能够找到我。我很诧异她的侦察水平如此之高,所以劝她不如改行学法医学算了,谁知她却说,法医学非我这种变态到家的人不能学尔。我当时就冲她板起了脸,我说,算你丫狠。

我和她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长,每天吃饭,自习。她在学习部谋了一个差事,每天大小会不断。并且她还有一个怪痞,就是非拉上我不然不能开会。我说我身无分官,和你去除了会喝茶便是打哈欠。我甚至说出我到那里简直就是伤风败俗。我嘴皮都磨破,想让她大人有大量,放我一马。谁知她却变本加厉,对我的人身自由狂加剥夺。

再之后,我和她约法三章,章里明文规定,除诸如上厕所等特殊情况外,我必须时时陪伴在她身边,如同她一玩具小熊。对于这规定,我却不敢怒也不敢言,我不得不学起勾践同志卧薪尝胆的心法,从集市上买一胆,每日夜深人静之时,取出尝尝,甚为不爽。

可怕的日子直至前天,前天中国人民终于站起来了,我是被她一顿痛打之后再也忍无可忍,我如原子弹一样爆发了,其能量相当于一百吨重磅炸药。幸好她有抗辐射能力,不然我敢担保她这一生再生不出孩子,就是生出,也是一畸形。我开始对她大吼特吼,我好久都没这样爽过了,其中最经典的一句话就是,你把我当人看,我才能把你当神看。

我又说我永远都不想看到你罪恶的面孔,我对你已经彻底绝望。接着我便转身离开,只留下她一人傻傻地站在白桦中,呆若母鸡。可后来我竟后悔不已,我甚至觉得自己刚才的表演一点都不撒酷,并着实有点过分。我想起了老乡聚会时的情形,我担心她会想不开,来个咬舌自尽吧。

可事实证明她没有如我所说的一样咬舌自尽,她每天依旧生活得很好。穿着红色的毛衣,黑色的牛仔裤,头发柔顺得一倾直下。只不过当我们不知不觉相遇的时候,全然已经成为了陌生人。我们擦肩而过,我们都很撒酷。然而在撒酷之末,我心里却很不是滋味。我想不管怎样我都还是一个有思想有感情的人,和她相处了那么长的时间,没有爱情也应该有友情。

所以我对自己的所作所为越来越后悔,后悔得不得了,甚至我都想找块硬点的豆腐一头撞在上面死了算了。可每每当我想做傻事的时候,我都会想到在镜池里看着我想着我的父老乡亲,并且屡试不爽,想到他们,我就开始四肢无力,头脑简单,简单的到最后让我甚至不知道何为自杀。

我每天开始习惯着过一个人的生活,每天都反复地听它几百次蜜雪薇琪的《独立》,我甚至学起了古人发誓的样子,站在滔滔不决的江水边,以前所未有的壮志豪情对天发誓,大江东去浪淘金,苏拉要独立。可当我说完这话的时候,却又不自觉地有想哭的冲动。我一直是个脆弱的孩子,从小就是。我没有多少朋友,朋友对于我来说如同没有吃过的鱼翅一般陌生。正是因为没有,所以我才特别的需要,特别的渴望。我很羡慕那些被一大群朋友围着的男孩女孩,很喜欢看他们爽朗并清醇的微笑。我那时一直在想,要是有一天我也有这么一帮不管是狐朋还是狗友的兄弟,那该有多好啊。而麦子正是在我最需要安慰的时候,出现了我的面前,我不得不承认,说的夸张些就是她给了我第二次生命。

她虽然脾气古怪,但是心地却很善良。就如同一只披着狼皮的羊。无论外表是多么的刚强都无法掩饰住她内心的脆弱。不过还算她幸运,碰到了我这个温顺的小狼,我们在一起狐假虎威也就算了,可是她越来越放肆得让我无法忍受,用我苏某人最常用的一句话说就是登鼻子上脸,给点阳光就灿烂。

苏拉,苏拉。我的沉思最终被打断了,我抬起头又转过身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走出了校门,木头向我跑来。原来是他喊我,不过喊的倒也及时,我的思想都快要泛滥了。不知不觉竟然想到了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不就是对一个让我看着不顺觉得不爽的女生发了火吗,有什么大不了的。值得为她想这么多吗。

木头跑到我面前的时候,俯下身大口大口喘着气。看着他喘气的样子,我就想笑。追星没有必要这么疯狂吧。我书都还没出呢,你就这样,那我书要是出了,你岂不是每天要乘飞机满亚洲地跑着找我签名啊。去。扯哪去了。我知道你文章写的好,但是也没有必要这么吹吧。你不怕把全世界的牛都给吹死啊,蜗牛都上天了。他说完便又唱jay-chou的《蜗牛》,只不过是翻版而已,歌词已经被他改得面目全非,以至于爱国歌曲成了搞笑金曲,我至今对里面的一句经典歌词记忆忧新,那歌词曰:我要一口一口往上吹。有点高[chao]味道。

哈哈。鸭子你真幽默。我破口而笑,木头也笑,站在我的面前,咧着嘴笑,露出两排雪白的牙齿,真不知道他用的是什么牌子的牙膏。你大老远就追我,有什么事吗?我问木头。

今天晚上我请客,你跟着一起来吧。他摸着后脑,阳光在他白皙的脸上不停地闪烁。你请客,天啊,太阳这是从打南边出来了啊。怎么遇到喜事了。去。我看到他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你娃莫不是把月泽追到手了吧。说完之后,我心里又在想,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这毛头小子,狗屎运走完了,开走梅花运了。

他抬起头看着我,像个婆娘一样害羞地笑着。接着对我点了点头。阳光下他乌黑的头发熠熠闪亮。哎,这世界上不多日又将多出一个妇女。我感慨到。你在说什么啊。木头的脸一下阴沉下来,真是九月的天,木头的脸,说变就变啊。

哦,我没说什么,我是说,你这么有钱,月泽找到你,那过不了多久不就是一大富女了。切,你小子,别看外表老实,实际上最不老实,整个一虚伪狼。好了,不和你再油嘴滑舌了,我还是省点力气晚上吃饭吧。哦,还有,你现在要去干吗啊。怎么一个人很不开心的样子,麦子呢,怎么没看见她啊?

我走路还必须有她啊,她又不是我什么。别在我面前提她,省了我抓狂。

看,看,话里都带刺,真不愧是一作家,我呀,一猜就知道你们俩吵架了。对不对?

我和她吵架,真是闻所未闻,你看过君子和小人吵过架吗?

是啊,人家麦子一女君子怎么能和小人吵架啊?

