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的一场梦。与一瞬的哀无关,也与百年的愁无关。我只是打马扬鞭,潜入一座开花的小镇,与一袭红杏狭路相逢。
那一夜,事关一场凉薄的风。
她曾坐在在旧日的拱桥上,一个前朝的书生煮好了酒。他们掺一盏细细碎碎的月光,饮下了那些被剥落的苍凉,梦醒在河滩干涸的拐角。
这里,是洛水抑或楚江,都已无关紧要。
她说,你看,整个春天都被大风劫持,沙尘将太阳的眼睛打伤,我们抵达不了那一隅浅浅的水边。就这样,栖息在纹理黯淡的光影中,守着一朵孱弱的花。
仿佛千年。
饮酒听风,她在归人的泪水中怀念起,那些繁花嫩叶的岁月。几只燕子飞进暮色,赠她一场淅沥的烟雨。那湿了的裙裳,像极了染血的泪,诗意的矜持。
有风,带着千年前遗留下的鹤声,落了下来,唤醒了去年衰败的荒草。
有陈年的香, 她想起了邻家的梅。在某一片安静的时分,被风吹落在天涯。披一身白霜,死在一曲清笛的最深处,朴素的哀愁。
我也开始想念,那一段柳絮走动的日子。它们染白一匹被放养的马,驮云般的奔跑。
奔旧了山河,跑老了岁月。
日子一天一天的瘦去,不言不语。流水,马不停蹄的赶路,花朵沿路开放,夹岸芬芳。它们,不知疲倦,吟唱一曲清明的短歌。
那些曲调,唱断浮生,随风倾塌。落入了流水,流淌、流淌。穿过她如水草般的长发,是一尾春水里的鱼。
有人,收藏了故人的叹息,循了书中的路径,踏一页染了病的月色。
路的尽处,不知是哪个朝代的遗址,月色苍白,怀一个荒芜的病因,洇入一面残破的铜镜。看那,一个又一个四处走动的人影,在风沙中,慌了手脚。
他们簪一朵残花,在弦歌声中,祭拜,一截短暂的春光。泪水,被藏在了嶙峋的掌间,有一种旷世的温存。
从此,我们、你们、他们,变成了一个孤零零的词语。悬在天外,被风吹出了白发,黯然神伤。
从此,我们、你们、他们,都只是一段绿肥红瘦的往事。荒凉,御风而来,风干了杯盏中的桃花红、杏花白。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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