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烟雨人 ▷

大街上遇见吴四喜墨云沐雨

发表于-2010年05月08日 上午10:06评论-0条

要说还是没几天的事儿,那天我在大街上正低头走路,猛地一辆小轿车开到我面前停下,把我吓了一大跳,接着车玻璃摇下来,吴四么咧个大嘴正冲我笑,客跟人打招呼,开口闭口就是那话:“靠你女人哈的,搞么事呢?”“打悠儿”我应声说。望那架式,吴四未可不是以前的那破落户了,他以前开个破三轮儿,还没进东街头西街头就听见那破车腔儿响,吵死人了。这会儿他不晓得从那儿弄了这辆豪华小轿车开着,真是鸟枪换炮了!

吔,发财哪……吴……老板,我差点又顺口喊他“吴四么”来。妈的,这年头事儿真难说,昨日还穷得屁股粘凳子,今个日就开个屁股冒烟儿的,说发就发喽来!

“么裸吴老板嗨,我叫吴四么不晓得呀,”听我喊他吴老板,他简直不高兴,他皱着眉毛说,你又不是不晓得我几斤几两,我最看不惯那些烧包儿,手上没弄两个裸臭钱就把自个儿弄得像是个大腕样的,还没当个裸副科连亲娘老子都不认得,净是漂秕子。

我晓得吴四么那个性,是个裸背竹竿进弄子直来直去的货,他认准的事儿就是一竿子捅到底儿,十条牛都拉他不动,阎王老子都不怕。可他是个好人,从不胡来,不像有人那样半夜吃柿子敢软的摸,欺软怕硬的货,他要是有理儿的事天不怕地不怕,非要搞个裸赢。他这人满街上老少乡亲哪个不晓得。

好几年没看见你人影儿了,到哪河儿去发财了?我问客。

发么裸财嗨,给日本鬼子当奴隶去了!他摔给我一支洋烟。

吔,出国了,我靠,我还不晓得。我接过他递的烟,他“喷儿”一下子弄个洋打火机给我点着了。怪不得混得这牛逼嘞。

么裸牛逼害,狗子不受的洋罪我受过。一点瘾没得,打死再也不给狗日的当奴隶了。

得了便宜唱雅调儿,当初是日本鬼子弄大轿抬你去的呀?我跟他乱侃。

嗨,我靠,你不晓得,我是么样儿去的你不晓得。吴四么跟我拍起去日本打工的原因来。他原来的家底儿不屌照,家里穷得叮噹响,三个崽儿,两个女一个儿,儿仔最小,是躲计划生育躲出来的,仅有的一个破大柜因超生挨罚被计生办抬跑了。还有一个半身不遂的老妈妈,全靠他两口子挣钱过日子,女人又没个裸工作,逢集在街上贩菜卖,罢了集在街上薅点菜边子啥的拿回家再熬一锅稀饭,清得照进人影儿,崽儿喝了尽屙尿。三间破屋上头大一个窿小个眼的,晴不遮日头阴不挡雨,说起来笑人,有一个冬天出大日头外面好暖和,他硬要背那个瘫妈妈出外晒太阳,他是孝子。他妈就不愿出去,吴四么半天想不明白,以为老妈生气了。他妈豁个牙巴齿笑着说,四么,你这屋里的日头不小,暖和得很,妈知足。吴四么愣了半天,眼泪流一下子冒出来了,心里难过得没法说没法形容。

要说也是的,那年他除开那个破三轮车外,还附带在河边田里种了一田树苗子,正愁没处买,乡政府有人瞧到了,正好大搞植树造林,管林业的樊乡长也是好意,说是瞧他家庭怪可怜的,说乡的植树造林全买他的树苗儿,连他的三轮车也租着,拉一车计一次车费,野牛山、老鹰岭、毛狗冲、叫花子坡……全栽树,哪儿要就往哪儿送,吴四么喜得做梦都捧鼻子笑,这下好了,这几田树苗子少说也值个万儿八千的,三个崽的学杂费有眼儿了,破房子也得修修了,过年买年货不用愁了,要是宽敞的话还能买台十四英寸的黑白小电视。一晚上吴四么就那样儿胡几巴乱想没睡好觉,哪晓得第二天一大早乡的来人要树苗子,他送晚了,樊乡长给他个毒熊,说真是个扶不起来的猪大肠,第三天,他老早起来等,半晌午又没见乡的还没来个鬼人影儿,他刚打算气搞点别的,樊乡长来了,见他没一点准备,又给他个毒熊,说今天是礼拜一,乡里刚开完办公会,开了会才安排栽树的事,哪晓得你到现在没准备好,真是给罗气,第三天,第四天……他不是挨罗连就是熊,树苗子送完了,熊也没少挨。为了搞点钱客挨熊受着,忍了又忍,跟换了个人样儿的。常言说官打民不丑父骂子不羞还不是那个罗理儿嗨,反正樊乡长是救命恩人,大街上见到了大老远就笑着搭话,乡长走几远落,他脸上的笑纹还堆几厚。我敢说,要是樊乡长叫声上刀山下油锅他都不得打退儿。谁知,想发财的这事成了没底儿的罐子,到过年,他找樊乡长要树苗子钱,第一年,樊乡长板着脸说,乡里财政困难,没钱算账。第二年,樊乡长哼着个猪鼻子,人家三年前的账都没结,你这才几天,等着吧。第三年,樊乡长梳着个背头,说要早晓得他这样催钱跟催命似的真不该买了的货。吴四么一看这钱成了望根不见梢没指望,恨不把那个猪鼻子劓了走账,其实是嘴劲,后来有人问他搞么裸不把他劓了,他说了是瞧在共[chan*]党的面子上,他说共[chan*]党还是为老百姓好的,不能跟共[chan*]党作对。

后来,客一气之下以旅游的名义跑到日本打工,五年后搞了四十多万。我说那还没几有瘾的,跟捡钱样儿的。屌,他说,不是人过的日子,听不懂日本儿的话像个聋子,说不到日本儿的话像个哑巴,几年尝不到女人腥儿,整整是个和尚。我说不懂语言我信,沾不上女人我不信。他说那是的,舍得钱还怕找不到女人。我说,你么样儿舍不得钱。他说,我为啥遥前路跑那个逼坡去,就是为了钱才气。辛苦几年受点罪,回来把些小账一还,剩余的钱刚好够买罗辆车搞出租。

临末了,他问那个樊乡长现在去哪儿了,我说到香山了,他一惊,么样儿呀,跳水库了汗?我笑他给罗气,人家好好的升官了奏么裸要跳水库,客说那还差不多,那好一库水千万不能弄埋汰了,再说,那树苗子钱也不要了。反过来说,还要感谢那个儿,要不然,老子不还开个破三轮穷过勒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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