我打坏你脑壳。我说完就抡起拳头向木头的脑袋打去,我心里在想,我打的就是有钱的。不过不幸的是拳击技术不到家,每每打不到他的脑壳,这已成为我自出生以来最为遗憾的一件事情。木头以前在武校呆过一段时间,那年他十二岁,整个就是一小流氓,染着黄头发,跟俄罗斯女郎似的。说起话来,离不开娘字,仗着自己家有钱有势,屡次调戏人家良家少女。

后来学校再也无法忍受他的胡作非为,高层领导冒着被撤职的危险集体讨论决定开除他。再后来他就辍了学,满世界的混。一次竟然将市长妻子的妹妹的儿子打伤住了院,市长亲自带领武警官兵冲到了他家,指着他父亲的额头说,别看你是优秀民营企业家,我就不敢动你。他父亲好说歹说都不管用,木头最终还是被戴上手铐压上了警车,临走时他看着他爸爸,也正是从那一次开始他知道了他爸不是神,撑死就是一公司老总。等着他摆平,这世界难民都死光光了。

不过据说之后还是他父亲用钱摆平了这件事,木头只在拘留所呆了一夜,第二天就被释放了。出来之后,他父亲不顾他的反抗就把他送到了武校,而武校的校长正是先前他父亲在同一个连队里的战友,他父亲将木头交付于他的时候,只说了一句话,不听话,就给我狠狠地打。

我是被打出来的。现在的我是被打老实的。我和木头在一起回忆往事的时候,他总是这么对我说。并且每次他说完,眼睛里都是清哑哑的明亮一片。我知道在武校的那段日子里,他受了不少的苦。所以他一直在埋怨着他的父亲。我每次劝他的时候,他总是说,我恨他,因为他让我承受了我不该承受的东西。正因为这,我的心永远都是残缺的。

小样,还想跟我打。木头已经握住了我的手腕,他手上的力气很大。捏着我的皮肉非要让我说不敢了,我说想我也是天不怕地不怕,即使是死又何足畏惧?看不出来,你这个像烂豆腐一般柔弱的文人还有如此大义凛然的英雄气概啊。他又加了一把劲,好,我让你天不怕地不怕。

哎呀,快放手,痛啊,我服了,老大,我有眼不识人山,我再也不敢了。我的手腕已经被他握得疼痛难忍。这可是你说的,下次再敢自不量力,休怪我杀你个干干净净。他松开了我的手腕,被他捏的部位,一片淤红。我不敢明说,心底忿忿地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痛吗?他又装起了好人,假惺惺的微笑让我真想呕吐吐死他。不痛。我不敢对他怒目以视,只能以谎话回之。可我心里终归不是滋味,被人揍了还要说不痛。这弱肉强食的世界真是一长尾巴狼。不痛就好,我走了,拜拜,晚上记得去,在百姓饭馆。他说完就扬长而去,阳光下的背影,高大并挺拔。真是一练过武的,身材都这么牛插。

我愣是站在原地看着他大摇大把地走进校园,之后我才意识到自己这样站着很像一个傻b,我自言自语地对自己说,我还站着这儿干吗呀,哪凉快到哪去贝。我抬起头看了一下天空。湛蓝的天空里浮满金色的阳光,白云悠悠,像是几亿年前的的漂移大陆,闲着没事就乱窜。

我最终选择了回去乘凉,我想我应该回去开始写我的第一部长篇小说了。我给自己定下每天写一万字的计划。我想证明这世界上不是只有他倪匡每天能笔耕不辍上万字,我也行。我知道我要在自己的小说中融入新的元素,我是一个爱幻想的男孩。我也知道一个真正的作家想象力至少也比类人猿高出个百十倍。我想如果连这么一点数据都无法办到的话,那么那个作家不是一白痴,就是一痴白。可是我的幻想有时候让人不可思议,我曾经拿一篇文章给麦子看,没想到她看完之后就抱头痛哭,并且屡劝不止。我就在想难道我的小说真有那么大魅力吗?直至后来她好不容易不哭的时候,我才知道,原来她哭是因为看不懂我在写什么。

我直接回了宿舍,时间还早,才上午,我想我写到晚上再去吃饭也不迟,至于中饭吗,就没必要吃了。狂写忘食。写书的就应该有这样的精神。我沿着学校干净的马路往宿舍的方向走。内心却久久无法平静,每次写小说前我都有这种毛病,好象写小说就是刺秦皇一样,有去无回。并且这种毛病我屡克不能改之,直至我看了屈原兄的一句诗,我才终归知道,路漫漫兮其修远兮,慢慢来吧。毛病要是一下就能克服,那这世界早就没有人才了。

马路两旁的白桦高耸入云。白桦的叶子很白,洁白若云。落下来的时候,很像超级雪花。天空里再来点微风,众叶齐落,百叶争舞的情景实在是美不胜收。我被这美所陶醉。我想如果我有来生,那我宁愿做一棵白桦,在镜池里自由的生长。我越想就越感到快活。可后来突然冒出的一个镜头却大煞风景,因为一个手握力斧的老处男将整个白桦林都砍光了。

我回到了寝室,寝室是坐落在西北边境的一座八层大楼,现在西北大开发搞得是火火风风,所以宿舍楼也不幸遇难,被炸了几次,又翻盖了几次,直至我们这一届,才最终定格下来。不过让人痛苦的是,宿舍楼高不胜寒却没有电梯,所以只能连滚带爬,特别是夏日,爬一楼准让你洗一次汗水澡,并且还是百分之百免费的,全自动汗腺服务。这还不算什么,更绝的还是我住在八楼,我虽然一向有一览众山小的凌云壮志,对于如此高的距离却有点消化不良。

我找附属医院的医生开了n次胃药,终归不起半点作用。我也终于知道好的消化系统决不是靠吃药吃出来的。而是靠坐电梯坐出来的。信不信由你。

此时此刻我已经坐在了电脑屏幕前,我的屏幕有点海水的味道。不过遗憾的是有关游戏的潜艇始终不驻我的海港。从开学起学校就禁止任何学生以任何名义玩不该玩的游戏,如果不听学校教导,那么抓到一次,扣一次学分,直至扣完。而学分正和毕业后的学位证挂钩。

我打开了文档,在文档开头的正中央写下了,千年轮回这四个字。我很喜欢这四个字,说不上来为什么。每每空闲的时候,我都会如此坐在电脑前,写我的幻想小说《千年轮回》。

忧伤轨迹

写完之时,天不作美,已经狂黑。我突然间感觉很害怕,因为寝室里除了我之外就再找不出第二个人来,不知道那帮小子又去干吗了,不过以我平时之老道判断,肯定都在全心全意地泡着,至于泡,也大抵又二,一为泡妞,二为泡吧。这便是中国高校生的在校生活全貌,本人冒着被批危险,在此直言不讳。

我记起白日里木头让我晚上八点钟去百姓吃饭的事情,百姓饭馆在学校后门一条街上,那条街是我们课余娱乐的场所,除了饭馆便是网吧,绝佳,每日每到放学之时,人群都纷纷涌向后门,声势浩大,未为壮观。当然本人不才,也是潮流中的一员,每每出去,留恋忘返,于是同学给我一响名,曰,神龙见首不见尾。我当之有愧,所以至今未受。

百姓饭馆其实一点都不百姓,如果让我用两个字形容它,就是黑店。当然黑店并不是说它宰人,而是它外观实在是太黑,让我找不出好词形容它。里面设施也大抵算得上零级,所谓零级就是只有几张破桌子和一台黑白电视机。如此垃圾装备,想也很少有人光顾。不过经我观察,其生意向来绝好,每日进进出出,贵人不少。

我曾咨询室友其中之奥秘,我甚至在猜想莫不是里面在用黑白电视机放毛片。室友回味半天,神情和吸毒成瘾者不相上下。我正困惑为何一提百姓饭馆,他就如此动情,平时让他看窈窕淑女,他都未有过此种境界,还让本人误以为其先天性阳痿。大概过去上分钟的时间,他才嘘出一口气,竖起其大拇指,大叫,好,好。

我说何来好,他道百姓饭馆中的厨师都是本科毕业,向来做的饭菜绝香。所以才引得如此多的少男少女,络绎不绝。原来如此,好菜真是出自高徒。我恍然大悟,打那之后,每每做梦,都梦到自己去了百姓,见到一本科毕业的美女小厨,身材绝佳,我们一见钟情,当晚就步入洞厨。

我一直有想去百姓的冲动,只不过囊中羞涩,吃不起本科生做的好菜,只能每日买些泡面充饥。这也怨不得自己,生活费太少,用完的时候都没感觉。我曾好几次低声下气与家人商谈生活费之事,家人说我已年满十八,不属于未成年人。既然已经成人,就应该自食其力。我当即反驳道十八岁和十七岁有什么区别,区别大了,决定了在成年两个字前是否要加未字。家人扔来一句话,挂断电话。挂得很响,让我心寒不已。

