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烟雨人 ▷

天煞馨雪

发表于-2010年05月10日 晚上11:12评论-0条

啪!

非常清晰的疼!阴狠的!

精致的清脆到极致的手与皮肤碰撞的声音。

眼神,冷漠,冰冷刺骨。像冬天里萧条苍白的霜打细柳。对,是苍白。

“贱女人!”

转身。残留了一席冰冷细长的背影。

这样的一个夜。这种副度的声音似乎显得太过于突兀。

没想到,事情的最终,竟会变成这样。一发不可收拾。这不是我想要的。

我的初衷,已经面目全非。 

谢谢!你在我脸上留下的。暗夜里,像鲜艳欲滴的血玫瑰,慢慢茵染出一种诡异的美,这五根鲜明的等待绽开的血指印。

我对着镜子,微微地,微微地,笑。

我深爱,并且深爱我的男人。他叫弦。

很深很深的夜,楼道里,药匙散漫下坠在空气里叮当清脆的声响。

是弦回来了。我想。

开门。

空荡荡的楼道。什么也没有。

像盘旋在头顶的皱鹰,这种感觉总不断不断的,浮现在凌乱却又空洞寂寞的心脏。就像他走时,狠狠印在我脸上的,那五根鲜艳的,血印,佛不去。

楼道里,总残留着混合着他身体淡淡微甜的烟草味。我喜欢。那是只有他身体里才会有的。

他若再敲响我的门,我定会暖暖的把门打开,让他入室。我这样想着。

走时,他将药匙狠狠的仍在我脚下。

忘记了是什么时候,他回来过一次。

我的执拗,我的固执,将他狠狠拒之门外。他便风一样彻底消失。

连身影都成了一种奢侈。就只能这样呼吸着他残留下的空气。那么遥远的感觉。

我和他,像行走在一条笔直直线,开始时有着共同的一个点。却在时间的支离下慢慢将现实破碎,然后我们捧着彼此那颗血淋淋的粉碎的心,沿着那条直线慢慢向两个端点前进。越来越远。越来越远。直到彼此完全消失在界线。再也看不到彼此。

指尖苍凉,划过那一片湿润阴郁的沼泽。

弦说,你是我的。

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死命的与他纠结,缠绕。

恨不能嵌进他的骨里。

那是种深邃到极限的爱。我对他的。 他对我的。

直到这场天衣无缝的做爱,轰轰烈烈的彻底终结。他疲惫甜美的酣然倒睡。

可是你不是我的,我说。他不知道。是那样绝望的一个声音。

我的美丽,我的悲怆,我的伤心,我的快乐,我用的,我穿的。一切。都是与他有关。

他就在我的窗外。感觉。可是,我却看不到。

那些阴暗潮湿的角落,也许他就藏在那些地方的某处。我想。

他是在故意躲我。我知道。

可是,没有关系。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只要知道他爱我。这就足够。

数不清多少个短信。每打一个电话,就一个短信的吧。有时候是两个。

第107个电话,终于通了。

真的。我不想哭。眼泪总会以一种极其肆虐方式从眼里走出来。我无法阻止。

弦说,不准去东营,太远。不是有个同学在淄博吗?去那。听话!

我是没有方向感的路痴,他知道。

我把我跟弦的聊天记录,那些充满了暧昧与疼爱的句子,送给一个女人。还有从很久以前就保存着的,一直舍不得丢弃的,那些充满着温暖气息的短信。一并送给了一个女人。

是些让任何人看了都嫉妒的话。

一双愤怒的眼睛正在爆发。我已经感觉到。

那个安静得就要死去的聊天窗口,一直那么安静。她看不到我嘴角正在轻轻上扬。

微笑。得意的笑。

很好。全部都在我的意料之内。

那个女人很听话。一个短信。我说上网。

我能想象她发抖的,臃肿的身体,在战栗中拨打了弦的手机号。

因为很快,弦说不过来陪我了。

呵呵,好。没关系。你的事要紧。

弦没看到我脸上狡黠的笑。我知道,马上就会一场爆动。可是,那与我又有什么关系呢?呵呵,没有关系。

窗外依然那么安静。世界仍然那么平和。一切平静的都好像没有发生。

我知道,弦跟那个女人的暴乱马上就要结束。

然后就是我跟弦的。

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呵呵,没有关系。

我记得跟凝第一次相见。很冷的春天。凝可以对着我那样纯洁明亮的笑。

这样的笑, 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像隔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比我大半年。确切点说,五个月零七天。

不知道为什么,跟这样一个男孩在一起,总会很开心的笑。他说话,我就会笑。很开心的笑。没完没了。可是,我常常会突然间的把笑停住。眼里淌出悲伤。

不知道凝有没有注意。

后来,常常看到凝笑着笑着,会像我一样,突然间扎住。我不明白那是为什么。

你也有悲伤么?像我一样的悲伤?

我突然间发现,凝是个很体贴,很懂得关心人的孩子。他会在我辗转反侧的时候,突然发来一个短信:害怕,睡不着吗?

不是,没想到你家这么冷。我说。

然后他会穿着单薄的睡衣,跑到我房间给我再拿一床被子。

盖被子时,动作如此轻柔。然后开心的看着我笑。不说话,就只是那样温暖的看着我。直到打了一个冷战,我喝斥他回房睡觉。

总是那样不轻易。凝没看到他转身后,我脸上那些微凉的泪。

那是我曾为弦做过的。嘴里轻喃。

我知道,凝没听到。就像他不曾看到我的泪。

半夜起床上厕所,觅不到灯开关时,灯会突然亮起。我惊讶的回过头,去看那漆黑窗子里的凝。我知道,他也正在微笑着看我。

白天时,当我满怀心事坐在院子,是那样一种悲伤惆怅的姿势。凝一直坐在我旁边。不远不近的距离。他怕扰了我。我们就那样坐着,不说话。

睡觉轻的孩子都很悲伤。

亦或,那是些连你自己都不知道的。与悲伤有关的。

弦掐我的脖子。快要窒息时,他粗爆的将我的衣服撕下。我在晕眩里结束一次又一次的巅峰。

我不知道,在弦电话刚刚落下,对我说他不能来陪我了后,那个因为怀着弦骨肉的臃肿的女人,死了。是在找弦的路上。

那是弦结了婚三年的女人。就因为那个她肚里的孩子。弦一直妥协着没有离婚。可是,现在那孩子死了,连同着那个女人。

我的已经面目全非的初衷。

我只是想要你,弦。

春天的风,依然凛冽,透过窗子,扬散在空气里。还有轻柔单薄而过于苍白的轻纱睡衣。

弦,你没有感觉冷吗?那些透过窗子钻到床上风。弦,只要你醒来,跟我说,悠你别走。我就不走。好么?好么?

可是,你依然在酣睡。

那个笑起来如此纯洁明亮的男孩,突然间想起那样从我生命划过的一个男子。

很久很久,像隔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弦说,悠你笑起来那样纯洁明亮。

23楼窗子上,白色轻纱飘逸的女子。

苍白的微笑,苍白的天空,苍白的云。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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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辑点评 ☆
悬崖上的金鱼点评:

一个人的独舞,两人的心伤,文中有股淡淡的忧伤,问好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