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刳是个独身主义者，今年33岁。大学毕业后工作了两年，不愿意和罗嗦的父母同住，借了父母20万，在静安区泰州路上按揭买了套三居室。自己一路供房下来，小日子过得紧巴巴，软件测试的工作也越来越没劲，06年上半年的时候，工作快满六年的乐乐如自己的名字一样把自己和打工的单位从中劈开，“噗”地一声，辞职了。把自己的房子以150万刨除20万借款打六折年利率4%贷出78万，准备到如火如荼的股市大干一场，一年实现个人小康，两年别墅宝马三年搬到地中海。

晚上一个人拿着银行证券银证通的一卡通，心想明天上午9：30一过，马上进行电话转帐，就可以买卖股票，实现自己的金碧辉煌了。不料晚上坐在自己新买的联想液晶电脑前，刚从网上把智又慧行情交易软件下载下来，打开a股行情时候，因为不熟练，第一次就点了“沪市涨幅排行”，一看全屏都是红彤彤的，再仔细一看每只股票涨幅都是10%，最少也是9.97%，擦亮眼睛再看前面的什么飞乐啊，铅笔啊，金丰啊，陆家嘴啊，都是自己身边的企业，尤其是自己公司华光普照，嘿，竟然排在第一。

这时，人生第一次完整地，独自一人，安静地在自己房子里看到涨幅排行榜首页的乐乐，面对这满屏幕的金子，突然受了什么刺激，只觉得当时自己脑袋里“咯噔”一　下，除了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看这什么股票劳什子，为什么买了新电脑，其他什么都没发生。　

但后来两年，乐乐的生活却彻底变了。就象在高速公路上开车，却不知道在哪个岔路口跑错了道。但这次乐乐一错就是两年加九个月。

当然，这人生错道的事乐乐自己是现在才知道的。发现自己的人生岔了道后，乐乐很惶恐，不知道是梦还是幻想。经向上海酷乐曼成人医学心理中心专家咨询和自己从网上查找，才知道自己这毛病叫着“节点失忆症”。通俗地讲，就是在某一件事上突然忘记了来龙去脉，跟从没有过或从没发生或从未存在一样。

第二天早上起床，乐乐拉开窗帘，看着阳光温暖地照在蓝底白玉兰图案的被褥上，心里觉得无限幸福。自己30岁了，父母还不理解自己独身的理想。昨夜梦里的金碧辉煌，牡丹百合，名车别墅，什么都有啊，还有78万的现金呢。是梦游吗？醒来后没事，乐乐到屋里找了半天，没有找到几块现金，不甘心，胡里糊涂地用电话一查银行卡，可不，真是78万人民币啊！自己怎么自己会有如此多的活期存款呢，不可能啊，一年打工也就4000元不到，还要供房，吃饭，怎么可能存这么多钱呢！

但这种狐疑很快就被自己梦中的金碧辉煌冲淡了。

乐乐觉得自己真是小发了。

自己工资卡里，也还有两三万吧，这80多万的现金，真没地方花啊。

有个社会调查报告不是说城市家庭人均金融资产什么的吗。自己一人一家，现金80多万，房产一套，刨去20万贷款，和向父母借的20万，按市场价，也还有110万吧。一个人，190万，肯定居城市家庭资产前列的。何况自己的含金量高啊，既不养老婆也没有小孩的负担。

这么多钱，就是在大上海，省吃俭用的话，也不用上班了。自己不是已不上班了吗？也是，该干点自己喜欢的事情了，要不，在大学里，自己就决定这辈子做独身主义的实践者呢。独身好啊，可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人活着是为了什么呢？还不就是尽己兴，为己乐啊。当然，为了自己乐，让大家乐一下也无妨。

电脑啊，软件啊，测试啊，都不是自己的梦想，自己上大学念的是法学专业，但那是父母的兴趣爱好而不是自己的。自己的兴趣，是艺术呢，尤对行为艺术最感兴趣了。电脑嘛，是自己大学毕业参加司法考试三次没过关，一怒之下找的新行当。人总要吃饭嘛，自己还借了父母的20万，那可是白纸黑字写了借条的。上海人就这点好，什么都分得清楚，崽是崽的爷是爷的，和美国有点象，算是和国际接轨吧。

初中的时候同学们说卡特总统的小儿子没了工作，总统也忒没人情味，不给儿子安排一个。知道什么啊，那叫独立。独立是什么？独立就是做自己喜欢的事并对结果负责。当然这个判断也有问题，比如强j*犯，也是独立啊。但没人和乐乐辩论，因为他从小的怪想法，是不与人说的，连父母都说：我家小赤佬整天不知道想些啥呢，这个小不拉子！

现在的乐乐啊，因为觉得自己是有钱人，也因为自己实际上患有“节点失忆”，所以其后的行为并不完全能以行为艺术看。因为任何一个明智的行为艺术制成，都有预算有效果测试有充分准备的。比方网上约三十人某日某时某刻某分某秒到东方明珠塔下广场电闸自动门前，每人突然从自己胸口拿出一朵白玉兰，再突然都转身离去，就是这样。

