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

天，阴沉沉的。

夜半，她着一身粉紫的连衣裙在我前头走着，偶尔伴着轻快的脚步，襟飘带舞，甚美。那熟悉的身影，无论是深夜还是黑梦中都能清楚的知道是她。曾几何时，梦魂涌动，每一个角落都是她的身影。她在前头走着，时不时地回头冲着我微微笑，一直以来都被这笑颜倾倒，而无法自拔。

微弱的远灯引领着我们前行。不久，来到一间屋子。屋子，灯火通明，说是通明，也只不过是在黑夜中似乎明亮些许。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个时间送她来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从来没有来过的地方。

进入了房间，里面人声鼎沸，只不过，我没有那个闲情逸致来品味这人间的美景——清一色美少女。被门口的几个汉子挡住，我只能挥手作别。

回程的路上，一直思考着一个问题：我怎么会来这里？她是我心中的她吗？今天怎么会送她来这里？这是什么地方？她要到哪里去？为什么不能继续送她去？……

想到这，我不时地回头看，看她刚刚进去的那间屋子。粉紫的连衣裙在风中飞舞轻扬，搂着她那纤细的腰肢，用力举起，她跨起双腿——芭蕾舞。这是跟她在一起时候，她最喜欢的动作。

可惜，那是五六年前的事情了，今天她怎么要让我送她呢？——不明白。

继续前行，两个大汉手持短刀，印象中，那是砍人最有力的工具。他们朝那透着微弱的光的房间走去。我没有问他们，也不知道他们是干什么的，只是模糊的意识中，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不好，万一他们对她没安好心，怎么办？我偷偷地跟着他们。

两汉子聊天中听得：偷渡！将这批女的卖出去，享福！

“偷渡？”她不是一直都叫嚷着出国吗？不是一直在办手续吗？怎么需要偷渡？不行！不行！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进入魔窟。一个青春少女，怎能偷渡出去？到了国外，举目无亲，只能凭着一身的肉体任人蹂躏，如何是好？

哎！走就走呗，被人蹂躏就被人蹂躏呗，反正跟我有什么关系呢？不出国去，也不会嫁于我，即便曾经有多么的期盼。

不行，良心何安！至少曾经抱着她跳过“芭蕾”；至少曾经希望我是幸福死而不是老死；至少曾经有过多么的甜蜜……即便这些都已成为记忆。

但是，我能救得出她们吗？她们怀揣着梦想。万一我救她们成功了，不是破坏了她们的美梦吗？万一为了她们我牺牲了，她们会怎么说我呢？——一个傻蛋！值得吗？

再不做出决定，等她们走了就来不及了。打电话给警察吧，远水救不了近火，等警察到，这里的人都走光光了。当下决定——拼命。

路边顺手捡起一根粗木棍，匆匆折返小屋。一会，便遇见刚才遇见的那俩大汉，不由分说，使尽全身力气，往他俩的后脑勺砸去。砸中一个，另一个极速转身，亮出他那短刀。只见一绺光亮，朝我身上砍来……

拼命躲闪，一身冷汗。

擦擦眼，原来是一个梦。

——她，早就在国外了，愿她一切安好！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