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这个故事就发生在离珠三角不远的一个村子里。文中的女主人因为长期酗酒，最后猝死在她每天洗衣服的小河边......而她悲惨的一生，让人们陷入沉思。

一、酗酒女人猝死在河边

她死了，去年的冬季的一个早晨，她猝死在故乡的小河边。当人们发现她的时候，只见她的脸朝下，整个前半身都扑倒在冰冷的河水中。而在她的身边，还有一篮子还没来得及清洗的衣物。

“她死了，她就这样死了。”她的丈夫望着她的冰冷的尸体梦呓般呢喃着，像无助的孩子，坐在河边的草地上。草上的霜还没完全融化，霜冻的寒意让他感觉到彻骨的冷，霜水打湿了他的衣服，也潮湿了他的眼睛。可是，又有谁知道，他此时的心里又是怎样的错综复杂呢？也许，只有天知道吧。

河水依旧清澈见底，没有因为她的死去而变得污浊；河流依旧静静流淌，没有因为她的离去而停下脚步。人们望着她的尸体唏嘘着，召集三五个汉子帮忙把她抬回她家新房旁的老屋。人散尽，小河恢复往日的平静，只有那只讨厌的乌鸦，还在河边的那光秃秃的枝头上，唱着难听的歌。

二、绝色妙龄女下嫁五尺男

她是故乡老家的邻居，因为她夫家的辈份高，按辈份相称的话，我们得管她叫叔婆。后因她与母亲来自同一个地方，从某种意义上，也算是亲戚关系，因为她比母亲小了许多，所以母亲管我们叫她姨。从此，我们就多了这么一个姨。

嫁到我们村里的那一年，她刚满20岁。风华正茂的她，有着白里透红的肌肤，姣好的面容，玲珑的身段，更难得的，她有着百灵鸟一样的清脆的嗓音。弄不明白的是，她为何会隔着千山万水，来到我们村，嫁给一个身材矮小，面容丑陋的男人。一个天仙般的少女与一个身高不过五尺的男人，他们的这段姻缘，究竟是月老搭错了线，还是命运开了个玩笑？没有人能说得清楚，只是，这一切让人看来，是如此的别扭，这简直就是现代版的武大郎与潘金莲。

与所有的故事一样。刚开始的那几年里，她与她那丑陋的丈夫还算恩爱。男人因为长得丑，上天对他如此宠爱，赐他美娇娘做妻子，他自然如获至宝，对她宠爱有加。男人虽丑，可是他有一双无比勤劳的双手，除了种地、做些副业，他还有一个绝活，那就是捕野味。每年的春播过后，告别他心爱的女人，带上工具，离家几天，独身到深山中。而每次回来，他的竹篓里、布袋中，总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水鱼、乌龟、眼镜蛇，运气好的话，还能捕上一两只穿山甲。

每次从山里回来，他把蛇与穿山甲拿到县城卖了，然后给他的女人置套新衣服；为了给自己的女人补身体，他把水鱼与乌龟炖成汤。看着女人津津有味地喝着浓汤，男人便满足地憨笑着......有男人宠爱着的女人，越发美丽动人。秋收季节，在山野上、田园里，都能看到她美丽起伏的身影，也能听到百灵鸟般清脆的歌声。每每这时，总会让村里其他男人不由停下手中的活，投来炙热的目光；同时也会引来别家女人的轻唾及妒忌，而她的男人，仍旧陶醉在自己的幸福里。

嫁过来的第三年，她为男人生下了一个女儿。女儿像极了她：精致如粉啄的小脸蛋、弹指欲破的肌肤、娟秀如同画中的仕女。男人把女儿视如生命，抱在怀中看不够，亲不够，为了报答女人，他更加努力干活，挣钱，把挣来所有的钱都分文不少地交给女人。除了队里的活不得不出工外，家里所有的事男人几乎全包了。

三、爱儿离去，母亲伤心欲绝

男人过份的宠爱，让女人感觉更有优越感了。随着时间的推移，孩子接二连三的出生，女人的脾气也越来越坏。特别是她最喜爱的二儿子淹死在自家池塘后，她的性情起着翻天覆地的变化。

