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憩仙无语,淝江水呜咽。
10月11日,在耒阳市三都镇水口村,一条不足两公里长的山路,排出长龙般的队伍。人山人海,白花如云,鞭炮声声。这一天,是以身殉职的共[chan*]党员唐付生出殡的日子,人们从四面八方赶来送行。市领导特意来了,镇机关干部自发来了,其他乡镇干部闻讯来了,唐付生生前所驻村的群众也来了。儿女肝肠欲断,妻子撕心裂肺,哀乐低回,天地动容。唐付生撇下妻儿子女和他心爱的工作永远地走了……
唐付生,三都镇一个普通的计生专干,在生命遭到病魔严重威胁时,仍忘我工作,最终倒在了平凡的工作岗位上,用生命最后的光和热,留下了永恒绝唱。
他倒在国庆假期加班的岗位上
2010年的国庆特别祥和,灿烂,人们都陶醉在假期的欢乐中。三都镇计生办的这个节日却没这么清闲,每日前来落实“三查四术”的对象特别多。因为工作忙,身患重病曾两次做过心脏搭桥手术的唐付生,不顾医生的告诫,没有请假一直超负荷工作在一线。
10月6日这天,同事看他已经非常憔悴,想让他回去休息。他却说,“三查”对象底子没做好,一孩准生证资料也要整理,等弄好后再说。就这样一直忙到晚上10点。青年同事曹交良实在熬不过了,困得先回房休息了,可正要入睡,突然听到门外有人扑通摔倒。曹交良感觉情况不妙,猜想肯定是刚从办公室出来的唐付生出事了,索性一骨碌爬起来,衣服也没穿,跑出门。一看坏了,唐付生头冒豆点大汗,脸色惨白,口吐白沫,倒在地上。曹交良知道唐付生旧病发作,连忙从他身上拿出几粒药,迅速倒入他口中。但是,唐付生却不停呕吐,把药物吐出来,浑身痉挛,只说了一句话:“交良,快把衣服穿上!”曹交良赶紧叫来医生诊断,发现他不行了。远在外地出差的镇党委书记匡老贱、镇长陶国生获悉后,指示一定要不惜任何代价抢救生命。人大主[xi]钟林国迅疾呼通120救护车赶往三都,计生办司机罗国平不顾夜黑路险,用车载着唐付生一路往城区疾驰。同事胡荣生、曹交良、李小燕、唐付生的女儿唐维花,紧紧攥着老唐的手,不停地提醒:“老唐,一定要坚持住,一定要坚持住啊!”然而,唐付生这一刻再没有力气坚持了,在颠簸的山路上不幸撒手人寰,以身殉职,年仅49周岁。
七千二百多个燃烧的日日夜。
奥斯特洛夫斯基曾言:人的一生,不能燃烧,就要腐朽;我不会腐朽,我要燃烧。
基层计生工作被誉为“天下第一难”,待遇低,费力不讨好,没人愿意干。可是,唐付生从参加工作第一天起,就深深爱上了计划生育工作,并让这种爱在最难的事业中持续燃烧,这一干就是二十年,七千二百多个日夜。无论在哪个岗位,他都干得非常漂亮,燃出了亮点。
三都镇是耒阳的产煤乡镇,人口多,流动人口更多,计划生育工作相当难做。而镇计生办只有10名干部职工,工作量很大。唐付生身兼数职:外勤组长、统计员、资料员、一孩准生证审核员,还联系三个村。每天,他总有做不完的事,节假日加班是常事。计生办主任胡荣生告诉我们,这几年来,唐付生每个月最多只休息两天。要是遇到季度计划生育集中服务,他甚至连续三个月得不到一天休息。长期的高强度劳作,使他患上了心肌梗塞、高血压等多种疾病。2003年因出血热住院,2007年和今年6月份两次做心脏搭桥手术。但他始终没有被病魔击倒,而是愈加乐观坚强,坚持带病工作。
今年4月,唐付生突然感觉身体又有些不适,知道又要动手术了。当时全市正开展春季计划生育集中服务活动,他怕影响工作,加之暂时还没钱治病,想忍住病痛,等活动结束再去医院。同事获悉后,逼他赶快手术。无奈之下,拖了近2个月之后,他才利用端午节时间到衡阳市进行了第二次心脏搭桥。因为惦记着工作,手术后第四天他就出院了。临走时,医生反复叮嘱他,至少休息一个月才能上班,且不能爬楼梯。回家后,妻子怕他偷偷去上班,把他身上的一点零用钱都搜光了。不料,次日听说省检马上开始,他竟然瞒住妻女,向别人借了几十元钱租车赶到单位上班,还骗同事们说病好了。过了两天,女儿唐维花找到单位“扑通”一声跪在父亲面前,求他回去休息。他却满不在乎地说:“没关系,很多工作等我去做,你先回去吧。”就这样,女儿没说服他,他倒把女儿劝回了家。
9月29日是唐付生的四十九岁生日。前一天,妻子打来电话,提醒他女儿明天会来为他庆祝生日。女儿女婿在外地打工,一年难来一次,三岁的外甥女更是好久没看到外公了。但第二天,计生办全体人员又要下村落实结扎手术,一直忙到中午两点还没吃饭。这时,外甥女打电话过来,祝外公生日快乐。唐付生却笑着回答:“外公工作完成了,比过生日更快乐!”
