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恐惧ps未知

“哒哒哒”，居然响起了敲门声，我看了看电脑屏幕右下角的时间:十二点。心下纳闷，自己在这边好像没有熟人吧?“谁啊？”我问道。门外不答，继续敲门。好在我尚未脱衣，带着疑惑与忐忑开了门。门外是一个人，或者说在黑乎乎的夜里，我的视力，只能作出那样的判断。他或者她不说话，直接进了我的屋子。

从光线角度讲，我的屋子，其实同外边漆黑的夜没有多大的区别，灯没开，他/却似乎很熟悉我房间的布局一样，直接坐到了里边唯一的凳子上，“你好，我是魔鬼”，声音却很是温和，我也终于可以判断出他是一个男性了。

我心下很是惶恐，“你好，尊敬的魔鬼，请问你光临寒舍有什么事情？”同时心下纳闷，自己过了年才二十二，不至于这么早就得离开这个世界吧？说着就要去开灯。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不开灯么？”他虽然用的是一种商量的口吻，却给人一种无法拒绝的魔力，“我不喜欢光明，半个世纪以前，我曾拜访过钱钟书，我们也是在黑暗中聊天的。”

我也就没有开灯，但不知他此行的目的，房间里没有第二个凳子，尴尬的，我站在了原地。

“你大可以随意点的，毕竟这是你的房间。”他看出了我的尴尬。“你放心，我是魔鬼，是外国货，而不是你们中国的牛头马面，没有权利左右你的生命的，据我所知，你二十二岁的生日快到了吧？”

“是的，情人节，生日，大年初一”，防备之心去掉大半，重新钻回了自己的被窝，本来用体温暖热的被窝因为他突然造访的起身，已经余温不多，只好重新来暖热。

（二）面具ps试探

“看起来你不喜欢冬天？太冷了，不是吗？魔鬼问道。

“那倒不是，世人总是偏爱春天，却看不到春天带来鲜花的同时也带来了蚊虫，暖和了万物的同时也消融了我们精心堆砌的雪人”，面对着这个跟全能差不多的“人物”我想起了自己曾经写过的一段文字，这时候顺口说出，不禁很是得意。

魔鬼呵呵一笑，“半个世纪以前，我拜访钱钟书的时候说过他是一个好人，看起来你比他差了好远，那道也不能怪你，毕竟你还小，思索即便再是到位，却也不能不受到阅历的局限。”

“愿闻其详？”我心下以为自己的见解很是独到，不想给他如是评价，心下不甚了了。

“能放点音乐么？”他随手拿起了我桌子上的白沙，扔给了我一根。

我考在枕头上，面前的鼠标动了动。是听了几百遍的阿姆的《apologize》，再于是，我们手里的烟都燃了起来。

“你房间太冷了…当初去看钱钟书的时候，那小子好歹还有一个火炉”

对于他这个既非问句，也听不出言下之意的句子，我不知道如何回答。只好猛扎了一口手上的烟。“你们，在那边？也抽烟么？”

他又笑了一下，不回答我的问题，反问道：“你认为？我是说真实的想法，你们人类，或者包括我，为什么抽烟呢？”

我苦笑，用了一句今年很调皮的话，“也许抽的不是烟，而是寂寞。”

他不置可否，“是啊，都知道烟里边是有毒的尼古丁，如果有点理智，就不会去自杀，可如果只是为了点起的火，我们为什么不给嘴里叼根树棍子，再点起来呢？因此可见，抽烟在一定程度上，已经成为了一种沉醉，一种麻痹。”

“对了，听说你的网名就是一川烟草？”他见我久久不说话，打破了沉寂。

“是，不过此烟草非彼烟草。试问闲愁都几许，一川烟草，满城风絮，梅子黄时雨。”我答道。

“呵呵”，他又是一笑，“为什么你们人总是喜欢给自己找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呢？据我所知，你本人就经常抽烟…烟草这个名字挺适合你的，但我觉得倒不是它的意境，而是燃烧起来的麻痹和你心底掩藏的痛楚　，不是吗？”

