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雨的云七十年感怀短文500篇》
第140篇
一亲戚告诉说农村“臭虫没了”。我还以为仅仅是城市消灭了臭虫,原来农村也是“臭虫没了!”
五十年前“一场除四害运动,消灭老鼠、麻雀、苍蝇、蚊子的人民战争”轰轰烈烈展开,麻雀成了“黑四类”的“老二”。大街小巷贴着“人人动手、消灭四害”的大标语。郭沫若还即兴了一首诗《咒麻雀》:
麻雀麻雀气太官,天塌下来你不管。
麻雀麻雀气太阔,吃起米来如风刮。
麻雀麻雀气太暮,光是偷懒没事做。
麻雀麻雀气太傲,既怕红来又怕闹。
麻雀麻雀气太娇,虽有翅膀飞不高。
你真的是混蛋鸟,五气俱全到处跳。
犯下罪恶几千年,今天和你总清算。
毒打轰掏齐进攻,最后方使烈火烘。
连同武器齐烧空,四害俱无天下同。”
报纸连篇累牍的歌颂灭四害“形势大好”:
英雄人民,摩拳擦掌;城乡内外,战旗飘扬;
惊天动地,锣鼓敲响;人数百万,大战一场;
成群麻雀,累断翅膀;漫天遍野,天罗地网;
树桠屋角,不准躲藏;昼夜不休,张弓放枪……
一远亲当时还是孩子,因为喜欢爬树上屋老是挨骂 ,邻里都嫌他。不料消灭麻雀中大显身手连端几窝麻雀,成了“英雄”。
两年后忽然“改弦更张”,通知:“麻雀不要打了,代之以臭虫。口号是‘除掉老鼠、臭虫、苍蝇、蚊子’”。臭虫顶编成了“老二”的位子。小鸟时来运转,被批准重新“莺歌燕舞”和“枝头春意闹”。
二千年前梁惠王同情牛,演绎了一次“以羊易牛”的典故,50 年前这场战斗后又有了“以臭虫易麻雀”的新典故。
我“念念不忘”曾遭受臭虫的迫害。“小坦克”处处有,常常多得令人心麻,眼麻,身上发麻,连头皮都发麻,还有一股股恶臭。那时多是木板墙,即便你家没有,邻居家的也会从板壁缝里来你家“做客”,甚至筑“爱窝”繁衍后代。
臭虫是小“吸血鬼”,专门躲在人家的被褥和衣裤里吸人家的血。这小东西还特别奸刁,在床沿四周撒上了石灰,它居然会迂回,先爬上天花板,然后从天花板“栽”到人家的床上。又会装死。有人把它包起来,一年后看样子已经没一丝生气,放在身上试试看,它居然起死回生,猛咬人家一口,几乎把人置于死地。
英学者还发现,雄性臭虫和雌性臭虫还互玩花招。雄性臭虫爱“黄花闺女”,拒绝有过“婚史”的雌性臭虫,雌性臭虫便弄虚作假、隐瞒婚情。好比现在的新科技为女人造假c女膜。
当然,雄性臭虫“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决不会上当受骗,它利用“触毛”能够测出雌性臭虫是不是曾经“红杏出墙”。
那年代学生宿舍的臭虫多得惊人,常常公然列队“耀武扬威”。 臭虫非常阴险,总是悄然无声,一个“招呼”也不打就狠狠的咬人一口。有个晚上我被咬得睡不成,半夜起来打开电筒逮,没多久就战功赫赫。我坚决给予镇压,处以“极刑”。一次迁校,拆下床放进汽油桶里煮,漂浮水面的臭虫竟可以一把把捞出来。
臭虫顶“编”人人高兴,再也不用受它的*扰了。鸟儿得救更是众人欢呼,留下了它们美妙的歌声“莺燕声声报丰年”。
山谷树林里有声音婉转嘹亮的画眉;有劝人家“不如归去”的杜鹃;有提醒路人“行不得,哥哥!”的鹧鸪;有高呼农人“布谷”的布谷鸟;有歌喉甜嫩悦耳的黄莺儿;还有爱“学舌”的鹦鹉。只要它不打“小报告”,鹦鹉学舌还是挺有趣的。
鸟儿现在已经子孙满堂,高兴得天天唱歌,妙喉百啭、莺歌燕舞,把诗情画意又带来了:“遍青山啼红了杜鹃,几燕尾点破了绿波”“多情帘燕独徘徊,依旧满身花雨,又归来”“自来自去梁中燕,相亲相近水中鸥”。
臭虫没了以后蟑螂无可奈何的当了“候补”。不料还没等着蟑螂被消灭,“大逃亡”的臭虫竟然高唱“战歌”进军欧美,势头相当凶猛。可要警惕啊,要保住丰功伟绩,谨防臭虫卷土重来啊!
20年代,臭虫曾经是苏维埃诗人马雅可夫斯基舞台作品里的“主角”:
普利绥坡金正以胜利者自居,洋洋得意。不料忽然起火,普利绥坡金被和一只臭虫一起关在了地窖。普利绥坡金不满的呐喊道:“诸位公民呀!弟兄们呐!亲爱的人啊!我为什么还要受苦呢?”有感于消灭四害,试打油一首:
消灭四害声威扬,小鸟被追无处藏;
断膀折腿肚皮破,油炸清炖味道尝。
荫荫绿叶黄丽归,小小臭虫一扫光;
蟑螂闻言补位子,东躲西逃心惶惶。
臭虫赫然西方起,举旗呐喊要回还;
如果臭虫重登陆,一身痒痒怎么办?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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