访问日本十来次了，93年一次还在日本小住了三个月之久，但总的说来，在日本走动很少，大抵只是局限在本州岛的东京、大阪、名古屋和京都等几个城市，以及周边地带。客户安排的旅游观光，也曾去过富士山、西伊逗半岛、和几处颇有名气的温泉，还是都未能跳出本州的范围。

这次受jtc商事株式会社社长钟旭宏先生的邀请，来日访问，一来是因为极荣产业经营不善，人事更替，由原三宅老社长八十高龄的同窗好友片冈先生接手，并委托jtc公司继续经营我司供应东洋电化的密闭糊业务。片冈老先生，去年接手该公司时，曾诚恳地表示要将老同学的业务延续下去，并希望与我会个面。二来也是祝贺钟先生jtc公司的成功运作。

我与极荣产业的交往已有23年之久，与三宅申一老社长和其子女三宅馨和三宅良太姐弟，关系都很好。对公司的具体情况不甚了了，对公司的易主，更是一无所知。不过，对业务的平稳过渡和正常运作，还是满意的；同时，也希望三宅馨和三宅良太姐弟二人生活安康。

这些都是题外话了，就此煞住。来时请问钟先生的安排，当然，是指工作之余的观光安排。钟先生说那就到北海道去吧，正合我意。

5月18日上午，由南京飞大阪；乘21日9点37分的新干线列车，中午12点13分正点抵达东京车站。由月台正准备上下行的自动传送电梯时，来接我的伊藤丰先生和高小姐从侧面走过来，我无意中转脸看到了我不认识、好像是在与我打招呼的高小姐，再细看一下，发现了旁边的伊藤丰先生，真是皆大欢喜！否则，相互走叉了，有会儿折腾呢。去年去巴西访问，手机开通国际通话，移动通信即告知较节省的通信方式，尤其是使用便捷的短信。这次，到日本，谁知道普通手机无法使用，要3g手机才行。手机无法使用，正有些犯愁的时候，彼此已经心有灵犀的安然会面了，一切顺遂，运气不错。在车站吃了一顿和式定食后，伊藤先生就驱车送我入住了在银座为我预定好的一家旅店。放好行李后，就径直坐车与伊藤先生和高小姐一起去jtc公司5月初刚乔迁的新富新址；拜会过社长钟旭宏先生，相互寒暄几句后，我就回旅馆休息了。晚上，钟先生请我吃了顿饭，一起聊聊天。

22日凌晨7点多钟，钟先生开车来旅店接我去羽田机场，乘8:55的jal586航班去扎幌。周末早晨，马路上往来的汽车不很多，大约半个小时就到达了机场；把汽车停放在机场的立体停车场，办理好电子机票的自助登记手续后，刚刚才8点钟，时间还很充裕。

登机后，发现坐的是商务舱，座位很宽敞、舒适。我心里颇有些过意不去，觉得太让钟先生破费了。（因为就我的孤陋寡闻，国内的商务舱票价大约是普通舱的二、三倍。）钟先生倒是很坦然，很不经意地告诉我说：没有什么！？又进一步解释说：日本的航空机票只分二种舱位，即普通舱和j舱，类同国内的经济舱和商务舱，但票价相差很小，只有百分之二十上下的差价。以前，美国的客人也曾告诉过我，常乘飞机的乘客，经济舱升级为商务舱，每次只需加二、三十美元即可。环视一下周围，宽敞的波音747前部的j舱有不下十来排的舱位，乘客很多，坐的满满的。

1小时带15分钟，我们就抵达了新千岁机场。然后，转乘jr线去扎幌市。扎幌车站，虽不可和东京、大阪车站相比，但也是很现代化的立体式结构：三条地铁线、jr线和市电等都会集在此，四通八达；同时，地上地下，各类商店、餐饮店连成一片，而且品味不低，很有档次。当然，我们是无暇顾及此的；不过已是正午时间，随意找了家日本料理店，每人吃了份定食，就由车站南口去了预定好的临近的扎幌京王大酒店。办理好入住手续，存放了随身行李后，才一点半钟，我们就先出去观光了。（日本的酒店，入住时间一般要在下午二、三点钟以后。）

