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烟雨人 ▷

《暗恋》白夜的星星

发表于-2010年07月25日 中午2:16评论-0条

暗恋 短篇小说

下班的时候,邹义在公司的大门口把我拦住,说是今天晚上他想到我家喝酒。

我和他既是一个单位的同事,又是无话不说的莫逆之交。

以往,我们相互邀约在一起吃饭、喝酒是经常的事。只是我见他的脸色有些阴郁,像有啥子心事似的。

我们骑自行车回家的路上,他一声不吭,只管闷着头往前骑。

由于事先没做准备,我只好和他一块去菜市场买了些熟食和卤菜。

喝酒的时候,他仍然是一言不发。就连菜也很少吃,空着肚子有一杯莫一杯的喝。

我说:“哥子,酒慢慢的喝,先吃点菜。”

他不高兴的:“你是不是没酒了?”

“哪里话,哥子到我这来还能没酒。我是怕你这么喝会喝醉的。”

“喝醉了才好,醒着太难受。”

我试探的问:“哥子是不是有啥子不顺心的事?工作上的还是生活上的?”

他又端起杯子对我说:“喝,是朋友就喝干。”

我也端起杯子和他碰了一下,一仰脖子喝了个底朝天。

不知不觉的我们就把一瓶“丰谷头曲”喝光了。我见他尚未尽兴,便又拿了一瓶给他倒上。

“你也倒上,倒满,都倒满。”看来,他还是清醒的。

这时,他拿出一包“红塔山”烟给我发了一支,他自己也点燃了狠狠的抽了一口。似乎是要将埋藏在心里的话一吐为快。他两眼直望着我问:“老弟,你觉得我幸福吗?”

在我的印象里,他和他的老婆非常的恩爱、和睦。

我说:“你至少比我幸福。”

他端起杯子一口喝光,把酒杯重重的放在桌上。轻轻的摇了摇头,冷笑了一下说:“我们是十几年的好朋友、好兄弟。我实话告诉你,我并不幸福。你所看到的都是表面上的,都是我们装给别人看的假象。”

我不相信,认为他是喝多了。就对他说:“咋个会呢?你和嫂子……”

我话还没有说完,他便粗暴的打断了,气呼呼的说:“莫跟我提那臭婆娘。晓得嘛?他居然敢背着我偷野男人,给我戴绿帽子。”

我以为他真的是喝醉了。正待要说啥子,他接着又说了下去:“我晓得你不信,我也不信。可这是她亲口跟我说的。那天,她特意的买了些下酒的菜。我一边喝着酒一边在心里感激着她。我动情的握住她的手,想要对她说点啥子。没想到她却突然的跪在了我的 面前,声泪俱下的对我说:‘邹哥,我对不起你,我错了。你肯原谅我吗?’见她这付神情,我一下子懵了,不晓得究竟发生了啥子事。接下来,她便一五一十的向我讲述了她偷人的事实。并再三的对我表态,她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请求我无论如何要原谅她。这辈子她就是给我做牛做马,也心甘情愿。老弟,你说我的命咋个这么苦,咋个会让我摊上这么个不要脸的女人。”

他的老婆姓江,叫红杏。

难道这枝红杏真的出墙了?

在不经意间晓得了朋友的隐私,我也懵了。然而,我却真的不晓得该如何的来安慰他。不仅如此,我还惊出了一身的冷汗。他现在可能是真的醉了,可当他醒来的时候,他一定会为他酒后所吐露的真言而悔恨终身。同时,也会为我晓得了他的“家丑”而无颜见我。倘若这样的话,今后我们恐怕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于是,我也端起杯子一口喝光。装着醉意朦胧的样子语无伦次的说:“你说的啥子,我没、没听清楚。来,我们接着、喝,不醉不归。”说完,我便一头倒在了桌子上。

后来,还是我老婆把他给送走的。

或许是他那天真的喝醉了,记不得自己曾经说过的话;或许是他认为我真的喝醉了,不晓得他都说了些啥子。

所以,我所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我们依旧是朋友。

大年初四的这天,他早早的就向我发出了邀请:晚上到他家喝酒。

我带着老婆和儿子一块高高兴兴的去了。

邹义一家人都在家。他和他老婆一如既往的和和气气的,并未见半点芥蒂的痕迹。

我们从七点过开始喝,一直喝到十点多。老婆和儿子说太晚了,便闹着要回家。我也觉得喝的差不多了,就欲起身。邹哥子拦住我说:“让她们先回去,我们再喝一会。”

