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除一古桐,耸干入云中。枝迎南北鸟,叶送往来风。
――薛涛《井梧桐》
那堪花满枝,翻作两相思。玉箸垂明镜,春风知不知。
――薛涛《春望词》
成都锦江的薛涛有元稹、白居易、王建、杜牧、刘禹锡等等大名鼎鼎的大诗人高山流水与之相和。总是让我想起巴黎蒙巴那斯的吉吉也有一大串如雷贯耳的大画家曼·雷、吉斯林、藤田嗣治、毕加索、莫迪里亚尼等等为之癫狂,她们都是她们时代大师们的知音和缪斯。
薛涛做的是官妓,跻身仕林,以美貌和诗律才情应酬于达官贵人的席间,相和于文人墨客的琴瑟声律。娥眉婉转,也还需要胸有文墨。遂有成诗五百首《锦江集》传世。属于卖艺不买身的清倌人。比起后来也成就为巴黎派画家的吉吉,周旋于巴黎蒙巴那斯立体派、未来派、达达主义、超现实主义旗下的左岸艺术家之间声色香艳做派。却也来得志洁心高,清奇雅正。宛若清新梅兰和妖艳的大丽花。当然,这也归咎于她们所处的大不同的地域和迴异的历史文化背景。
薛涛这样的女子,在我看来还是做妓的好。寻常男子配不上她的绝色姿容和才情,也拿不出那个心胸去包容她做个才女。免去了珍珠成鱼目的悲哀,反而赢得了诗达四方,名驰上国的美誉。这样一个婉转才情的女子,断然是少不了达官贵人、文人才子的倾慕的,幸而她一生都是个聪明机警的女子,一直能够摆正自己的位置,明白和这些人的关系,露水情缘,朝生暮死。何必反复纠缠,说不定就成了谁谁墙上的蚊子血,衣上的白饭粒。
薛涛阅尽世事的淡定,让人倾慕。就是她用胭脂木捣浆渗水制成红色小签,题上诗句,做成的薛涛签,赠与相宜的客人也是意态高昂。成为文人书房经久不息的沉香。所以也因其心态平和,能够得享高寿。她生活过的望江亭,薛涛井,在成都望江公园中保存完好,供世人景仰。
所以,人生长剧,每个人在其间也不过是小小角色,况且做英雄作美人原都是委屈的,没有人的悲切可以感动上苍。重要的是看清楚自己扮演的角色,审时度势,豁达乐观,从容面对生活。故而更看不起怨妇怨夫们的长吁短叹空悲切。
巴黎蒙巴那斯的吉吉一生漂泊不定,难有所归。她还在自传结尾这样写:
现在,我很幸福,很快乐,我又有了力量。
我活着,我呼吸着,我相信未来。
我有一个情人,他爱我,我爱他,我们会很幸福。
一切都好!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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