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都赞美过菊花,它的不畏严寒,凌雪独开。然而当我在这飘雪的季节里,看到它如火焰般绽放的姿肆,却想到了另外的缘固,一种人生的睿智。佳节来临,校园里一下子多了很多菊花,多数是金黄色的,品种也算不得多样,色彩也未必见得丰富。一大早,因为制作一些电子资料,需要一些图片。网上下载固然方便,百度一下,能够找到的几乎都可以找得到,然而,我一向是万不得已,绝不采撷别人的胭脂,涂抹于自己的脸上,争一个哗众取宠、华而不实的虚荣。在这个剪刀教授,鼠标学者铺天盖地的时代里,固执不见得识时务,却于图一个心里的安乐,问心无愧的坦荡,也是值得的。我拿着数码相机,在校园里转了几圈,担了一些照片,几乎都不甚满意。当我走到图书馆前,看到几大盆金黄的菊花,如火焰一样迸发出金色的光芒,舞蹈于这个白雪簌簌飘散的环境里,百花齐暗之中,独立傲然,并不是为了证明什么,标榜什么,盛开的,只是它作为菊的生存方式,一种生命的形式。菊且爱争妍,不过天性使然,天性,容汇了无数的崇高与疯狂,并且是那么的习以为常。
我大吃一惊,转目四顾,只有它灿如夕阳。
我只有一个念想,在这个冬季里,关于花,她是主角。它嚼雪含霜,却态度坦然,我所有的惊诧,只是她莞尔一笑,于她而言,这一切都是理所应当。
比菊美丽的花何止千种万种,玫瑰的娇艳多情,诗人早就说“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牡丹的高贵,早已独享花中贵族的美誉;兰花的清悠淡远,早成了君子的化身,郑板桥的画笔下,甚至不愿让它沾到肮脏的泥巴;就连深夜里的昙花,也因生命的短促而让人唏嘘感叹,比之于韶华。菊花,你到底有什么样的不凡,难道仅仅是“采菊东篱下”那一杯无所事事的菊花茶,就能将你所有的禀性都概括?不,都不是,你之所以也成为文人墨客的宠物,那是你的睿智。当百花都在阳光明媚的春夏,尽展妖娆,争奇斗妍之时,你默默无闻,虽然我知道,这样的言说是多么的俗套,不过这却也是最实在的真理,别开生面有时不仅是别出心裁的创意,可能也是舞台独具匠心的选择,痴心于艺术的我,也清楚着这一点。对于荒芜舞台选择的无奈,只是因为你太过于平凡,却又不甘于平凡。然而选择了另外的时间,另外的舞台之后,在冬季里,这时,只有你是当仁不让的主角,没有争议,也没有谁可以争。我知道,别出心裁的选择,势必会有非同寻常的付出,这需要勇气,需要毅力,需要承受常人不能承受之苦难的。每一个传奇的人,他们都感觉自己其实是脚踏实地地走着每一步,什么不需要代价呢,“你只看见贼吃肉,没见到贼挨刀。”相对于为了在春夏争一下微不足道的名头,而去努力的林林总总,高傲的你,不屑真来斗去,但也绝不因此放弃不当主角。你宁可承受刀风霜剑,也要独享这独一无二。你不做兰花第二,也不做牡丹第二,你要做的只是作为菊的第一。
我鄙薄一辈子没有出息而念念有辞的“淡泊名利者”,这些人看似大智若愚,实则大愚若智。淡泊名利者,是大名大利者,只有比尔·盖茨或者巴菲特,才有这样的资格。而你,自己的名字除了自己知道外,你的可笑,就像是一个乞丐在振振有辞地视金钱如粪土,可是就连粪土他也要向别人伸出乞讨的双手;一个男人看重的不是女人的外表,而他本身只是有外表的女人都永远也不会喜欢他。我知道,这若非附庸风雅的糊涂蛋,就是自欺欺人的伪君子,雷战,一个高傲的人拒绝虚伪和平庸,崇尚奋斗和追求,梦想着不朽与光荣。在这个世界上,没有谁不想把自己当主角。
我按下快门,在闪光灯的闪烁中,一连拍了几十张。千姿百态,我欣喜若狂。无关技术,也无关艺术的事,仅仅因为它是菊,这个名字足以使我感动。因为在它身上,我看到了雷战将以高傲的姿态,身处在满地冰霜之中,笑对世界,接受你们给我的独一无二的荣誉。我绝计不甘于平庸,碌碌无为地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生活在这个世界上,最后又碌碌无闻地死亡,告诉你吧,我希望有一天,凡是有思想的地方,都会有我的名字;凡是人类可以到达的地方,都会有我去过的痕迹;雷战这个名字,将和人类社会一起,一直到世界的终结,世界上所有的人民,将用不同的声音发出一个呼喊,这个声音是:雷战!但这毕竟是理想,为理想而奋斗,我可以经历很多的途径,但那都不是我,在追逐名利的过程中,我愿效菊,只愿效菊。
“我不与人争,和谁争我都不屑”,我将以我的方式,在另外的地方,闯出属于我的世界,在那里,我呼风唤雨,我运筹帷幄,我遗世独立,我自得其乐,作为寒风中一枚金灿灿的菊,活在人类长河的书签里。雷战如菊,举世无双(注,雷战为本人原用笔名)。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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