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烟雨人 ▷

告别舞台美术的日子带雨的云

发表于-2010年10月28日 清晨7:50评论-1条

《带雨的云七十年感怀短文500篇》

第450篇

(一段日子没写博文,倾心完成《80年代舞美论文》博客,写《我是这样走过来的》作前言,与《告别舞台美术的日子》作后语。这不属专业文章,与《感怀》主题倒是贴近。且有过网友询问我退休前,不妨也敲进博客。)

自古以来就说“没有不散的宴席”,说书人常常讲“久合必分、久分必合”。是呀,哪不是有开始、又有结束,生命如此,物质世界如此。何况事业呢。花甲之年就该离开岗位,握握手,再见、别了,几句话而已!

从此再没有了精神负担。于是养尊处优、生活轻松愉快。当然也难免有些恋恋不舍。

偶然机遇走上从艺之路。少不经事、踏错了门,年长一些后才知道自己根本不适合学习艺术。

我是很呆板的人,循规蹈矩、一板一眼,缺乏艺术细胞,缺乏艺术工作需要的那种通灵权变素质。说明白一些就是从事艺术创作需要有丰富的想象力,还需要那种疯疯癫癫的素质,需要那种能够随时随刻的感情爆炸与灵感并发的性格,更还需要灵活性。我完全不是这种素质。

又何况进校后的那些日子里,适逢精神与思想禁锢最严,捆绑最紧的年代里,日日接受耳提面命,一切服从,政治是主宰,个性要抹杀,不容许标新立异,更反对离经叛道。更何况我又是一个胆小如鼠、唯唯诺诺的人哟。

现在的人很难相信那个时代是这样的,女同学发卷了不行,鞋跟高了不行,衣领敞了更不行,男同学理发后吹风会有人“关照”,抓紧时间练习绘画技巧会被人说成是“脱离政治”“纯技术观点”,一心一意的学习则又叫做“白专道路”,绘画时候如果弄些花样又是“形式主义”……框框真不少、枷锁何其多,今天时候你搞形式,明天又成颓废派。

设想那个年代,如果有人在街上搞行为艺术,是一定会被当成疯子的,搞人体摄影、写真摄影,更会被当成流氓阿飞,抓起来关进牢里或者是送去劳动改造。

记得参加工作以后,一次设想利用纱幕、条幕的线条渲染戏剧气氛和情调,不过是个打算,便马上有人批评说,是反现实主义、形式主义。

日日的“敲警钟”,天天的反对“纯技术观点”,时时的警告不要走“白专道路”“脱离政治”“离经叛道”,技术追求被视为邪门歪道,年年学习《延安文艺座谈会讲话》,学习“喉舌”论、“革命的齿轮螺与丝钉”论,“社会主义现实主义”论……

于是,我这个本来就十分呆板的人变得更加的呆板了、木头木脑了,本来就循规蹈矩的人变得更加循规蹈矩了,本来就唯唯诺诺的人变得更加唯唯诺诺了,以至于自甘思想僵化、墨守成规,只知道辛辛苦苦、劳劳碌碌的按时点卯上班完全任务,而不可能有多大的突破与创造性。

然而尽管几十年成绩并不辉煌,毕竟日以继夜的与它厮守,共同风风雨雨、坎坎坷坷,相濡以沫、日思夜想,所以离开工作近二十年之后仍然恋恋不舍。

为了恋旧,为了找寄托,于是近八十年纪忽然异想天开,不过成功了,果然把我近百篇呕心沥血写就的文章,靠一个指头一下一下的敲进了电脑里。

在这块土地上耕耘不辍,有过快乐也有过辛酸,甜酸苦辣味味有。犹记当年,任务完成后坐在观众席里常常是一阵兴奋、轻松、惬意、满足,甜甜的。可是也同样记得,也常常是酸酸涩涩的。

