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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礻见镜下的情感洛小年

发表于-2010年11月15日 上午10:35评论-0条

透礻见镜下的情感

洛小年

高二期末考试结束后,已经是流火七月,我大包小包的提着行李从寄宿学校回到家,却看到防盗门紧紧关闭。我的汗珠还在不断地坠落,划过额头时,丝毫没有了感觉。

我取出钥匙,插进锁匙里面,转动后尖锐的音色让我感觉到很久没有回家了,那种陌生的气息扑面而来,沉闷的让人感到丝丝寒冷。放下行李后,我在房间内来回转动。在父亲的房间内没有看到挂在墙壁的结婚照,只有一张褪去颜色的素描画像,有的地方反射着光芒,虚无黯然。那张画上面是母亲年轻的时候,亮丽的黑发遮掩着那张清秀的脸。这应该是父亲最近挂上的。我想可能是母亲画的,如果自己能画出这样,可能会欣喜若狂的。来到客厅后,看到灰色的沙发,一点生机都没有。顺便打开电视开始看无聊的偶像剧。

落地钟响起时,鹅蛋黄般的夕阳从窗户倾泻而来,时间如黑色潮水汹涌的退后。父亲开锁的声音还是把我从情景中拉出来。

“你回来了,怎么不打电话”父亲没有丝毫的笑容,那张皱纹蔓延的脸在冷空气中,汗液慢慢蒸发。

“不用,我可以自己回来”我对他始终没有好的态度。

“那成绩怎么样啊”

“你怎么一见我就是这句话,在你眼中除了成绩没有其他的吗?”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我关心你成绩有什么不对吗,你作为学生就要成绩。”父亲的脸色开始僵硬,眼神更加犀利。

我不想再与他争辩,他在我眼中,只是一个在外表上很风采的父亲,从来没有真正关心我的需要。感觉他与我之间有着不可磨破的隔阂。

“我的成绩很差,这你该满意了吧”我脸部肌肉开始狰狞扭曲,看着父亲接下来的表情。

“那你干什么了,要你上学干什么了,还有脸说出来”他的手掌打在我的脸上,瞬间开始蔓延了火辣的感觉。

为什么一见面就是这样的状况。在路上我一直在提醒自己,见到他后不要惹怒他,什么都要忍着。只是我与他的关系发生到了一见面不争吵,这个世界就好像蜕变了似的。

“明天我开始给你联系家教,暑假好好补习。”他不容拒绝的口气在客厅中回荡。

“不行,我还要去学美术,那是我的梦,我要成为妈妈那样的画家。”我极力的反对着他为我安排好的一切。歇斯底里的姿态怒吼着。

在这样的时刻提到母亲,那个男人更加狂暴,开始了狮子般的恼怒。那个令他想念地女人,那个已经离开他十一年的女人。

“休想,这个暑假好好在家补习,哪里也别想去。”他说完后把公文包仍在沙发上,回到卧室。

转身时,些许佝偻的身影冲进我眼中。

杨晨是在暑假第三天来到我家的。他是一个大学在读生。在父亲的介绍中知道他就是我假期的老师。

他学数学系。听他说,在大学中得过奖学金,以及在数学比赛中得到过奖项。

“你很厉害啊,可惜我不想学数学。”我一副主人的态度毫无感情的对他说。

他瘦弱的身子在我眼光中晃动了一下,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在开始上课后,他见我不学习,并没有生气。我想他是不会生气的,他只要熬到下课的时间,拿到工资就可以了。这就是他们家庭教师的职责。我一直这样认为他们这类人。

第二天,他见我还是没有学习的尽头,开始说话了。他的音色有着与他年龄不符的成熟感。

“你是不是单身家庭,我来了这两天没有见过你的母亲”他有些不好意思的问我。

“我不是单身家庭,我有着美好的家,只是我的母亲在我六岁那年去世了。但我感觉她一直都活在我身边。”我有些埋怨的语气对着他说出这些话。

“哦,你别生气,我只是有点好奇,不好意思”他这人感觉总是客气的,彬彬有礼。

“其实,我是单身家庭,可以感受到你那种年少的忧伤。”他见我不说话,自言自语起来。

我把视线移向窗外那片低矮的住宅区。我常常站在窗台边看着那里。那里的房屋像是古董般的驻足在这个发展迅猛的城市。那里斑驳的墙面上在好几年前就已经写上了拆字。只是没有人离开那里。参差不齐的瓦缝中摇曳着荒草。逼仄的弄堂上面挂着衣服和一些防漏的塑料布。经常看见一家老小幸福的在门口吃饭。他们在盛夏夜里聊天,看见孩子们在弄堂里奔跑的身影。我很羡慕他们。想变成他们中的一员,逃离这个高层的公寓内的落寞。

