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江湖“道”是什么呢？两千年前宋襄公也那样的问过，这个“道”可以是老子的“道”，也可以说道义的“道”。

“邦有道则智，邦无道则愚”，江湖不是国家机器，看不见有法可依的规章，也没有专门的仲裁机构，它有自己的运行法则，这就是所谓江湖规范。

江湖人逢面抱拳，作揖问好，请问你是师从何派？这其实问就是正邪，到底还是“道义”二字，人行走江湖要区分是非的，不过故事的真相走那聪明人的参与，和世故观的发展，那些一清二白的问题，竟然也变得越来越不明朗了。

不过侠客还是应该以行道为己任，并且一生为此实践着。

2000年前，宋襄公和楚国打仗，部下劝他乘着楚国人刚刚渡江的时候，突然袭击。

结果宋襄公不听劝，最后闹的一败涂地，有点类似塞万提斯笔下的“堂吉科德”，虽然有点愚昧，但是却很可爱。

襄公说：“君子不困人于厄，不鼓不成列。”，如果把他放在江湖里，可以算是一个真正富有仁义道德的君子，翻开他的篇章，处处都是“仁义”，这个不仅仅口头上，如果把那些开国君王们搞一个仁义排行，他至少也得排在前三甲。

二

十年前在同学的家里，看了徐克导演的《东方不败》。很是奇怪，一部成人童话里，竟然一句比较现实的真理，“公道不在人心，是非在乎实力。”

电影还是那个电影，几场打斗，几个画面，几个人物，几个爱情的段落，几次退出江湖而不得的无奈，看的让人欲生欲死，不尽然的眼泪汪汪。故事最后确实是令人悲伤，但不至于让人绝望，慨叹的是爱情的不完美，到不是正义的没有张扬。至今似乎没有一部武侠作品，能让人读到透心凉，一点向往的余地都没有。

五年前在广场的天幕上，看了陆川导演的《可可西里》。那个时候我在对街不远的排档上，一边吃着烧烤，一边看着对面的电影。在这样一个矫情的时代，竟然还有人能拍出这样有力量的电影。

有人说可可西里是一种凄凉美，可是诗意化的地方未必都是那么诗意，这里寒冷的让人无法用文字来表达，连石头都能冻裂，干燥的冷，加上吃人的沙漠、无边的荒凉。这里不是十里洋场的上海滩，这里很难找到爱情，那里聚集着一些环保志愿者，曾经初入江湖的梦想，就是闪念在他们心底的火花。这真是一部我看了感觉绝望的电影，正义也不在是包打天下必胜的扑克牌。

江湖道、江湖路，这个路、这个道，如果都上了引号，你还敢走下去吗？

三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总有人感叹江湖！为什么让那些豪杰志士洒血顾枉？为什么让那些英雄侠女烈马狂歌？天下风云出我辈，饮不完的杯中酒，割不尽的仇人头。其实这时候的江湖，属于武侠小说，是有梦的，既然有梦，为何不去寻呢？不过做的是梦，寻的却是道，就是这个江湖里人格的最高境界。

现在来看江湖没有变，还是这群人，还是这片天地。但是人变了，江湖之道不在植根于人心，那么这个江湖恐怕也得变了。

有些人把这个武侠梦做的更不实际了，于是有了穿越，有的剑仙；揭穿了的人，有的让人能更深刻的反思，不过也有的让人堕落，比如那些香港的黑帮片，似乎还是江湖中人，但是“道”变了，似乎不在做梦了，从道义原则变成了利益原则，这里除了所谓的兄弟情谊，不在对其他的真善美负责了。

我觉得江湖还是要设置一条正邪不两立的脉络，但是要让这个故事复杂，开始黑白混着，最后还是能清晰可见的。黑帮电影中的宣讲江湖道义，洪兴帮，东兴帮，还有台湾的什么社，不过是拉帮入伙的托辞，这个时候如果没有哥们义气，在黑道是不可能生存的。这里的江湖已经不是梦，是赤luo裸的现实，摆在我们眼前是的一道道的丛林法则，世道荒凉，人心寒冷，道义苍白。江湖还在，梦却没有了。

不是所有的江湖，都能诠释伟大的意义。

四

武侠小说读了那么多，对哪个人物都能评价一二，兴致来时扶于纸上，也可以奉上一篇武侠小说。那时我是武侠读者，这时我是武侠作者。

如果把武侠小说当成单纯的娱乐，面对曾经那些诠释的意义，不尽然的自嘲，既然看过就没有放在心上，何必大言不惭的找出那些意义；如果把武侠小说当成精神的领会，面对现实里的那些不公平，那些不公正，几曾去血荐轩辕、仗义执言。如果这样的群体还是相当不少的一部分，这个不是小说家的悲哀，是那些评论家的悲哀，更是给武侠这面小说旗帜，赋予了精神意义的悲哀，说到底，评是非不如评利害。

武侠书耐看，武侠路难走。如果网上看到有人歇斯底里的骂娘，能去阻止一下也就不错了。更可悲的那些谈起武侠头头是道，骂起人来离经叛道。

江湖道，真的是不能扫除邪恶，能找到几片吉光片羽，也只能给一些有良知和常识的人做一点精神的安慰。

2010-06-16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