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烟雨人 ▷

梦中花,七月不远步轻离

发表于-2010年12月02日 早上8:37评论-7条

文、步轻离

part.1

“你叫我怎么说你呢?你说你这个样子我怎么带你出去?是不给你面子呢?还是不给我朋友面子?”靳晓燕不明白程语为什么要这样伤害自己,那是六年前的事情了。靳晓燕总以为爱他就要给他最好的,但关于这个最好,她原来是误解了。

为了他,她保留着他们最初相识时的纯真,包括音容和服饰,一切喜好。等到程语从国外回来,靳晓燕却等来了一盆冷水。‘土拉吧唧’是程语给靳晓燕的最初评价,也是最后定语。

她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伤害她,只是开始了解,有些伤害的确是漫不经心的,有刮骨的凌厉,却不得不承受。

她不愿意哭哭啼啼,垂头丧气,但在别人眼里的确表现得很不堪。

“那个程语到底有什么好?值得你这样?要帅比不上明星,要钱比不上李嘉诚,就说出国读书吧——竟然没读完自己灰溜溜地跑回来。我真是不明白……”死党夏朵拉苦口婆心,靳晓燕依然充耳未闻。

“你们都不明白,他也不明白,所谓的‘若只如初见’。而且,我也的确是不好,我太脱离生活,不够优雅没有当花瓶的资格,却连洗衣做饭这些最基本的家务都不会……”靳晓燕说这些的时候目光淡定,表情优雅。但是当初的那个人,已经一去不返。

一个人租住40平米的小套间,每天朝九晚五,重复着同样的平面设计的流程,她逐渐适应一个普通城市动物的生活。房子的租金不贵,但环境太嘈杂,楼下有各种商铺、大排档、早点铺,不远处还有个娱乐广场,她总是睡眠不足。但是工作,还勉强可以应付。

下楼跑得太快,带翻了大门口老太太摆在地摊上的东西,靳晓燕连忙红着脸道歉。记不起已多久没有这样失误过,那时候总会有一只温暖的手在自己的左右为自己抵挡遮掩、排忧解难,尽管偶尔也会责怪自己太冒失鲁莽,她都能明白那是源于爱。

那个时候,她常常在学校食堂的食物香气中不断幻想,虚无的甜美爱情,优雅而奢侈的职业生涯。室友许米然看她眼神游离地大口嚼咽,总是忍不住在旁边轻敲她的头。但她不管怎么吃,从不长胖。唯一的一次,是程语去国外的最初的一段时间里,她疯狂地用食物来填补内心的空白,并且缺失了运动锻炼。夏朵拉打击她说:“你现在真成一标准守家黄脸婆了”。于是,在听到程语要回国的消息时,她急得都快掉眼泪了。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在短短的一个月时间内把自己打回原形的。

那是一段为了爱情而折腾自己的时光,简单而纯粹。

“像是一只拼命努力的丑小鸭,但再怎么努力也还是丑小鸭而已。”偶尔回想起来,靳晓燕会这样自嘲。

大二的下学期,靳晓燕老是泡图书馆,十足的上进好青年。四季更迭,繁花过眼,偶尔也会觉得生活缺失了点儿什么,那些缺失的,她只能在书本里隔了遥远的距离观望。

不期然的一个下午,有人在图书馆里闹事,打起架来。那是一个雨天,靳晓燕依然记得图书馆门口的水泥台阶被雨水冲刷得干干净净,看得见一颗一颗细小的沙石,白得、黄的或者黑的,每一颗都带来发自内心的清新愉悦;而草坪四周的月桂则愈发旺盛,墨绿的叶子散着明亮的细芒;天空是灰灰的白,仿佛一种空洞缺失的颜色,骤然抬头,竟然攫取了眼瞳的所有着力点,空茫中有微微的疼痛。

靳晓燕不记得那天自己是否真的心情很好,或许只是在记忆里有那么一些快乐吧,但当时的心境至少是明亮而宁静的,却不期然地遇上了打架闹事。打架的人把大部头典籍扔得漫天乱飞,所有人都不得安宁、纷纷避让,靳晓燕是唯一一个依然安坐在桌边的人。没有人注意到她两腿发颤,双目圆睁,面色青红不定,像是一只受到极度惊吓的兔子。

