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在这个落叶的秋季,千方百计寻求不掉发的秘方,而我,却把掉发的期望寄托在这落叶的季节。
这是不是要气死周瑜笑死牛皋啊?
每天梳头都要叨念:黑发呀,你多多掉些吧,多多掉些。
头发少些,我就可以变换很多发型,可以披,可以烫,随心所欲。
可是,这满头长长的黑发团体意识太强了,它们紧拉着手,仿佛忘记团结就是背叛,只有间或几根不堪我的暴力,极不情愿的给了我一点可怜的面子。
小时候,这满头浓黑浓黑的发,被妈妈辫出两根粗粗的麻花辫,扎上红头绳,在胸前悠来荡去。
记得,走在放学的路上,总有大人对我指指点点:看那孩子的头发,抹油了吧。。。
又有人说:她家天天吃鱼虾,头发当然好了。
吃鱼虾,头发就会好么?果真这样,那么,对那些苦苦寻觅秘方的人,也算是个福音吧。
还有啊,我家确实天天有鱼虾,只是,那些鱼虾,都要拿去市场换钱的呀。就是吃,也只能偶或吃一点。
这些黑发是随我从娘胎带来的。她合理的解释只能说是遗传,或者说,妈妈在怀我时碰巧吃了什么能乌发的食物。
可我,却并不喜欢这些顶在我头上的,浓浓的发。自小就不喜欢。
或许拥有了就不觉得珍贵吧。虽然,从那些眼神中,我每每看到的都是羡慕甚至嫉妒。
我的不喜欢,源于那句话:痴人顶厚发。痴,愚笨也。
这句话,从外婆口中听过,从妈妈口中听过,从那些羡慕嫉妒者口中仿佛也听过。
或许,她们只是在开玩笑吧。但我,却认真的听进心里。
于是,我把学习上生活上一切未果的解题,都归结于我的这头厚发。
这个逻辑太简单了嘛。痴人顶厚发。我有一头厚发,所以我是痴人。
我不知道这句话究竟给我幼小的心带来怎样的影响。但是,我知道,自小起,我就是自卑的。虽然,每个认识不认识的见到我,都会立即喜欢上我。
我想,她们喜欢我,肯定也有头发的功劳,因为,那时的我,就如《城南旧事》中的英子一样可爱。大大的眼睛,乌黑的娃娃头。
后来,英子长大了,她又像极了山口百惠主演的《血疑》中那个女孩子。
第一次与老公相见,就是那个样子。以致他的同事说他诱骗未成年儿童。。。
这当然是玩笑话。因为,那时的我早已成年。
长发为君留。是有这句话的吧。
于是,长大后我第一次留起长发,是为他吗?不得而知。
我的这一头让我欢喜让我忧的发呀,不但浓密乌黑,而且,而且,长的是那么的快!
两年吧,它就疯长到一米多。这么多这么长的发,不能披,披了像黑发魔女,吓死人我要偿命。也不能烫,不敢想象,这一头头发烫出来,狮子一定要来同我认亲。
可是,我又是多么的想披,想烫啊。我知道我披发很好看。想象着,一窈窕淑女,撑着油纸伞,走在青石的雨巷中,密密的雨帘打湿了她一头散落肩头的长发。。。。哇,多美啊。再美,也只有在洗了头,头发湿湿的贴在一起时,才能想象一下那个意境,聊以自慰。
那么,只有扎了。紧紧的扎成一束。像一条顺溜的马尾巴,在我的后背上扫来荡去。
扎成马尾,最大的改变是我的脸型,从以前的圆圆脸,直接变成了瓜子脸。难道“女大十八变”对老人也有用?如果是,那么,那些想整容的可以先稳定下了。呵呵。其实,我知道,是我把前面的刘海梳上去了,光光的额头露出来了,脸型当然变长了。
所有长时间没见到我的人,再见,赞叹的主题除了头发又多了一项:哇,咋保养的,越来越年轻越来越漂亮了呀。呵,我知道,这是发型的功劳哇。
美滋滋,也难为情。此生最怕听别人奉承话。倒是想听老公的,可人家金口难开,惜字如金。唉。
揽镜自照。高涨的情绪瞬间冷却。一个很严峻的问题扑面而来:难道,难道,让我八十岁还扎着高高的马尾?那是什么感觉?那天看到一个皮肤松弛的大娘扎着高高的马尾在路边卖饭团,那个感觉啊。。。唉,此刻不谈也罢,舍不得早上吃的两酥鸡蛋呢。
真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2010年11月7日11:56:26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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