我看了看表,离约定时间还有十分钟。时间非常紧迫,上天已不在给我第二次修理发型的机会。我用手随便抹了两下,便算大功告成。匆匆离开寝室,直奔后门。上路之时,无意中瞟到麦子,她和楠方并排走在一起,两人配合默契,有说有笑,让我甚为不爽。我说原来她个丫头片子根本就没把我当会事,正是因为她,我现在的心情才如此郁闷,以至于我很有拉过一个人狠揍的冲动。她倒好,背着我和别的汉子好,一句不好听的话就是偷汉子。

你敢,你敢如此虐待我脆弱的心灵。我忿忿地道,刚想继续往下说,不禁又嘎然而止,因为我意识到了她根本就不是我什么什么,她配吗,我什么什么好歹也应该算得上个什么什么。随她去吧,事已至此,我也不想再呜呼哀哉了。可我仍然一直远远地跟在他们身后,密切地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越监视我的心就越痛,痛不愈生。我想今天是见鬼了,自己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感情。想我苏某人也是条顶天立地的汉子,万莫流泪,不然被一空中不明飞行物拍摄到,并广在外星球流传,那岂不是要贻笑大方,丢地球人的脸。

可到最后泪水还是像银子一般哗啦啦地往外流,流得我直叫心痛。不过幸好泪水乃身外之物,还没达到我为其割腕自杀的地步。我赶紧低下头去,走入无人区,拿出本用来擦屁股的纸将就着擦了一把眼泪。边擦边环视四周,绝对安全。

我一直在不停地问着自己一个问题,这是不是表明我已经喜欢上她了。如果真是,那我岂不是三生无幸,爱上一个蹂躏自己的女生,这将注定我人生的悲剧。说不定日后又被这士比亚那士比业编成悲剧剧本。拿来要挟我的子孙后代。痛哉痛哉。

我就这样一直痛到了百姓,是痛支持着我走向了我梦中的殿堂,我想我今晚就要大开口界,看一看你这个饭馆到底有什么拿手好菜。木头和他的女朋友月泽已经站在百姓的门外迎接来宾,木头破例穿上了他最不爱穿的西服,幸好月泽还算有点良知,没有穿婚纱,要不然真让黎民百姓误认为他们在开结婚典礼。

麦子和楠方先进了饭馆,接着是我径直走到他们的面前。见到他们,我拼命地微笑,却不知该说写什么好。就等你了,快进去吧。木头搂着我的肩膀,我们一同进了饭馆。饭馆里灯火通明,吃饭的人排成了长蛇阵,我不得不使用缩身术,方才走到了木头预定的饭桌前。

我一眼就看到了麦子,她也一眼就看到了我。我们面面对视,她放电的眼睛放出了高达二百伏的交流电,电得我头晕脑胀,双目昏花。幸好我最近屡吃安神补脑液,身体抵抗力连续升级,不然准被她的高电流给电死一百八十回了。

我坐下,坐在楠方身旁,而她则坐在楠方的另一边。我心里忿忿地想,楠方就是一银河。不,是淫河。坏我好事,我一个不留意,他立马就冲到了[ch*]女第一线,重色轻友这个罪名安在他头上一点都不算是强加。只能算是安得恰倒好处。

饭桌上一共坐了八个人,从木头的右边说起,依次是,月泽,我,楠方,麦子,顾小飞,严歌。这些都是木头的好朋友,平时和木头的关系那非一个铁字能了得。我们都是同一班的,不过我不太经常和他们在一起,所以关系只能算上小铁。

服务员给我们每一个人都斟满了啤酒,我们站起来举杯同喜,庆贺木头和月泽历经千难万阻终于走到了一起。木头笑的跟一母牛似的,不过看得出他很开心,我在心底默默地对自己说,希望从此之后,他就不会感到孤独和伤心。大家都一饮而尽,甚为壮观,我想喝完之后不用摔杯子了吧。要是摔,那我一定要摔的最响,要摔出我苏某人的风格。不过到底没有摔,这令我很失望。

大家边吃边聊,整个饭馆里乌烟瘴气,噪音层出不穷,我特意留意了一下电视机,发现其并没有像我想象的一样,当众放毛片,至于不当众的时候有没有,我查无此证。

我话很少,基本没有,偶尔也说一两句,离不开是的,确实,你说的对。后来感觉不爽,于是干脆不说,每每需阿谀奉承时,便不停地点头。此法绝佳,让我练成了点头功。再后来,别人不在搭理我,我便独自喝酒吃菜,服务员一杯一杯地给我斟,我一杯一杯地往肚子里灌,其他的人则并没有注意到我正在狂喝他们的酒,他们的目光都会聚在木头和月泽的身上,而木头和月泽的目光在会聚在他们彼此的身上,所以我成了局外人。

数杯下肚之后,感觉来了,那就是脑袋发胀,视野模糊,有想闹事的冲动。等到服务员在给我斟上一杯的时候,我一口气全喝下去,接着全吐出来,吐酒一直狂淹到整个饭桌,大家一下被我这吐酒之举给震住了。于是我不得已成了局内人。

我醉了。那一晚是我第一次喝醉,我也终于知道自己这个文人一点都不胜酒量,无法和诗狂诗圣诗仙相提并论,我也不知道自己是被谁给背回来的。反正醒来之时,天气绝佳。第二天当我再回忆这些之时,心痛的感觉更加严重。我也知道我之所以心痛,是因为她。

男人总是被女人伤害。这在中国爱情史上已经成为了定理。中国人干什么事情都要讲究一个含蓄,儒家就含蓄了几千年,所以才含出了华夏文明,现在想想,孔老二也是十分的不易了。不过像他这种绝顶聪明的人老死都没有秃顶,倒令我诧异不已,不知他用的什么牌子的护发产品。

中国的爱情很浪漫也很保守,不像欧美的爱情,欧美的爱情就是一y*情,反正干完就没事了。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老死不相往来,非一个毒字不能罢了。不过一y*情也可以算得上是爱情吧,一见钟情,欧美大片里爱情的产生总是绝等容易。不过也有一些国家是连爱情都没有的,比如小日本,他们国家虽说是性国家,但性泛了滥,所以不盛产爱情,只盛产毛片,现在中国的高校生所看的毛片多半来自日本。日本人给世界人民以性饥渴的安慰,也算是积了点德。

我庆幸自己出生在中国,咬儒家的文嚼儒家的字,虽没有什么大的心得,但最起码的三纲六常我还是铭记于心的。所以我基本不去看黄片。发誓要轰轰烈烈地恋爱一次,决不能学小日,干完了都还不知道对方叫什么名字。

上午三四两节有医学生理学课,需要去上,但也可以逃。逃课在大学生的意识里属于正常现象,我也有这样的意识,并且意识强烈。所以我逃课的记录屡创新高,在年级里都是排得上名的,好在学校并不知道我的狂妄,不然我肯定会吃不了兜着走。

今天的天气固然很好,但是心情郁闷甚绝,什么都不想干,只想一个人找一个地方安静地呆上半天。天空里悬浮的满是温暖的阳光。我突然间很向往春天,这种向往后来转变为欲望,强烈之极。

我果真没有去上课,暗自佩服自己的毅力如此坚强。一上午我一直躲在一个荒芜人烟的地方。那个地方有一牛插之名,曰,卧虎山。屹立于我们学校东南部,不过说屹立有点太抬举它了,它连人造山的高度都没有,气势下贱,贱到我不用内力就可以平步青云。