“我看,今天先上到这里吧,你也没有心情上课,我先走了。”他的话打破了沉默许久的氛围。

我看见他走出客厅门,然后在窗户里看见他骑单车的背影消失在小区门口。

晚上,父亲没有问我学习的怎样。他只是在书房内看着公司内的企划书。

或许,他很忙,懒得去管我。

我呆在自己的卧室内。翻看着梵高的画册。这些书只有在躲避父亲的时候才可以看的。

月色皎洁的在窗子处映出来,投在地板上,可以看见窗子的框架,十字交叉。

我看到梵高的画册上色彩斑斓的油画,有些可以触碰到心灵最脆弱的地方。那个感觉应该叫做心有灵犀。他的忧伤在一点点的蔓延到我的血液中。

我会不会梦到在田野上,看见梵高站在画架前画着金黄色向日葵呢?

我一直在期待着。

只是它不会实现,永远不会。

晨曦的光芒温暖的笼罩在这座城市,我知道它瞬间就会炽烈的如火炉般蒸烤。

我刚从睡梦中睁开眼。一束直线的光刺来。隐约的威胁着惺忪的眼。

父亲早已经上班,他除了工作,感觉在这个生活和平的年代没有多大的诱惑,能引起他对任何事物的兴趣。

走到客厅,听见门铃响起。我知道是杨晨来了。

“现在可以上课吗?心情好了吗?”他这样问我时,嘴角感觉有笑容在洋溢。

———我最近的心情都不会好。我讨厌补习,讨厌父亲为我安排的一切。

———换做你,你会心情好吗?

———你只是在为了得到工资才假装安慰我。你们在我眼中都是虚伪的人,戴着面具掩藏了那真实的面容。

“随便你,反正那些又不是我感兴趣的。”我坐在沙发上。

“看来,你很讨厌你的父亲是吗,你有什么难言之隐吧”他依旧在试探性的问我。

“你烦不烦,管你什么事情,这只是我的家里琐事,与你无关,你只要做好你的工作就可以。”我继续窝在沙发舒软的包围中。

落地钟表面的晶莹数字在摩擦着指针。发出滴滴答答的音色。

窗外的锋芒开始膨胀,侵蚀了空调散发的冷气。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不管你愿不愿意听,我都要讲。”他说话中有着长者的态度。

“曾经他很厌烦他的父亲,似乎在他父亲眼中只要有钱了才可以在这个社会上有足以让人敬仰的地位。他拼命地挣钱,或许上天开始眷顾他,他自己经营的个体店生意爆火,他忙里忙外,那个时侯对他与母亲很好,经常给他们买些东西来弥补他长时间没有陪他们的罪过。家里的氛围还算很好,很温馨。只是,做生意的没有不赔本的,他的生意走向下滑路的时候,他开始酗酒,开始夜不归宿,开始打母亲与他。你想知道后来吗?”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好像在叫我猜测。

一般这样的故事结局都是离婚,没有什么新奇的结果。

电视剧上演的再逼真的镜头,在播完后,观众还是不会相信那是生活中的画面,毕竟,戏不如人生。

他用手碰了一下眼角,好像在阻隔那些泪水落下。此刻很沉默,很安静。

我想嘲笑他,至于吗,这类事情很常见。

“他的父亲在那夜没有回家。只是在第二天清晨,警察找到他们家,告诉他们,他父亲死在昨天夜里。是在他钱包内发现身份证,找到家里,告知他的亲人他是在高架桥上跳下去的,摔在地上的时候双臂展开着。他是出于怎样的目的,没有人去洞察。最后,在他的书桌内发现他的银行存折。他将店面卖出去了,将所有积蓄存了起来。至于那些钱,多少可以维持母子两人的生活。那一年,我十三岁。”他说完后,眼泪肆意的落下,轻微的哽咽声。

“有什么感动的,这类故事很多的。”不屑的看了他一眼。

他坐在沙发的那个边缘,手中的水杯在不断地颤抖,里面的水上下波动。表情似乎陷在某种情感中,无法自拔。

“他只是出于一个男人的责任,他始终在为了家庭生活得满足点而努力着。他死后,我才感觉到家庭内真的需要钱,没有钱生活是相当窘迫的。就像现在我和母亲的生活,她在忙忙碌碌的挣钱,才够维持着生活。当时,他选择死,只是一个男人的自尊心受挫。他强烈的自尊在失败后无法弥补起来。我以前恨他,现在还是恨他,但那种恨不同,前者是简单的埋怨,后者是动荡心蓝的思念。我只是想叫你明白,他们的爱无处不在,希望你珍惜。”他说完后,眼泪如汹涌的潮水开始肆意,像无可抑制的鸿沟。

