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子结婚那天，不光亲戚和全村的乡亲们，还有镇上的领导和干部。前呼后拥，一应而至。唢呐嘀嘀嗒嗒吹个不停，而且还有一台大戏锣鼓喧天。更使柱子家显得热闹非凡！

那天，阳光灿烂春光明媚！让新娘显得更加娇艳动人！粉嫩的脸上透露出些许的娇羞，袒露的臂膊在洁白婚纱的衬托下更是显得光滑如玉！苗条的身材和丰满的胸脯更使她显得楚楚动人！

新娘的到来，禁不住使亲朋好友们不断发出阵阵的惊呼声和赞美声！都说柱子有福气，娶了个仙女般的媳妇！

阵阵的喝彩声使柱子乐的合不上嘴，只会“嘿嘿……！”的憨笑着！

其实柱子长的并不怎么好看，瘦瘦的身材个子不高。黑黑的脸上长着少许的疙瘩，特别是那两颗微微外露的门牙更是显得有损体面！

柱子为什么娶了个漂亮的媳妇呢？原因就是柱子他爹是村支书，当了十多年的村支书。盖上了小洋楼，而且能说会道会拍马屁。所以使他有钱有势，威风八面！

结婚当然少不了小伙子们到在一起嘻嘻闹闹。鞭炮声声，鼓乐震天！一对新人向着洞房走去。这时，一个个子高挑长相英俊的小伙子在一对新人面前一闪。就被柱子家陪新娘的人推向了一旁！

就在这一闪之际，新娘那含情默默的双眼和小伙子那潇洒的眼神四目以对。新娘子急忙低下了头！但小伙子潇洒帅气的身姿却深深印入了新娘的心灵深处。小伙子那高挑的身材，白白净净的四方脸。特别是一双明亮的大眼更是显得机灵。洁白的衬衣更是显得英俊潇洒！就好像下凡的金童，当年的罗成再世……！再偷偷瞟了一眼挽着自己胳膊的新郎，不禁使小凤心里更加觉得委屈！

亲朋们各自的离去，太阳悄悄地藏了起来。柱子家的小洋楼里早早的就已是灯火辉煌，洞房里陆续的挤满了闹新房的小伙子们。新娘已换掉了婚纱，静静地坐在一旁默不作声。任凭这帮小伙子在一旁嬉闹着！几个稍微胆大点的来和新娘搭话，可是新娘就是不说话。

就在这时，‘二蛋’来了。几个小伙子便拉住‘二蛋’说：“二蛋，咱村里都属你长得帅气。今天看看你的本事，这么多人都没能让嫂子说句话。如果你能让嫂子开口说话，我们给你买烟抽！”

二蛋笑了笑问：“真的？你们可要说话算数哦！”

几个人口气坚定的说：“真的！如果你能让嫂子开口说话，我们绝对兑现！来，每人十块钱，快！……”

钱收上来了，可是二蛋心里却没了底儿！这么多人都没能让他开口说话，我能吗？如果不能，这帮家伙以后又该取笑我了！二蛋开始后悔不该接这个茬，但事到如今只好硬着头皮向着新娘走去。

二蛋心里跳得厉害，感觉自己心里从来没有这样紧张过！而且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怯生生的问新娘：“嫂子，吃饭了吗？”

小凤心里正闷，看到来的正是在自己眼前闪过的美男子。而且说话稳重，不像那些小伙子说话流里流气。顿时觉得眼前一亮，顺口说了句：“吃过了，你坐吧！”

新娘终于开口说话了，洞房里顿时发出阵阵的欢呼声和喝彩声！在一旁打牌的几个也都围了过来。

不知谁说了一句：“二蛋，你能让嫂子给你说第二句话。我们每人再出二十元钱给你买双皮鞋！”

二蛋用手挠了挠头不敢说话。“算了算了！还打牌去吧！刚才是嫂子给他个面子，他也没这个本事！”人群里有人在说。

二蛋脸憋得通红，扭头偷偷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新娘。发现新娘正在注视着自己，心里更加的没底！

可是，就在看到新娘眼神的一瞬间。二蛋不知哪来的勇气，把胸一挺说：：“好！一言为定，不许反悔！”……

二蛋的心跳在加速，二蛋感觉到。慢慢的向着新娘走去，对新娘说：“嫂子，你喝茶吗？”这时二蛋看到新娘的脸微微红了。

意想不到新娘却站了起来，没有直接回答二蛋的话。而是说：“我给你去倒茶！”

所有的人这一次没有欢呼，没有喝彩。只是愣愣地看着二蛋，许久才在二蛋胸前擂了一拳说：“哎呀！你小子行呀！没看出来……！”

