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的情、一样的爱
红叶
爱是什么?那是一种无私的奉献。人世间最伟大的爱莫过于父母对子女的爱。而父母对于自己身体有残疾的子女,则赋予了更多的爱,这是我自己的亲身体会,也是我聆听了聋女浩浩父母谈话后的真实感受。
生命之光残友俱乐部搞了一次活动,是邀请一对残疾人父母谈他们为聋女儿治病的事情。当主持人开始与他们进行交谈。这对夫妇的女儿名叫浩浩,是患有先天性耳聋的孩子。
浩浩的父亲,刘先生在主持人的提问下,首先开口讲话。他说到他们初为人父人母是多么地高兴啊,可是不到一年,他们发现自己心爱的女儿竞是个患有先天性耳聋的残疾儿。这真是晴天霹雳。这对夫妇几乎要被这天降的不幸所击倒。
讲到这里的时候,刘先生哽咽了,整个现场也随之沉默了,出现了一片静静的气氛,静的仿佛能够听到大家的呼吸。我的泪水一下子就涌了上来,因为我想起了我的父母。
我的父母是在人到中年的时候才迎来我的出生。他们当时的心情是多么地兴奋,其喜悦程度不亚于刘先生夫妇,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可他们所受的打击却是一样地沉重而无情。刘先生说当他拿着女儿被确诊为先天性耳聋的诊断书走出医院时,他抬头看见天空都是灰色的。由此,我就想到了当我父母听到医生告诉他们,他们所心爱的女儿患有在世界上属不治之症的脑瘫时,他们也是觉得世界末日好像就要来到了。
父亲曾经说过,当他知道我将不能走路的时候,他的心就像装上一块大石头。从我记事时,父亲的脸上就有一种无形的愁云,我现在知道那是父亲心中的石头给压的。记得,我在八岁时,偶然能够独立往前走几步了,父亲竟然高兴地做了几个好菜,还喝了一杯酒。可是我只能独立地走这几步,就再也不能拥有行走的能力了,父亲心中的石头依然是那样的沉重。父亲是带着这块重石走过了他的后半生的。
刘先生接着说道女儿的病确诊以后,医生说想要治好女儿的耳聋得需要二十万钱。于是他们夫妇俩人便开始竭尽全力为女儿筹集医疗费。可是,二十万对于一个工薪阶层的家庭来说,无疑是一个天文数字。亲戚朋友、同学、同事那里都借遍了,也只有六万元,情急之下,刘先生,一个知识分子想到了上街乞讨,甚至想到了要出卖自己的器官。好在他们是生活在社会主义大家庭中,在心语协会的呼吁下,无数好心人向他们伸出了援助之手。女儿的治疗费用终于筹齐了,顺利换了耳涡,虽然以后还要继续治疗,但女儿毕竟走进了有声世界。
浩浩得到康复,可我的病情却始终没有得到好转。而我的父母也和刘先生夫妇一样,为我四处寻医。为了给我治病,爸爸妈妈几乎跑遍了全市所有的医院。听说针灸能治我的病,妈妈每天带着我乘公交车去做针炙,好心的表姐也来帮忙。得知驻军208医院能治疗小儿麻痹,父母明知我不是小儿麻痹,但他们仍报着一线的希望带我去了。当时这所医院是远郊区,交通极不便利,而在70年代是没有出租车的,他们带着我换了几遍公共汽车,才到了这所医院,可又是一次失望而归。虽然父母已经是竭尽全力,但我没有得到某种康复。
刘先生夫妇为了这个女儿,已经是付出了自己的一切。为了让女儿学会说话,浩浩的母亲辞去了工作,在家里陪伴着女儿,教女儿学说话。其实,每个母亲教孩子学说话本是很轻松的事情,可浩浩是个原本双耳失聪的孩子,教她学会说话,要比教一般孩子吃力得多。为了让女儿能和更多的同龄小朋友在一起,浩浩的妈妈都跟那些孩子们交朋友。不懈地努力,终有回报,浩浩终于可以开口讲话了,现在的浩浩已经是名出色的小学生了。
浩浩上学了,是她父母努力的结果。而我的父母则把他们的一生都给了我。为了照顾我,正值壮年的父亲不得不去人家做更夫。在十几岁时,他们就为我的将来做着打算。为了我以后的生活能有个保障,也为了我能够得到良好的教育,在80年代初期,母亲依然决然地辞去了国营单位稳定的工作,做起了个体生意。为了这个生意,母亲曾经带领23家个体户到省市二级政府上访过。为了做好这个生意,母亲曾经踩在冰雪中给顾客服务。通过做生意,母亲有钱了,可她和父亲一分钱也舍不得花,既使在炎热的夏天也不肯买一根雪糕。而是用这钱为我聘请家庭教师,其余的钱则存起来,说留给我作以后生活的费用。
我的父母是非常传统的人,这与他们所生活的年代有关,而浩浩的父母则是70后出生的人,他们之间想着近四十年,但他们却有着共同的高尚品德。他们没有因为自己的子女是残疾人而抛弃他们,而是以他们无私的爱使残疾的生命获得新的意义,让残疾的子女拥有了战胜不幸命运的力量和勇气,比起那些因为亲人有了某种疾病,遇到某种困难就离开他们的人,浩浩的父母和我的父母是多么地崇高而不平凡啊。
活动结束了,可我的心久久不能平静。我在内心深处默默祝福已在天国的父亲无忧无虑,祝福古稀之年的母亲健康长寿,祝福浩浩父母生活幸福,事业有成。还要祝福天下所有残疾朋友都能拥有善良的父母,而这些善良的父母都能拥有愉快的生活!
写于二〇一〇年十月八日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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