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洛小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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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午夜的街灯流逝的瑟黄光芒透过玻璃射进来时，窗外的雨声正噼里啪啦的坠落在柏油路上。在此刻的背景下，或许有一种伤感的味道在泛滥着。更何况手中翻阅着曾经的相册，看着那些铭刻在纸张上的笑脸抑或面无表情的呆滞，眼角总是不听话的落下泪水。很快，那些渐老的皮肤有一种温润的感觉驰骋而来。心头便是被巨大海风翻越的浪花汹涌捶打，抑制不住的疼痛。就像郭敬明说的那样，一晃神，一转身，我们竟然那么快就垂垂老去。­

来到陌生的城市已经很久了，不能说是陌生了。因为这里的每一个角落几乎都被我一个人孤独的走过。那些风吹乱了我的头发，吹得我眼睛被沙尘欺负，总是用冰冷的手轻柔，一会儿就被泪水浸湿了。雨水吞没了我走过的脚印，每次回头看时，雨点激起的漩涡一圈圈的向外扩散着，最后消失在方向的尽头。我只是讨厌这座城市。讨厌那种面无表情的擦肩而过的行人，似乎都在争取高额利益的急速穿梭后离开。像是表盘上的指针永不停息的生活节奏前进着。充斥着冷酷与残忍的架势。­

我是个不懂与人交流的败类。很落寞的生活在这座城市。浑浑噩噩的虚度着手中大把大把的时光，风吹来，我就驻足的等待它吹起单薄的衣襟，张开双臂，希望可以吹醒我浑浊的头脑。或者，我仰望着那些湛蓝的天空，看着浮动的白云，目不转睛。安妮宝贝说“天空的蓝是一种疾病。”似乎那些病态的因子在浑然不知的错觉中注入了我的神经，产生一种眩晕的状态。让我总会想起曾经的碎片，那些支离破碎的斑驳光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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锈迹斑斑的电风扇在头顶360度的旋转时，夏天就这样来了。没有一丝风的劲头猛然间闯进平静的生活。当然也少不了知了的吼叫声，刺耳的嘈杂更加烦躁。我和小诺穿过走廊水房拥挤的人群时，会闻到一股恶心的汗臭味扑进鼻孔。那些溅到地面的水花会发出很好听的音色。原来，夏天真的让人很厌恶，会不停的流汗，不停地喝下冰凉的矿泉水，或许，最头疼的事就是频繁的去厕所。我想起生物学上的人体规律，如此的循环，如此的维持着生命，最后，驾鹤西去。­

其实，我们的生命就在文理分科的抉择中。小诺说我会选择文科的，尽管那些史地政需要大段大段的记忆，凭我这聪明的头脑，肯定没问题。我就是不想狰狞的死在物理化织起的枷锁中，将我的青春扼杀在阴霾的题海中。我说你已经义无反顾的选择文科了，九匹马也拉不回你的犟劲。我就算被暗无天日的书海折磨死掉，也呆在理科了。当说完，我们都沉默了。谁也不说一句话，只是仰望着黯淡的夜色中凌乱的星辰。稀薄的潮气在浸染着瞳孔。我想，尽管我们都是崇拜郭敬明的，但在这件事情上，没有像他那样左右不定，不能果断的签下如生死状的抉择书。可是，我们面临的结果只有一个，分开。呆在不同的教室，听着不同的课程，感受着身边不同的朋友。不会再有趴在同一课桌上，耳朵里塞着金属质感的耳机，听着燕姿那略微忧伤的味道。小诺是最喜欢燕姿的，床头的墙上贴满了她的海报，mp3中几乎都是她的歌。我都惶恐的承认，会有如此令她疯狂的女子。我说，有一天我们不在一起了，也要像在一起一样的快乐。小诺跳起，哈哈大笑。没那么夸张吧。只是分科，又不是世界末日。她毫无淑女风范的嗓门在黑色中划破了静谧。如果依旧这样下去，很担心会不会有人敢娶她为妻。­

空气中凝结的水分在太阳狠毒的吞噬下，不留一点的痕迹。四周干燥的味道扑面而来。隐隐约约的忧伤也随之而来。原来，高二了，会有新的学弟学妹们顶着青春朝气的脸与我们相视而笑，好像故意将青葱的岁月淋漓尽致的塞进我们的眼睑中，警惕我们老了吧。他们的微笑如向日葵绽开的金黄，刺痛眼睛。不知言语的表情就那样在日渐闷热的午后夕阳下。小花园中的叫不出名字的杂草在疯长着。高大的梧桐树投下的阴影也融进了暮色的光临中。他们都老了吧,他们在那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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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趴在被书本挡的很严密的课桌上，听着生物老师讲的植物生长的问题，什么向阳性向地性成长的趋势，那我是什么趋势呢？继续堕落的繁衍着，还是积极的奋斗呢？这是一个问题，一个令我神思不解的难题。口袋手机的震动的感觉像触电般的传遍身体的所有神经。掏出来是小诺的短信。在晶亮的背景灯下，我看到他说下课了一起去四食堂吃饭。最后，还有一个调皮的笑脸伸着舌头。我脑海便浮现出诱人可餐的食物肚子中也响了起来。我现在的趋势就是狼吞虎咽的吃下东西，储蓄力量来欢迎接踵而来的挑战。­