老婆和儿子走了。我不好推辞,只好留了下来。

这时,他们十五岁的女儿已经上床睡觉了。

我和邹义继续喝着酒。他的老婆温柔的坐在跟前,不停的为我们参茶倒水的陪着。

我忽然的发现了她的眼神里有一丝明显的异样,也说不清楚是一种啥子东西,就感觉怪怪的。她一只手托着脸庞,似乎很是专注的在听我们聊天,眼睛却是不断的在我和邹义的脸上游移。

我们又喝了几杯后,邹义站起来说要上厕所。可刚走了几步就身不由己的倒在了地板上。嫂子见状忙起身去扶,却咋个也扶不起来。我意识到他肯定是喝醉了,欲起身帮嫂子一把。无奈头重脚轻,站了几次都没成功。

看着邹义睡在冰凉的地上,看着嫂子一脸的失望。我拼尽了劲的支撑着站了起来,踉踉跄跄的走过去。我和嫂子一起用力好不容易总算把他给架到了床上,又帮他脱了衣服和鞋,安顿他睡下。不一会,他就打起胡噜的睡着了。

我对嫂子说:“我回去了。”我试着朝门口走,却觉得天旋地转的。

嫂子赶紧扶住我说:“莫走了。你和邹义睡床上,我睡沙发。”

我摇着头说:“不,还是我睡沙发。”说着,我便在她的扶助下一步步挪到了另一间屋子。

我坐在了沙发上。点燃了一支烟。我想让自己清醒一下。

嫂子不知啥子时候端着一杯茶水走了进来,她放下茶盅,就挨着我也坐了下来。

我想我还是比较清醒的,就对她说:“嫂子,时间不早了,你也去睡吧。我这支烟抽完就睡。”

嫂子没动,也没搭话,而是目不转睛的盯着我。

我有些尴尬的低下了头,抽我的烟。

突然,嫂子做出了一个惊人的举动。她一下子扑到了我的身上,嘴里不住的喊着:“邓哥,邓哥。”

我试图把她推开,可推不动。我叫着:“嫂子,莫这么起。”

她的脸已经和我的脸挨在一起了,她喘着急促的气息望着我说:“邓哥,我爱你!晓得吗?我爱你十几年了,却一直没得机会,也不敢对你说。”她的嘴正一点点慢慢的接近我的嘴。

我尽力的躲避着。大脑一片空白,心“砰砰”的乱跳着。

我惊诧了!因为,我确实不晓得她暗恋我,已经十几年了。

我闭上了眼睛,却分明的感觉到她的热唇堵住了我的嘴。一滴温热的泪水落在了我的脸上。

然而,我只能尽力的躲避。

她无限深情的盯住我的眼睛,说:“邓哥,我太苦了。”

“嫂子,莫这么起。”

“莫要叫我嫂子,叫红杏。”

我摇了摇头。

“邓哥,你晓得啵,我这些年是咋个过来的。我也是女人啊,可他……”

邹义在单位上是搞业务的,一年总有小半年出差在外。顾不上妻女、顾不上家。可这并不是他的错呀。嫂子说这话是啥子意思?难道邹哥子有别的女人了?不,绝不会的。他 的人格、品德,我是了解的。而且,他还是一个责任心很强的男人。是不会干那些偷鸡摸狗、沾花惹草的勾当的。

那么,是邹哥子的自身出问题了。

我说我想睡了。

嫂子这才狠狠的在我的脸上亲了一口,起身给我拿来了一个枕头和一床铺盖。

我躺在沙发上,却咋个都睡不着。一是睡的不舒服,二是被这似乎是突如其来的艳遇弄得没了睡意。

我极力在脑海里搜寻着一些往事……

有一年,也是春节。朋友请吃饭,我们一家和邹义一家都去了。

吃过午饭后,大家没事就打麻将的打麻将,下棋的下棋。

我平时就喜欢下个象棋,便和另外几个朋友在下棋。邹哥子则凑了一桌打麻将。

不晓得啥子时候,嫂子蹲在了棋摊边。一开始,我还没在意,只专心下我的棋。可渐渐的我的心就有些乱了,我总觉得有一双眼睛一直都在偷觑着我。

是嫂子的眼睛。她双手托着脸,小鸟依人的蹲在那里。

我就不明白了,她一个妇道人家能看得懂象棋吗?何况她压根就没看棋盘。

还有一件让我纠结的事,她从来都叫我邓哥。她是比我小,可邹义比我大,我管邹义叫哥,管她叫嫂子。有几次,就连邹义都不解的问过她:“你咋个叫他邓哥?”她回答的很干脆:“你管不着,我就喜欢这么叫。”

我听着挺别扭的,只是时间久了,习惯了。

哦,还有。她还曾经当着邹哥子的面对我说过,要我每个星期都去他们家耍。

我没有暗恋过别的女人,便不晓得暗恋的滋味。我也不晓得这世上还有别的女人在暗恋我。她不说,我至今都还蒙在鼓里。她曾经给了我那么多的暗示,我却是一点也没看出来。我真笨,枉屈了嫂子的一片心意。可即便是我领悟了,又能如何呢?