大家只顾取笑二蛋，这时新娘端着一杯沏好的热茶递给了二蛋。被开水烫过的茶叶的清香随着开水的热气散发开来，一帮小伙子们都眼眨眨地羡慕起二蛋来。

新娘开始说话了，他在为二蛋打抱不平：“你们为什么要耍笑人家二蛋，你们也太欺负老实人了，你们要说话算数，看在二蛋的面子上我给你们倒茶。而且给你们拿喜糖吃！”

本来是耍笑二蛋的，可是新娘说话了。在新娘的一再坚持下，这帮小伙子们不得不给二蛋兑了现。

新娘的开口说话，使这帮小伙子们立即活跃起来。新娘又是倒水又是拿糖，瓜子香烟应有尽有。小伙子们这下放开心情是猛吹神侃，当然有很多话题都把二蛋扯了进去。因为只有这样，才能使新娘开口说更多的话。

可是这帮小伙子们只顾说笑，谁也没有注意新娘与二蛋。只是二蛋心里不住的嘀咕，因为新娘总是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往他这里瞟上几眼！二蛋心里不知怎么回事，自己和新娘以前并不认识。今天不但在这么多人面前给足了自己面子，还对自己这么热情。使二蛋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就在大伙玩的高兴的时候，新郎柱子陪客人喝完酒回来了。喝得已有七八分醉意，摇摇晃晃的进了洞房。看到小伙子们正在玩得高兴，忙拿出烟来让。可是看到二蛋与新娘紧紧坐在一起的时候，心里很不高兴。脸色立即拉了下来，大伙看到这个情况。急忙识趣的说着笑话往外走，虽然大伙不知柱子生的哪门子气。甚为不解，心里也很不高兴！但柱子他爹是村里的支书，谁也不敢得罪柱子。……

就在大伙往外走的时候，让二蛋没想到的是新娘在趁人不注意的时候轻轻拉了一下他的衣角。可是二蛋却想不通新娘是有意还是无意！

大伙都强装笑脸里去了，只有二蛋和三娃走在最后。新娘送大伙出了门，还脉脉含情的看了二蛋一眼。让二蛋感觉心里一震，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新娘轻轻地关上了门，把她那脉脉含情的眼神关在了门里。二蛋不禁有些迷惑而又失望的低下了头！

这一切都被三娃看得清清楚楚，因为三娃从小到大和二蛋玩得最好。关系最铁，数他最了解二蛋。便悄悄在二蛋耳边说：“新娘不会是对你有意思吧！……”

二蛋不好意思的笑着在三娃屁股上踹了一脚说：“扯什么蛋！……”

三娃便改变了话题，悄悄在二蛋耳边说：“回去也是睡不着，咱们不如听洞房吧！”

二蛋有些担心的说：“不好吧！万一让柱子知道了，他爹会咱好日子过？”

三娃笑着说：“就你小胆！这时就咱两个，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再说你看柱子今晚喝的那个样，他能逮住咱？”

二蛋和三娃看了看四处无人，便悄悄地翻墙而入。蹑手蹑脚的来到小楼门口，用手轻轻地推了一下。没想到竟然没有上锁，门轻轻的开了。两个人心里非常的高兴，听听里面没有动静。便悄悄摸里了进去，向着卧室的方向轻轻地走去。

卧室的门也没关严，从门缝里可以看到屋里还亮着灯。只见柱子用手摸着自己的头“嘿！嘿！”傻笑着说：“天不早了，睡吧小风！”

新娘看也没看主子一眼，而是慢慢坐在了床边说：“你先睡吧！我睡不着。”

柱子边拉新娘的手边说：“是不是有些不习惯，不要紧！这以后就是咱们的家，你尽管放心好了。以后慢慢就习惯了，我会对你好的！”

新娘却挣脱了柱子的手说：“睡吧！我有些累了。”

二蛋和三娃在外面看得清清楚，想笑又不敢笑。目不转睛地注视着里面的动静！

柱子脱掉了身上的衣服，坐在了被窝里。伸手又来抱坐在床边的新娘，新娘推开了柱子说：“睡吧！我有些不舒服。”

柱子傻乎乎的问：“不舒服！要不要找医生看看？”

新娘站了起来说：“不用了，睡吧！”便拿脸盆打了些热水。慢慢的泡起脚来！

柱子躺在被窝里静静地看着新娘下脚，可是好一阵子。新娘也没有把脚拿出水盆的意思，一天的劳累再加上酒的作用。柱子便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新娘拿毛巾擦了脚，端起脸盆就往外走。三娃一看新娘朝着门口走来，匆忙的溜出了门外。藏在门外的柴禾垛下。二蛋反映稍慢了一些，再想出门已经来不及了。只好躲在了屋里的沙发跟前。

