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四年秋,时任南京军区司令员许世友亲临东海前哨大衢岛进行战备视察。陪同许司令员的除了舟嵊要塞区的司令员外,还有岱山守备区副司令员兼大衢守备*4团团长孙司林等。
我当时在团的施工办负责全团国防施工的计划、设计和技术指导,所以叫我当了向导。短短的几天里,许司令员不辞劳苦,马不停蹄地走遍了我们守备团大大小小的几个岛屿。所到之处,他体察军人、嘘寒问暖、精心指导,特别是他处事果断、爱兵如子和艰苦奋斗的作风给我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
许司令员叫我们吃饱饭
大衢岛是个只有60平方公里的岛屿,上面却驻守着舟嵊要塞区的一个加强团。这里风大浪高、环境恶劣。部队吃的、用的全从海上运送,一遇台风,好几天不能进出,生活比较艰苦。上个世纪60年代初,受国内外敌对势力影响,岛上的政治气候一度乌云遮天。当时帝、修、反蠢蠢欲动,叫嚣要打第三次世界大战、反攻大陆,并有时从海上或空中袭来反动传单,部队的战备等级也时有上升。
得知许司令员来了,全体部队官兵群情激昂,除环境卫生、军容风纪和战备值班等做了布署外,团招待所还在伙食、住宿等方面做了周密安排。听说许司令员爱吃狗肉,特地从地方买两只狗杀了,团里还派人到海里捉海鲫鱼,就像过节一样。部队对老首长的敬爱心情可想而知。
当时部队粮食是配给供应,机关干部每月38斤,还要自报奋勇的拿出三斤救济困难群众,家属每月24斤,战士45斤,虽然看起来数量不少,但天天施工训练,摸爬滚打都是重体力活,大部分连队粮食超支,不够吃,有的两干一稀,更有超支大的连队就两稀一干。当许司令员听到连队战士有喝稀饭搞施工训练时,心情很不平静地说:“叫战士吃稀饭这能打仗吗?”并明确指示:“一定要给战士吃饱饭!”从此后部队由两稀一干改为两干一稀,甚至三餐三干。
许司令员下令打水眼
为落实党中央和中央军委关于“深挖洞,广积粮”和实行“山、散、洞”战略方针,大衢守备*4团在全岛加紧了国防施工,所在部队除高炮营全年军事战备值班外,其它部队几乎全部投入打坑道施工任务。我记得当时最早进入坑道工作的有通讯连和部分医院床位。
当时部队施工条件很差,大都手工作业,坑道照明用嘎斯灯、火油灯,只有大的连队(人数多)才能配备机械风钻作业。在“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的战略思想指引下,部队拼命赶进度,完任务,什么也不顾。当许司令员视察到一个孤岛营坑道时,很不满意。因为战士们作业打干眼,一走进坑道烟雾腾腾睁不开眼,呛得人喘不过气来。战士们“进去是个人,出来是泥猴”。除眼睛外,从头到脚全都沾满了石面粉。据当时医务部门调查,凡是长期在恶劣条件下施工2-3年者,有3%的人沾染上矽肺病。当许司令员看到这种情景时,愤怒地对陪同领导批评道:“今后再打干眼撤你们的职!”从那以后凡是配备机械作业的连队一律打水眼。这一决定虽然对施工添了点麻烦,进度受了些影响,但对部队干部战士身心健康带来好处,这是许司令员对战士最大的关心和爱护啊!
许司令员拒绝洗澡
视察团首先检查高炮阵地,然后到沿海火炮工事和团、营、连、指挥所。无论从营区到火炮阵地,还是从这个山头工事到那个山岙坑道,所到之处都是与干部战士促膝谈心,了解情况,解决问题。
考虑到许司令员风尘仆仆劳累了一天,非常辛苦。晚上,许司令员被安排在团招待所休息,保卫部门指定机关营职以上干部为许司令员轮流站岗。那天晚上,我也去了,挎上五四式手枪站了上半夜。招待所为了使许司令员得到更好的休息,特地制作两个肚脐高、直径约90公分左右的大木桶好洗澡,又用10印的大铁锅烧水。水烧好了,但等许司令员洗澡时,万万没有想到竟遭许司令员拒绝。他说:我不洗,你们洗吧!可是许司令员不洗,其它人员谁都不敢去洗。许司令员为什么不洗澡,使领导很纳闷,原来许司令员对部队缺水吃情况了如指掌。他说:“部队缺水吃,我们用好水洗澡这多浪费!”后来团长把已经烧好的水,不洗也是浪费的理由说给许司令员听,这才勉强接受了。事后登陆艇往岛上运水由一周一趟改为一周两趟。
许司令员对部队的关心更激发了干部战士爱岛、守岛的积极热情。
口述 李延生 (莱西市军休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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