她的二儿子与我同岁，虽然我们同龄，我对他却一点印像也没有。因为，在我们两岁的那年夏天，刚学会走路不久的他，离开大人们的视线，蹒跚地走到柿子树下。这时，一阵风吹过，树上的老叶子随着风飘荡着落在树下的池塘中，而他，嘴里一边喊着“鱼儿、鱼儿、鱼儿”，一边趴在水边捞那风吹落的叶子......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大人们才发现不见了宝贝儿子。当大家找到池塘边时，那可怜的孩子已喝足了水，浮出了水面，那肚子大大的，圆得像只皮球。女人不顾一切，淌水至水中央，把他抱在怀里，哭天抢地。男人牵来水牛，把孩子放在牛背上，把孩子肚子里的水颠出来。可是一切太迟了，任凭女人怎么呼唤，男人怎么折腾，孩子还是离他们而去了。

儿子的离去，女人受了很大的打击。整天精神恍惚，说着胡话。一会说：“我儿去哪了？”一会说：“我儿哭了，我要给我儿做饭了。”活脱脱的一个祥林嫂。男人看着心痛，旁人看了心酸。为了让女人快些走出丧子的阴影，男人买来烧酒，让女人大醉一场。

四、酗酒成了女人堕落的罪魁祸首

后来，从来不沾酒的女人恋上了白酒。刚开始，是因为太想儿子，不得不用酒精来麻痹自己，减少痛苦。最后，她再也离不开酒精了。她对酒精的依赖，就如同瘾君子对毒品的依赖。她已到了一天不能无酒的地步，且常常是喝到酩酊大醉。每次醉后，她都会对男人大喊大叫，恶言相向，又撕又咬。刚开始男人考虑到她心中的痛苦，也就一直忍受着，可是，时间长了，男人也就无法忍受了。于是，他再也不给女人打酒了，为了防止女人自己去买酒，男人渐渐的，也不再把挣来的钱交给女人了。

三女儿出生后，女人已经像完全变了个人似的。男人不再给钱她了，她再也不能自己去打酒了。没有酒的日子，女人度日如年。常年在迷恋酒精的她，已让酒精扭曲了她原本善良美丽的灵魂，也让酒精侵蚀了她那脱俗的美。刚开始，她为了喝酒，拉下脸皮向周围的邻居借钱买酒，可是通常都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时间长了，再也没有人愿意借钱给她。借不了钱，于是她又到处蹭酒喝。只要哪家有人喝酒的，每到开饭时间，她就会到人家家里去，赖着不走，厚颜无耻地赖酒。那时，我们家挨的最近，母亲与她又是远房姐妹，父亲又是好酒之人，所以，她时常到我家蹭饭蹭酒。有时，也会哄母亲偷父亲的酒，给她解馋。而母亲，也总会碍于情面，满足她的要求。

后来，父亲发现母亲偷酒给她，于是把母亲狠狠批评一通，并且断了她们的来往。为了喝酒，女人办法想尽。就这时，村里一些早已垂涏女人美色的无耻之陡，也在此时抓住她的弱点加以诱惑。于是，这才是女人堕落的开始；她悲惨人生的开始......

五、女人的悲惨人生

为了一瓶廉价的白酒，女人开始出卖自己的灵魂。她变得无所谓，变得厚颜无耻，只要有酒，她在所不辞。女人变了，男人很悲哀，但又很无奈。他求女人回来，还像以前一样生活，一样宠她，爱她。如果她想喝酒，那么，他宁愿把家里所有的钱都拿出来。可是，女人说，她回不来了，再也回不来了。她的心死了，在儿子离去的那时就死了。如果说她一开始是迷上了酒精，那么，现在的她，又迷恋上了堕落，无论是酒精的麻醉或是堕落时的欢快，已不是家中男人能给予的了。

看着女人越走越远，男人的心是何其痛。可是，他又舍不得女人离开。他想起她刚嫁给他那几年的美好幸福时光，想起她曾经的美丽与温柔，他多想自己能够拯救她，拯救两个女儿的母亲。可是，女人一点也不领男人的情，反而嘲笑男人没有男子气慨。后来，女人又生了四个女儿，每个女儿都有着各自独特的面孔。后面的女儿们都长得不像她，也不像男人。她们有些酷像村中某干部；有的酷似同生产队的某孩子他爹；有的俨然是某未婚男青年翻版；更甚，村民们时常在山中偶然碰到女人与其他男人在山中媾合.....

