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烟雨人 ▷

大行胶东野兽派的角

发表于-2010年08月24日 下午5:59评论-23条

近年,因为在新疆工作,很少回胶东老家。每隔一年两载回去省视,总听说有老朋友、老邻居去世。就想起了生死问题。

胶东人为人直率,讲义气,歌词“路见不平一声吼”,说的是山东人,也代表了胶东性格。胶东人也尊重生命。蟹河两岸谁家生孩子,在孩子三日、十二日、百岁(一百天)、生日总是大摆宴席,往往是流水宴,一摆三天。亲戚、邻居前来祝贺,贺礼多寡不论,因各人家庭情况和历史时代而定。70年代末期给孩子送贺礼,往往两把(20个)鸡蛋就打发了,现在给孩子送贺礼也可以送上千人民币。主人家总是一视同仁,送2000人民币和送两把鸡蛋的同席喝酒吃菜,绝无二致。欢声笑语,宾主其乐陶陶。

胶东人也看重死。有人去世,邻居也要为之送行,跪在灵前磕几个头,甩两把眼泪鼻涕,念叨几句对死者祝福的话,说几句安慰生者的话。如果死者超过60岁,这叫“喜丧”。死者摆脱了衣食住行诸多烦恼到另一个诗意的世界“适彼乐土”去了,生者也摆脱了经济负担,就如同苹果熟了下了枝头,修成了正果,自然算是人生一大喜事。这种情况下,送行者的眼泪中是没有多少悲伤的成分的。死者如果不满60岁,家里上有老下有小要赡养抚养,人生很多任务没有完成。亲属自然可以不提,邻居的悲伤也是真诚的。

最后一次在家乡为老邻居送行是1996年秋天,正在山里跟二哥二嫂一起摘苹果。村里大喇叭突然响起来,叫二哥回去,说是我们老邻居郝进亭“不行了”。二哥在村里是医生,我们放下手中的伙计,开上三轮车就回家了。郝进亭是我的发小郝玉林(“年儿”)的父亲,按街坊辈我得称“大爷爷”,他那年已经65岁,患肝癌好多年了。前一天晚上去看他,脸色蜡黄,瘦弱得不行,说话都有气无力,见到我很高兴的。他自知已经不起,说话很伤感的。我问他想吃什么,提了几样食品大爷爷都摇头,就问他喝过咖啡没有。大爷爷说没有。——咖啡这种东西在农村并非常见饮料。我正好家里有一桶“雀巢”,赶忙回家浓浓地煮了一壶,加了牛奶和白砂糖,端到他的床前。不冷不热的时候,用调羹喂他喝了约有一杯。大爷爷称赞好味道。我就许诺第二天给他再煮一壶“黑咖啡”。

我们回到家里,大爷爷郝进亭已经仙去,尸身停在堂屋。二哥二嫂买纸钱去了,我折回家赶忙煮了“黑咖啡”,端到他的灵前,倾入化纸盆。我的祷词是:“大爷爷,等一等,喝完这壶咖啡再走。”我祷告的时候,想到生命无常,悲从中来,也洒下了几滴清泪。

我恐怕是蟹河两岸唯一用咖啡为邻居送行的人。

郝进亭大爷爷跟其他故去的邻居都去了祖茔。祖茔座落在南柞山南坡。按照姓氏,每姓划分了一块,自上而下按照辈分,也按照生前的家庭向山坡下排列。几百年下来,坟头一个挨着一个,密密麻麻倒也壮观。

死者进入祖茔的过程其实相当复杂。死者刚咽气,家属痛不欲生,自然无力办理丧事。这样,在农村就有类似治丧委员会的组织出现,这个组织就叫“椇众”,为首的是会首,俗称“写包袱的”。“包袱”是什么?给死者的纸钱包。死者大行,看来需要太多的盘缠。亲戚邻居别的不送(其实也来不及准备),首先需要一包纸钱呈上来。然而也不能稀里糊涂地送,毕竟是“经济”事件,收入和支出要账目清楚,谁送的行者要清楚。“写包袱的”一张小炕桌摆到炕上,进来吊唁的客人象征性哭号几声,把带来的纸钱和自己与死者的关系一并报交给帮忙的,帮忙的报与“写包袱的”。“写包袱的”摊开黄表纸,用毛笔竖版写上