“同学,你没事吧。”靳晓燕抬头看到了一张极普通的男生的脸,虽然后来他一直标榜自己像金城武,但当时靳晓燕却没有看出来。

“你好,我叫程语。现在已经没事了,闹事的人都被带走了。”男生的脸上是明媚的笑,靳晓燕不由自主地伸出了手,“你好,我叫靳晓燕。”

part.2

在大学的第四个年头里,靳晓燕表现得异常激进。所有认识的人都惊叹于她的风风火火,夏朵拉老是偏过头睁大眼睛问她,“诶,你倒是说说,怎么突然就转性了?”夏朵拉这个学舞蹈的高材生不能理解的,恐怕靳晓燕自己也不能明白。

“高材生又怎么样,出了校门还不照样是要营营役役,人堆里扒食儿。”曾经很疯很摇摆的夏朵拉开始表现得很切实际。很切实际的夏朵拉却打起要给靳晓燕介绍男朋友的主意,被靳晓燕一口回绝了。

那个时候靳晓燕接手新工作刚刚进入状态,整天忙得不辨东南西北。

“哎呀,你就是新婚燕尔也不能这样什么都不管不顾撒。”夏朵拉接着又开始吹嘘自己要给靳晓燕介绍的人是怎么怎么好,可惜靳晓燕只是不听。

“据说他读大学时还是个文学青年……”冷不丁听到这么一句,靳晓燕差点儿笑岔了气,“文学青年?都什么年代了,姐姐你可别逗我。”

靳晓燕觉得夏朵拉一直比自己清醒,所以当夏朵拉对她说“听说你的那个程语要回国了,你能确定他还爱你么”时,也开始认真考虑起这个问题来。

“失恋并不可怕,关键是看你有没有从头再来的勇气。”这是夏朵拉的名言警句,靳晓燕听了总是低头不语。她总以为这句话不是说给自己听的,却不想被打个正着。

“不要怨恨,怨恨只会让自己加速衰老。就像琼瑶剧里的刘雪华一张长长的怨妇脸,难看死了。要怪只能怪自己没把握好尺度,吸取宝贵经验才是最重要的。”夏朵拉一边说着还故意用手把脸抻长了比划着。

靳晓燕咧嘴无声地笑,心里却是刺进骨头的疼。

她记起少年时代常做的那个梦,梦里繁花似锦,异香扑鼻,心在这样的视觉和嗅觉刺激中开始异样地微疼微暖着。没有所谓的白马王子,没有任何熟识的人。她在梦里一直遇见各种赏心的景、悦目的人,做着开心的事。梦里即使有伤心的离别,那也始终只是在梦里,下一个梦依然会开心快乐。

她记起高中时那个给她写情诗的男孩子,沉默寡言,一说话就脸红,却独独在她面前表现得自然大方,谈笑风生。她亦为自己这种独一无二的存在暗自得意。

他给她读海子的诗《七月不远》。他说,那是他唯一想献给她的诗。和暖而绵软无力的夕阳透过教室的玻璃窗打在脸上,她的眼睛闪了开去,突然开始不可遏制地脸红心跳。

七月不远

性别的诞生不远

爱情不远----马鼻子下

湖泊含盐

因此青海湖不远

湖畔一捆捆蜂箱

使我显得凄凄迷人

青草开满鲜花。

青海湖上

我的孤独如天堂的马匹

(因此, 天堂的马匹不远)

我就是那个情种: 诗中吟唱的野花

天堂的马肚子里唯一含毒的野花

(青海湖, 请熄灭我的爱情!)

野花青梗不远, 医箱内古老姓氏不远

(其他的浪子, 治好了疾病

已回原籍, 我这就想去见你们)

因此爬山涉水死亡不远

骨骼挂遍我身体

如同蓝色水上的树枝

啊! 青海湖, 暮色苍茫的水面

一切如在眼前!