严格地说，乐乐是在行为艺术的幌子下实现自己大学时候的某些念想，而这些，又与心理因素有关，所以情况是复杂的。

虽然乐乐籍贯就是上海人，但初中以前的童年和少年时代，其实是在绍兴农村度过的。为什么？父母那时候还戴着帽子，故而乐乐一岁的时候就被母亲放在了姥姥家，严格说，他是在离鲁迅先生的百草园和三味书屋50公里的地方生活。但碧绿的砖，光滑的石井栏，高大的皂荚树，紫红的桑椹，叫天子，夏蝉，这等等一切，都是小乐乐见多了的。只是人家是大师，能写出来，自己没大师的水平，但感受还是有的。这些，也是日后他的乡土情结和艺术情结的原点吧，只是自己不知道。

大学时候，同宿舍的几个同学都是来自北京，深圳，广州，上海的人，巧的是看上去家庭经济条件都比自家好，而他们对纽约伦敦的兴趣和了解是心里想着茴香豆老黄酒的小阿拉所不能比肩的。尤其是有次一个北京同学周末回家给大伙带来了一个什么水果，在上海生活了六年的乐乐竟然不认识。不认识就不认识吧，但乐乐不知道记忆出了什么毛病还是农民意识作怪，硬是说这红不溜秋的家伙自己在绍兴姥姥家吃过。一个深圳的大一同学很不客气：你只吃过它的皮呢！

当然，后来乐乐知道，那叫火龙果，咱中国不产那玩意。自然姥姥家的菜园子也不长这外国货。

类似的事当然还不止一件。不过从上海跑到京城，一晃四年就过去了。幸亏后两年乐乐的文艺天赋小荷露尖，同学们对这个乡里人一样的上海小阿拉的印象才得以改观。但改观归改观，后一年，大四的时候，大家都忙公务员考试，司法考试，找工作，跑关系，或准备自己创业，或准备早点结婚，大家见面的机会其实不多了。就这样，没通过司法考试的乐乐连实习律师都当不成，回上海在静安大厦里找了个律师助理工作，准备边工作边考试。但很快发现，自己其实对钻空子显技巧的律师职业没有兴趣，理所当然，后两次也没考上。电脑倒是玩熟了。大上海嘛，总会让人有饭吃的。

06年五一长假，就在他呆在静安寺不远的家中思忖自己这富人的生活玩出点什么彩来的时候，楼下自家的信箱里收到了一封北京的来函。乐乐拆开，一张印刷精美的请柬，几张金碧辉煌的证书和数页洁白光滑的说明书浮现眼前。其内容大致是：

“恭喜您成为中国数字编组协会商业医学经济室二级专业编家，年薪10万元，协会给20万的来京安家费，另外每年一个指定编组项目，可报销吃喝差旅费12—16万。此外，本协会财政自理，凡中国编家，一律上缴80万会员费，签约2年”之类。此外还有中国数字编协的社团法人执照，主[xi]副主[xi]照片与说明，协会章程，入会申请，协会银行帐号，会员证等一干复印件或原件。

妈啊，天下竟有这种好事！

正要行为艺术，杀回京城露一脸的乐乐，终于找到了名正言顺的进京机会。

接下来一礼拜，乐乐就进京考察协会的情况，见了一些协会的老编家，感到他们的生活过的很充实。当然充实啦，原来他们自己就有钱，只是没找到一个有意义花钱的地方。编协总部就在王府饭店有间长包房，月租2万4。而数字编家们，则主要是在家办公了。好在大家都有20万的安家费，10万块的年薪，12万—16万的年支出，新入会编家一两年也不会饿肚子。

王府饭店虽然是五星级的，但住宿部分并不显赫，一个单人房，一晚也就是800块的样子。显赫的是餐厅，在北京城里有些名气。中国数字编协在此租了两年办公，虽然有钱，也还会精打细算。饭店新加坡的老董事长一年难得来北京办回公，总经理就征得老板同意，把1818房租给协会。当然不用按天计算，算共租吧，协会拿1/3。门口挂的是三米四高宽一尺的榆木刷白漆写宋体黑字的大板，“中国数字编组协会”八个大字比国家部委的还精神。

这样一算，协会又是常租的主，一个月7000块。就算如此，因为一礼拜协会秘书长才来办公半天，一月又省下1000的水电卫生布草（铺床）费，实际协会只需要付6000每月。当然这些是乐乐当了半年专职数字编家后才知道的事。协会再有宴请会议什么的按价付现，饭店也不赊帐的。京城的大牌子多，饭店也很精细。

乐乐经过一周的考察，决定拿80万入会。与秘书长办了入会手续，得到了一个铜质镏金的中国数字编家的工作证，另外还发了一套1000张的名片。办完手续后，协会当即送给乐乐20万的安家费。那是秘书长亲自打电话给银行，银行大户服务部的女经理亲自来拿乐乐上海的身份证回去办好卡并再亲自送来身份证和存有20万的银联银行卡的。