“×××送上

冥资一包。”

然后包在纸钱上交给帮忙的收藏,等送殡到祖茔的时候一并焚化。

“写包袱的”首先是农村的文化人,必须能写一笔好的毛笔字。其次,必须是民俗学家,因为在来客姓名“×××”前边必须写上来者与死者的社会关系,并且“送上”两字也得根据这种关系发生不同的变化。比方,死者为男性,妻子娘家侄子送来纸钱,就应该写“妻侄×××恭奉姑丈×××大人冥资一包”。比方,死者的舅舅送来纸钱,就应该写“舅父×××赐予甥男×××冥资一包”。“写包袱的”必须懂得各种社会关系。农村社会关系复杂,不通这些无从下笔。我的忘年好友吴进山,为民国烟台三中一期毕业生,一手潇洒右军行草,古体诗很好,酒量比他的诗歌更好,70年代末就开始作“会首”,直到前年去世。吴进山所见到的最难写的“包袱”是男性死者前妻的外甥姑娘送来的一包纸钱。吴进山对我说他实在没法交代这种关系,只好找到王羲之,大笔一挥,糊弄过去。祖坟上焚烧纸钱的时候,主家就问他写了什么。吴进山正好喝了两口酒,眯着眼睛瞅了半天,回答说:“嗨,你看你这人!你早干什么了,现在问我?我喝了酒哪里还认识?”

一时传为笑话。

纸钱,其实就是最劣质的毛边纸,黄色的,很毛糙。纸钱跟毛边纸的区别在于经过“印刷了”。类似于没有印刷的纸币无论质量高低还是纸,印刷了那就有了价值了。纸钱的印制需要专门的工具“纸凿子”。“纸凿子”是一根约15厘米长直径3厘米左右的棍子,刨光,下端阳文雕刻上铜钱外圆内方的形状。印制的时候将毛边纸一沓一沓平铺在案板上,将“纸凿子”摁在纸上,上端用锤子乒乒乓乓敲,在纸上印上铜钱的图案。铜钱一个挨一个,但是铜钱的图案不能粘连,否则就如同有瑕疵版本的人民币,只有收藏价值,没有使用价值了。

“会首”除了撰写“包袱”之外,还必须负责整个丧葬过程的组织和安排,丝丝入扣,不能出现纰漏,就像我们院长组织会议。

首先,“会首”要安排“停灵”事务。死者咽气,家属顿足捶胸哭号,早就等在炕沿的“会首”默默出门,一挥手,等在院子里准备材料的帮忙者就忙活起来,用木头和苇席搭建灵棚。灵棚坐南向北,长三丈宽两丈高一丈,草绳固定,素色挽幛,横幅白花,可同时容纳五六个人吊唁。亡幡也树起来了。灵棚下两条长凳横搭门板,这就是灵床。死者家属披麻戴孝哭声震天,死者被抬上灵床,这也是死者人世间最后一张简易行军床。一般情况下,蟹河两岸的先行者要在这张床上停留3天。一波一波吊唁的将在这里见死者最后一面,哭号几声,磕几个头,同时曾上赙仪,安抚生者节哀顺变。人生在这里结束了,人也将在灵棚和灵床上完成由人到神的深刻转化。从此以后行者在人间被除名,将被写入家庭神谱之中。

70年代初期以前胶东还实行土葬,灵床上安放了死者的棺椁,棺材的盖子是不上钉子的,方便吊唁者随时拉开棺盖看望死者。棺材往往在死者中年时间就做好了,每年上油漆,放在家里备用。我所见过的最后的棺材是70年代初邻居郝国杰的母亲张氏的红色楸木棺材。张氏小脚,青衣,身材矮小并略显佝偻。在我的记忆中她已经到了风烛残年,人已经老糊涂了,对面认不出人。她的棺材就停在西厢庑里,经常跳进棺材里躺下试试大小。张氏老太太最后的了怪病,据说是王八附体,临死那几年老是宣称自己是西大河里的千年鳖精。如果老年痴呆对老年人算不上病的话,张氏最后是无疾而终。我童稚时代却因了这棺材非常害怕从张氏门前经过。