卧虎山终究没有老虎,据说卧虎山以前不叫卧虎山,叫蜗牛山,后来校高层领导一致认为因为山的气势本身就小,要是再有个小名,那就小之甚小了。这样我们学校的风景就拿不出去,所以干脆换一大名,即使不吓死一头虎,也不能只吓死一头牛。后来又找来学校中文系的教授,因他博学多识,所以请他为山提一响亮之名,又据说任务下达之后,他就辞去工作,每日在家潜心研究,大概过去了十余日,人已经被折磨的不成样子,颧骨突出,两颊深陷,大有乘鹤西去之势,还好他已研究出成果,也不辜负了死前为学校做出最后一点贡献,把蜗牛山改成卧虎山,就是一谐音罢了。笨哉笨哉。

卧虎山的名字响亮,风景凑合,不过我欣赏的是它的安静。它的安静让我有种飘飘忽欲成仙的感觉,这种感觉绝妙,妙不可言。然而世上虽有如此安镜,但旅游观光人士甚少,究其原因便是校园黑势力日益猖獗,如同新中国成立前期的鼠疫,当然犯罪团伙是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作案的,所以他们只能每每趁风高之时,三五成群,结伴来到山中,而先前的山中,每每晚上都会有绝妙的声音传出,那声音便是男女做事时的佳音。

也可怜了那些自命纯情的少男少女们,去外面租房怕被偷拍,冲动来了,只能找一僻静之所就地解决。卧虎山便是最佳场所,在未被黑势力占据之前,山上风吹草动,余音袅袅。一对对高校情侣隐身于花草之中,享受性趣。只是好景不长,此事被一佚名人士揭穿之后,全市各大快报纷纷派记者前来驻扎,以望得到最新消息。于是几天过后,报纸的头版头条都写上了诸如大学生道德的沦丧等醒目字眼,据说还印上了照片,不过令人不爽的是照片的关键部位皆被一些不明线条所遮掩。

更绝的是之后引来了更多的偷拍者和犯罪团伙,他们名为抓奸,实为抢劫,更有甚者一些流氓色狼把男的打晕,接下来对女的怎么样,我就不便多说。这是事实,我们学校就发生过类似之事,人证物证具在,只不过学校严密封锁消息,致使此等惊天动地的大事不被外人所知,可惜之极。当然还有一些捡破烂的也慕名而来,他们多半是捡点诸如纸类裤类的东西回味一下罢了,此些人都甚为可怜。

再之后便无人敢上卧虎山了,这么多打虎的健将长期活动在山区,试问除了像我这样没财没色的单身贵族敢上之外,还会有何方神圣有如此胆量?木头他知道我经常来山上,先前就劝我莫要铤而走险,自己把自己送到虎口。我说我做什么事都是对得起自己良心的,有何畏惧。

而实际我知道现在的卧虎山已变成了一个穷地方,没人再愿意来了。山上白桦成林,堆在地面上的落叶都可以绕地球一两圈了。不过无人打扫,这山向来绝清洁工迹。我站在山顶,有点像狼的味道,很欣赏的就是央视的一个广告,一个人站在山顶,和我一样,不过说着,我是一匹狼。

可山实在太低,以至于我掂起脚尖,都无法一览校园,只能无望地看看山下的平原以慰安自己的心潮澎湃。我是个很喜欢登高的孩子,可是每每都登不出感觉,主要原因就是山太低。

此时我像往常一样站在山顶,想大啸数声,以解内心郁闷之情绪,但努力了许多次,都没有喊出来,我也知道不是自己能力不行,而是此情此景,让我只有想哭的冲动。不过我天生控制泪腺能力绝佳,甚至达到了随心所欲的地步,向来泪水不敢擅自行动,不然我准用纸巾摧残其柔弱之躯。于是乎,我到底没有哭出来,尽管此地绝等安全,无人偷拍。

苏拉,苏拉。有人在呼喊我的大名,先前不知是何方大侠,后来细听,方知这声音来自木头。又是他,还是他,此生来卧虎山找我的人怕是不会有新生面孔了。我在心底如此感慨到,真是世态炎凉,我迎了上去,张口便问,你来干甚?汝有一事不明矣,特来向苏公子请教。木头道。我说去你的,你用文言文和我言语,我只有一种冲动,吐之,咱们生是新时代的人,死是新时代的鬼,用标准普通话两方会谈。

随之便是木头的一阵狂笑,他大笑不止,让我颇为不解和恼火。但我向来君子,所以没有封其口才,一直任他这般逍遥。直至他笑声渐小,鸦雀无声之时,我愤然雀跃,先举起双手,准备给其颜色,后来想想,君子向来不动手,所以我只动了口,问他,何故如此狂笑。

因为笑,所以笑。他回答,我晕死。之后我觉得尚未切中要害,所以又补充了一句,言归正传,到底有何事,都是两个肩膀扛一个脑袋的男人了,爽点,有话便说,有屁便放。不要如此婆婆妈妈,害我呼吸急促,心跳不正,颇有猝死之险。

你为什么不去上课?他问我,我犹豫片刻,道曰,因为不上,所以不上。

你他妈的找死。木头一把抓住我胳膊,顺势向下一拧,我单腿便伤了大雅,差点给这厮跪下。幸好我防守到家,宁死不跪,却不得不叫痛。木头发了慈悲,放我一马。俗语说,识时务者为俊杰。我打他不过,便不在措辞委婉,直接开门见山,曰,内心被一石所堵,甚闷。

什么石头啊,敢堵你这个狂妄小子?木头接我话,我道,是爱——刚说到爱字便又急忙收回,还好,没有彻底暴光。不过我知道,说到此,木头肯定已猜中十之八九。

因为麦子,对吗?他面带邪笑,怎么看怎么不像正派人士。我不想不打自招,便没有主动交代问题,谁知他倒不知廉耻,仿佛是身临其镜的当事人,滔滔不决,尤其是最后一句话,让我有想揍其的冲动,他最后一句话是,其实是你做的不对,你应该主动,想什么,做什么。

我说去你妈的,照你思维,那我想做爱,就可以做了。你本就不知其中的复杂,反倒在这里胡言乱语。害我越听越火,差点变成了烤箱一烧鸭。与你此等坏民,我不想多言,快快打嘴离去,以妨我对你动嘴。说完,我就随地吐了一口痰液,准备迎接口舌大战。

幸好他小子有点良知,不等我动口,就落荒而逃,临走时倒挺懂礼,拍了拍我的肩膀,什么都没说,便转身离开。空中漫天飘飞的白桦叶在我们之间成了精,我就想,木头果然是内功深厚之人,退之都能让草木皆兵,害我不敢乘胜追击,只能远远站着发呆。

我伸出手臂想挽留他的时候,他已经一去兮不返,摆在我面前的只有空荡的山林,风在林中大啸不止,不过我反复听来,都听不出有一点像虎啸的味道,所以我认为一些把风声比喻成虎声或虎声比喻成风声的知名学者,本身就是一弱智,我说到这如果有人不服,可直接找我,我当面与之口辩。不胜便出家,说到做到。

山顶又只孤独地站着我一人,我突然间感觉世界好象也只有我一人一样。这种想法甚为悲哀,让我终于哭了出来,任眸中泪水崩溃个够,我也懒的去擦,只是心底忿忿地道,操你娘的。

我一直在山顶呆到天黑才回去,连续持续一天,很是个奇迹。甚至连中饭都没吃,可我终归不饿,因为早已哭饱痛饱,木头之后再也没有来找我,所以我连一个可以靠在肩上哭的人都没有了,只能靠着白桦,面对苍生,大哭特哭,突然想到今日来天空绝雨山林绝水,想我这微薄泪水,也算是为绿化做贡献了。

