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小说（45）：“文字狱”是谁搞出来的？

安　晓　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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砍头的囚犯全部失踪，接着是郝知府和唐师爷父子死在刑房。吓坏和急坏了钱粮师爷和文书师爷，由文书师爷行文，派专人快马送到南京交给齐布政使。

齐大人也感到问题严重，误认为江宁府的反清复明余孽的势力异常强大；立刻写奏折，附上江宁府的公文，用600里加急送报朝廷。首席军机大臣傅恒亲自将江苏省的奏折送交乾隆皇帝。乾隆看后，问：

“傅恒，你的看法如何？”

“万万没有想到江宁府的反清复明余孽势力如此强大，一定有许多叛军。请陛下立刻下旨，令镶白旗围剿。”

“你让大当啦！”

“让当？让谁都当？”

“让地方官员的当。你先看看这份状纸。”

傅恒边看边想：这些地方官员，为了升官发财，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都干的出来！

“怎么样？”当傅恒看完后，乾隆问，“本来只是一些毛孩子，不知天高地厚的瞎闹一气，却变成地方官员升官发财的机会。他们肆无忌惮地敛财和屈打成招，人为地制造了这起没有反清复明余孽的叛逆冤案。差点令你这个首席大臣要出动军队，大动干戈。”

“陛下，老臣的确没有想到郝普安居然敢干出这种目无王法、丧尽天良的事情。真是匪夷所思，匪夷所思也！不知陛下怎么得到这份真实情况的状纸的？”

“几天前，就放在朕的御桌上……”

“放在陛下的御桌上？没有人传递？怎么可能呢？内宫守卫森严。”

“你难道忘了大清开国初期，白胡子神仙在京都大校场斗法吗？”

“陛下是说，是白胡子神仙到过御书房？”

“也可能是他的徒子徒孙。怎么，你还不信？”

“不、不，信，绝对相信！”

“不相信也不行，因为的确如此。你把这份状纸拿去，批文要齐布政使派专人到江宁府去调查，核实马三写的这个告御状。如果属实，赦免钟山书院全体师生。将郝普安和唐文轩斩立决，并行文全国各衙门，以此为鉴。今后哪个地方出现民变，首先追究主要官员的责任，决不轻饶！怎么可能升官呢？另外，给八旗官兵下文，重申满汉一家，满人和汉人一律平等。凡仗势欺人者，必严惩不贷！”

某日下午，和绅到御书房向乾隆汇报对《红楼梦》情况的调查结果。乾隆道：

“你上次留下的‘石头记’和‘红楼梦’，朕对照了汉族文人从里面挖掘出来的反清复明言论和内容，的确是捕风捉影、望文生义。把‘清风不识字，何必乱翻书’说成是隐射我们满清，还有点边，至少有个‘清’字。现在倒好，‘青’字居然等同于‘清’字，‘板’字等同于‘反’字，两个孩子的名称合起来变成了‘反清’；简直叫人哭笑不得，无所适从！这些人若是当上皇帝，不知道要错杀多少好人！目前，他们将《红楼梦》中的‘青’字，一律曲解成‘清’字，实在是‘指鹿为马’！照此说来，乾清宫里由顺治皇帝书写的横匾‘正大光明’，岂不成了‘光复大明’啦？这、是不是胡说八道！”

“胡说八道，的的确确是胡说八道！不少别有用心的人，对《红楼梦》随意挖掘和分析，肆无忌惮地乱发挥一通。”

“历史上经常说某个皇帝大搞文字狱，看了这些令人感到：‘文字狱’都是儒家文人稿出来的。哪个皇帝也没有功夫去咬文嚼字、寻找谐音字和搞拆字游戏。既然有人提出来是反对当政的言论，皇帝若置之不理，任其泛滥下去，后果不堪设想；因此只好同意，让文人之间狗咬狗。这就在朝政上出现‘文字狱’。可见，‘文字狱’的起源不是皇帝，而是那些唯利自图的黑心儒家文人，逼得皇帝不得不干；反正对朝廷有利无害。”

“皇上所言极是，都是一帮臭笔杆子兴风作浪，相互狗咬狗！”

“现在看，曹家确实没有在小说里毁谤和反对他们的主子，但是他们不该在小说里提出什么‘假语村言’，使用谐音字进行写作，以致被明朝余孽利用；在全国的汉族文人和民众中，私下煽起嘲弄、歧视、谩骂和诅咒我们满人和大清皇朝。铲除这股歪风邪气的办法除了在满人和八旗官兵中强调满汉平等外，还要拔掉曹家的这个祸根。这对曹頫家族，实在有点委屈，但朕不得不这么做。”

“陛下不必考虑曹家蒙屈，怪只怪曹家不该在小说中提倡‘谐音字解读’。明朝余孽为什么不在‘三国演义’、‘水浒’、‘西游记’、‘聊斋’等小说中，挖掘反清复明的线索？足见，主要责任还是在他们曹家，文人癫狂症发作，招来了灭顶之灾！”

“那就派旗手队去，把南京和京城的两个曹家专卖店在同一天晚上彻底铲除。”

摘自拙著《借尸换魂　ⅲ》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