父亲在晚上回家时,额头上是在外面被太阳逼迫的汗水,浸湿了后背的衬衫。

他将包放在茶几上,开始询问我今天的成况。

我不忍心去骗他,毕竟,他在用一分分汗水钱在乞求我学习。

“今天我没心情上课,明天开始上课。”我不敢看父亲的脸,那张写满吃惊的脸。

盘子边缘折射着白炽灯的光。里面的菜像一个个等待命运去处的囚犯,静默着。

“哦,行,只要这个假期补习一下,成绩会上来的”父亲没有怎么异常的态度说着,夹着盘子中的菜。

电视中唱着烦扰的歌曲,现在我却听不清楚,只有父亲那句话在耳边徜徉。

我开始认真的上课了,听着那些稍有生疏的词语以及做着难度系数很深的题目。

在我做不下去的时候,还是喜欢看看写字台外的天空。那片天空在阳光下很模糊,只有强烈的光线在散射。

杨晨每天准时的抵达这里。他硕大的背包内,装着很多教科书。他在这段时间给我的感觉并不是像其他的家庭教师,他就像我的哥哥一样,在一点点将我从不情愿中拉出来。

那天,他拿出一张数学卷,是在打印店打的。上面的五号字体密密麻麻的。

“你这段时间都在补习排列组合这一段课程了,现在作一下测试吧。”他说完后,开始看手表记录时间。

“这就开始了,哪有你这样突然袭击的,也不事先说一声”我埋怨着他的同时,看着那些题目。

“相信自己吧,这些题目都是平常讲过的”他做了一个加油的姿势。

我开始做那些题目,感觉这段时间没有白补习,那些在以前很生疏的题目,现在大脑中的思路像源源不断的水流在笔尖划出。

当他对完答案的时候,惊讶的表情让我感到浑身不适。到底是差到极点还是较好呢,我在嘀咕着。

“你的进步真的很大,你来看看”他说着把试卷交给我。上面画满了红色对勾。

“什么,我居然都做对了,太不可思议吧,以前考试的时候,这类题一点思绪都没有的,现在怎么会”我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用手揉了揉。

“那功劳还是算我的啊,如果不是我教的好,你哪有进步这么快啊”他说着拍了拍我的肩。

“少臭美了,这是我的聪明头脑换来的,充其量归你一半吧”我继续看着那张试卷。

自上了高中以来,很讨厌数学,其他的课程也不怎么出色。曾想过放弃自己。现在却有了很大的冲动。

“你可以今天晚上叫你父亲看看,他会高兴地”我看到他眼角有着感动的样子。

暮色四合的时候,窗外的云絮开始泛红。这一天的课程也结束了。杨晨在这段时间也离开了。他的背影消失在慵懒午后的光芒中。

父亲回家还是一如往常,很晚才从公司回家。他的身影在灯下开始变的疲劳不堪。发丝在光芒的遮掩下没有以前的乌黑。

“今天考试的,你看看吧”说完,我转身离开。我毕竟不适应这种感觉。

“很好的,加油啊。”父亲在夸奖的时候总是言简意赅。在批评的时候总会有长篇大论。

“哦,我会的”回应他的时候看向他的脸,上面明显的欣喜在慢慢的燃烧着。

他只是看到我在学习上有了点进步,就这样欣慰,尽管表现的只是微妙的,隐约的。

在杨晨补习完离开后,我开始找出色彩画窗户外的夕阳。

我在学校偷偷的学过一段时间。那个时候和朋友经常去画室,看着老师做范画,看着他们在纸上临摹。我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喜欢上了美术。只记得在小时候,看着母亲在窗台边画着外面的风景,那些色彩柔和的拼成一张画,那种感觉很舒畅。不过母亲在那场车祸后,那种想画画的感觉越来越深的埋进心底。以后经常看些画册,都被父亲所剥夺,当时很气愤,但没有怎么叛逆。现在我想应该去实现自己的梦想了。感觉那应是与母亲有关联的。

我把调色盒放在凳子上,开始看那些被染红的云絮。用水稀释的颜料在笔尖融合,在纸上划过的时候,留下了很虚幻的痕迹。慢慢变干。

天色一点点的暗下去,有鸽子飞回来,在天空中充当着一种风景。

我想,我应该把它们画在纸上,那样会有一种归家的感觉。那是我向往很久的。温馨的感觉包容着所有的冷漠。

开门声刺破我耳朵。父亲的脚步在木地板上显得沉闷。他推开我卧室的门,接下来的一切是我不想看见的。

他看见我正在收拾了一半的画具,水桶中的水在翻涌,凝成漩涡。

冲到我身边,便把那张画板上的纸张撕得粉碎。手上的青筋暴涨,骨节处发出断裂的声音。

“我叫你画,我叫你画”他不断地重复着这句话,手上还在持续那个动作。

“我怎么了。我只是在发展自己的兴趣,有什么不好吗,你不叫我进美术班,我没去,你叫我补习,我开始补习,我什么都在遵守着你的安排,你为什么要剥夺我的最后权利”我一时控制不住的将心中所有的埋怨与不满一一绽开,似乎在将所有的怒火喷在父亲的脸上。

