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行道前，绽放许多太阳伞，木乃伊准备过马路。

你拒接电话。于是，我怀念起你曾经许下的诺言。对月亮，对太阳，对天际最小最黯淡的那颗星星，而许下的诺言。

你轻声地说话，许下诺言。月亮下雨，太阳也在打闪，日月星辰黯然失色，想一起忘掉昨天。

昨天的你说，说那些很遥远很遥远的神话，想记不起来，却不停在耳边轰炸。

于是看着树，树不停地开火车，不停地想念伊家。绿顺势蔓延了，视野开始变得很肥沃。

面对惨白的墙壁，我继续问那些空旷的问题，明明知道你无力回答，明知道那颗最小最黯淡的星星为何向夜的最深处流走，明明知道却还是哭了。你的睡眠因此显得有些黯淡。

你梦见一条河流，还梦见通往林荫的小路。游泳的人很快乐，她们能看见晶莹的小鱼和五彩斑斓的石头。却把红色，粉色，紫色，蓝色的镂花裙子悬挂到树枝上。

那一年冬夜，许多星星都在银河里游泳。有一些树枝，分开叉的树枝，它们不记得偷听到了什么，却在墨蓝的天空里，垂下一些稀疏的倒影。

你肯定忘记了，你曾经许下过诺言。要不然，今夜，我的问题怎会失去答案？

怎会沉入水中，水草企图遮掩？浮在水面上的，是那些零碎的花瓣!偶尔会有美人鱼浮出水面，想把诡秘的心事窥探。垂柳黯淡地，投水中一团朦胧的梦幻。“一棵树的孤单不是真正的孤单，两颗树的才是。”你的声音冷淡地这样传回来。

我说花比叶好看，你说叶更耐看。

我说花比叶孤单，你说叶更孤寂。

如果我是花，你就是衬托那花的叶吗？“不!”你说，“不是,我不是叶，我是一棵树。”

对，你是一棵树，一棵伸展着无数叶片的大树。

你是一棵树，一棵忘我的树。一棵守护着春夏秋冬，承载四季的树。

我说，我要去远方流浪，就像那些花瓣一样，跟随秋水跳着圆舞曲流走。于是你叠起一只纸船，送我去漂流。

激流中，我愈飘愈远了，你还站在原处，轮回着春夏秋冬。

你说过，你是一棵树，一棵生长在四季里的树。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