建国之前,“停灵”的三天还要安排法事。根据死者家境不同,雇佣3、6、9个和尚或尼姑,敲法器,念《法华》、《楞严》经,超度亡魂顺利归天。60年代以后,胶东和尚尼姑都作为“四旧”破掉了,为死者斋谯环节也就省略了。

接下来,“会首”要出门安排“报丧”事宜。死者总有自己的各种亲戚朋友等社会关系,这些关系必须得到讣告。“会首”了解了死者一切社会关系,包括姓名、地址,誊出一张清单,安排好有关事情,一个人站在大街上。蟹河两岸的风俗是这样的:每一个在大街上碰到“会首”的人,都是义务报丧人员。不管有什么事情,——为娘老子抓药也不例外——只要接到这样的任务,每一个农民会马上放下手中的活计,回家骑上自行车、摩托车,每人一个地方,以最快的速度报道死者逝世的消息。近年,蟹河两岸的农民都有家庭电话和手机了,然而这种任务是不可能用电子通讯的手段来完成的,为对死者的尊重,也为了讣告的准确性,每个地方都要有人在死者去世后两个小时内亲自把消息传达到。“报丧”还有一个目的,就是让死者的所有社会关系了解具体的出殡时间,好届时出席典礼。

胶东“报丧”还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报丧者无论到谁家,每家必须炒两个菜——仅仅两个,不能多,也不能少——让报丧者喝上一杯白酒,主要的目的在于驱赶丧气晦气。至于这两个菜什么内容就根据各个家庭情况和历史条件而不同了,这一杯酒也如此。70年代末,两个菜往往是凉拌黄瓜韭菜之类,一杯酒也就是一两左右。而现在这两个菜往往是烧鸡烤鸭海鲜什么的,一杯酒的杯也改换成啤酒杯了,一杯就超过3两。胶东的警察也特别有人情味,喝了这种酒骑摩托车,拦下一问,也就笑着放行了。谁都有远行的一天,警察也不例外。

火化是在停灵结束的第二天一早进行的。胶东地区蟹河两岸从70年代初期就改传统“土葬”为“火葬”,也就在停灵和出殡之间多了一道程序。“会首”头一天晚上已经安排好有关事宜,比方安排人在祖茔的什么位置开圹,比方火葬用车跟车什么的。第二天一大早,孝子贤孙哭成一团,帮忙的将尸首移到拖拉机上。不管是集体的车,还是农民私人的车,都是免费的。因为拖拉机空间的原因,并非每个孝子都能够跟随灵车去火葬场。一般长子在家安排丧葬事宜,长子以外的儿子跟灵车。我们村处于栖霞莱阳交界,无论去哪个县民政火葬场都是四五十华里,来回有两个钟点就够了。灵车必须在中午前返回,因为出殡都是在上午举行。中午还有丧葬宴席,酬慰吊唁者。

90年代以来,“资本神话”也入侵了民俗文化性很强的丧葬文化领域。我的朋友杨献珍前几年写了一本题目为《神骸》的小说,大意表达了当代经济环境下,丧葬民俗的权力化和商品化。杨献珍是枣庄人士,直接取材于枣庄一带的民风民俗。胶东地区恐怕也难逃此劫。近年蟹河两岸有经济眼光的人购买了几部小型客车,经过装修后专门作灵车用。去火葬场一次500到1000人民币不等。每到冬天,农活结束,现代灵车就播放着哀乐,在各村缓缓而行,主要是为了做广告。电话过去,灵车马上服务上门。也可以预约的。

灵车回来一般是在上午11点左右。跟车孝子披麻戴孝神情沮丧捧回来亲人的骨灰盒。骨灰盒是不能再进家门的,孝子就等在大街上。等参加出殡的亲属和客人从家里出来,根据与死者血缘关系的远近,同时也照顾辈分排好队。孝长子手里拖着“哭丧棒”,表示痛不可支,捧着骨灰盒走在队伍的前部。土葬时期,棺材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抬出灵棚的。棺材抬出之前,一位儿女齐全的女性宗亲,将为死者准备好的被褥铺进棺材,被褥下压黄表纸,为死者的儿女子孙祈福。这个环节就叫“铺财”。一位男性家族长者把六枚铁钉敲进去,这就是所谓“盖棺”,盖棺以后棺材不可以再打开,死者需要安宁。