扎幌市是北海道道厅的所在地，号称是日本除东京、大阪、名古屋、新横滨以外的第五大城市。但比起东京、大阪来，真是相差太远了，不可相提并论的。初来乍到，习惯的做法，在酒店里拿一张扎幌市的地图，然后乘出租车去一个景点，开始城市的观光。

上了的士车后，司机问去那里？钟先生回説，城市观光去哪儿好？司机和蔼地笑了：就这么大的一个城市，随便走走就可以了，就把我们送到了起步价内号称是国指定重要文化财的札幌市时计台。

新到一个城市，总是先要看看城市的市容市貌的，而时计台不过一栋不很起眼的美式白色百页、木结构带钟楼、屋顶红色的假三层洋楼，参观还要收费，算了，免了；其实，时计台里到底有些什么东西，也一概不知。下车伊始，观光还刚刚开始，总想看点别致、有特色的景致。继续向前，札幌市的电视塔抬头可见，近在咫尺。向南走过一条街，就到了电视塔前开阔的绿色地带；登上电视塔的纪念品购物中心，沿着周边的观光落地窗转一圈，对札幌市的城市面貌，也就有了一个初浅的通体了解：街道、马路基本上都是规范的井字型结构的；建筑物无论高低，质量都很好，也没有特别高大的摩天大楼，但二、三十层高的大楼还是随处可见的。城市干净、整洁。

下了电视塔，沿着塔前的绿色地带向西走，就是一片颀长的街心公园，图上注明是大通公园。园内除了步行道和休息区外，就是碧緑的草地以及草地中装点的各式花坛和花卉；园区中还点缀了三、四处美观、雅致的电子喷泉。值得一提的是，我们正逢郁金香盛开的季节，而且当天气温摄氏二十度上下，阳光明媚，舒适宜人。草地中各色的郁金香大多擎天半张开了花朵，但并无丝毫衰败的迹象，阳光下，花瓣反倒显得厚实些、油光发亮，有点玉质的感觉，煞是美丽。有的地方一片长条形的玫瑰色擎天郁金香花带；有的地方一片黄色的擎天郁金香花带；也有一圈环形的大红擎天郁金香花环；花坛中在其他绿色植披中有时也错落地混杂着一些红、黄、玫瑰色和白色的擎天郁金香花。

在绿色养眼的休闲区内装点几处动感的电子喷泉，真是恰到好处。在动静相得益彰的氛围中，人们更容易感受到生命的律动和充实。小孩子喜欢玩水；情侣们乐于旁喷泉谈情说爱；老年人也爱看喷泉水柱跃动变化的节奏。难怪乎“上善若水”，老少皆宜的。再者，圆形喷水池中心建筑造型的变化，也大有文章好做：一个水池全凭满池内喷水柱的节奏变化来做文章；一个水池中心立了一个花朵式的三层装饰性台式立柱，水柱由四周边喷向立柱；更有一个水池，中心矗立着一个纪念碑。式样的变化中含蕴着城市的文化底蕴和美。

在大通公园转悠了一个多小时，下一站就去了名为“红砖屋”的北海道道厅旧址。

“红砖屋”与大通公园也只隔两条街，散散步，很快就到了。此处是以前北海道道厅的旧址不错；但“红砖屋”却并非昔日之屋了。据悉明治21年（1888年），由北海道官员井晴二郎负责设计的这栋美式新巴洛克结构的红砖大楼，完全是使用当地的材料建筑起来的，大楼开间61米、进深36米、至塔顶的总高达33米，号称是当时日本最大、最高的建筑物之一。明治42年发生火灾，内部设施全部焚毁，但外部的红砖墙并无大碍；翌年起着手修复，并于第二年明治44年（1911年）完工。不过，“红砖屋”的外观，尤其是屋顶的装饰性八角塔楼却几经变化：初建时，据传第一代开拓使长官在建设主楼时，因念及当时美国作为独立、进取的象征，很欣赏美式八角塔楼锐意进取的精神而执意加设的；明治29年，不知何故，八角塔、换气筒被撤去；以后火灾、并修复后，也都没有再建八角塔了。