这些完毕，秘书长给了乐乐一个12个月内出活的数字编组项目，课题全称叫“中国失忆症患者的群体调查，分类与苦乐生活数字编组”，说本项目的牵头人也是执笔人就是你乐刳了。还告诉乐乐这是年薪10万的主要工作，二级编家12个月内可以凭票报销14万车马餐饮住宿洗脚按摩桑拿温泉洗头理发香烟纸笔文具卫生纸等用品。工资按14个月计算年薪，每月1号准时发上一月的，决无半天拖欠。还说如果编家自己有什么数字编组，稿费版权都是自己的。末了秘书长说：

“我们协会就这点好。拿工资可以干自己的活。这事情哪里去找啊！”

乐乐在京城瞎逛了原来就熟悉的十三陵，雍和宫，故宫博物院，军事博物馆，黑龙潭，什刹海，北海白塔，颐和园，世界公园什么的老景点，觉得除了门票贵了点外和七，八年前也没什么不同。奥运场馆工地是进不去的的，眼看周口店的猿人遗址，十渡等周边旅游点都看完了，住在王府饭店1816房的乐乐，算了下帐，觉得每晚800块，这两个月去了4万8，这样下去，20万安家费家没安上，一年不到就用完了。虽然有10万的年薪，但14个月计算1月才发7000多点，也不够富人生活的，于是想找个便宜的公寓去住，一打听，附近的公寓也不便宜，除了民房。

乐乐进京城两个月来，有了点点苦恼。

正巧周五下午，协会秘书长来办公，知道乐乐就住在隔壁，于是把乐乐叫过去侃大山。乐乐问秘书长什么地方的住房便宜，秘书长递给乐乐20元一根的极品姹烟，悠悠的说：

“你一个人，住那么好不是浪费吗？不如去找间千把块一月的民房，想来豪华地就上这办公室来，我把片电子钥匙给你，有时候我周五下午有事，你也好给我看着点呢。”

乐乐一听这主意不错，就这么定了下来。

秘书长从此一个月没见人影。

八月初的一个周五下午，秘书长办公来了，乐乐是跟在他后面进来的。倒不是跟踪，他从附近的民房出来，准备值班的，碰巧就走在秘书长身后几十米。老远看见秘书长从宾利车上下来，开车的小姑娘还给了他一个飞吻告别，就把车开走了。乐乐才知道，自己这点钱在北京根本不算狗屁，住在民房里，晚上不关窗户老鼠还溜进来扯内裤呢。

自然，秘书长和乐乐又在同间办公室里开起了玩笑。

快下班时，秘书长突然想起了什么，说乐乐你这个季度的差旅费还没报销呢，赶紧找3万多税收的票，什么时候找齐了给我的秘书一个电话，让她上门给你当场报了，不拖欠的，协会要走帐报税什么的。

乐乐心想全家的流动资产在自己名下的就十五，六万了，来北京三个月，还没见一个熟人呢。富贵不显摆，如衣锦夜行。为什么不趁这个机会，和好朋友们聚聚会。再者自己调来京城的目的不也是为行为艺术来的吗？这可是个机会啊。

乐乐把自己关在民房里思考了几天，觉得要在王府饭店请请朋友，一则可以拿到税收的票，二则可以借机会宣告自己这个十一，十二年前的上海乡里瘪三杀回来了，三则可以为数字项目找些资料什么的。

“要想成为有钱人，必须先把自己当成有钱的人，因为，自己有了钱，挣钱才容易啊。”

这是乐乐有回同秘书长侃大山时，秘书长的原话。

这观念是已过而立之年的乐乐第一次听到，自己虽然在上海四舍五入也算两个百万富翁了，但和北京人一比，自己什么都不是啊。秘书长，比自己也大了两岁，就一宾利，也是千万级的啊。

可是，现在请顿饭不算什么了，还得送点什么。送什么呢，就是必请的大学同班同学，在北京的也有10个；加上关系好，有联系的老师，也有5个；朋友，以前的，上海的老乡，也有10个。这25人是必请的，不请也扩散不了自己的信息，数字编组工作也无从谈起啊。可是，一万一桌，每人还送点什么的话，就难了，少说也得千把块吧。不然，在北京可拿不出手。

这时候乐乐就想起秘书长，给他打电话请教，说有什么拿得出手又不贵的东西。秘书长见多了中国数字编家们的困难，又是自己驾轻就熟的份内事，只说这个好办，你给250元，我给你备25份厚礼，你直接给我秘书联系吧。

秘书长秘书第二天果然开了秘书长的宾利提了个蓝色包准时在协会办公室与乐乐见了面。乐乐付了250元，女秘书给了乐乐蓝色包，说这是协会专给会员准备的礼品，京城里现在最流行的，a货冕锱翡翠石。

乐乐从蓝色包内拿出一个红色小礼盒，打开，a货冕锱翡翠石碧色满眼，上面的打印价码条是人民币3800元。乐乐即使不懂宝石，也很奇怪：

“怎么这上面随带的价码这么高啊？”

“没3800，你怎么送得出手。再说，现在珠宝行里就这个价。不过，我告诉你，这是英国缅甸合作开发的最新高技术仿真品，其实属c货，但国内专家和技术设备近两年内还检测不出的。这是我们协会之所以能在北京生存的绝招和核心竞争力之一。”