棺材出门之前,铺财女性宗亲手里拿着笸箩,要到大街上分发切开的饽饽。饽饽一拿出来马上被看热闹的大人孩子抢光。据说,这种饽饽谁家的孩子吃了就不再会生病了。

棺材抬出来,孝子跪在棺材头哭泣。“会首”端出灵棚中化纸钱的瓦盆,轻轻在孝长子头上一点,然后就摔碎。这叫“摔尸盆”。瓦盆碎片中纸灰飞扬,纸灰中间照例有铜钱,小孩子要过来抢的。

这个日子里女性亲属只有在家里哭泣的资格,是不能跟着进祖茔的——即便是死者的亲生女儿也不能。女人跟随出殡队伍最后的界限是土地庙前。

出殡队伍首先要到土地庙前进行祭奠活动,这叫“报庙”。大致的意思是我们这个大行者已经不归人间管辖,报知土地爷此人已经到了你的管辖范围内了,乞求土地爷恩准。现在胶东地区的土地庙结构一般差不多,建筑得非常精致的一间小瓦房,但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红砖砌墙,重檐斗拱,雕梁画栋,脊兽铁马,朱门玄窗,比较讲究的还有石灰墙脸。土地爷是古装老爷子形象,模样极类道士,估计跟历史上长春真人丘处机有关。长春子是栖霞人,至今栖霞城北庵里水库边还有长春子修行的道观宾都宫。不过已经不是旧址了,原宾都宫五七年修建庵里水库已经淹在水库底下了。土地爷很和善的,端坐在神龛中间,两边一边一个更和善的土地奶奶。土地爷两个老婆,好艳福。

供品摆上案子,“会首”先上香祝祷说明来意,命孝子贤孙叩头拜祭。男人们三个响头磕下去,身后跟随的妇女就开了哭腔。这次的哭号带有极强的表演性质,善哭者哭声悠扬婉转,令人荡气回肠,历数死者生前所做善事,所秉优秀品质,对死者的辞世表示出强烈的惋惜和留恋。死者生前的人品和人缘在这个场合表现的淋漓尽致。数十名妇女哭号的声音响彻云霄感天动地。

“报庙”人声嘈杂。70年代初,我的小学老师郝进民是民办教师,在课堂中间往往要回家处理一些家务事离开教室,回来的时候教室里人声鼎沸学生有打有闹。他虎着脸第一句话就是:“喊什么喊?跟报庙似的!”教室里就安静下来。

“报庙”结束后,妇女归家,现在出殡队伍清一色男性。出殡队伍跟随捧着骨灰盒的孝子们向祖茔进发。出殡队伍前面是死者子侄辈四人挑着香火和祭品,用专门食盒子,共4对。在停灵期间,同宗女人已经做出了饽饽,每盒子五个。这些盛在食盒子里面。跟随在队伍后边的是几个青年小伙子抬着已经写好的“包袱”,数量不等。解放前和80年代以后,出殡队伍最前边往往雇有道士吹手和乐队。所用乐器有笙,唢呐,笛,锣鼓,铙钹,磬等,所演奏音乐为喜庆调或悲情调根据死者的年龄而定。近年所演奏流行歌曲,戚志强的狱中悔过曲子系列深受欢迎,戚戚惨惨的。

出殡一行队伍到祖茔的时候,墓圹已经掘成砌好。亡幡插在坟墓的一侧,骨灰盒放进去,由孝长子执铁锨填覆第一锨土,帮忙的人将周围早已准备好的泥土覆盖上,形成一个约一米见方的土丘。这个土丘形状不要求规范,这仅仅是草葬,也就是说粗具坟墓的规模。完善的过程留待后来上坟祭奠死者的时候来完成。