我如同给人抓住的小偷、给全能的神洞穿所应所有诡计的阴谋家一样，顿时感觉心底的某些东西给它说穿，然后自责，继而无地自容。想了想，再抬起头，惊奇的发现魔鬼的眼珠子居然淡发着白色的光。

“我猜你肯定在想，为什么我，也就是魔鬼久居黑暗中，眼睛却跟黑暗的颜色走了两个极端？不是吗？”

我不置可否。

“无论是人，神，或者鬼，要是一直在黑暗中，都会锻炼出这样的一双眸子的，你们人类不是有一句话叫做‘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来寻找光明么’。同样，心，也是一样的，如果久居黑暗，反而会愈益清澈、干净。你明白吗？”

“嗯”我答道，“眼因多流泪水而愈益清明，心因饱经忧患而愈益温厚。同样适合更多，比如挫折和苦难反而会铸就一个人；比如温室固然能培养出娇艳的花朵，但真正的参天大树，却是在山崖夹缝中生长；再比如一帆风顺的爱情反而经受不住时间还有现下社会的考验。”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想起了很远之外的一个人，我脸上不禁浮起了甜美的微笑。

（三）全能ps心交

魔鬼呵呵一笑，“看来我此行究竟还是没有来错，之前还担心由于你年纪的因素，我此行是否尚早了几年，现在看来，我可以给你也下一个定义了，你也是一个好人”

从小听过不少夸奖自己的，但向五尺之上的神灵保证，魔鬼这一句话，绝对是我听过的，最为动听的曼妙之音，只因为来自黑暗，来自没有欲望的都市。

“刚才你诠释我黑暗的悖论作用的最后一句话时，表情看起来很干净，是源自爱情吧。”

我虽惊诧于它的全能，却也不再恐惧，微微一笑，答道：“是的，源自一个和你同样干净，同样似乎出自黑暗的女孩子。”

他又是呵呵一笑，“我也很长时间没有听到过这么干净的奉承了，谢谢”。他居然如一个孩子一般，“由于全能，我知道你很疼她，但也出自全能，我不能告诉你你们的很多年后的未来，不过，找到一个爱的人不容易，替你高兴。”

“谢谢”我同样简介的答道。

“现在，你能再一次回答我上边的那个关于冬天的问题么？”

我脸微微一红，“也许还是受年纪的限制，总想让自己的思想特立独行起来。其实，倘若能够生活在四季如春的季节里，谁会喜欢寒风刺骨，手指头给冰冻的跟个萝卜似的冬天呢？“

他又笑了，“很高兴你能直言不讳，现在你们人类的思维，总想所谓的创新，但创新并不是要破坏恒久的真理。你们美利坚一大堆科学家，动用了无数的财力物力，想去证明吸烟有益健康，但还是失败了，可见真理就是真理。其实，他们的举动，类似于西方浪漫主义的反讽，给你刚才已经一语道破了，你知道是哪一句吗？”

“特立独行”，我呵呵一笑。

他手指上的烟已经燃烧到了尽头，同我们人类不同的是，他没有用脚将之踩灭，而是静静的看着最后一丝火光黯然之后，再放进了我旁边的烟灰缸里。同样由于全能，他洞穿了我心底的疑惑，“想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做吗？”

“愿闻其详”我答道。

“在我眼里，烟焚烧自我，取悦于你们人类，当然，也包括我，魔鬼，给你们人类开心时候用来烘托气氛，失落时用来掩埋忧伤。不卑不亢，煎熬着焚烧之苦，却还要在生命的终结之时给你们踩踏在脚底下，卑微如尘，只因为他有害健康，但这怎么也是它的错呢？”他听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给自己身上刻上了有害健康的标签，于是，他就真的成了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了，吸烟者倒也没有错，活着，包括已经死掉了我，有时候，确实需要一种依托，但请尊重它，烧掉的烟头，好比刺秦失败的荆轲尸体，一样值得尊重。在我眼里，烟是义士。”