“不叫你画就是不能画,其他的可以听你的,唯独这件事情”他的声音简直到了不能比喻的程度。

“行,你随便吧”我突然不想与他辩解。离开时,我很用力的将防盗门甩上。哐当的声音在身后越来越远。

来到外婆家的时候,似乎那些道路上疾驰的霓虹灯还在闪烁,那些眼中的景色还在迷离,父亲的训斥还在我脑海中澎湃。

“怎么了,是不是又吵架了”外婆在沙发灯处显得很苍老,脸上的皱纹很深。

“没什么,只是想来看看你”我看到外婆那样不安的心情,突然不想把所有积怨倾泻而来。

我知道父亲会打来电话的,这是与他每次争吵后,他第一想到的办法。

“妈,年洛在不在啊,我只说了他几句,他就离开了”电话中那头的父亲是怎样的表情我不想去猜。

“在呢,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外婆没有看到我在旁边和她做手势,她表情紧张的问。

“他在画画,然后我撕了他的画,还说了他几句,他就跑了”父亲那边知道我很安全后,没有了刚才的紧迫。

“哦,我说说他,没事,他今晚就在这睡吧,你别管了,先挂吧”外婆把听筒放下后,眼角处有点不适,好像有泪在往外逃窜。

外婆那天告诉了我这几年一直被蒙蔽的秘密。

她说,我的母亲是死在写生的路途中。就是那场车祸,父亲才厌恶美术的。母亲他们在喝完酒后,开车在乡村的路途上奔驰,酒精发作后,两人却在也不能醒来。母亲与他的情人。她与他秘密发展了三年。他是与母亲同行,画家。生性风流,个性狂野。曾经外婆知道母亲与他的关系,劝说她,但没有作用。她隐瞒着父亲,隐瞒着不懂事的我。外婆说,她死后,才将其中的端倪告诉父亲。当父亲知道后,并没有气愤,还是为她去哭泣伤心。父亲是深爱母亲的。但自从那以后,他不允许提及美术,以至于画册。

我一直以为母亲的死是意外。但并不知晓其中隐藏着这样如沼泽一样的深渊。

我以为父亲是自私的,但那是他最脆弱的地方,不可碰触的伤口,永远不会结痂的在冒着汩汩血流。

时间在一天天的流逝着,我与父亲还是那样没有过多的话语。

我是流传着他的冷漠,他的受伤的血液。

这就是我和他的相像之处。他始终都是我的父亲。

杨晨在离开的那天,给我上了最后一节课。他并没有讲关于课本的东西。只是在聆听着我的故事。

“你应该理解你的父亲,他是在默默的爱着你,他的爱是沉默的,却是无言的”他说这话的时候,感觉他在想他的父亲。

他离开时,紧紧抱着我,感觉到了他那种坚韧的血液在流动。

是眼前这个男孩在鼓舞着我走出那种心碎的境地,看见了晨曦的微光在隐隐约约的升起。

我在有几天开学的时候,感觉父亲是第一次与我这样生平气和的说话。

“你想不想学美术,我去了你们学校,了解到很多人在学美术,是在找一种大学的捷径吧”他看着我,在等待着我的回答。

“很想,但你不会同意的,我也不想了”

“那你有没有信心,超过你的妈妈”他眼角有着信任的光。

在我面前提到妈妈,还是在这种话题下,我感到他在改变。

“有,当然有”

“那好吧,我给你联系画室,怎么样,我的朋友儿子在那个画室”他与我在试着交流的口气说话。

“可以,你安排吧,我的生活基本都是你安排的,还怕多这一次”是不是灯光的原因,我不知道,只感觉到眼角开始酸涩。

我去画室,是父亲送我去的。我想在这里经过半年的训练,考个大学应该没有问题。只是我想超不过母亲。

父亲之所以在墙上贴那张画,是在怀念母亲,那个女人尽管背叛过他。这种感情是不可捅破的。

我想起外婆说过的话,父亲是个沉默的人,却是诚恳的人。

人类有时候看不到那些渺小的情感,关于亲情,友情,爱情。这些情感中细小的就像漏斗中的沙石,一点点的在沉淀着,在岁月中摩挲着。在渐行渐远的时光中流逝着。

透礻见镜下清晰的画面,在我们肉眼中很难去润泽。它是锐利的,带着锋芒的,一点点的刺痛最软弱的内心。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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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核:风言笑
☆ 编辑点评 ☆
风言笑点评:

温柔的,内敛的,是那深切的父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