不要想了,睡吧。

春节很快的过去了。邹义又出差去了上海。

嫂子给我打了电话,问我有没得空,她请我喝茶。

我几乎连想都没想便拒绝了。我告诉她我正在上班,走不脱。

可接下来,嫂子似乎并不甘心。每天都要给我打好几个电话,不是这理由就是那理由的。

真烦!我是接不是,不接也不是。

这天,我们科室在开会。我的手机响了。弄得我很是尴尬。

我只好走出办公室,在走廊上摸出手机一看,是她打的。

我问她有啥子事。她像是非常着急的对我说,她家的水龙头坏了,漏了满屋子的水。想请我过去帮她一下。

我信以为真了。

会一开完,我立即请了个假,骑着自行车就去了她家。

我走上八楼,停在她家的门口。我轻轻的敲着门。

她很快的就打开了门,满脸露着笑的只望着我。

我从她的身边挤进去,她把门关上了。

我问她哪里漏水。她俏皮的对我说是她忘了关水龙头了。

她把我让进了屋,请我在沙发上坐。

她拿出了一包“红塔山”,从里面抽出一支微笑的递给我,并用打火机亲自给我点火。

我抽了一口烟,说:“嫂子,要是没啥子事,我就走了。我还在上班。”

她显得有些委屈的说:“邓哥,我就那么让你讨厌吗?”

“我可不敢。你是我嫂子啊。”

“哪个是你嫂子。我比你小,你应该叫我妹妹才对头。”

我不明白她费这么大的心事把我叫来,究竟是为了啥子。

她又挨着我坐下来,这让我很是别扭。

她给我削了一个苹果,看着我吃。

烟抽完了,苹果也吃完了。

我说我得走了。

她温柔的挽留道:“再坐一会,我有话要跟你说。”

我忐忑了。不晓得她要说啥子。

她说:“邓哥,我就那么没得吸引力吗?是我长的太难看,还是你对女人不感兴趣?”

对女人不感兴趣的只有两种男人,一种是生理上有毛病的;另一种便是心理变态的。

而我则是一个正常的男人,咋个会不喜欢女人呢?可我同时又是一个有老婆、有家的男人。总不能见女人就去感兴趣,更不可能对她感兴趣。

我不能不承认,她是一个颇有性感的女人。身材高条均称,脸庞也俊俏;尤其是那双能钩人魂魄的眼睛,直溜溜望着你的时候,你就会忍不住的怦然心动。虽然说已经是迫近四十的女人了,却依然风韵犹存。

但,我却绝不能动心。因为我有老婆,还因为她是我最好的朋友的老婆。

古人说的好,朋友妻,不可欺。

于是,我便语无伦次了。我说:“嫂子,其实,邹哥是个难得的好男人;其实,我是不值得你这样的。其实,我哪点都比不上邹哥。”

她坦诚的说:“是的,这我也承认,他不仅是个好男人,还是个好父亲。他很爱我们的女儿,女儿也很爱他。但他绝不是一个合格的丈夫。”说到这,她不由得哽咽了,眼圈红红的。不一会,泪水便扑簌的流了出来。

我见她如此的难过,就在桌子上取了一叠餐巾纸递给她。她一边搽着眼泪,一边又说道:“本来有些话我很难启齿,可憋在心里太难受了。他在我们结婚的第三年就得了那病,他虽然也在不间断的医,就是医不好。从那以后到现在,我们就再也没有过过一次夫妻生活。我……”

她痛苦的摇了摇头,一把抓住我的手,渴望的:“邓哥,我喜欢你,发自内心的喜欢你。我要嫁给你。你要我吗?”