只有五月生命的鸟群早已飞去

只有饮我宝石的头一只鸟早已飞去

只剩下青海湖, 这宝石的尸体

暮色苍茫的水面

但是很快关于她早恋的消息就风传开去,在父母的迫使下,她不得不转了学。老师们也不愿意这个学习成绩不错的女孩子就此毁了前程,因此也一力促成。从此彼此失去了音信,她甚至忘了那个男孩子姓名。而她也得以保全。她确信,当初她面对的是一场烈火,稍有不慎,便会被烧得尸骨无存。

part.3

大二下学期图书馆里的那次打架闹事被很快赶来的学生会干部们平息,而程语是当时的学生会纪检部部长。

之后她和程语在图书馆继续偶遇,甚至并不常去的茶楼里,她还是遇上了他。她的心跳开始不正常,死党调笑她‘女大不中留’。周围的风言风语她并不在乎,但是却给了她一种心理暗示,让她开始心安理得,终于是把那个人安安稳稳地放进了心里。

他们的约会并不太多,大多数时候只是并肩出去散步,彼此迁就着,说着都不太讨厌却也没有什么意思的话题。但是感情依然在每一个小细节里升温,比如他在雨天里为她撑伞,深夜陪她出去买东西,而她则总是在各种节日里送上属于自己的那一份礼物。她也知道送他礼物的并不只她一个,但她只想能得到他的珍惜。如此就好。

他们在校园里灯火明灭的雨花路上深情拥抱、激烈亲吻。如此近的距离,太容易让人妄想,妄想天长地久,携手白头。

“要不,你还是别去了……”

“要不,我送你回去吧。”

“要不,……”

靳晓燕沉迷于这样的句式,她以为那里面包含着满腔的疼惜,但却忽略了其中夹带的不确定。

大三上学期,她终于收到了人生里第一个最不如意的答案,但还能勉强接受——程语要出国了。那天她颇费了一通周折找到程语的寝室,带着精心准备的圣诞礼物,还有满腔预期的欢喜。在那以前她的确是什么都不会做,但是为了他,她竟然学会了针织。花了一个月的时间,她终于织成了一双也许并不好看的手套。她摸着柔软的毛线想,戴上这双手套一定很暖吧,却忘了自己的手又冰又凉。

“你怎么不给我带点儿吃的上来啊?都快饿昏了。”当时的程语正在专心致志地玩着网络游戏,哈欠连天。外面快餐厅里的食物香气悠忽飘上四楼,靳晓燕也觉得自己有些饿了,“要不我们出去吃吧”。“不了,没看我正玩得起劲嘛。怎么那么磨叽,下楼又不远,买上来吃不就是了”,程语面无表情,漫不经心中透着一丝不耐烦。

“对了,忘了告诉你,我要出国了,我爸给找的路子。这所破学校早就呆烦了……”走出门的靳晓燕听不清背后依然玩着游戏的程语还说了些什么。其实,她早就从程语的朋友那里知道了这个消息,只是等着他的确认。眼眶突然有些湿润,她记起似乎有人说过,没有什么会完美,尤其情爱,不是撕心裂肺,就会平淡无味。

买了盒饭上楼一起吃,在食物缭绕的香气中,她抬眼看见他的睫毛扑闪扑闪,忍不住伸手去拂了拂了他散落额前的乱发。

“干嘛?”他依然漫不经心。

“没什么。对了,圣诞节没什么好送你的,我给你织了一双手套。”她说这句话时内心平静得连她自己都奇怪,没有喜悦,亦没有悲伤。

“哦,谢谢。你总送我东西,看我都还没送过你什么呢。”他显出少有的真诚,眼睛里有明亮的光。

“呵呵,你不是说了你不习惯送人礼物么?我也习惯了呢。”她浅笑着,内心波澜微起。

“那么,手套你先收着,等我回来了再戴吧。”

她看不出他的表情,亦读不懂他的心思。末了,只好说,“好吧,我等你回来。”

这一等,她就几乎完全失了方向,不知道多远,不知道多久。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她成了孤影一只。

part.4

毕业生见面会上,人潮拥挤,靳晓燕抱着简历在偌大的大厅里东奔西跑,渐渐无力。有穿着干净整洁的男人主动搭讪,帮忙介绍,在前面指引,但是人声嘈杂,她几乎记不住他都说了些什么,亦无心去记。

“也许真的是还不错,但我没心情。”夏朵拉在靳晓燕耳边聒噪说那样漫不经心的态度对人家怎么怎么不对时,她这样回应。

那个男人终于成了夏朵拉的男朋友。

夏朵拉说:“不好意思,沾了你的光。以后你找男朋友的事包在我身上了。”

靳晓燕也哼哼哈哈地敷衍,“没事没事,咱俩谁跟谁,说这个也太伤感情了。”转脸又问,“我就不明白了,你说你们到底是怎么勾搭上的,难道仅仅是因为我见他时带着你当了两次保镖?”