坟墓建成后,“会首”宣布祭奠仪式开始。孝子居前排,其次是死者子侄辈,再次是外族亲戚,女婿也应在这一排。“会首”宣布“行礼”,出殡者齐刷刷跪下,磕三个头,然后脑袋搁在前伸手臂上干嚎三声。礼毕。

出殡者重新站起来,开始焚化纸钱。各家送来的“包袱”抬出来,一般重达几十公斤,置于坟墓正前方。“会首”亲自执竹竿画地为库,绕纸钱一周,开口西南方向。西南方向据说是死者天宫之旅的唯一正确方向,这一举动有为死者引路的含义。“会首”祝祷“×××,给你的盘缠充足,向西南方向去”云云。90年代初期,张艺谋的获奖影片《红高粱》中有象征性的胶东丧葬场面:一个小男孩(“我爸爸”)祭奠自己的娘的时候,念了一首童谣:

“娘,娘,向西南,

宽宽的大路,长长的宝船!”

这个个场面设计的灵感就来自真实的胶东丧葬礼仪。

然而,张艺谋忘了一点。在真实的丧礼中,“会首”一定会从圈内燃着的纸钱堆上拿出一些,扔在圈外脚下。“会首”一般会说:

“×××,不要贪财。圈里面的是你的。圈外边是你的朋友的。你们一路走好。”

死者一般不表示异议的。

胶东人即便在这种场合,也不会忘记自己的朋友。

丧礼结束后,所有参与人员回死者家里吃饭。照例,这是一场规格很高的宴席,只有婚礼宴席可以与之相提并论。宴席期间,大行的悲伤一扫而光,代哭声而来的是酒场上的吆五喝六和各种酒令。只有死者的儿女实实在在悲痛,躲得远远的压低嗓音哭泣去了。胶东人将一个先行者送走了,将对他的思念化为酒桌上的谈笑和回忆,化作对死者儿孙成就的肯定和赞叹。死了(liao),死了(liao),在生与死之间,胶东人重生不重死。

出殡第二天,家属宗亲到坟上去再次祭奠,女性家属可以参与了。孝子照例要去,扛着铁锨,给坟墓填土直到新坟完全饱满呈椭圆形。这次活动叫“圆坟”。以后每隔六天到坟上祭奠一次,每一次叫“烧七”,一七,二七……七七。四十九天后,功德圆满。然后是“百日”和“周年”祭祀。三周年以后,祭祀常规化,只在正月十五、清明、中元节和十月一日(阴历)进行。

2008年8月8日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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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辑点评 ☆
静月清荷点评:

文章内容丰富真实,场面宏大,集民俗事项,解说通俗流畅,以细腻的表现手法,展示了山东乡土文化、宗教信仰、思想意识乃至婚丧礼俗等等。使读者不仅从物质层面上了解山东人民,更从精神层面上探索他们,同时还特别注意到从精神和物质的双向互动关系中体味山东文化的深层意义。
看完此文,我想说传统和现代无法隔离。所谓的民俗,已不仅仅存活于一处处乡村,一户户农家,民俗文化已经冲破地域的樊笼,成为一个民族的精神家园。( 我们回到家里,大爷爷郝进亭已经仙去,尸身停在堂屋。二哥二嫂买纸钱去了,我折回家赶忙煮了“黑咖啡”,端到他的灵前,倾入化纸盆。我的祷词是:“大爷爷,等一等,喝完这壶咖啡再走。”我祷告的时候,想到生命无常,悲从中来,也洒下了几滴清泪。这段话妙极,富含了人情味!)

文章评论共[23]个
静月清荷-评论

我们回到家里,大爷爷郝进亭已经仙去,尸身停在堂屋。二哥二嫂买纸钱去了,我折回家赶忙煮了“黑咖啡”,端到他的灵前,倾入化纸盆。我的祷词是:“大爷爷,等一等,喝完这壶咖啡再走。”我祷告的时候,想到生命无常,悲从中来,也洒下了几滴清泪。这段话妙极,富含了人情味!at:2010年08月24日 晚上7:47