乐乐心想北京真是能人辈出啊。要不上海人怎么也说“不到北京不知道自己的钱少官小”呢。

乐乐给大学室友陶涛打了个电话，只说自己周五晚七时在王府饭店一楼餐厅菊花大厅包了几桌，请同学和朋友吃个饭。自己现在来北京发展了，也要拜个码头什么的，请老三一定把话传个九位同学。并依次给老乡代表，老师代表打过电话。到晚上的时候，三个联络人把可来的要到的贵宾名字都报了上来。乐乐马上回协会写了份客人名单，人均1000元一餐包了大中小三桌，把菊花餐厅分三个小厅，其中5个老师9个同学的大小两厅又联系在一起，而上海老乡加朋友可来9个，则共同安排在第三厅。餐厅答应给每位客人放置一个姓名牌，并保证跟人民大会堂宴会厅的一样气派。

所有的事情都办好了，包括自己加印了一盒新名片，和协会的名片唯一不同的，是把协会办公室改成了自己的办公室，当然字体编组上有了变化。好在乐乐懂电脑，又是专业编组家，印出来一看，新名片给人的感觉自己就是协会的重要人物，1818房只是个人的办公室。

办完这一切，乐乐沉浸在对明天晚上请客的遐想与欢快之中。半夜的时候，乐乐突然发现想起少了一个接待员什么的。请王府的吧，大家都熟悉，没面子。

于是乐乐起床摸黑拉亮灯泡，重新西装革履。

出门的时候，两只老鼠“唆”地一下从脚下箭一般向床底奔去。

回协会办公室查电话黄页，乐乐找了一家“佳丽服务租赁股份有限公司”，一拨人家办公室电话，对方睡意无限地说：

“请问您您有什么需要帮忙吗？”

乐乐讨价还价向佳丽公司租赁了一个身高一米八的东北佳丽，提供从晚六时到十二时的六小时秘书服务，一千元包干。内容无非是以乐乐秘书的身份给来宾们发礼品，代乐乐给餐厅啊酒店传话，开开办公室什么的。反正协会的保密资料也不在1818，一个撑门面的酒店客房，拿了电子钥匙进去也没什么损失，再说，电子钥匙在酒店的前台秘书长和自己都可随时注销和转码锁死的。

周五的晚上，六点半，乐乐一副阔人的打扮和神态，准时和秘书来到菊花厅。把秘书安排在门口负责签到和发放a货及新名片后，乐乐绕过曲径通幽，九曲回廊似的屏风，坐在可以容纳20多人的大环形沙发中央，点然一支烟，专等自己阔别数年的北京朋友的到来。

自然，23位客人进来后多对乐乐表现了无限的崇敬和褒扬，自然主要主要受是翡翠a货的心理影响。多数男宾尤其对自称为乐乐秘书的女接待倍加赞叹，但这赞扬显然也是带些爱屋及乌的意味，矛头和主题其实多是直奔乐乐来的。当然大家对名片上的乐乐也满是好奇。为满足这种好奇，当秘书站在老板身边随时听从吩咐的时候，乐乐趁着酒兴，叫东北美人把自己公文包里的工作证拿出来给大家开看眼。同学中有人是国安局的，有人就起哄说好象数字编组协会的工作证比国安局的还厉害，好看。于是就有同学逼国安局的同学把自己的牌牌拿出来比比，国安局的同学不置可否，但另一个与之要好的哥们却近水楼台地去他口袋里掏，结果真给掏了出来。九个同学一比较，最后的结论是各有千秋。

朋友席上有人就说乐乐你现在到底是戴乌纱的官啊还是官商啊？乐乐却说你们知道为什么古代的官戴是乌纱吗？大家就因为轻因为好看因为珍贵因为这因为那的一通乱说，乐乐末了权威地回答：

“因为乌纱轻，并且中国人的头发是黑的，如果弄个绿纱肯定不行，因为女的不当官或者很少，而黄纱戴了是要杀头的！”

女秘书听罢率先说：

“我们老板知识就是渊博！连历代职官体系的性别都研究得很清楚！”

只是乐乐感到大学同学中，就这有工作牌的哥们比其他的人对自己都冷静。也难怪，人家是干什么的啊，什么事情他不清楚底细呢，如果要清楚的话。不过，自己这协会可是正式在民政部门登记了的。乐乐心想，猪往前拱鸡往后刨各有各的活道，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今后少与你打交道就是了。

宴会倒没什么说的。无非是喝酒吃水果抽烟叙师生情同学情老乡情朋友情，男人们喝多了就把自己胸部拍的“嘣嘣”响，说今后有事情找大哥（小弟）吱一声；或者扯出陈年往事，要自己或对方罚酒；最后却是不管不顾地说些关于女人的话。男人们于是再次暧昧地对独身主义者乐乐夸他身边的秘书如何如何好。乐乐一激动，竟然说：

“她可笨呢。上此要她给我系领带，把领带都打到我肚皮上了　，明日我就炒了她，今天是最后一天的工作了她。”