回到寝室的时候,我又打开了电脑,开写,室友们看着我,都是满脸的死人相。真他妈晦气。这句话我硬是在肚子里憋了半天,始终没说。想自己的忍耐力最近是激增。不过这样也好,省了又背上一屁股血债,不得不拿身家性命偿还,好在我不姓马,更不“加爵”。

我不理他们,独自在文档上接着上次的写。我在心底给自己定下一个目标,今晚我就写它个天崩地裂,让这尘世的脏乱都被我的小说给洗个干干净净。

爱痛交织

写完的时候,我竟然哭了。当然,鄙人不才,也不知自己为何痛哭不已,以至于哭出奇声,把睡得正香的顾小飞吵个半醒。我无意中窥到了钟表,北京时间已是晚上零点。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想我写到现在竟然没写出感觉。却不晓时间已过去大半,害我丢失最佳睡眠时间,痛哉痛哉。苏拉,你怎么了?顾小飞真得这么问我,我吞吞吐吐,不知该如何作答,幸好我天生大脑反映灵敏,支吾到最后,终于寻得一绝佳语句,曰,眼里进沙子了。

而顾小飞已经放马过来,他披了件衣服走到我身边的时候,我不敢正眼看他。我知道顾小飞是除我之外班里绝顶聪明的另一男人。他骨子里练就了一绝招,必杀计,就是连续盯着别人的眼睛一直看几个钟头,并且连眼都不眨,无论风吹草动。于是乎,到最后那被盯之人只得束嘴就擒,从实招来。当然我深知他的阴谋,所以以退为进,以妨被他小子逼上梁山。

你在撒谎。苏拉,我说的对吗?我最终还是没有逃过顾小飞的贼眼,被他小子一眼洞穿。我无言以对,只能保持沉默。寝室里的另外几头公主(公猪)还在抱被大睡,鼾声不绝于耳。灯光下顾小飞的身影晃来晃去,简直像一古城幽灵。

苏拉,你总是这样自己伤害自己,明明喜欢一个人,却又不敢去说。同学之间小吵小闹,你硬是把它放在心上,以为这样就能躲避,可实际呢,到头来不还是无法放弃。你总是愿意一个人呆着,发生了什么事,自己扛着,很英雄主义,对吗,可是你知不知道其实有很多人正在关心你,他们一直都想走进你的内心世界,和你成为真正的好朋友。而你呢,总是在别人还没靠近之前,就拿炮弹轰死人家。害得我们只能远远地站在一旁看着你独自一人怅然。

顾小飞说完的时候,我真想一头撞在豆腐上死了算了。我想说你鸭子真他妈是一神。我这么少言寡语照样被你狂解。真不愧为大萝卜头,精灵着呢。想我平时固做深沉也做的是那么回事。可到头来,还不照样被人一眼望穿。我突然间想起了不久之前顾小飞冲我发火的时候,就说过一句特别毒的话,苏拉,你不要在我面前装,我一眼就能把你望到底。

话已至此我不得不主动交代,我拉着顾小飞的手就往寝室外面跑,害得顾小飞狂叫,你小子不要命了啊,天气这么冷,出去发什么骚啊。我说,你他妈给我闭嘴,寝室里众人都在睡觉,你我在里面交头接耳,有伤睡氛。冲到外面的时候,我才知道什么叫冷,那便是吹在身上都没感觉,像是被人注了麻针,整个儿就立在那里跟一傻比似的。

可我和顾小飞到底还是喝长江水长大的,是条男人。我们硬是这么挺过来了。我在环境条件极端恶劣的情况下仍然滔滔不决,慷慨陈词,简直比就义前的共[chan*]党都他妈还共[chan*]党。我把一切都和顾小飞说了,家底老底差点没把自己穿的什么颜色的内裤都说出来。而顾小飞除了听便是站在一旁抹眼泪,好象他比我还要痛苦。

等到我说完最后一句话的时候,顾小飞抱住了我,而我的最后一句话是,我的确喜欢上了麦子。顾小飞手上的力气很大,一看就像是吃粗饭的,他家在湖北,祖祖辈辈都是农民,中国当皇帝的里面压根就没有他的姓。为此顾小飞曾经发誓,不看二十四史。小时侯在农村,顾小飞受过不少的苦,给自己家当放牛娃的那些日子,那生活不是一般的黑暗所能形容,顾小飞说他的父亲压根就没把他当一回人看,他家的牛每天都吃上等的饲料。而他呢,一天三顿,空气充饥。当然此话吹是吹了点,但是却深刻地反映了新社会中劳苦大众的真实生活。

我在顾小飞的怀里挣扎了几下,我说你小子充什么同性恋啊,性饥渴随便找个隐蔽的地方戴上安全套管她爱滋不爱滋先解决了再说。可顾小飞硬是没放下他两双色手,害我心惊肉跳,担心内裤不保。好在顾小飞尚有大学生的人性,再说环境如此恶劣,他也没兴趣打炮,所以只是抱抱我而已。我不在反抗了,被顾小飞抱着感觉特温暖特安全,他一米八的大个哪个流氓敢蹩他,不要命了。好久顾小飞才开口说话,他的声音哽咽无力如同刚产下崽的妹子,他说,苏拉,如果你不嫌弃我,我们做一生的好朋友吧。我们都是可怜的孩子。

我们都是可怜的孩子。当听到顾小飞的这句话时,我觉得自己好象突然间变成了一明白人。我也终于知道自己在大学装了一年的蒜到头来被别人用可怜两字打发,于是甚为不爽。

这一晚我和顾小飞聊了很久,聊得我心都暖了。从他那里,我也知道了其实麦子她也默默地喜欢着我。只不过我们两人都不是那种一y*情的高人,所以没有立即献出处身。只能每天这么在梦中乱搞,害我每每起来,下身十分不爽。

我也不知道和顾小飞是什么时候爬到床铺上休息的。不过那一晚,我改不掉做性梦的习惯。至于梦中场面如何,我在此不便多说,不然伤了大雅,那我该如何挽回在大众心目中的良好形象。

第二日我理所当然要去找麦子,因为我决定不在伤害自己和别人,我要把憋在肚子里的话统统都说出来,这样也算对得起这几日的不爽了。上午没课,我打她的手机没有打通,只能打她寝室的电话,电话是严歌接的,她说麦子一早就和楠方一起出去了。

楠方?我恨之入骨,又是这小子坏我好事,害我泡妞不成。转念又想,坏了,他鸭子别也喜欢上麦子了吧,我刚开始是猜测,直至最终一拳砸在电话上定音的时候才浑身酥软,心都凉了。他鸭子的确喜欢上了麦子。我心里想,鸭子终于下水了。

我心痛了半天,才决定赶鸭子上岸。因为我不能让一只烂鸭子糟蹋了我的柔情活水。不然变成了柔情死水怎么办?那我岂不是要痛不愈生了。想来可怕,所以我决定发动一场针锋相对的战争,杀他鸭子个干干净净。我思考了半天怎么对付楠方?各种暗器和阴谋我都曾想玩上两手,但暗器是急需要臂力的,可我最近一段时间臂力不济,所以只能含恨而终。至于阴谋吗,我向来磊落,所以这种小人级别的游戏,我一般不玩,要玩也要玩格斗士,当面挑战。

于是乎最终我选择了格斗。有点像西方的风味。印象中的西方人总是动不动就要和某某决斗,为此死了不少英雄好汉。而英雄便大抵属于英国的狗熊。我先是考虑用管制刀具,后又想想管制刀具太为血腥,怕闹出人命,砍死谁都不好。所以我立马将它从我的圣武器中一笔抹掉,边抹边说,他妈的,老子不会使刀,搞不好伤了自己,成为刀下冤魂,却向哪个老几喊冤去,现在公安局的人都是吃白饭的,不给你乱加罪名,也算是你三生有幸了。