窗外，硕大的太阳将光芒分散后，投射在裸露的肌肤上。汗液会不约而同的从毛孔中沁出。有的女生为了美白，举着遮阳伞穿过花园走进食堂，饭盒中的筷子勺子会有着清脆的跳动声。尽管是吃饭的时刻，似乎依然倾泻出紧迫的感觉。大步如飞的孩子三三两两的走过，白色的校服褶皱出的纹络在不断地舒张和闭合着。那广播站的喇叭在这时会放些比较流行的校园歌曲。比如《那些花儿》《那个夏天》等等触碰心灵的震撼。我们的青春就这样裸露在夏至未尽的时刻，在太阳的暴晒下，体无完肤的忍受着煎熬。我心痛的如刀割般的看着时光在岁月的流逝中苍白，变老。­

小诺已经很努力的去记忆那些生疏的历史事迹，那深刻意义的政治理论。可是考试，依旧会有很多的难题在短暂的刻度空白着，或是蒙头蒙脑的写下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的笔迹。捧着试卷总会叹息一声。我被物理化摧残的遍体鳞伤。鲜艳的血色也在不断地损耗。摊开大摞大摞的试卷麻木的奋笔疾书。我们都是平凡的人，为什么会接受不平凡的生活，中国的教育制度就是这样，将一批一批的人剥剐三年后，放出牢笼，有的飞翔在蓝色苍穹中，任肆遨游。有的则拒之门外，浪迹天涯。梦想的花也会有凋谢的时候，耷拉的脑袋被黑色的风吹淡仅留丁点的香味。­

操场的座位被尘沙覆淹了。有许多的泥土在灰色的水泥的台阶上被风吹过。小诺鼓舞我，加油，这些困难算什么，我们是打不死的灵魂，总会在黑暗中眨着幽亮的眼神凝向我们的梦境，那里会有所有想要的东西，就是没有这些课本和油墨试卷，让它们见鬼去吧。我已经习惯了小诺语无伦次，疯言疯语的幽默。或许，我们真的该坚强，那句歌总是这样唱：阳光总在风雨后。那些温暖的阳光在等待我们。可乐在手中握久了，似乎有些升涨的温度在液体中晕开。咕咚咕咚的喝下，喉结也会在起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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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夏末秋初的时刻，大片的梧桐叶飘摇的坠在地面上。我听到生命的断裂声音，如此干脆，如此决绝。就像骨骼折断后的疼痛。此时的夕阳会在山头落下的时候，红色的余晖会留在实验楼转角处的楼梯上，一半明媚，一般忧伤的阴影。操场上的双杠的锈迹也露出落寞的姿态，还是偶尔会攀越在上面，锻炼下我们虚弱的体格。我想如果拥有唐僧肉般的东西，吃了不会死掉，能够保持年轻的容颜该是多么好的事情。唉，那脆弱的青春啊，如一张白纸，在上面写满密密的字后，就成为废纸被丢在垃圾箱里，或撕毁后纷扬在天际如烟的浩渺中。­

十月一，期待已久的假期就这样缤纷的到来，还想用什么样的活动庆祝一下，可是那大包小包离去的背影让我失望至极。孩子们都是恋家的，在这所寄宿的学校里困扰了数月，真的该回家放松了，发泄一下蓄谋已久的计划。好好的玩一会电脑，看一部比如《奋斗》的立志青春剧。在金秋时刻来缅怀下我们失去了年华，那些模糊的年少狂妄。也好好的享受一下母亲无微不至的关怀，像个小皇帝似的受宠若惊的度过匆忙的几天。­

