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小说（27）：“只希望你抱着我，死在你的怀里”

安　晓　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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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百多年前，莫卧儿只是一个小国的国王。他即位时年轻力壮，决心把经常骚扰边境的所有邻国都吞并掉。他在各地招收壮汉和武功高手，最后在都城比武争夺率领全国军队的元帅。一名叫靳罗丹苦行僧打败所有对手，夺得元帅。一直在旁观看的莫卧儿注意到靳罗丹的武功并不很高，他取胜的绝招是：当对方砍或者刺向他的咽喉以下的各部位时，他不守而只攻，很轻易地就将对手击败。别人打在他的身上，无论是何处，他都未受伤；因此莫卧儿肯定，这个苦行僧身上穿了传说中的刀枪不入神衣。他不动声色，令靳罗丹领兵进攻周边国家，把他们一个个消灭。

当消灭了第一个邻国后，莫卧儿赏给靳罗丹黄金珠宝和十名美女，其中有他的爱妃莉玛。姿色迷人的莉玛深信自己已经迷住了国王，她的目标是成为皇后。莫卧儿交给她一个秘密任务，查明靳罗丹是否有刀枪不入的宝衣，如何密藏；并且答应，夺得了宝衣后，立她为皇后。莉玛深信这个以仁德著称的国王会信守自己的诺言，因而欣然同意帮助莫卧儿夺得宝衣，加入了美女队。

果然，莉玛的美色和妩媚术很快迷倒了靳罗丹，把她视为自个的终身伴侣。歼灭一个个邻国的胜利冲昏了靳罗丹的头脑，他对随军的莉玛讲出了他取胜的秘密，并且告诉她：

“这套神衣共有三件东西，连着衣裤和袜子的高衣领套衣、一双手套和一个头罩。我出战只需要穿高衣领的套衣就可以不受到任何伤害。这手套和头罩就由你保存吧。我一直担心，由于未带在身边，怕被人偷走。”

筹备攻打位于今天的巴基斯坦境内的最后一个国家，晚上靳罗丹在皇宫同国王商讨出兵方案时，按照约定，莫卧儿的两个亲信之一艾尔兹利用轻功秘密地进入莉玛的房间，问：

“主子派我来问你，怎么样？”

“我很好，请他不要惦记。你快走吧。”

“就这么回话？”

“对！就照我说的回话。去吧，快去吧！”

艾尔兹和硕龙是莫卧儿幼年的伴读，在一起读书习武。当时，莫卧儿就对二人说，我做国王后，许多事情需要你俩去办，你们一定要练就一身武功。会认字和写字就可以了，重点是跟请来的名师学武术。成年后，二人武功精臻，内外功都很高。他俩担任莫卧儿的贴身保镖和护执行秘密任务，薪俸与首相同级。

事先、莫卧儿同莉玛约好，当进攻最后一个邻国的前夕，他派艾尔兹去找她。如果落实了靳罗丹的确有刀枪不入的宝衣，就对来人说：“我很好”；如果没有宝衣，就说：“我不好，老病又发作了。”当确定有宝衣时，就在接头的当晚，由莉玛毒死靳罗丹。原来准备了几种施毒的方案，现在都用不着，因为靳罗丹已经完全信任了莉玛。

莉玛把无色毒药抹在茶杯内壁，等候靳罗丹回来。靳罗丹走进房间，就抱着莉玛亲吻，接着扒她的裙子。莉玛娇滴滴地道：

“猴急什么？有的是时间，随你怎么玩，都行！现在喝口茶，免得玩起来口干。”

“对，对！你舒服了，可劲叫床，哪有不口干的。哈、哈、哈！”

莉玛在两个杯子中倒好茶，把有毒药的杯子递给靳罗丹，自己拿起另一个杯子。她还没有喝呢，靳罗丹一仰脖子，把茶全部倒入嘴内；放下茶杯，又来扒莉玛的裙子。刚扒下不多，就非常难受，全脸刹白，指着莉玛断断续续地道：

“我那么爱你，你还下……下……”朝天倒在地上，真是死不瞑目！

“丑八怪！不撒泡尿照照，你配玩老娘吗?自作多情！死了活该！”

她把房门闩紧，从靳罗丹身上扒下灰色的连衣裤套，拿出手套和头罩，用布包好；吹熄灯，拉紧门，从后门回到皇宫。进到莫卧儿的寝宫，他正在等莉玛。莫卧儿看见她拿着一个包裹走进来，就知道得手了，起身问：

“你手里拿的可是宝衣吧？快打开看看！”

莉玛心里有点不高兴：我千辛万苦、冒着生命危险为你弄来宝衣，居然连句慰问话都没有，只想着宝衣。看来，在他的心目中，我远远不如宝衣重要。尽管寒心，仍然强行欢笑，打开布包。莫卧儿拿起宝剑就刺灰色衣服，真的刺不进，砍不烂。接着，莫卧儿将宝剑插进莉玛的身体，莉玛睁大眼睛称奇：

“你要杀我？原来你平时正气凛然、光明正大的样子都是装出来的？”

“也不全是。只怪你太蠢，你执行一个关系到我一生名声的秘密任务，就该准备死。再正派善良的人，也不会让你掌握他的致命把柄。你安心地去吧，我会善待你的家人，封他们的官。我之所以没一剑就刺死你，就是想听听：你还有什么心愿未了，说吧！我会充分满足你。”

“只要你优待我的亲人，我死也瞑目了。只希望你抱着我，死在你的怀里。”

莫卧儿感动得热泪盈眶，把莉玛紧紧搂住怀里，悲戚地道：

“莉玛，我对不起你！记住：你来生别死心塌地的爱一个人，不要过分相信和迁就他，不要代他去做关系到他一生名誉的坏事，免得重蹈覆辙。”莫卧儿的眼泪一滴滴地滴在莉玛苍白的脸上，她缓缓地闭上了一双媚眼。

摘自拙著《借尸换魂　ⅱ》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