看着这些这些不同面孔的孩子，听着村里人们的流言飞语，男人终于愤怒了。在女人又喝得醉熏熏回家来的那个深夜，男人第一次狠狠的打了她，那一次，女人被打得晕了好几次，可是，尽管如此，女人还是过着自己堕落的生活。男人打女人从此也一发不可收拾：拳打脚踢、扔进池塘里被水，按在猪圈里喝猪尿，只要能想到的，男人就会变着法子狠狠折磨她。

后来，女人终于为男人生了一个儿子。男人已经无所谓孩子长得像谁了。可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孩子长得像谁。虽然这孩子不是男人的，可是，女人为了保全这个孩子，她付出了很多。因为，那时的计划生育已经抓得比较紧了。在临产前10天，她被当地计生办的工作人员抓走了，那时的计划生育工作不像现在提倡以人为本，只要有计划外怀孕，只要孩子还没出生，管你是明天生还是马上要生，抓住了马上就得做引产。因为同一批抓进去的孕妇的确太多了，女人被安排三天后做引产。那几天里，女人害怕极了，她在一天夜里，买通一名工作人员，连夜逃了出去。在外面躲躲藏藏，避开工作人员的搜查，最后在一间废弃的房子里，饥寒交迫的她产下一个男孩子。如是，她给孩子取名为“难”。

此时的女人已将近40了，女儿们也渐渐长大。在她们的成长历程中，她们冷眼见证了父母的那被扭曲的故事，也遭受到村里人的嘲笑与歧视，对于母亲，她们除了鄙视、怨恨、愤怒，已经没有任何的情感。自她们懂事的那一天起，就没有再叫她一声母亲，哪怕在父亲欧打甚至折磨她们的母亲时，也没有一个孩子站出来维护自己的母亲。她们冷冷地看着这一切，任凭女人被打得鼻青脸肿，鬼哭狼嚎，最后跪地求饶.....

在岁月与酒精的侵蚀下，女人日渐苍老，她的脸不再是白里透红，而是被酒精浸泡成猪肝红了；俊俏的脸也松驰不堪且布满了邹纹。尽管如此，女人酗酒依旧、淫荡成性。男人自己尽心尽力抚养着孩子们，无论是不是他亲生的孩子，他都给予同样的父爱。只是，他与女人分居了。生活依旧，只是，谁也没有再提离婚的事。

女儿们长大了，初中毕业后就离家到城市里打工了，从自再也没有回过那令她们感到耻辱的家。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自己在外面找心怡的对像结婚生子。六个女儿，没有一个回到家乡结婚生子，所以，可怜的女人从来没有看过自己女儿结婚时披上婚纱的样子，也没有见过自己的女婿、还有可爱的外孙。再后来，小儿子初中毕业也离开了家，到女人死时，孩子们也没有回家见她最后一面。因为，在孩子们的心里，他们从来不曾有过母亲。母亲的存在，给予他们的没有爱与亲情，只有耻辱与肮脏。

六、故事终结

女人死了，男人按照村里的习俗，把女人安葬了自家祖坟旁。在新建好的新房里，男人抚摸着女人的年轻时的相片，如孩子般放声嚎淘大哭。这个女人，给予他幸福、快乐的回忆，却又给予他多少屈辱、怨恨、悲感交集。终于，她死了，她就这么去了。没有给他留下一句话，他多想女人对他说一句“对不起”，他想，如果女人能诚心向他惭悔，那么，他一定会原谅她，一定还像以前一样，好好爱她。

可是，女人就这么走了。带着男人的迷茫与无助，带着男人的恨与哀愁。死，对于女人，也许是种解脱，也许是最好的终结。而在这一刻，所有的一切，都伴随着女人生命的离去而画上了句号。而后，陪伴男人的，将是漫无边际的孤独与寂寞......

第二年春天，有人发现男人孤独地死在了自己的家里.....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