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陆草木之花,可爱者甚藩。
从冰天雪地的北国来到花草四季茂盛的南疆,见识了许多生来不识的花木。其中美艳绝伦的不在少数,但惟独木棉花让我感到格外怪异。
木棉花的花朵肥厚、硕大。不多的五个花瓣就有饭碗大小,拿在手里感到吃惊的沉重。更为奇怪的是,木棉花开时,竟没有一片叶子陪衬。春季来临了,正是万木生发之时,然而木棉树却掉尽冬季时还尚存的最后一批叶子,悄悄地开花了。真好象给人以不掉尽最后一片叶子不开花的感觉。木棉树的树干,挺拔中透着的更多是威严。直挺笔直且有两房多高的树干上,横生的树枝也粗得很,很少有细枝。树干和枝条上长满了核头大小的椎形刺,令人难以接近,偶而不小心,撞在树干上,痛得很。
一个乍暖还寒的春季的下午,我坐在商报路的一间茶餐厅,边喝着茶,边从楼上向窗外望去,街道两旁的木棉树顶,黄里透红的一片灿烂。粗壮的枝条上挂满了盛开的木棉花。小雨过后潮湿的地面上,稀稀落落的是木棉树掉下的最后一批残叶。落日的余辉,从高楼间的缝隙里照过来,整条街道变得半明半暗。血红的夕阳照耀下的木棉花,反多了几分妩媚,几分温纯,几分往日难得一见的风韵。星期天,本就偏僻、狭窄的街道上,既无行人又无车辆驶过,只有道路两旁高大、静默站立的木棉树,那孤独盛开的木棉花,那树根下枯萎的落叶。让人感到丝丝的苦涩、丝丝的忧伤、丝丝地苍凉。
听人说,广东人常把木棉花用来煲汤喝,令人不觉毛骨怵然。黛玉葬花,虽觉爱花过分,但广东人也未免过于残忍吧。
木棉花没有蝴蝶兰的华贵,更缺少勒杜鹃的妖冶,只是在艳丽中,透着一股倔强,一股憨傻的端庄。如果说梅花在严寒中的盛开,是对冬天的挑战,是对绿叶的蔑视。那么木棉花呢?看着她略带几分须眉之风的躯干,我真怕她是对春的诱惑的拒绝。木棉花愿你不再孤独!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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