如果她所说的是真的话,我便要震惊了。他们长达十几年的无性婚姻还能维持到今天,实在是一个奇迹,也让人大惑不解。可以想象得到,他们无时无刻不在经受着从肉体到精神上的巨大的折磨。无性的婚姻就像是一支被摘的花朵,无根无底的,枯萎只是时间的问题。

红杏也是个女人,一个正常的女人。她也有七情六欲,也需要男人的疼爱和呵护。可她的男人却不能给她,而眼睁睁的看着这朵娇艳欲滴的鲜花一天天的凋零。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哪个男人想得那病?而得了那病的男人还算个完整的男人吗?红杏痛苦,难道邹哥子就不痛苦吗?

但,仅凭这一点就让红杏可以不顾及夫妻之情,欲要另栖它枝,似乎有点说不过去。更何况她会在芸芸众生里选择了我,就显得愈加的不明智了。

看着红杏急不可耐的神情,我虽然动了恻隐之心,给予了无限的同情,却不晓得该如何的面对。我呆呆的坐在那里,像是在梦中。

她见我不做声,似有所悟的说:“我晓得了,我红杏出墙的事,他肯定都给你摆了。”

我赶紧撒谎说:“没有,他没给我摆过。”

她不相信的:“我不信。你们两个好的跟一个人似的。他心里有啥子话还有不给你摆的。”

我坚决的:“真的,嫂子,我真的不晓得。”

她望着我,脸色红红的问道:“那你想不想听?我给你摆。”

我说,我不想听。

她固执的:“不,我要摆。因为,这跟你有关。”

我懵了。咋个会跟我有关?

她说:“我们闹离婚已经好多年了,却由于种种原因没能离成。于是,我就编了个故事骗他。心想,世上是没有一个男人肯容忍自己的老婆的背叛的。我这样做就是要让他不堪忍受,他就会跟我离婚了。没想到他居然宽容了我,他肯定是觉得自己有愧于我,才宽容我的。我当时虽然跟他说的有鼻子有眼、有名有姓的,可那绝不是事实。我所说的这个男人就是你,是我在梦中梦见和你在一起。”

从她真诚的眼神里,我相信了她说的是真的。可她这么做却严重的伤害了邹义,在邹义的心里留下了永远的阴影。哎,她咋个能……

“我也晓得我这样做的后果,我不应该用这种方法去伤害他。但,我实在是没办法再跟他过了。邓哥,让我们在一起吧。”

我摇了摇头回答道:“要不得,嫂子。你听我说,我真的不能给你许诺啥子。”

是啊,就算我也喜欢她,那也不行。因为,我们不能把自己的幸福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我不能对不起我老婆,更不能对不起邹哥子。”

她听了这话,忽然的兴奋起来。把我的手握的更紧了,说:“这么说,你也是喜欢我的了。那你还犹豫啥子,答应我吧。”

我想,我得走了。我怕控制不了自己,会真的做出傻事。

我不顾她的情绪,坚决的站了起来。

我几乎是仓皇而逃。

时间过的可真快,一转眼都过去了许多日子。

我想把她忘了,可我做不到。我欲把她从我的心里抹掉,而她的身影却是时刻的缠绕着我,挥之不去。我居然有了想拯救她的念头,我以为我可以给她幸福、可以让她也像别的女人一样的快乐。我越是这么想,便越是想见到她。

终于有一天,机会来了。

邹义又出差了。我试着给她打了个电话。我以为她会很意外、很高兴的接受我的约会。可我听她的声音却感觉很平静,没有一点兴奋的样子。我的心便有些凉了,不晓得是见还是不见。

我们在电话里约好的在她家见面,我还是去了。

见面后,她的态度果然不像以前那样的热情了。

我很是尴尬。

她虽然也和我一起坐在了沙发上,却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此时,我很想她能跟我说点啥子。可她却当我没存在似的,坐在那里一声不吭。

我开始后悔了,我是真不该来的。

气氛显得异常的沉闷,像是被凝结了。

过了好一会,她才轻声的问道:“你找我有啥子事?”她说这话时,不仅语气冷冷的,表情也是冷冷的;就连眼神都是那么的寒冷。

我的心更冷了。不晓得该如何的回答。我全然的忘却了我为啥子要来这里,我来干啥子的。我望着她的脸,内心里还是希望这张脸能稍微的露出点微笑,让我多少感到有些面子。可她没有丝毫的笑容,而是冷若冰霜。

我不明白了,前后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她的态度咋个会有这么大的变化。我都有点怀疑她曾经对我的爱,是真还是假。或许是真的,而今又因了对我的失望而绝望了。或许是她觉得这样做,正如我所说的对不起她的丈夫;或许是她的良心觉得不能毁了两个家。

总之,她不再爱我了却是真的。

我还能说啥子呢?