大家于是趁机都把眼光投射到女秘书身上，女秘书却脸不变色，只说“服务不好，请老板多多包涵”。这场面她见的多，当然不会与人计较的。

大家于是又夸秘书懂事。有男人就怜香惜玉，要替秘书求请。还有人请秘书陪大家走一个。女秘书恭谦地回答：

“我们协会是不允许秘书沾酒的。再说，等会我还得送大家回家，安全重要嘛。”

大家见东家也不发话，都是有素质的人，在这豪华的金碧辉煌的王府一楼，自然不会造次。

后来大家参观了一下协会的办公室。最后一个上车走的时候，已快凌晨两点了。

不过每位朋友同学老师不分男女，临走乐乐还一人送了条在餐厅柜台443一条拿的，价值400元京城最常抽的软级“籼”牌香烟。

乐乐事先吃了龙王酒宝，当然没事，也不糊涂，给秘书加了300元的服务延时费和100块的夜间的士费，另外单独给了她个人400元小费。

北方佳丽接了平日少见的，凭空多出的小费和超时费，心花怒放，忙拿出自己不常发的个人名片，硬塞到乐乐手上。

乐乐一看今夜这33750元的餐饮税收的票，加上买a货的250和租佳丽秘书的1000，凑齐了一季度的税收的票，心想明日就找秘书长秘书报了去球。

现在乐乐是自由自在的富人了。同学圈，老师圈，老乡圈，朋友圈，23个人一人传播13人，就有300人的效应啊。300人再人传10个，就是3000人的名人效应啊。现在乐乐的数字编组工作有的是素材，只要和谁在对方来电里一说，人家立马在一周内就有消息。到九月底的时候，所有的材料和取样，统计和分析，都详实得令乐乐自己都非常吃惊。当年大学毕业搞本科论文答辩，自己的论文是全专业三百人中十篇优秀毕业论文之一，三个月认真准备的素材还不及现在两个月的万分之一呢。看来，打中国牌，吃首都饭，装富贵相，干脑力活，就是方便啊。

唯一不方便的就是，很多人通过人托人宝托宝要认识他，以获取一张他的名片为天下第一福事，比追星族获得心仪偶象在自己胸部或臀部外的衣物上签个名还高兴。只是有时候计划不如变化，变化不如走神，乐乐有时酒酣耳热之际把自己协会的老名片也发了出去。不过这也没什么，反正地址　，名称，职位，电话都没变嘛，谁管你其他协会数字编组大中国大编家们，都是谁，都在哪儿办公，二级和一级，二级和三级，都有什么区别，甚至你数字编组，是干什么的，反正都从没人问。

人们现在关心的是，乐乐有钱，是国家事业单位，是中央单位，是有特殊铜牌的，是坐宾利雅致728的，请客是1000元一顿加3800和400元礼物标准的，个人办公室是年租金30万，秘书小妞是一米八的博士生，做的项目是特种领域的高科技医学心理学基因学社会学政治学等等综合学科的内容，年薪是100万，关心的是就到天上人间，也可签字报销的神秘的乐乐呢。

人都是为数字活数字死数字乐数字苦数字理想数字改革的。这样的数字，就是在富豪高官云集的北京，也是非洲人跳高——黑（赫）哥们一跳的，何况北京虽然大家高手多如牛毛，但平常老百姓一辈子真能见上面的又有几个？！

这真是话儿话儿，传到一个人口中，一人下点儿。所以我们尽可学相信蝴蝶效应，相信如果大众从坏处说某人，也是众口铄金，积毁销骨的。自然更要相信一传十十传百最后传中国的传销肯定是抓住了人性的什么弱点的。

其实呢，乐乐仅在某个需要的场合从王府饭店2万元一次租了一次雅致728，而女秘书是博士只是自己酒后随口瞎编的。

不要以为想往中国数字编家乐乐身上靠的，都是些穷人，当然也有穷人。但如果往自己身上靠的都是穷人，那协会秘书长就买不起宾利了。

然而心底还有行为艺术之念的乐乐，如果仅是看一场傍大款的轻喜剧，就所费不贽，物无所值了。

他要的是，自己被看成有钱人时，也象秘书长一般成为真正的有钱人。

钱从哪里来呢？

钱要从别人那儿，由别人自觉地送来啊。

这时候自己如果不接受，人家还要生气，这才是最高的生意境界啊和商业经济啊。

要不，为什么秘书长说：

“人找钱不容易，钱找钱不难”呢。

为什么人有钱？

因为他是钱找钱啊。

在小圈子里出了名的乐乐，难免有时候要走出民房，来到协会办公室，做些抛头露面的事。不要以为这会让乐乐为自己的行装，派头为难。恰恰相反，对方都是自己租最好的车，派最懂事的女干部或女经理或女公关，来为他提包拿衣擦鞋和端茶的。自然，他喝的是最好的酒，抽的是最好的烟，吃的是最好的山珍海味。他自己的一包极品姹牌，一周难得抽一根的。