直到新的政府大楼建成前的80年间，红墙厅舍作为北海道的中枢和据点发挥了极其重要的作用。昭和43年（1968年）为纪念开拓北海道100周年，决定恢复“红砖屋”建设初期屋顶高耸装饰性八角塔楼的模样，并永久保存下去。说实在的，在今天，如此出色的明治时代的欧风建筑物已非常罕见。昭和44年（1969年）被指定为国家重要文化遗产。

“红砖屋”正面看，正中进口处三面带装饰性拱形顶的花岗岩高大门框，构成一个高挑、宽大的长方形立体门廊，上面坐落着有二扇窗宽度、带斜面矩形棱柱屋顶有天窗的正房；同样，屋的左右二侧，也同样对称地向外突出了有三扇窗宽度、带斜面三角棱柱屋顶并有天窗的楼面；中间凹进的二段楼面，也有二扇窗的宽度，并且都带屋顶天窗的。这样，“红砖屋”以正门为中心线的轴对称图形，就显得立体美观而富于变化，尤其是屋顶中央高耸的带球形装饰顶的八角塔楼、和对称排列的通风口，以及红墙、灰蓝色屋顶和白色的天窗等的色彩变化，更是把这“红砖屋”装点得庄严美丽、富丽堂皇。对称的图案，四面看，效果都很好。正面看，立体感很强；背面看，简洁、美丽。

参观“红砖屋”后，已经是下午4点半钟了。我们直接回宾馆，入住了客房。日本的五星级宾馆很宽敞、舒适；尤其因为是开设在较偏僻的北海道，就更加宽敞些了。休息了一会，6点钟我们就乘车去了一家事先物色好的扎幌有名的海蟹餐厅。

5月底，正是品尝北海道毛蟹的最佳时间。毛蟹很敦实，个头不算大，但很匀称，蟹脚短而粗，蟹身团而厚，蟹肉饱满。一只毛蟹大约2斤多重，可作二人份的蟹肉套餐。一般，吃毛蟹，除了每人半只蟹外，还要配些生鱼片之类的和食，再加扎幌扎啤和清酒。这样，美美地饱餐一顿，大约也就每人花费人民币600元左右；如果在东京，则应不会少于1000元。

蟹和食，我在名古屋、大阪和东京，都品尝过，但蟹的品种不同，大多蟹壳红彤彤的，蟹脚很长，蟹肉和蟹黄，都有生吃和煮熟吃二种做法，不过，总是熟吃的居多，何种蟹肉和蟹黄才可以生吃，不得而知。我喜欢生吃的，也可能因为少，点到而已，总使人有种浅尝辄止、意犹未尽的感觉和回味。毛蟹，不知以前吃过否？这次倒是印象特深了。蟹壳很浅的淡红色，抑或应该说是淡橙黄色的，暗色调，没有那红彤彤的蟹壳吸引眼球；蟹肉和蟹黄都是煮熟了的，吃法好像单调了点，但蟹肉紧而富有弹性，很少腥味，好像比其他的蟹肉好吃些。当然，这种评价是不准确的：首先，不是同时品尝的，无法比较；只是自己的自我感觉而已。

第二天早餐后，钟先生租了一辆小轿车，驱车前往小樽市。小樽是扎幌的外港，公路上相距39公里，大约需47分钟。我们大约上午10点钟出发，11点不到就已经到了小樽市。在紧邻小樽运河的大马路上停靠着许多旅游大巴车，周围熙熙攘攘的游客，不过，很快就消失在周边的观景点去了。我们预定的宾馆也位于这条大马路边。

小樽运河全长约1140米，宽度在20-40米之间，很不起眼，却是一条与北海道的开拓历史同龄的、北海道最古老的唯一运河，已近百年了。

1873年，在扎幌发现了煤炭矿后，其外港的小樽，作为北海道的海上大门而发展起来，也自然地成为了一座繁荣的商业都市。不少银行和企业纷纷来此发展，甚至曾被人称为“北方的华尔街”。因为当年进出口小樽港的货物吞吐量激增，外港改造、建设的填海工程急需大量的填海沙土，以此小樽人于1914年开始，在小樽港临海的内地开凿了这条填补型的小樽运河，历时9年，1923年完工。