不知道为什么,就有那么一些人,那么一些具有别类兴趣与爱好的“别类”们,唉,他们给了多少苦涩哦。

比如他们喜欢“告刁状”,比如他们喜欢打“小报告”,比如他们喜欢栽赃陷害,比如他们喜欢拉山头,比如他们喜欢排挤与打压……于是弄得我这个木讷者工作起来不仅仅木讷,还加上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常常这样不是那样也不是,坐立不安、惶惶不可终日。

比如有人趁我探亲的日子里,把我的一张独幕剧布景设计铅笔草图拿去领导处告刁状,说我只重视大剧目,敷衍为工农兵服务的小剧目,就那么潦潦草草的画一张铅笔稿,连色彩也没有。

也怪我的命不不济,巧遇糊涂官,当然就信以为真,鸡啄米一般的点头:“唔、唔、唔”。这糊涂官还是业务人员,也许是因为他经常听告刁状,造成了先入为主的印象,麻木不仁了,对我有成见了,所以变得更加糊涂。

一次这糊涂官竟然把那人观摩来的一个小戏交给我设计。既没有带回剧照,更没有画回草图,也没有对我描述一下是个什么样子,却要我按照他观摩的样子设计。

我真是啼笑皆非、哭笑不得。就因为一张独幕剧铅笔草图被告了刁状,把人家搞糊涂了,于是弄得我自此步履十分艰难,常常是如履薄冰、似处炭烤。

考学校时,口试老师问我,这个工作很辛苦,行吗。我哪里知道有比辛苦更苦的事啊。不怕辛苦,怕的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往来关系。因为我做人太呆板,不善于权变,更不习惯于搞人际关系,看见人冷冰冰,不知道说热乎乎话。

更哪里知道,这个工作又是最讲究人际关系的。要与多少部门与多少人打交道呵。艺术上要和编剧、导演,技术上要与各个舞台工作部门,比如灯光、制作、装置、服装、道具等,行政上要和领导、财经人员等,多少罗哩罗嗦的事呀。这些尽是人际关系,我简直束手无策,望“人”兴叹。

比如一次我要求舞台口侧幕条之间距离28尺,装置人员认为28尺太宽,只能26尺,我坚持28尺。

装完舞台以后,领导和导演觉舞台口太宽了。那人得意洋洋,四处嚷嚷,说我主观,不听他的意见。

不料有人意外的用皮尺一量,原来是30尺。他嫌28尺太宽只肯26尺,却反而装成了30尺。嗨,这岂不是有意找岔子嘛。常常调整吊景的高度他也糊弄,把绳子微微一抖:“好了,调过了!”如果不合意就又微微一抖:“好了,调过了!”

我心里明白是糊弄,只是无可奈何而已。后来那人竟然无意中洋洋得意的说了出来:“我根本就没有调整过,不过把吊景的绳子抖了一下,不就哄过去了”。苦啊、难啊。

算了,不说这些,归根结底还是自己的性格弱点造成的,太呆板生硬,太不知随机应变,太不会“打成一片”。不说这些,有些人已经作古,何必与“古人”斤斤计较呢。

别了,别了,一切都过去了。缅怀过去之中,偶然想起这些烦心、气人的事,在这个文集的结束语中,借这篇千字文末尾,抒发吐露一下心情而已,从此让它永远烟消云散。

七十春秋,热浪寒流;有怨有悔,兼忧兼愁。

岁月悠悠,不忍回头;挥之不去,偏偏回首。

《带雨的云七十年感怀短文500篇》 

http://blog.sina.com.cn/dydyabc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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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辑点评 ☆
夜雨不朦胧点评:

我也知道,往事都不要重提,一切就让它好好过去!
只是偶然想起这些烦心的事,也只是为了更好的缅怀过去;
抒发吐露一下心情而已,从此让它永远烟消云散。

文章评论共[1]个
夜雨不朦胧-评论

(:046)at:2010年10月28日 上午10: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