也许新娘真的没看见，径直向门外走去。直奔着柴禾垛走去，手里端着的一盆水有意无意的向着躲在柴禾垛下的三娃泼去。然后转身回到了屋里！

三娃被新娘一盆洗脚水泼个正着，浑身上下浇得湿漉漉的。虽说已是初春，但初春的夜依然凉意蠕蠕。再加上衣服湿漉漉的，不免使三娃觉得有些冷了！悄悄地四处看看，不见了二蛋的影子。便顾不得再找，便爬墙离开了柱子家。

新娘回到了屋里，随手打开了客厅里的灯。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

二蛋一下子傻了，因为客厅里的灯一亮。他已在沙发旁藏不住了！新娘坐在沙发上毫无走开的意思，以他的个头在那儿蹲得久了腿也受不了。只好满面通红的慢慢站了起来！

“我就知道是你！”新娘轻轻的说。其实她早已发现了三娃和他，但她并不知道被她浇湿衣服的人叫三娃。但她知道二蛋还没走，因为她对二蛋的印象最深。二蛋的身形她记得最清楚。她之所以没有锁门，也是希望二蛋能够留下。因为在大伙离开的时候拉了一下二蛋的衣服，已给二蛋打了信号！

“坐吧！”新娘说着，关掉了客厅里的灯。已再也看不见二蛋的脸部表情！

新娘没有说什么，二蛋紧张的心放松了许多！便在啥放上坐了下来。

“对！对不起！……”二蛋不知说什么好，更不知道新娘下一步干什么。只好慌乱的缓和这屋里的气氛！

新娘挨着他坐了下来，轻轻的问：“你怎么还没走？”

二蛋又一次紧张起来：“咱农村有个听洞房的习惯，我…我…没想到被你堵…堵…！”二蛋有些不好意思，吞吞吐吐的没有说完。

“你不要紧张，一看就知道你是个好人。咱们聊会吧！”新娘丝毫没有怪罪他的意思，而是起身关上了卧室的门。

“哎！”二蛋有些腼腆起来。别看小伙子们平时挺能的，一旦然他单独和一个素不相识的女孩儿坐在一起说话。都会免不了有些紧张！

“你找对象了没有？”新娘依然坐在了他的旁边轻轻的问。

“还没有！”二蛋低着头轻轻的回答。

新娘又问：“今年多大了？”

“二十一了！”二蛋不解的偷偷看了一眼新娘。

“不小了，为什么不找一个呢？”新娘轻轻拢了一下头发继续问着。

“家里穷，父亲下世早。没人看得起，只好熬着呗！”二蛋有些惭愧的说，这时新娘身上的香水味儿飘了过来。他长这么大从没和成熟的女孩儿坐这么近说过话，更别说女孩儿身上的香味儿！一阵香味儿，让二蛋心里痒痒的，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这才知道和女孩坐在一起真好！

“一看就知道你是一个诚实的好男孩儿，你会找到一个好对象的。不像我，找了个这样的男人！”新娘有些伤感地说。

二蛋有些不解的问：“柱子家有钱有势，住着洋楼，开着小车。你还不够幸福吗？”

“光有钱有势有什么用？我一点都也不喜欢他，你看他长的那个样！听说他还有哮喘病，还挺厉害的！也特别是冷天，有时候别的都好长时间上不来气儿！我们怎么生活一辈子？我才十九岁呀！”新娘的泪花掉了下来。

“那你为什么还……？”二蛋问了个半截，又打住了话题。

“我也是没办法，去年我哥哥考上了北大。可是家里拿不起学费，我哥哥说不上了，一家人都觉得可惜！都为此事而哭，偏巧柱子他爹到我村里还找支书喝酒。听说了这事儿，便让我村的支书去给我说媒。并支持我哥上了大学，起初我想。丑就丑点吧，我也认了。可是昨天才听说他有这病，更气人的是…是…他爹也打我的主意！……”说着新娘轻轻抽泣了起来。

“你准备怎么办？别…别哭！这要让人发现了，我说也说不清！……”柱子有些害怕的说。

“你别怕！我知道你是好人，我不会害你的！你放心吧！”新娘擦了一下眼睛接着说：“你看我的眼睛里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好难受！”

二蛋轻轻地撩开新娘的眼皮，轻轻地吹了吹！这时新娘身上的香味儿又一次迎面扑来，使二蛋顿时感觉浑身麻酥酥的！

这才想起，在这屋里。怎么可能有什么东西掉在眼里？便一下子把新娘紧紧抱在了怀里，两个人紧紧的热吻在一起！……

天亮的时候，柱子才发现新娘不见了！……

乔集　

2010年5月23日星期日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