这条河岸以石块铺砌的小樽运河里，昔日曾拥挤着无数装卸货物的舢板，沿岸都是砖石结构的仓库，一派热闹繁忙的景象。二战以后，这种靠人力装卸的运输方法开始萎缩；同时与北方桦太等地的贸易急剧减少，小樽运河逐渐丧失了一个物流据点的功能。不仅如此，日渐废弃的运河，由于缺乏使用、疏于管理后，运河两端开始逐渐呈现堵塞、淤积现象；一到夏天，淤泥的恶臭成了小樽都市管理恼人的难题。

将无用的运河填埋起来，建设成马路干道成为了政府和民众一致支持的主流呼声。约在1965年，小樽市决定把运河转换成道路。一部分运河被整顿为道路；不过，当道路施工开展到运河仓储区，清除了恶臭的淤泥和有碍观瞻的杂物后，小樽的居民意外地发现了小樽运河景观的美丽和迷人之处，从此，掀起了保存运河的市民运动。

日本很早就有了“文物保护法”，但针对的是奈良、京都、镰仓哪一类的古代文化遗产；历史不及百年的小樽运河和其仓库，并不在其列。顺理成章，小樽政府也就没有将运河及仓库群申请加入“保存地区”。因为一旦加入，这些建筑便不再交付“固定财产税”，政府不但将损失一大笔税收，还得支付一笔不菲的保护费用。最终，市民运动胜利了，1992年通过了一部地方法规“小樽市景观保护条例”。小樽市伴随扎幌的发展兴衰，终于由于将小樽运河重新定位在代表小樽的浪漫和历史后，又恢复了它诱人的魅力和风采。不足二十万人口的小樽市，每年的观光客高达千万之众。

说实话，首次到陌生的北海道，我心里压根儿就没有想过要去看什么大的城市、高楼大厦的，想到的则都是些怡情山水间的自然景致和小镇风光。第一天，在扎幌住的虽然是豪华的五星级大酒店，但却没有我想象的山间温泉旅馆那样悠闲、适意、而且经济。好在美味的毛蟹，是非北海道莫属的，口福不浅。

漫步在小樽运河邻近大马路边的石子人行步道时，总算找到了一点小镇风光的感觉。小樽运河的主要观光段，基本上就是介于浅草桥和中央桥之间不足500米的这段石子步行道。隔着运河，对面就是昔日存储货物的砖砌仓库。装卸货物的方便，仓库基本上是贴近河岸建造的，仓库门都很大，但都没有留门前的步行道，也没有行人的踪迹。对岸的仓库群，外观看显得沧桑、陈旧，色彩却不单调：大都是灰砖墙的，屋顶却颜色不一，有一栋较大的，屋顶是鲜艳的蓝色；另外，中间还夹有一栋红砖墙的；墙体上都还刷着昔日仓库的名称，诸如港运会社、大同仓库，等等。古旧的仓库陈旧而且不美观，但紧贴着运河砖砌河堤色彩斑斓的仓库群，墙脚处漫生着碧緑的野草，有的地方还冒出几朵小黄花来，连砖砌河堤的缝隙里也有钻出绿草和小黄花来的，一切都显得异常地宁静。

站在浅草桥上倚着桥面上灰蓝色厚重的装饰性铸铁衣栏杆，沿着运河，向中央桥方向看去：运河的右边是古旧、沧桑的仓库群，一片略显萧瑟的宁静；运河的左边是专供游人们缅怀过去的石子步行道，以及步行道低于马路水平高度的花岗岩护堤，护堤还等距离、错落有致地安排了几段小樽运河怀古的红色石壁宣传介绍栏，游人三五成群悠闲地漫步其间；护堤外是宽敞的二边都有绿化人行道的双向六车道的大马路；大马路边全是些旅馆和餐厅，有几栋精致典雅的二层楼日式砖木建筑，其余大多数是不足十层的欧式洋楼，间或有些空地，就是些私家的计时收费停车场。运河縠纹涟漪的蓝色河水从自己因光照随时间不断变化的仓库群宁静美丽的倒影上流向中央桥的桥拱，越过中央桥，已不可见河水的流向，极目远望，可见远处一带海拔不高、绿意尚不浓的小山包绕着，天空也是蓝色的，阻断的水与天空浑然一色。眼前一片蔚蓝，天气晴朗，气温又不高，很是舒适，不知何故天空中就是少了几朵平时屡见不鲜、幻化无穷的白云？