静月清荷-回复坐半个老乡家的沙发,问候! at:2010年08月24日 晚上7:48

野兽派的角-回复谢谢静月姐。家里有好茶,柜子里,随便喝。我的客厅永远欢迎你,烟雨红尘的,还包括新疆的客厅 at:2010年08月24日 晚上9:53

西子xizi-评论

啊?兽兄也写散文啊,初次见!at:2010年08月24日 晚上8:55

野兽派的角-回复西子胡说。散文诗我的正业,与云飞打架是我的副业呢。搜我的名字就知道了。 at:2010年08月24日 晚上9:52

西子xizi-回复我搜搜看看? at:2010年08月24日 晚上10:32

西子xizi-回复杂文和散文各六篇,小说一篇,诗三首,呵呵 at:2010年08月24日 晚上10:34

xiouyun_fei-回复诗歌散文有特色,杂文实在太烂,不过唬人还行。呵呵 at:2010年08月25日 中午2:38

西子xizi-回复《胶东的筐子和篓子》这篇散文好像是飞兄推荐我读的,我弄错了,以为是飞兄写的呢,所以我才说兽兄的散文初次见,人老了,就是记忆差,不服老不行:) at:2010年08月25日 中午2:55

xiouyun_fei-回复兽兄的散文写的很逼真,这点不容易。语言很地方,感觉很亲切。爱插几个半荤的段子,让你给大家开怀一笑,说实话,他的散文我总觉得很朴实大气。不像一些散文,华丽得就剩下形容词了,呵呵 at:2010年08月25日 下午5:44

西子xizi-回复嗯,朴实不错,人与其文,不像某人! at:2010年08月25日 晚上7:20

执剑行于当世-回复不在于体裁,思辨和理论有了,什么都好了 所以无论是散文还是杂文抑或是诗歌都是一样的好 at:2010年08月25日 晚上8:52

野兽派的角-回复现代文学家历来请示散文诗歌,这样无视鲁迅们的不是。早一点的就是梁启超。我总觉得散文也可以表现宏阔历史场面,也能反映一个时代。也许更直接,更简洁。至于语言,达意就好。也得根据体裁了。斗胆。 at:2010年08月26日 凌晨2:29

野兽派的角-回复语言华丽得不忍卒读的文章,我也有。我自以为垃圾。过几天拿出一篇让大家共骂。 at:2010年08月26日 凌晨2:30

野兽派的角-回复执剑又让我想起《儒林外史》,似乎里面也个角色说多:只要八股文做得好过什么都好,一抓一道血印子什么的。忘记了。 at:2010年08月26日 凌晨2:33

执剑行于当世-回复那个人就是鲁编修,是翰林出身,八股文断然是极好的,他的名言是::“八股文章若做得好,随你做什么东西,要诗就诗,要赋就赋,都是一鞭一条痕,一掴一掌血;若是八股文章欠讲究,任你做出什么来,都是野狐禅,邪魔外道。”所谓“一鞭一条痕,一掴一掌血”就是讲究句句切题。先生的文风颇似任公。以情理为主,而不主于何种形式了。故,如情胜于理则为之诗歌、散文,若理胜于情则为之杂文、论文。如是而已!再拜祝好 at:2010年08月26日 早上9:23

西子xizi-回复天呀,又摆出大谈杂文的架式来了,呵呵,早上好,列位! at:2010年08月26日 早上9:34

xiouyun_fei-回复我可不随便说话,免得生出论敌,呵呵。问好可是不得罪人的,问好各位。 at:2010年08月26日 上午10:09

西子xizi-评论

先隆重地问候一声,呆会来细细欣赏老乡佳作!at:2010年08月24日 晚上8:57

西子xizi-回复兽兄的这篇散文在形式上跟《 ·胶东的筐子和篓子 》这篇相似! at:2010年08月24日 晚上10:35

西子xizi-评论

兽兄那边的丧俗跟这边的很相似,我们这边人死去之后,第一个环节是指路!at:2010年08月24日 晚上10:40

文清-评论

一枚绿叶在你眼前飘扬,带着山野的馨香,云天的寄托,初秋的梦想,归途的舒畅,轻轻捎给你一份安祥!at:2010年08月26日 晚上11:22

野兽派的角-回复谢谢文清。 at:2010年08月27日 下午3: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