麻烦的事主要有两件。一是不断地有人听到菊花厅里大聚会上乐乐必须找新女秘书的信息，当然信息是走样乃至变味了的。一是不断地有单位请自己过去去大会小会作报告，到全国各地剪彩，当然也有上海的，而且每次大家都报销了乐乐的机票的士票轮渡票汽车票，更是都送礼物。礼物虽然没有少于价值3000的，但大都重复，虽不比自己所在的协会能出奇制胜，却不敢不货真价实，不过就款式，品种等等再细分的话，也就300种不到。遗憾的是自己的民居里放这些东西既便宜了老鼠家族又让自己产生不安全感，于是思前想后，乐乐就在艺术工厂租了间门面。有时候一周就送三回进去。直到一年半后的某天，乐乐发现仓库也堆不下了，只好回协会翻了电话黄页，找了家礼品回收公司，把自己收礼的登记本复印了一份，约了人家上门去谈价。谈来谈去对方最后说：“一口价，自己提货，78万。”乐乐心里一算，其实出名也就13个月，平均日进2000元，差不多是一周收3—4回礼物吧，于是成交。

当然物的问题有公司回收摆平，让独身主义者乐刳摆不平的是人，主要是女人。小时候小学五年级的教了自己两年语文的顾眉老师，自己暗恋过她两年。大自己8岁的眉眉，一天晚上突然从小学前的拱桥上跳到结薄冰的水里，早上人们才看到她美丽的遗容。乐乐也看到了，现在回想起来觉得比《铁塔尼号》里冻死的露丝美多了。

乐乐当时那个揪心哦。

眉眉是因为和她谈了4年的男朋友，绍兴五十八中的老师，与区长的女儿结了婚，自己还不知道，知道后一时想不开，为情而死的。当时小乐乐多想提把刀，从乡下冲到绍兴城里去杀了那狗娘养的。可是，自己不认识区长，也不知道五十八中在什么地方啊。小乐乐从此留下了心结，不敢对女人用情，于是选择了独身。当然，这些都是以后乐乐才发现的自我问题了。

但乐乐的不对女人用情，现在反而被认识和见过他的女人们看成了极品男人的特有特征。在乐乐周边出现的，固然有穷家子弟，但真正能和他吃上顿饭，听场越剧，参加音乐会，观赏文艺晚会或k歌打保龄球的，无疑多是有身份有品位有权力的女人或有财富有权力的女人或男人的女儿。所以他们看到的到不是乐乐的富有，更多的是看到了好男人难得。

生活中不乏有钱有权有势有事业有家庭后什么都有就是没有幸福没有幻想没有梦想只有寂寞的人。当然也不乏有人希望自己钱生钱把乐乐看成了自己的放一个硬币进去取百个硬币出来的赌博机。或者年轻的女人寻找自己的一步登天梦的，或者初出社会不是很了解社会的理想主义者，自然也还有身体上的行为艺术实践者，或者，想通过身体换取乐乐用不完的铜板的人。风传乐乐请一次客就要花10800。那么，自己请他一次，也不会少吧。

有次晚上，乐乐在协会办公室里看自己买的《北京晚报》，一个电话响起来。以前自己从不接晚上办公室的座机电话的，这时候鬼使神差，却接了一下。

一个女音袅娜地传来：

“是乐刳乐大编家吗？我是谁啊，你猜猜看嘛？”

乐乐一天要接这样的手机电话三，四个，哪有工夫猜你是哪盘菜啊。就没好气的说：“有事就说，没事我挂电话了啊。”

“哎哟，大编家好大的架子哦。我就说吧，乐大人是不好见的哟，他们非要我见。我是黄河公司的副总裁谷鹛啊。哪个顾眉？您真是贵人多忘事啊？半个月前，您代表编协到我们公司来调查，给您泡过咖啡您还说了声谢谢的那个啊。啊？您还没记起来啊？反正我已快到了您办公室。您不在办公室？这不就是您办公室的电话吗？！你总不能把一个大美女拒在十二月的北京雪地里吧。什么事？是公事。见面再说吧。我现在就在您办公室门口呢。”

乐乐放了电话，心想什么顾眉顾眼的，乱七八糟。突然又想起眉眉的笑靥，心中似乎被鹅毛撩拨了一下，有些暖暖的痒。

谷鹛进得门来，乐乐一看她和自己的老师真的有些相似哦，一样的蚕眉，杏眼，高鼻梁，白皮肤，一米七的个头，身材匀称。只是她年龄看上去怕要比自己印象中的眉眉老师大好几岁吧，却是比自己就大四，五岁的样子。尤其是说话时那小嘴唇有时往一翘，活生生的一副水乡女孩调皮样。

谷小姐和乐乐交换了名片，乐乐一看，还真是副总裁，就说“你这么年轻，就做副总裁了，真了不起啊！”

哪里哪里，我们集团副总裁有30多个，只有高级副总裁和执行副总裁说话才上算的。这次公司对乐编家的不情之请，还望接受啊。

乐乐一笑，什么事啊？我都不知道，可不敢乱表态的。

谷小姐脱下白色皮毛大衣，露出桃红色的羊毛紧身衫，说：

“还是乐大编家好生活啊，这五星级的酒店的空调，比车里的效

果好多了。”

乐乐给谷鹛拿了瓶矿泉水，说：

“我这儿是金玉其外啊，热水器都没开呢，叫服务员也来不及少

了，不如先喝瓶水再说吧。”