直到最后,我才决定徒手。所谓徒手,就是空手,所谓空手,比空手道少一个道。提到空手道的时候,我十分怒火,向来看不起小日的工夫,认为其完全模仿华夏行为,四肢并用,有点大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味道。传说中空手道总是能轻而易举地打死不会武功的人,所以我十分佩服,但是觉得空手道这个名字不怎么好,有点空手倒的味道。

我决定中午就找楠方决斗。而赌注便是麦子,反正谁打赢了就归谁。我想这个赌注也算是很公平了。但是后来又想要是我们打成平手呢,那总不能把麦子分成两半吧,不过如果真得要分,那我也得要下半身。省了楠方糟蹋了纯情少女。害我这辈子无后。

说到做到,我决定出去买一副拳击手套和一个护颅头盔。穿过白桦笼罩的马路,很快出了校园,校门口站着一男保安,贼眉鼠眼,直钩钩地盯着我,害的我直以为自己是他什么什么辈分的家属。不过后来转念一想自己尚未那么老,所以便不以小卖老,只能以小卖小。我走到他身边的时候,他就伸手拦住了我,别人都不拦,甚至刚刚从门外面进来一妙龄女郎,大秋天的穿一露膝裙,我敢打包票说她坐着或是跳舞肯定走光。我一眼就看穿了那妙龄女郎并非好女,以我的经验,多半是鸡,至于属于鸡头还是鸡尾,我则搞不明白。看其风骚之极,走过我身边的时候,用手抚摩关键部位,并向我连抛眉眼,害我魂不守舍,立马就想冲上去,进入高[chao]。不过好在我自制力向来绝佳,所以这种下流之事,我还是不流氓了。

保安让我出示证件,我左摸右摸上摸下摸,全身下去衣袋倒不少,但都是空空如也。有也只是一个钱包,钱包里面现金一张,面值一百。当然那是毛兄的证件,并非我的头像,我的头像只有在我死后才会出现在中国面值五百的人民币钞票的正中央。

我说忘记带了。他诡秘一笑,眼睛却盯着那妙龄女郎的细腿,我猜他肯定有想摸的冲动。不过可怜他下半身,一举一动,我尽收眼底。他的魂魄已经完全被妙龄女郎的大腿钩走了,我也终于知道人最吸引男人的部位其实不是脸蛋,而是大腿,因大腿上的美实在太多太多。美不胜收。

我趁他精神集中之时,匆匆溜走,走到身后的时候,本想踹他一脚,但是怕脏了自己的脚,所以只能挥腿而去临走时骂上一句,鸭子的,操死你娘。

你给我站住,站住,站住。没走多远,那保安突然大声尖叫,我以为他发现了我的行踪,便连飞带跑,速度是每一百米十秒。我也不知道到底自己跑了多久,不过等停下来的时候,发现汽车就在自己面前,司机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面目凶煞。我就想莫不是自己惯性太大,把他汽车撞坏了吧。后来等他打开车窗,把蓬头乱发伸向车外,我以为他要说,不要命了啊。可是他却一反常态,微笑着对我说,先生,要不要打车?

我向司机示意no,no。刚示意完那司机跟乌龟似的立即把头伸进壳里去,并骂了一句,操,不做车,站在我车前装什么乘客啊。我没有理会他,转身走向人行道,我没有忘记自己的使命,我出来是要买东西的。我随便找了家超市,到了体育用品专卖柜。无奈柜前坐无实席,找了半天,偌大的超市,竟然无一像模像样的服务员,于是四处寻觅,好不容易觅到一个像模像样的,但是却是实习生,不参加具体的销售工作。所以她只顾站在镜前拼命地把睫毛往外拽。

超市到底还是没有我所要的东西,并且服务态度极差,为此我决定以后再也不来超市。省了被一群服务员免费不理。我只能恨恨而去,心想今天不是什么好日子,遭了这么多的晦气,真他妈的活见鬼了。走在路上,不得不眼观三方,耳听八方,以免被汽车撞飞,现在的司机都是恐怖司机,仗着自己背了一个壳,就肆虐成性。所以便成为马路天屎。

我再次站在校门口的时候,已经成了一傻b。因为我看到楠方和麦子牵着手走在校园里。我当时心就碎了,我心想,楠方你他妈的,咱俩还没决斗呢。你不能绑架人质啊。我想冲进去,给他两耳光,但是那保安又拦住了我。非要让我出示证件。我反复向他解释我就是刚才出去的那个,可他怎么想都想不起来,我说,坏了,他妈的中风了。

我没有带证件,钞票又不行。所以只能被他拦着,眼睁睁地看着楠方和麦子越走越远,直至消失。你快离开,不然我喊人了。那保安在我面前叫嚣着,这话本该我说,没想到他这小子登鼻子上脸。我心中的怒火已经足以烤一百只鸭子的了,更别说他这只了。我愈进不能,最后一把推开他,骂出了声,你他妈的,我操死你娘。

接着我就冲进了校园,而顿时间警笛长鸣,害我以为小日又空袭了呢。我边抱头边往前冲,有点像八路军的味道,只不过手无寸铁。可我终归没有追到楠方和麦子,最后被几个门卫给绑了回去。关在门卫室里,进行言讯逼供。

最终的解决是木头给我送来了证件,可我干扰司法公正的罪名却已经成立,于是我只能被学校狂宰,先是交了五百元的罚费,费单的名字就叫做校园周边环境安定秩序费。后来又被教务处通过张贴告示全校通报批评,并留校看察。

自这之后,我整个人更加郁闷。楠方和麦子好上了已经成为事实。我有力去爱,无力回天。只能每日发忿,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为了打发无聊的时间,我不得不又坐在电脑屏幕前狂写。当然这也已经是我小说的第三章了,不过说实话,我一晚写这么多其实根本就是屁话,鬼大爷能写这么多。照我这样写,那不出一星期,就能上长篇,那我苏某人还不成仙啊。其实我前面说了我只是在写小说,小说,再重申一遍,并且是乱写。所以为了情节的连贯,我只能每日狂贴字数。

我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勇气继续写下去,因为我感觉自己乱写已经达到了疯狂的地步,甚至于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写些什么,乱七八糟,这是我给我小说的评价。想我虽酷爱作,但长篇却不是本人的拿手好戏,因此只能在这里勉强凑些字数,写完后不求能够流传百世,但求不被人骂死,小朽我也算是心满意足了。

春暖花开

我写到这的时候,日子过去了很久,每天的生活却还是依旧。依旧的乏味,依旧的无聊。大学生活着实让本人失望至极,我甚至想发誓以后我苏某人的儿女,再也不许考大学,谁考大学,老子让谁后天性残废。但后来又想现在有了文凭工作都很难找,那等到下一代的时候,文凭还不跟破纸一般满天飞,所以万万不能耽误儿女们的终身大途,不仅要让他们上本科,还要让他们考院士后,这样说不定出来会有扫大街的工作。当一社区清洁工也算不错了。