“谢谢”，听罢后，我同样虔诚的将自己手中的烟头轻轻地放进烟灰缸。

“好了，为烟草辩解完了，言归正传。你，如何看待特立独行？”

（四）特立独行

“恕我直言，现在的社会特立独行已经成了贬义词，同标新立异、创新、非主流等等词汇一样，沦为贬义。”

“哦？能不能详细一点。”魔鬼问道。

“就拿非主流来说，现在我们人类有一个互联网，你知道吗？”我反问道。

“这个不知道，当初也没听钱钟书那小子说过，怎么回事”

我呵呵一笑，“他那个时候，网络还没有兴起来，解释起来很复杂，一句话，把十万光年变成了一个小小的村落。人与人之间，没有了所谓的距离，当然，可以让很多的人一夜成名。”

“受教了，它和你要解释的特立独行有什么联系吗？”

“嗯，好比有一个叫做芙蓉的女性，难看如猪，却在这个小小的村落里边到处发她的艳照，说自己是第一美人，这就是所谓的追去自我，所谓的现在的自由，所谓的标新立异。当然，她也成功了，受到了媒体舆论的批评，成了名人。再于是，更多的和她想法一样，想要“创新”，批判的同时，又有了很多支持她的人，可惜，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是“英雄”，后边那些人没有她的勇气，只能在屁股后边摇旗呐喊，可惜呐喊的人太多了，这里边到没听说过什么出名的了。”

我想起了一个词，魔鬼呵呵一笑。

“指鹿为马”我们俩同时说出。再彼此会意，相视而笑。

“当然，这只是一个很小的例子，现在很流行一个词语叫做非主流，可是在这个由几万光年浓缩的村落里最大法典—百度里边，关于非主流的资料，居然比主流还要多，很滑稽吧？”

魔鬼说道：“我想，当非主流成了一种潮流的时候，其实也成了一种主流吧。“

“是的”，我说道，“非主流的主流里边，关于‘特立独行’非常之多了，比如有的人用百元大钞点烟，然后把整个过程定格，让更多的人欣赏”

“有这种事？”，魔鬼惊讶道，“据我所知，你们人类还有很多很多的人填不饱肚子吧”

“是啊，即便你有钱，你也别显摆啊。即便你显摆，你也不能破坏法律，用金钱去点烟吧。即便你触犯了，也不能当做好事去让别人欣赏吧。你？魔鬼先生，你能理解这种心态吗？”

“我想，大概是为了享受那些即将饿死的人，用想要又得不到眼神去羡慕，去嫉妒的快感吧。”

“嗯，的确如此，这就是我们这个社会的特立独行，好玩吧？”我问道。

这回轮到魔鬼惊讶了，“真想不到，居然是这样的，太出乎意料了。看来我得全能应该加个双引号了，哈哈！”他爽朗而又讽刺的笑了起来。

（五）南柯一梦

“如果抛开大多数人不谈的话，大多数哲学家，都是说些人看不懂的话显得自己高深，请容许我这样说道”魔鬼道。

“怎么会介意呢？哈哈，我小学时，作文要想得高分，只要把自己说的话前边加个某某名人说过，哈哈，这个社会讽刺吧。”

魔鬼哀叹一声。

“人生一共有三种境界，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看山还是山，看水还是谁。这句话送给你，无论什么东西，到达最后的境界的，反而不是绚烂、音符、明亮，而是朴实、本真、无华。希望你能记住，烟草小友，和你聊天很愉快，我去也，你的梦想，我都知道，祝福你。”然后化为一道黑烟，冥冥而去

“慢走！”我大声呼喊挽留，坐在了床上，旁边的电脑还开着，居然睡着了，不觉得冷汗涔涔，方知是南柯一梦，好在梦境历历在目，记忆犹新。于是权作此文，聊表自规。这正是：

庄生晓梦迷蝴蝶，

望帝春心托杜鹃。

……

一零年二月三日，凌晨三点四十四。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