和小诺去爬山的路上，弥漫着温暖的丰收喜悦，乡间的泥土路旁的草有的变成了干枯的黄色。电线杆笔直的矗立在田间的麦埂处，架起的黑色电线松弛的在风中抖动，上面停留着几只鸟，猜想肯定是飞向后的短暂间歇。天空会不会留下他们飞过的痕迹，又或许，其实飞过就是一种过程，管他会不会有什么证明，我们无悔就心满意足。站在刮着突兀的风中的山顶，蔓延的苍凉一下子侵入胸怀。有哭的冲动。小诺的话匣子又打开了，真想变成一只鸟，飞到我梦想的上海，看看那流光溢彩的霓虹，看看那向往的法国梧桐。我说　你啊，白日做梦，上海市我们很轻易去的吗？我知道我说错话了。小诺的脸沉默的看着山下的风景，一滴泪水在眼窝里旋转涣散。我们坐在那里能够感觉到秋天的凉爽。我不停的抽烟。以前小诺阻止过我吸纳缓慢的毒药，但此刻却什么也没说。其实已经很久没吸了。我在为她改变着，我在试图将完美的呈现在她面前，跨越一种友情到爱情的蜕变。我已经渐渐喜欢她了，将她视为心中最牵挂的人，可我始终没有勇气说出那些话语。我还记得我们选择文理科时，说的那句有一天我们不在一起了也要像在一起一样快乐。但现在她一点也不快乐，那些在我心中铭刻的爱在不断的沉淀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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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然间，翻开了小诺的日记，连续好几页上有着泪水的痕迹，黑色的字体在晕开后有一种臃肿难过的感觉。­

2008年12月12日　阴有雨­

不知该用怎样的字体记录此刻的心情。烦躁，静止不了的烦躁。那些被鲜红的笔划出的错误，越来越多的冲进我的视觉中。我有时不敢看那些发下来的试卷，害怕他们把我的眼睛惹哭，落下泪来。我已经长大了不能再哭鼻子了。每天坐在灯光泛白的教室里，翻着书本，心中有着扎进去努力学习的劲头，可却慵­懒的没有实行。盯着盯着，便感觉到酸涩的难以忍耐，像一池波涛的海水泛出的味道，咸咸的。苦苦的。

十二月也过去了十几天了。阴霾的天空飘洒起雪花。我看着它们从天空降落，真的很美。我想站在雪地里，用手去接那些洁白的精灵，用残留的温度去融化它们，看着它们在手中变成水珠后顺着脉络流动。想用脚踩出美妙的图案，回味着小时候的快乐。可时间却不容许我那样。老师总会说；在这最后关键的时刻，你们要使出吃奶的劲头，拼搏再拼搏，那样你们就会在独木桥上略高一筹。我也知道，高三，是炼狱的煎熬，比起高一高二的日子，更要掉几斤肉，百折不挠的付出。

现在，窗子上总是有一层薄雾遮住了明亮的玻璃，用手在上面划开，那些冰晶的碎屑掉了下来。其实，我想透过玻璃看看年是否在观望着窗外的风景，可是我却看到对面那栋楼他们的教室内，许多人趴在桌子上睡着。他们的生活更加辛苦。我们都在高考的道路上，没有放弃可言，只会妥协着。我已经好几天没有见到他了，心里总会有一种难忍的痛。以前，在一起时，会疯狂的开玩笑，现在，却很想念他。是不是青春期萌芽呢，怎么会如此的强烈的心脏跳动。让我悬浮，让我矛盾。

我听着燕姿的《开始懂了》，我很喜欢那句，有昨天是好的，但明天是自己的，快乐是选择。

6

当铃声想起时，高考的最后一科英语也结束了。我们也结束了三年的呕心沥血的囚牢生涯。畅快淋漓的将埋葬青春的书本撕碎，用力的扔向燥热的天空。纷纷扬扬的坠下，散落一地。那些窗外飞翔的白鸽，那些在球场上汗水浸湿的脸。纯净的就那样以模糊的姿态在渐渐的落下帷幕。

在蒲公英飞扬的时节，许下那个我们一起去上海的大学，谱一曲轰轰烈烈的繁华爱情的约定没有实现。我们一直挣扎在梦想的边缘上，将那份青涩的爱情掩埋在流年的长河中。最终，小诺撕掉那不称意的通知书，继续追寻着她的梦想，为了上海，奔向高四。尽管她很厌恶，却依旧倔强的像沙漠中的植被。

梦中开过了一列火车

轰隆隆，轰隆隆

碾碎了面容

碾碎了身上的青春

碾碎了明媚的夏天

碾碎了白色的墙

碾碎了帅气的单车

碾碎了素描

碾碎了最后的梦境

破牛仔裤怎么可以和晚礼服站在一起

我的吉他怎么可以和你的钢琴合奏

我们的故事终于沉淀到海底

曾经，看到一句话。

我们都对了还是错了，我们都爱了但是忘了，走的时候你哭了还是怎么了，我只是疼了但还是笑了。

你曾经喜欢听周杰伦的《蒲公英的约定》

你曾经很喜欢蒲公英那种随风浮动的姿态，轻盈流浪

你知道蒲公英的花语吗

不能停止的爱

那些爱一直在你身边，永无止息。

寂寞的人总是记住生命中出现的每一个人，所以我总是意犹未尽的想起你。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