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无眠的深夜,周围所有的声音都消失得干净无痕,寂静得让我心里不由的有些疼痛。
一直觉得前面的墙壁很白,在这无人无眠的深夜,细看,才发觉它也有一些划痕、一些污点,心下思讨,它是否就是自己的真实写照?外表乐观坚强,心里却早已千疮百孔。
无意识的流泪,潮湿的液体顺着脸庞流入嘴里,冰凉、苦涩,伸手去擦拭,当手触摸到脸庞,却发现手比泪水更加冰凉,于是,泪更多的流了出来。
起身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然后一气吞咽掉半杯,然后听到喉管咽水的声音,带着几许忧伤的苍凉的声音。说实话,这里的水远没有家乡的水清凉甜美,喝入口中只能清晰的舔到浓重的漂白粉气味,因为如此,一向不会喝白开水,总喜欢用茶或咖啡冲泡,可是,我耳边响起了老中医的话:你最好不要喝茶和咖啡,喝白开水就可以了,它对调养你身体有好处。我曾一度的怀疑这句话的可信度,却不敢不遵从。人啊,一个矛盾的综合体。
重新坐回椅子上,把杯子放在桌上的同时拿起手表看了看,已是凌晨一点二十一分了。真的很奇怪,在无人无眠的深夜,我总感觉不到时间的消失,一切仿佛都是静止的,唯有看表时,才会发觉它已在不知不觉中走过了。
活了二十几年,却仍然不知道活着的意义是什么,这个问题常常在我脑子里的盘环路上旋转,它好像伸手可及,可是,当我的指尖触摸到它的时候,它又已经向前滑行了一段距离了,让我永远也抓不住,永远也解不开。
夜是这样的安静。
手表里的分针和秒针还在不知疲倦的走着,它不会像有些挂钟一样发出向清脆的“滴嗒”、“滴嗒”声,但把它贴在耳朵边上,就能听到它发出的很细碎的声音,如同情人在你耳边呓语。和他相恋时,我常枕着这样细碎的声音温柔入梦。他走了,一切都回到了原来的状态,这样的声音变成了寂寞的声音。而听着它,早已沉寂的往事就会纷至踏来,如同一壶烧开的水,翻滚着跌入我的胸膛、脑海,烫得我的心也痉挛、疼痛起来。
拿过镜子,冷漠的注视着里面那张年轻的脸,竟觉得陌生,头发凌乱的披着,眼里脸上尽显孤独寂寞,嘴唇苍白,看起来犹如一个刚刚被人抛弃的怨妇。不由想起了这样一句歌词:镜里一个我,镜外一个我,两个世界各寂寞。
心下惊慌,忙把镜子放入抽屉。拿出纸张,以纤细的腕握笔,想记录下一些生活琐事,如一朵花开放带来的喜悦,一片落叶带来的伤感,一句问候带来的温暖,甚至无人无眠的深夜带来的寂寞与忧伤。纸铺在了桌上,笔握在了手里,却写不出一个字来。心里恨自己,怔怔的望着那纸张,纸里竟浮现出他朦胧的笑脸,鼻根不禁涌出阵阵心酸,丝丝幽怨,眼泪又流了出来。
我多想把他幻化成一个文档,永远储存于我的记事本里,让它能随时抚慰我伤痕累累的夙愿。可蓦然回首,那人却早已消失于茫茫人海,无法寻觅。
叹一口气,把笔纸放回原处,有气无力的走到床前,脱鞋,上床,躺下。在这夏天的夜里,空调的冷气仍让人觉得有一丝丝的凉意,于是拉过被子盖在身上。我喜欢这样开空调盖被子睡觉。
转身随意拿出枕边的一本书,是席慕容的诗集。随意翻到一页:
莲的心事
现在,正是
最美丽的时刻
重门却已深锁
在芬芳的笑靥之后
谁人知我莲的心事
无缘的你啊
不是来的太早,就是
太迟
看完,刚抹干的泪水又准备要流出来了,我总是这样,在别人的文字里,在别人的故事里,流着自己的泪水,却仍固执的喜欢着这份凄凉。
随意的翻着,一首接一首的看着……
疲倦阵阵袭来,手里的诗集被随之降临的睡眠击落于床,我的双脚先于我的思绪,踏入梦里。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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