到了中午吃饭的时间了，旅馆附近就有一家海鲜市场，楼下出售新鲜的海产品和部分加工好的海鲜方便食品，楼上就是它连锁的餐馆。客人们可以在楼下的海鲜市场，挑选好自己中意的新鲜海货，在楼上品尝，价廉物美。钟先生点了一只毛蟹和几只鲜贝，价格只有昨天名店的三分之一。楼上实际上只是一家简易的代客加工服务餐馆，当然也有啤酒饮料和其他食品供应。我们昨晚美美地饱食了一顿毛蟹，感觉极好；原指望今天中午再回味一下北海道毛蟹的美味，却不知何故，竟然毫无胃口，虽然也囫囵吞枣般地勉强吃完了，全无品尝美味佳肴的感觉。

饭后，入住了旅馆。大约三点钟，我们步行过中央桥到了小樽游船码头，拟乘前往祝津的游轮在小樽港湾内环行一圈，观光、游玩。无奈，当天下午，风急浪高，游船停开，只好作罢。以后，由中央桥走下小樽运河的的人行步道，再由浅草桥横穿马路，走进浅草大道，以后，走与大马路平行的小路，到了与中央桥相通的中央大道。我们的旅馆就在中央大道与大马路交叉处的右侧。

漫步，走马观花地看看到处都是挂着历史文物标牌的欧式楼房，和点缀其间的少量日式古旧建筑物。总的说来，小樽是一个欧风建筑居多的小城。日式的有历史文物价值的古旧建筑，大都是仓库：除了运河边的仓库群外，大马路边中央桥与龙宫桥之间的许多建筑物也都是挂有历史文物标牌的昔日知名仓库。

另外，号称北-哨子的玻璃工艺品，可是小樽市的一绝。可惜我们都没有这方面收藏的爱好和兴趣；只是观赏了一下，琳琅满目，一扫而过。

晚饭，我们选在运河边的一家仓库里就餐。主要是进去参观一下：砖砌结构的外屋，内部架构还是木结构的为主，别致而有韵味。尤其，这家餐馆以供应各种类型的自制扎啤为其特色；除了饮酒外，还可参观其多条扎啤现场生产线。

第三天早晨，凌晨6点，我独自一人走出旅馆，站在大马路上；左右张望一下，路面上几乎不见行人，但已有了汽车的行踪；柏油马路和石子人行道的路面上洁净、一尘不染，像水洗过一样。我漫步沿中央大道横过大马路，走下了中央桥运河边的石子人行步道，向浅草桥方向走去，左手边小樽运河的水面凝定，没有一丝波纹，邻近的仓库群的倒影几乎占了大半个河面，而且色彩可辨，看得出是红色的、灰色的还是绿色的，仓库白底黑字名称倒影的反字也清晰可辨。因为投影透礻见的效果，远去的仓库群的倒影就逐渐向堤岸边缩进去了些，

一眼望去，可见以运河堤岸为轴线的仓库群宁静、对称的彩色倒影画面。过了浅草桥，运河有些转向左，远处连绵起伏的小山包绕着，最远处叠起的山脉上还依稀可见稀疏的几片白雪。走上浅草桥，大马路对面就是浅草大道，这可是小樽市精粹所在的几块地段了。环视一下周边的建筑物，还是欧式的楼房居多，但多半又不是民居的小楼房，五、六层，十层以内的楼房应是上世纪初大公司和企业的用房了。这就是小樽的历史和历史文物。

