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很喜欢古老的小镇。因为喜欢,所以前前后后走过了无数的古镇。小小一镇,斑驳的古桥,参天的古树,古老的街道,古朴的建筑,淳朴的民风,眼中所及风物无不演绎着清扑的古镇的风情。阆中的风水风骨,丽江的柔软暧昧,阳朔的山水画卷,乌镇的江南水乡,平遥的晋商深宅,歙县的徽派风情……小小的城镇,用脚就可以丈量。在古老的时间长河中一路走来,因其阅历丰富而沉稳安祥。总能勾起身心疲惫的旅人,丢弃行囊,随遇而居的情怀。
喜欢古老的小镇。那些屋宇的墙壁,渗入了几代人的体温。就像梦里常回的外婆家的老屋,带给的是永远的温暖和馨香。光亮的楼板,温润的楼梯扶手,令人不自觉地想来回抚摸。那个梦里的小女孩,会故意咚咚地踏响楼板,在老色的柜斗间穿梭,寻找外婆的老花镜。坐在古镇人家的老屋里,总会莫名地来回打量,老屋的情趣就在于有很多的昏暗角落可以用来捉迷藏。就是那蚊帐顶部下垂的地方,也是可以躺在床上用脚来踢,玩到被骂的游戏。
走在小镇,踏着窄窄地青石街,漫无目标地闲逛。走街串巷,看孩子们嬉戏,与老人们共坐,偶尔也悻悻地走入别人的家里。像是在阅读一本旧书,总能找到原来的欣喜。记忆很深的一次,和女伴在中山古镇,内急,慌不择路,进一家门去。一个老婆婆正在烤制豆腐干。卫生间,洗手间,厕所,茅房......就差wc,所有相干的词汇搜尽后,被慈爱地引进一屋门后,床底下拖出大陶罐。愣神半天,笨拙地坐上,仿佛是坐上了一部时光穿梭机器,简直都忘了目的。叮叮咚咚一阵乱响后,和女伴狂笑着奔出门去,后面跟着老婆婆一声声唤,招呼来吃烤豆腐干。
小镇最吸引人之处,是她的平常,却注定略显沉闷的生活景象。特别是那种未及开发,游人稀少的小镇。舒缓,安祥,和谐,天长地久仿佛是走到了世界的尽头。在乌江边龚滩小镇,随居民乘船赶集,一路十里乌江崖壁如画,无限风光。赶集买得十只鸡蛋,丢到米粉作坊锅里煮了。滚滚烫烫地捏在手心,儿时的美食啊!剥开蛋皮,金黄的蛋黄,沙沙地,透着久违的蛋香,又要不争气地想到外婆了。坐在乌江边上,清新的江风吹拂,小口小口地咬着鸡蛋,看着过往的船只,听着背沙男女的打荤骂笑。日子就是可以这样简单地天长地久下去,以往的焦虑浮躁都是多余。
游历无数小镇,像是得来一悖论:再迷人的小镇,身在其中,是如此心满意足情绪平稳;假期即过,却又如此绝决然的离开。即使是许多出生在那里的年轻人,也还是选择离乡背井。然后,在遥远的地方期待!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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