乐乐嘴上这样说，潜意识里其实是想到眉眉老师从小就喝冷开水的，所以脸上光洁无比，从不上火的。

“啊，你知道我爱喝冷水啊？！”

乐乐听罢，不知所以。这年头，会说的人太多了，尤其是有求于你的人，恭维人的水平比喜马拉雅山还高，一般是不可信的。

原来黄河集团想乐编家把自己公司编进乐乐的项目报告里，因为乐乐的07年新项目为“中国企业员工苦乐心情全景数字调查”。无非是说黄河公司有10万员工，公司设有专门的“员工幸福部”，每年营造员工幸福的经费和集团法定公积金一般提取，列在公益金之外，不列入公司福利，3年来人均幸福费增长率14%，比gdp还高4个百分点什么的，可以作为全国典范。还希望这个项目由公司和协会合作完成云云。

乐乐心想，这个项目我都完成的差不多了，让你们横插一杠子没必要。再说也只有秘书长有这个权力啊。就说这事我做不了主，得找秘书长。

谷小姐知道不拿出兔子，乐乐肯定不会撒鹰的。于是就无限轻盈地从沙发站起，款款走到秘书长办公桌前，给乐乐送去无限柔波。见乐乐有些神驰情迷，就绕过老板台，凑到乐乐跟前，缓缓地摘下乐乐用来装斯文的肽合金架眼镜，放在老板桌上，撒娇地把刚刚悄悄撒过“春不晓”迷*的，还在黑发上挂着的小小白兔取在手里，在乐乐脸前来回摆动了几次，嘴里却说着：

“你看这小白兔漂亮还是月宫里的玉兔漂亮啊。”

不一会儿，眼镜往地上毛毯上一落，乐乐心情陡然回到了20年前的梦里水乡。

他不由自主地抱起情人，走到沙发边，激情绽放声高呼：“眉眉，眉眉！我的眉老师啊！”

半小时后乐乐有些清醒，感觉中的谷鹛没有印象和想象中的冰清玉洁。就觉得自己刚才太冲动。

但谷副总是清醒的。她用半瓶矿泉水洗了洗手，然后催乐乐给秘书长商量看看。乐乐心里有些犯难，倒不是现在时候不早了，因为秘书长说过，任何时候，只要乐乐用办公室电话找他，他都有求必应。只是这联合署名的事情，黄河集团的意思是出30万，赚大钱的协会秘书长，恐怕不会同意。

谷鹛见乐乐在犹豫，只好说：

“你看，我都是你的鹛老师了，教会了你如何寻找幸福。你连这

个小忙都不帮老师啊。”

说罢夸张地挺了挺胸。

乐乐只好拿起座机给秘书长打电话，叙说得很小心，也把听筒捂得死死的，就象刚才开初谷鹛把关键部位捂得死死的一样，生怕谷副总听到了什么秘书长对黄河公司的不敬语。谁知道秘书长听完后，大大咧咧地说：

“就这事啊？问题不大。你给对方开价50万，对方还到40万保底，你提成一半，剩下的我来处理。告诉他们没有正式税收的票出具的啊。至于对方的回扣啥的，在你自己那一半里出吧。”

乐乐放下电话，楞了会神，脸上却是一副为难的样子。于是找出一根姹烟，谷小姐善解人意地拿出火机给他点上。乐乐缓缓地深吸了一口，半响没有说话。

待心中有了方案，才慢慢地一字句吐着：

“你都听到了。秘书长开始是不同意的。但看我好歹也是协会的

执行理事，给我个面子，说是100万冠你们一个名字，少一个子也不行啊！”

谷鹛站在乐乐身后，拉开王府的窗帘。心想，这个价格比公司120万的底价还低，虽然没有税收的票，但自己是副董事长的儿媳妇，在黄河公司，几十个副总裁都是包干办事的，竞争上项目，自己是在总裁局联席会议上以120万的最低价格的标底拿了标的，这多出来的，可都是自己的啊，自己半夜决定给乐大编家办公室打电话真是英明啊。

谷总心里高兴着，脸上却不能露出来。她站在窗前定了会神，不远处中南海的红墙碧瓦，在银妆红灯中分外动人，就默不着声地看了几分钟风景。

“谷总啊，不行的话就算了吧。反正你已尽力了，公司拿不出钱，也不关你的事情嘛。”乐乐见状，故意将她一军。

“但我决定要了。”谷鹛转过身来，坐在了沙发上。

“公司的底价，我们是师徒关系了，不妨告诉你，是80万。不能再高了。”

“这样吧。刚才秘书长授权我的底线是910800。就这个数量。如果你有难处，就先回去，和你们老板商量商量，如果出了这个数，关于这件事，我们就不谈的。当然，做老师和师傅，另当别论。”

乐乐完全清醒了，虽然刚才秘书长透露出协会以前也干过一单这样的事，谷副总应该还不知道情况，所以并不焦急。再说，黄河集团在这些方面的宣传费，是从不计较血本的，上次去座谈，自己就有这个感受。等了一会，见谷老师不吱声，于是就摆出要送客的架势。

