饿了,溜到客厅从冰箱里拿了两根火腿肠,这应该是我今天第五次吃这玩意儿,不然肉从哪长呢。瞄了眼镜子中的胖妞,叹了口气,继续快乐的往嘴里塞美食。从小我就好两口,一是吃,一是狗。
华尔街有句话:如果你想找个朋友,就养只狗吧,外边的世界是场近身战。打我记事起就一直跟狗有接触,关于狗忠肝侠胆的事也一直耳闻。书,电影,新闻......常常为狗和主人间的情谊感动的泪落连珠子。
我们家正式收养一只狗是我上五年级时。我刚进家门就听得一只泼犬死命的吠,声音尖锐凶狠,躲在椅子底下夹紧了尾巴怒目圆睁的瞪着我,秀着他小小的獠牙,以示威胁。他是只串串,沿袭了狐狸狗的聪明和京巴狗的大眼睛。现在回想这些,都是很久远的事了,以至于我都记不起,他是从啥时开始摇着尾巴,扭着小屁股,在我每天放学时第一个迎接我,哼唧着扑向我了。
他如同所有雄性动物一样,性乃色。逮住了机会的往外跑,把种从村头撒到村尾。那时候小小的我便有了一个伟大的念头,等我将来赚足了钱,一定给我的狗把每个高贵品种的母狗都娶一房。让我的狗坐拥佳丽三千,夜夜春宵。而不是和村里这些没品的母狗厮混。他很会讨巧,开始我吃东西他会在我脚底下叫,“会哭的孩子有奶吃”。我受不了吵,便我一口,他一口。可是他这招在其他人面前不奏效,惹恼了妈妈会踹他。于是他无师自通的学会了作揖。逢人吃饭,便上身立起,屁股蹲坐于地上,两只前爪合在一起,一下一下的。没人拒绝得了他这个可爱的姿势。青少年时我性格孤僻,鲜有朋友,是他伴我走过整个花季雨季。我时常抱着他诉说着小小的心事,偶尔他会转过头来舔一下我的脸,我一惊一松手,他便逃脱,逃在不远的地方朝我摇尾巴。午后的太阳光懒懒的打在他身上,他那副天真调皮的模样,让我觉得无比温馨。
然而记忆里,不光有关于一只狗美好,还有对于一只狗的惭愧。我上初中的某个中午很闲,闲的我脑子抽风,于是用危险的办法逗起了狗,结果出于一只动物的本性,狗把弟弟咬伤了,且伤及骨肉。我很害怕,事出在我,又不敢担当,只得求弟弟保密,并给爸妈编了个谎言,把责任推向了那只无辜的狗。妈妈发怒了,用棍子抽,用凳子,砖块砸狗,给狗泼冷水,那是深秋啊......狗呜呜的哀嚎着,听得我肝肠寸断,却始终不能主动认错。从那我就觉得,如果把我生在抗战时期,我一定是个不折不扣的汉奸。
高三的四月十七号早起,我使劲睁着还残存眼屎的眼睛准备洗脸上学,却发现我可爱的狗卧在那里静的出奇。我不敢走近,急忙唤来了弟弟,弟弟蹲下去晃晃他,已经僵硬......弟弟开始流眼泪,我则伤心的不能自己,放声大哭......至此,他已伴我走过八个年头。他因食肉太多而死于肠胃炎,死于在我准备十八号带他去看医生的前一天。他被葬在了那棵香椿树下,永远沉睡。
如今,我又养了两只狗,一只串串,一只导盲犬。妈妈说,每次我从学校回家,狗就变的很张狂。呵呵,他们是高兴,不是吗。每晚我睡觉,一只狗就会卧在我房间门口守着我,我就会觉得特别安心。我尽我所能的爱他们,宠他们,即使他们因热情过头而抓破了我的衣服,因淘气而咬碎了我很珍贵的东西,我都从来舍不得骂他们。
因为我知道,他们只能陪我度过十年,他们只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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