我摇了摇头,站起来离开了。

我觉得这个女人真是太可恶了。先是无情的伤害她自己的丈夫;把我的心事给撩拨起来了,又无端的伤害我。我发誓:将她从我的心里彻底的抹去。

随着时光的推移,我已慢慢的把这件事给淡忘了。

可是,有一天,她又给我打了个电话。

我果断的关掉了。

她又打。我又关。

因为,我是下了决心不再和她纠缠了。

然而,就在我下班骑车回家的路上,她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

我只好停下车,问她有啥子事。

她回答说:“没啥子事。就想看看你。”

莫名其妙,我有啥子好看的。

我说:“嫂子,那我就回去了。”

她居然默默的点了点头。

我骑着自行车有一段路了,回头看时,她还站在那里。

我的心不禁砰然一动,我好想骑回去哪怕是陪她走一会,说说话。

当我回到家里的时候,满脑壳居然都是她的影子,想的也都是她。

我现在才切切实实的感受到了暗恋一个人是啥子滋味。就像是买彩票一样,你一直不间断的买,却始终中不了。可你又不可能停下来,你得接着买。因为,你已经欲罢不能了,还因为你买彩票心里存着一份希望。暗恋就是水中月,镜中花。看得到,却摸不着。暗恋就是一杯鸡尾酒,五味杂陈。个中的滋味,只有自己才晓得。

也不知是从啥子时候起,我便经常有事没事的在她住家的周围转悠。我晓得我虽然见不到她的人,可我却觉得和她的心走的更近了。我就这样的宽慰自己,好给自己一个理由不断的去转悠。我晓得我已经不知不觉的陷入了暗恋,而不能自拔了。

邹义从厦门出差回来了。他打电话请我去他家喝酒。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

我是一个人去的。他们的女子住校没回来,就他们两个在家。见我去了,显得都挺高兴的。我也自然的放松了许多。

在我和邹哥子喝酒的时候,红杏一个劲的给她老公夹菜,嘴里还温柔的说:“老公,你吃菜。”往天也给我夹菜,今天却不夹了。可我总感觉她这样做显得很虚伪、很不自然;好像是刻意想证明给我看,她和她老公依然是恩爱的。

不,我忽然的意识到她这是在刺激我。假如我能做她的老公的话,她会更温柔的对我的。没错,她肯定还在暗暗的爱着我。不然的话,她的眼睛何以要不时的瞟我。

我开始为邹哥子悲哀了。守着这么个美妇人,却不能给她幸福,而让她痛苦的守活寡。

我和她的心虽然是连在一起的,可两颗心近在咫尺,却恍若隔世。

红杏,今生今世我们有缘无份。倘若有来生的话,我们一定做夫妻。

想到这,我释然了。

我举起酒杯,说道:“来,邹哥子,干杯。”

这天夜里,我做了个梦……

我坐在一处高高的山岗上,忽然听见对面有人在喊救命。我仔细的看去,却是红杏。她被挂在了悬崖峭壁的一颗小树的树枝上,两只腿在空中摇荡。

我的心顿时被悬了起来。我欲去救她,可一看眼前是一道又深又宽的沟壑。

这时,她好像也看见了我。便拼命的喊着:“邓哥,快来救我呀!”

我日思夜想的女人啊!她咋个会被挂在了树枝上?

不行,我得救她。就算是拼了这条命,我也要去救她。

于是,我闭上了眼睛,口中念念有词,我便飘在了半空里。

我飘啊飘,眼看着就要飘到她的跟前了。我对着她大声的喊着:“红杏,我来了。亲爱的,我救你来了。”我看见红杏露出了激动的笑脸,我也十分的兴奋。

不知啥子时候,红杏的脚下盘旋着一只饿虎。咋个赶也赶不走,那情形似乎专等着红杏掉下来,便将她吃了。好在红杏被吊的很高,那虎拼尽了劲的也未能够着。所以,红杏仍是安全的。

我茫然了,不晓得是救还是不救。若是不救的话,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吊在那里受罪;可若是救的话,不仅会害了她,还须连我也搭上。

我急得大喊了一声:“红杏。”

醒来后,我被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又过了些日子,我请邹哥子来家喝酒。他是一个人来的。

我问他,嫂子咋个没来。他回答说,病了。我又问病的重不重?他说,不重。刚吃了药睡了,发发汗就好了。

于是,我便不再问啥子,怕邹哥子看出了破绽。

我对红杏的思念和牵挂,只能深深的埋藏在心里。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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