谷老师哪里会放过这到手的近30万，再说一个项目做完了，还有下一个项目呢。这个乐大编家，虽然外表生得老成，但在很多事情上还不熟练呢，身体也不行，自己哪有时间和兴趣和他耗！今天这30万一定要拿下的。

于是老师在学生面前使尽了各种办法。不过催眠术也好，鬼谷兵法也罢，都不起作用。因为清醒的乐乐知道，她可不是自己的眉眉老师啊。所以就坚持910800，一分不少。至于为什么要多出这个10800，乐乐也不是很清楚，好象自己的房租10个月加有线电视卫生费什么的是这个数，也好象是为了证明这个冠名权的交易费是由数学模型推导的精确计算。

商谈了近一小时，北海公园的路灯都灭了。谷老师见状，拿出最后一锏：

“听说乐编家请客都是10800的，是吗？”

“是的！”乐乐也不管是不是以讹传讹，反正便于自己金碧辉煌的事，都不加推辞。

“那。你就当请了我一次唼？！”

“可是，我没请你啊。还是一码对一码吧。”

“那我请你唼。”谷老师无限娇羞的样子。

“现在都啥时候了，请什么请啊。”

“你看，学生这么快就忘了老师上的课。鹛老师刚才不请客了嘛。鹛老师的课也很贵噎，一堂10800，不还价的哟。”

乐乐彻底歇菜。

接下来谷老师要10%的回扣，乐乐知道这是行规，也不争执。谷副总裁随手从包里拿出一本支票，写了90万，交给乐乐，说任何时候都可到银行兑现。乐乐凭空赚了36万，答应说一旦拿到钱就把老师的9万回扣和协会收据及合作协议送给老师本人及黄河集团。双方握手言别。

这样金碧辉煌的生活过了一年多。2007年9月的时候，乐乐听秘书长说协会可能很快就要解散，没有兑现的工资和费用报销在解散前都会兑现，叫大家抓紧找票据来报。也正是这时候，乐乐下了决心把礼物卖了78万。

07年9月底的时候，协会解散了，秘书长说老的领导班子准备搞一新公司，公司名称是“数字中国计算机编组新技术发展公司”，说给每个老会员认购60万元的15万股原始股的机会，还说一年后创业板推出，第一批上市，到时候1万变10万，快得很。乐乐一朋友05年7月22日的时候买的1万块的股票，现在都变成6万多了，这是看见的事实。协会两年的协议没到期就解除了也是事实，谷老师们拿了钱就再见不到人也是事实。自己拿80万在京城玩了1年半，花的是自己的钱也是自己看到的事。当然，自己赚的100多万加上自己的积蓄工资什么的，共180万，是自己的。这时候有钱的主都在股市里赚了，谁还等你不见眉目的创业板，谁还等你不见厂房工人科技人员的新技术纯脑力公司啊。再说4块1股的原始股，在外行乐乐看来，也贵了点啊。

乐刳再一次同自己的名字一样，和协会秘书长从中一分为二。所不同的是，上次是把自己这树木挖了一舟，在北京飘荡了1年半，金碧辉煌后赚了100多万。而这一次，在自己树木上挖一大块出来，究竟是什么呢？

2007年10月16日，上海，静安区，乐乐家。

乐乐买进了180万的a股。其后炒了几个波段，总把方向做反，赔的多。

2008年10月，上证综合指数1680点的时候，乐乐，忍不住了，斩仓出来，还剩24万。

真是出来混的，迟早要还的啊。

只是自己，把80万进北京的本金都多还掉了大部啊！

09年早春，有次路过证券营业部，一看，指数到了2300，乐乐凭空损失了9万多。但乐乐的脑子被眼前的花花绿绿一照，嘿！节点失记症，好了。

不好还好。好了就更痛苦了。难怪黄酒白酒红酒洋酒上海每个地方都有卖的。因为痛苦的多啊！借酒销愁的多啊！

可自己，连喝散装谷酒的钱也没有了啊！连一日三餐，都要向父母开口呢。这日子真不是人过的！

借银行的78万，每年的利息，是31200元，听说利率现在还涨了。本金2009年5月1日到期。

房子还欠银行20万欠父母20万呢。

这他妈叫什么事啊。混了十多年，人家都按揭了房子，手上还有几个活钱，自己还欠银行加父母100多万的债啊！

这债，象06年出来前打死工，一年才4万多，不吃不喝，自己也要到50多岁才能还清啊。可现在不还，连房子都要没收的啊。

现在这金融危机之下的房价，这房子还不定能卖出90万呢。

如此说来，自己和一年前深圳的一些买房人一般，成了负资产的负翁了。

乐乐大病一场。

病好后，乐乐求医问药自学成才，半年后成了节点失忆症方面的专家。2009年9月1日，被年薪80万聘到为自己看过病的上海酷乐曼成人医学心理中心做专职顾问。

聘用时间暂定四年。先期支付80万。

乐乐还了银行贷款。

乐乐想，自己这半年受苦遭罪，可能的是自己的名字“刳”不好，失忆时第二次是为自己刳了一口棺材，死过一回的。户口更名不方便，就对外宣布吧，叫乐库。

现在，独身主义者乐库，在上海有房有车，年薪80万，一个人过得很幸福。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