想到这,我不免发笑,暗自佩服自己的想象力向来绝佳。

我很快便关上了电脑屏幕,我的长篇小说《千年轮回》也已经在榕树下连载到三了,网友的反响特别不好,说写这种文章的人简直就是变态,为此我恼火不已,也发了一句评论骂他,骂句曰,老子写的就是这样的文章,你他妈不服你也写啊。我本想再多骂几句,以徒个痛快。但自己道德绝好,再说又没在骂人方面有什么突破成就,所以一时嘴中羞涩,不知该骂些什么了,最后索性就骂一句,了了心愿也就罢了。不想过了三余日,编辑愤怒地在网上留言说,请作者本人注意文明用语,不然将删除文章。看完之后,我脱口便出了,去你妈的。现在都什么社会了,你还禁止我骂人的权利。不过之后待冷静下来时,经过复杂的思想矛盾斗争,最终归正压住了不改邪。

所以我开始变成更好的人,不去理会网上的那些流言蜚语。以免招来污身之祸。

我将身子靠后,接着伸手去摸口袋里的烟。这已经成为我的招牌动作。并且打上初一起,就没丢下这样的经典。我本想从烟盒里再抽出一支中华烟,但是烟不作美,偏偏以空盒应付本人,害我恼火不已,觉得这世界上烟盒比烟都还要不要脸。这么小的烟盒,着实能气死爱烟的人民大众。吸不到烟,我开始饥渴难忍,全身上下虚脱无力,最后不得已满寝室找烟,好不容易找到一支,但是烟身已经残败不堪,根本无法开吸。最终无奈,只能愤而离寝,跑下去买香烟。

小卖部就在离宿舍楼不远的地方,里面环境的空气指数高的能吓死一头牛。不过好在我站在外面,没有被其内部污染。我让老板给我拿来一包中华烟,想这么好的烟放在这里,也算是一包鲜花插在了粪窝里,令我为其悲惨处境叹息不已,所以索性出了钱,赎了它的身,让它成为我的密友。很快当我把钱递进去的时候,一老者就颤抖着把烟递了出来。

我接过烟就狂解其的衣服,一边解一边口出狂言,急死我了。不过恨在烟盒外面的包装太为密实,搞得本人不得不用牙,想那烟也跟死人一样,硬是双目闭和地躺着,也不快自己动手,帮我一把。时间也不知过去了多久,待我终于把烟盒撕开,抽出一支烟,点燃就狂吸,吸了一阵,仰天呼是一口气,大叫好爽,爽死我了。

烟瘾终于解决,我并没有打算回寝室。今天周末,想想也应该找些事来做。不过究竟应该做什么,则一点主见都没有。想自己孤家寡人,连一女朋友都没有,所以闺房之事,不敢去想,以免想的发了癫疯,闹出大事。最后不得不像以往一样,随处转转。

马路干净得像一条白色的绸袋,路两旁的白桦树依旧在哗啦哗啦地往下落着树叶。我穿梭在其中,很像一个失去了一切的精神病患者,边走边说,我还没有熟呢,不能落,落下来会砸死人的。想着想着我就不免大笑,白桦白色的叶子轻飘飘地从我身边滑落,滑到我脚旁的时候,我雅趣大发,伸起脚来,猛踩。

我低着头走路迎面撞上了麦子,我刚想说,怎么走路不长眼啊。抬起头来,看到了是她。她和我一样,也是孤家寡人地低着头走路,所以我们才机缘巧合地撞到了一起。

我看着她,笑笑,笑容惨白。她看着我,也笑笑,笑容比我的还要惨白。

她总是什么都比我强,比我狠。在走啊。我想来半天,终于想到了这三个字。

是,和你一样。她回答得很简单。哦,他呢?没跟你在一起啊。

我和他分了。她说话的语气依旧那么缓和,仿佛一切都没发生一样,我嘴上不说,心里骂了一句,不愧是见过世面的人,处理问题如此稳定,真他妈绝。

分了,你和他分了。我故意装作很不可思议,其实心里暗自高兴。

是的,才分的。他现在还在零星里,今天我们一大早就去那里喝咖啡,喝到中途的时候我就对他说了这句话。然后便很撒酷地离开了零星。

你为什么离开他?这很容易伤害他的。

很简单,因为我无法逃避自己真实的感情,我不喜欢他。

哦。我的心猛然抽动了一下。又听见她说,你为什么不问我,我真正喜欢的人是谁?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吗?

真想不到你会说出这样的话,我曾经一直在等待着一个人对我表白,可是我最终等到只是他对我说,永远都不想再看到我,只是因为那点小小的摩擦。她说完的时候,把头扭了过去,我看到了她眼中一瞬间已充满泪水。

我心软了。我又记起曾经顾小飞对我说过的话,苏拉,你总是这样自己伤害自己,明明喜欢一个人,却又不敢去说。同学之间小吵小闹,你硬是把它放在心上,以为这样就能躲避,可实际呢,到头来不还是无法放弃。我知道你总是愿意一个人呆着,发生了什么事,自己扛着,很英雄主义,对吗,可是你知不知道其实有很多人正在关心你,他们一直都想走进你的内心世界,和你成为真正的好朋友。而你呢,总是在别人还没靠近之前,就拿炮弹轰死人家。害得我们只能远远地站在一旁看着你,独自一人怅然。

我彻底心软了。我不打自招了。

其实他一直惦记着你,你知道吗,其实他只是一时无法忍受你对他的暴虐,他早就想对你说喜欢你了,只是他的性格决定这一切的到来必定很晚很晚。我说到这的时候,声音一瞬间变的哽咽无比,我知道自己要哭了,真的要哭了。漫天的白桦从我们身边纷落下去的时候无声无息。

我和她也终于抱在了一起,我的泪水无休无止地落满她的肩膀。她,和我一样。

我和她就这样抱着,却不知道楠方早已站在了我们面前。他冷冷地笑声。声音却比哭还难听。害我都想冲过去,扫他两耳光。我松开了麦子,麦子来着我的手,她让我走,可我硬是不走,我当时另一只手就紧紧地攥着腰袋里的中华烟,我想说楠方,有什么事,等咱们抽完烟再说。

可楠方愣是没给我机会,他如一只野兽般向我扑来,我被他抓住衣领,摔倒在地。吓得麦子在一旁捂着嘴哭。整个过程,我要是动了手就不是君子。换句话说,为了维护我在大众心目中的君子形象,我硬是一手不回,就这么任楠方蹂躏。

当楠方举着拳头,要给我当脸一拳的时候。麦子终于爆发了。她的声音势如破竹,当时就破了楠方这根滥竹。她说,楠方,你住手。我喜欢他。就是喜欢他。

楠方坐在我身上,一瞬间呆住了。他抬头看了看麦子,然后松开我。站起来,走到她的身旁,只说了四个字,我知道了。接着便头也不回地向校门走去。

真是大风萧萧兮秋水寒,失恋了一去兮不复返。

我坐在地上看着楠方远去的背影,我想从现在起他妈的历史就将重改。我站起来,如幸福的小狼狗一般摇着尾巴冲到麦子面前,我原想再和她来一次激情时刻。可她却去追楠方。我连喊了几声,她都不回头,于是乎,到最后,我他妈又成了孤家寡人。

最终的结局是麦子和楠方这一走都再也没有回来,谁也不知道她究竟去了哪里。甚至是她的父母。而我也几乎将要成为精神病。我每天都像疯子一样一条街挨着一条街地去找麦子。不去上课。再也不写文章。我当时就给自己立下决心,找不到你,打死我也不抽中华。

大概过了两个星期,就在我将要彻底绝望的时候,学校里传出了一条骇人听闻的消息,楠方自首了。我一瞬间便什么都明白了。真得什么都明白了。我知道我这辈子都没有机会再见到她。我想着想着就情不自禁地泪如泉涌。

我最心爱的女孩永远地离开了这个世界。我为她心痛,为这个世界悲哀。

当我再次坐到电脑屏幕前的时候,已是她死后的第四个星期。今天上午我去公安局看了楠方,他什么话都没说,一直都很安静。我也什么话都没说,只是突然间想看看他。他和我见面的时候,穿着囚服,剃着很短的头发,眼神中充满了绝望。