早餐后，我们出发，驱车经朝里水坝，向定山溪、丰平峡温泉区驶去。在朝里水坝，停车下来观看了一下大坝和水库。天气有点阴，而且起风了，是否山阴里的缘故？风还不小呢！从大坝上向外看，周围的开阔地上盘旋着一条架空的通向定山溪的公路；向里看，水库里，临水处连绵起伏满披青绿色植被的小山包绕着一片开阔的水面，目尽处水面变窄了，只可见一个向右流去的缺口：正所谓“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如果驾汽艇驶向右向的缺口处，定将看到另外一番景象，别有洞天的；放眼望去，低矮的峰峦叠嶂，远处连绵平坦的灰色山脉上还依稀可见覆盖着三分之一尚未消融的白雪。坝上风更大些了，站一会就有了点冷的感觉。上车后，一路上行驶在山里的乡间小路上，或者不如说是行驶在山凹里的水库区，不时看到一片片狭窄、连绵的水面。山里的景致，尤其又是温泉度假的休闲地，值得停车观赏的地方还是很多的；突然下起雨来了，不小的雨，天都暗了，顿时游兴全无。大约11点钟，到了丰平峡温泉。

我们到的这家露天温泉，号称是北海道少有的几家使用百分之百天然温泉流水的。露天温泉内，不加水，也不加温，而且天然温泉水流入、流出一任自然，不再回流使用。该露天温泉池较大，造型曲折、不规则、有层次：池子包绕在日式葱郁的花草林木之中；池子周边花岗岩的池壁，高矮、形状，参差不齐，拟尽量保存岩石原生态的形貌；池子进口部分的左侧，池壁较低，泉温也较低，经过一个狭窄的过道进入了右边天然温泉水流入的较大池子，大池子中心部分树了几块假山石，使池子间隔起来，层次多了；池壁和假山石处，可见点缀了一架日式农村风味的水车和几个遮风挡雨的木制檐篷；靠近池壁和假山石周围，有供人落坐沐浴温泉的石头。大池子最里面较高的池壁里埋藏着天然温泉的流入口，临近温泉流入口处的池壁、池水温度自然高些，离开些温度就低些，越远越低些。游客可以根据自己的需要来选择落座沐浴的地方。大多数游客是，到处都坐一坐，体会一下不同泉温处沐浴的不同感觉。

在日本泡温泉，在我已是习以为常了。以富士山白雪皑皑、雄伟的银色圆锥形山峰为背景的沐浴，在2006年11月富士五湖游时，也曾经领略过。不过，对冬季冰雪皑皑、银装素裹的北海道，还是充满了憧憬的。尤其是日本电视和酒店里铺天盖地的札幌啤酒的大型宣传广告，更是激起了我无限的向往：室内手举啤酒花满溢酒杯的游客们，欢庆地在尽情痛饮，一片热气腾腾；而外面冰天雪地美丽、奇幻的银色冰雕世界，一切都似乎冻住了、停滞了、凝固了，判若二个截然不同的世界。像这样镜中花、水中月般美丽的北海道冬季美景，多年来一直是萦绕在我脑海里的一个想望的去处。如果能在这样的背景下沐浴，那将是无限美妙的：在冰天雪地的银色冰雕世界里，冻得有点发抖赤条条的裸身，挺过了步入露天温泉池前的一丝寒意，沐浴在舒适宜人的温泉水里，毫无严冬畏首畏尾的感觉和举止。若或天空还飘着漫天飞舞的雪花，落在脸上和身上，一丝凉意，化成水珠流淌下来，身上不同部位有不同的气温感受，何等的美妙！何等的刺激！只可惜这次的北海道之行，不是在冬天，而在春末，温泉背景的林木花草，虽然也是彩色缤纷的，异常美丽；但与我期待的冬天北海道景色，还是大相径庭，相去甚远的。下次吧！有没有下次了？不知道？我依然期待！

泡过温泉后，我们就返回扎幌，飞回东京了。

三天的观光旅游，不虚此行！很感谢钟先生的精心安排和热情接待！

最后还要说几句回头的话：题目是北海道之旅，有些牵强！北海道的边还没有摸到呢？初来乍到，没到过北海道的人，无论到北海道的任何地方，总喜欢笼统地说去北海道；去过一次后，就知道其实北海道可去的地方还是很多的：诸如北海道的第二大城市函馆、北海道列入世界自然遗产的知床半岛，等等，就是扎幌南面的洞爷湖，也是值得一去的。蜻蜓点水般地去了趟扎幌、小樽，就题为北海道之旅，未免有点大惊小怪、小题大做之嫌，类同刘姥姥进大观园！我想题为扎幌小樽行，应是名副其实的，就此改正。

2010年7月12日（星期一）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