平时,镇计生办工作人员都联系一至两个村,每次调整,唐付生总是选择人口最多、计生工作最落后的村,并经常进村入户走访,对计生对象嘘寒问暖。凡是他联系过的村,每个计生对象他都喊得出名字,说得出对象家里的情况。这些对象也同样都熟识他。每次他一进村,老远就会有不少村民主动向他打招呼,亲热地叫他“老唐”。
受传宗接代封建观念的影响,两女户结扎成了计生工作的难点。唐付生却坚信:“只有想不到的办法,没有办不好的事!”对那些两女户结扎对象,他总是反复上门做思想工作。银子冲村六组两女户张满香的丈夫张良新,总想生个儿子,扬言谁要是“扎”了他老婆,就自杀。村干部束手无策,唐付生知道后,三番五次上门做通了他的思想工作。
一份付出,一份回报。唐付生的工作得到了群众的理解、支持和信任。群众的生育观念不断更新,生育行为不断走向文明。近几年来,凡是他联系的村,无不改变了落后面貌。双红村过去一直是全镇计生工作考核排位中倒数第一、二名的村。去年以来,唐付生主动联系该村后,经精心指导,扎实做群众工作,转化很快。今年以来再无一例政策外生育,无一例选择性别生育行为,无一例计划生育上访事件,在秋季计生集中服务活动中,手术完成率破天荒进入全镇第三位。该村计生主任张英栋高兴地说:“以前我们从来没奖励过,没想到这回成了先进村了,搭帮了老唐。”
不是亲人胜似亲人
每次提起唐付生,竹山村5组白发苍苍的雷运华老人,就止不住老泪纵横。
现年65岁的雷运华老人只育有一个孩子,但不幸夭折,是镇里的计生奖扶对象。2005年4月,唐付生到雷运华家为老人办理奖扶手续时,发现老人家非常困难,无人照顾,从此便结下了这个“亲戚”。尽管自己家境贫寒,但逢年过节,唐付生总会准时赶往老人家中嘘寒问暖,并送上一定的慰问金,以致唐付生身边不少同事都认为老人是唐付生真正的亲戚。
一次,一个经常和唐付生一起下乡的年轻同事问唐付生,老人是他什么亲戚,唐付生开始一脸愕然,但随即会心一笑,淡淡地说:“对,老人是我的亲戚”。
然而,年轻的同事并不知道,在唐付生心里,所有的计生对象都是他的亲戚。
今年4月份,他到竹山村一组去做“两女户”资满芳结扎手术工作,资满芳的丈夫说:“去结扎可以,但下午我要去煤矿上班,手术后妻子和两个年幼的孩子无人照顾”。唐付生当即表态:“你放心去挣钱,你妻子和孩子我来替你照顾,手术后,保证她们平安回家”。但没想到的是,资满芳手术前却发现怀有身孕,流产后必须休息24小时才能结扎。陪同的唐付生毅然担起“亲人”的责任,一边掏钱为资满芳买药打针,一边买来牛奶和盒饭安顿两个孩子。手术后,唐付生又安排车子把资满芳母女平安送到家。
9月28日,当他去接双红村七组廖月娥落实结扎手术时,发现廖家正在建新房,丈夫又在外务工,家里只有一个婆婆做帮手,廖月娥感觉很为难,担心结扎后家里的事无人照管,想过段时间再去。唐付生立即安排随行同事带她去做手术,自己却卷起衣袖埋头给廖月娥家当起了小工。
唐付生对计生对象视如亲人,重人情,但更重原则。三都村二组刘小容按规定应落实结扎手术,但己有身孕,通过关系送给唐付生一个厚厚的红包,想让唐付生网开一面。在诱惑和党性面前,他毫不犹豫选择了后者,婉言拒绝。
像这样的感人事迹,还有很多、很多。从事计生工作多年来,每户“两女户”和“独生子女户”的奖扶手续都是他主动上门办理,每年的奖扶资金他都要亲自登门发放,他正是以亲人般的真诚和关怀打动着每一个“钉子户”,帮扶着每一个困难户。
留给妻子的是7万元债务
唐付生走了,但留给妻子的却是一笔多达7万元的债务。
熟知唐付生的同事都清楚,唐付生虽为国家机关工作人员,吃的是“皇粮”,但其家境却并不宽裕。一家四口仍挤在两间建于上世纪七十年代的瓦房里,家里唯一值钱的摆设也就是那台“年龄”已达十多岁的21寸彩电。
唐付生是“半边户”,今年49岁的妻子刘冬英长期饱受病痛困扰。2006年,刘冬英因胆结石和子[gong]肌瘤,先后动过两次大手术,家里为此落下了2万余元的债务。
2007年岁末,根据镇政府的统一安排,唐付生积极组织水口村群众抗冰救灾,由于操劳过度,他病倒在救灾一线,幸亏抢救及时,并做了心脏搭桥手术,才幸免于难。因为这次手术,旧债尚未还清的唐付生,又新添了3万余元的债务。
据同事李小燕介绍,因为唐付生家境较为贫寒,为了治病,他每月不足1100元的工资,每次在购买药物时,不得不拣最便宜的买。今年6月中旬,唐付生进行第二次心脏搭桥手术的3.8万元现金,一分一厘都是唐付生从钟林国等同事和亲朋好友手中借来的。唐付生以身殉职后,他的办公桌上还赫然摆着数瓶一元一瓶的丹参片。
有一种生命叫燃烧。唐付生,就像一块燃煤,把对党和人民的忠诚无私地燃尽。淝江悠悠,述说着他的故事;侯憩默默,矗立成一座丰碑,永远铭刻着他的英名。
(作者:曹爱明蒋能清朱文科曾利华黄艳辉)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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