我到最后一直强忍着没有在他面前哭出来,我知道我永远都不可能原谅他。再过两天,法院就要开庭了。可大家却都很害怕那一天的到来,连我也是。所以当我看完楠方后就打车赶了回来,我现在除了写别的什么都不想做。因为只有不停地写才能让我安静下来。

当写到这的时候,一切都快要结束了。日子也已经过去了四天,四天里我发了疯地将这部长篇写了十几万字。写到最后的时候,我已经哭的不成样子。法院在三天前就开庭审理了楠方的案子,他被判了无期徒刑,将要在牢狱里度过一辈子。我没有再去看他,是顾小飞将这个消息告诉我的。下午的时候,我买了一束康乃馨去了麦子的墓地。

我永远都爱你。这是我站在她墓前,说的仅有的一句话。秋天就快要结束了,风越起越大,越刮越凉,天空深邃无边,悠悠的白云下,一望无际的白桦一直连到天边。

我感到了荒凉,感到了绝望。不知道这样寒冷的日子到底还要持续多长时间。我突然间很盼望春天的到来。是的,等到春天降临的时候,阳光的温暖一定会暖去我身上所有的疼痛。我一直这么认为。

我是在收到顾小飞的短信后回到学校的,本来我打算一直在墓地陪麦子一个下午。可顾小飞发来短信说,木头出事了。我才慌忙地赶了回去。在路上,我拼命地催司机开快点,再开快点。可那司机硬是把我的话当耳边风,让他开快,他反而开慢。让我有想揍他的冲动。

我回到学校已是下午三点整,我下了车就看到了站在校门口的顾小飞,我扔给司机五元钱,他硬是这连油钱都不够。我终于发了怒,我说,去你妈的,能给你钱就已经不错了。你鸭子要是不服,下车单挑。我冲他发火的时候,顾小飞赶紧冲了过来。不过这让那司机误以为他是我的帮手,于是他只说了一句,大学生就是牛。便燃上油门,逃命去了。有点仓皇逃窜的味道。

我满意地笑了,没想到自己能够笑出来。而顾小飞已经冲到了我的面前,他问我,苏拉,怎么了,是不是那司机讹你钱啊。我转过身,笑着对他摇头,很有一种满足感。

木头出什么事了。等我意识到的时候,我已经笑不出来了。

他,他,失踪了。顾小飞紧皱着眉头。现在班里所有的人都出去满世界地找他去了。

月泽呢,她不会也和他一起失踪了吧。

才不是,正是月泽急着跑来告诉我们的,她还给我们看了木头写给他的信。那哪叫信啊,简直就是遗书。在信中,木头他甚至想到了死。

哎呀,他到底是因为什么事啊,不会是失恋吧。我越来越焦躁不安。

不是,是因为他家里出事了。

什么,他家里出事了。

是的,他爸爸因为涉嫌走私,已经被公安局拘留。并且证据确凿,他爸爸也已经交代了所有的犯罪事实。其中涉嫌的官员一大片,好象连市长都——顾小飞说到这的时候,停了一下,接着说,这次他家算是全完了。

我突然间感到了不祥的预兆,并且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我想坏了,木头怕真得是出事了。我拉着顾小飞就往校园里冲,我说赶紧去找月泽,说不定还有点线索。

我们刚冲进校园的时候,顾小飞的手机就响了,是严歌打给他的。电话里严歌哭得相当凄惨。而我一瞬间什么都知道了,我向后退了几步,幸好顾小飞扶住了我。不然我准会倒。等到严歌在电话里哭着对顾小飞说,找到木头了,他还好好的时候。我才略略有点好转。我当时气愤地真想把严歌奸了,既然找到了,并且还好好的,你丫子还哭什么哭啊,是不是一直盼望着他嫁鹤西去,不然心里就难受啊。

不过说到底,还是顾小飞稳重,不到最后一刻,根本就不改色,真乃真英雄也。可刚刚暗自夸奖完他,他的情绪竟然变得比严歌还要激动,这种激动表现在他居然不顾自己性别,硬是紧紧地抱着我不放,我前文已经提到,他生是农村人,死是农村鬼,向来臂力绝佳。所以这样的力气让我不敢恭维,我已经被他抱得呼吸困难,大有上医院之势。

好在他还有点良知,趁我登腿之前,把我放归大自然。

待我们俩都安静下来的时候,我才问他,木头现在何处?他说,在海边,现在只有他和严歌,是严歌首先发现他的。估计严歌在发现他的第一时刻就把消息传达给了所有人。

那我们现在还等什么,赶紧去海边啊。说完,我就率先冲了出去,拦了一辆的士,和顾小飞直奔海边。到达海边的时候,木头身边已经围满了各路的英雄好汉。甚至连真正的警察都来了,原来月泽心急,报了案。我和顾小飞挤进人群中的时候,看到了坐在海滩上凝视着大海的木头。想不到,他老子都出事了,他现在还有这份闲情逸致。

他神态安详,简直没把我们放在眼里。顾小飞悄悄地对我说,苏拉,木头他不会精神出毛病了吧。你看他怀里抱着布娃娃,并且那布娃娃好象还是新买的。跟个精神病患者似的。

我打了一下他,盯着他,半响吐出几个字,闭上你的乌鸦嘴。

你。顾小飞指着我,却无语往下说了。

思,思。原先坐在海滩上的木头一听到月泽的声音,立马就站了起来,众人都为他让道。

我们转过身,看到月泽正往这边冲来,她边冲边喊。而木头也冲了上去。接下来的一幕则和泡沫剧里的情形相差无几。他们抱在了一起。木头举起布娃娃说,老婆,这是送给你老人家的。

此语语出惊人,惹得众人捧腹大笑。不过还是我和顾小飞见过世面,硬是没跟这帮疯子一般没完没了地笑,只是绅士般地耸耸肩,便算发言。

大海一望无垠,海水蓝如水晶,天空里的云洁白如同白桦。我看着抱在一起的他们,突然间竟感到了少许的幸福,生活终究还是存在着希望的。我想起了这句话,却不知它是出自哪位名人的金口。而一旁的顾小飞也是色咪咪地不怀好意。少许他竟诗兴大发,念起诗来。

不过好的是这首诗,我很喜欢。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

喂马,劈柴,周游世界;

从明天起,关心粮食和蔬菜,

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从明天起,和每一个亲人通信,告诉他们我的幸福,

那幸福的闪电告诉我的,我将告诉每一个人。

给每一条河每一座山取一个温暖的名字,

陌生人,我也为你祝福,

愿你有一个灿烂的前程,

愿你有情人终成眷属,

愿你在尘世获得幸福,

我只愿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我再次坐在电脑前准备写时,已是木头回来之后的第三天。三天里木头表现得出奇的安静。连在课堂上的眼神都是那么的平静。然而这种平静却突然让我感到害怕。我一直试着想接近他,我也一直想他能把我当成知心的朋友,把憋在心里不痛快的事情,统统都他妈地说出来。而他最终没这么做,每每当我如此时,他便淡淡地一笑,白皙的脸上绽开俊朗的笑容,没什么。

他回答我。他到底还是没有把我当成兄弟,那时我一直这么认为。现在也是。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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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核:魔镜公主推荐:owen888
☆ 编辑点评 ☆
owen888点评:

字里行间弥漫着孤独的气息。

魔镜公主点评:

小说有质有量,故事叙述完整,且文笔流畅,欣赏了,作者加油!

文章评论共[1]个
熟练-评论

GOODat:2010年06月09日 晚上7: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