“像你这种榆木疙瘩,自然是不会明白。哈哈。”

靳晓燕作势要打,心里却不免暗痛,她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小心眼儿了,连朋友间的无心玩笑也计较。

俩人挤进大溪路上的小巷子里吃麻辣烫,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诶,你说,时间还真tm过得蛮快哈,转眼咱就毕业好几年了,啥时候也混个有家有口锦衣玉食尝尝味儿。”

“快了,马上就好。”这是小摊老板回应顾客催促的答话,却把夏朵拉和靳晓燕惹得哈哈大笑。小摊老板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好笑的笑话,被笑得一愣一愣的。

俩人约好去远郊爬山看景。等到出发的那天,靳晓燕问夏朵拉:“到底一共几个人去吖?”

“好像不少,得有十几个吧。我叫了朋友,朋友又叫了朋友,很多我都不认识。”夏朵拉表现得异常兴奋。

“唉,你这人真不着调。”靳晓燕很是无奈,转头却看见红绿灯上方远处的满天霞光。在初冬清晨的寒气中,靳晓燕努力地吸着鼻尖通红的鼻子说:“要不我们还是不要去了吧,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什么什么嘛,呸呸呸……”

靳晓燕看着夏朵拉紧张兮兮的表情不由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在行人还很少的清冷街道上传出去老远老远。

等人聚齐,放眼一看,还真有很多自己不认识的,靳晓燕突然有了莫名的怯场之感,不禁暗怪夏朵拉多事。“看你们都是勾肩搭背的,就我一个形单影只,夏朵拉你好意思么?”

“要不,把我的这个借给你?”夏朵拉指了指身边的男友,江贺,是见过几次面的,脸上依然挂着温暖的笑。靳晓燕却感到不好意思起来,但是依然小声说“我才看不上呢”。

驱车到郊外,却遇上施工修路,一行人不得不弃车步行,累得灰头土脸。有人大声欢笑,有人窃窃私语,山风在空旷的山野间回荡,声音变得虚无飘渺。爬到半山,渐渐开始吃力,江贺就把夏朵拉的包接了过去,顺手也拿走了靳晓燕的。后面就有人起哄,“干脆你把我们的包都背上吧”。在哄笑声中,靳晓燕突然脸红,伸手要去拿包却被夏朵拉阻止,“算了,你就让他背着吧。这样他心里才舒坦”。

山路迂回婉转,走得人头上冒汗,依然没有登顶,正暗自抱怨,抬头就看见蔚蓝的天,耳旁是呼啸的风,一群人都禁不住欢呼起来。有人兴奋地加速跑向几十米外的山顶,靳晓燕却一屁股坐在了荒草地上,歇了一会儿正准备起身,转头却看见身后背包的江贺,远处山顶上夏朵拉遥遥地招手呼唤。

“大诗人,此情此景,你就不想赋诗一首么?”夏朵拉笑得古怪,话是对着江贺说的,眼神却有意无意地瞟向靳晓燕。

靳晓燕装作不知,心里却气得猫儿抓心般。

为此,靳晓燕故意冷了夏朵拉足有半个月。

part.5

周五从影视城里出来,靳晓燕接到夏朵拉的电话,是邀请她去参加婚礼的。

“怎么,这么快就结婚了么?”靳晓燕心情还不错,大概是刚刚看完一场喜剧电影的缘故。

“嘿,我和江贺结婚,你不难过么?”

“夏朵拉,你又来了,再这样你信不信这辈子再没有我这个朋友?”

“别别别,还真不是我结婚,是一个朋友。我怕你一个人在家闷坏了。你别不领情吖。”

“好,我去。”靳晓燕一口应承下来,心里却开始打鼓,不知道夏朵拉又在捣什么鬼。

几天后的婚礼上却看不见夏朵拉,靳晓燕正着急时,却看见忙得一头汗的江贺。

“这是我朋友结婚,我来帮忙的。我直接请你怕你不来,朵拉有事,暂时来不了了。你先去座。”江贺一边忙着招呼客人一边给她找座位。

婚礼进行得如火如荼,靳晓燕却一直心里打鼓,发喜糖的,撒花的,劝喜酒的,一切都进不了眼,入不了心。她从未有过这样的经历,从最初刚毕业时的那场招聘会上的相遇,她就不曾在意过他,如今却依然陷入这样尴尬的境地。她有点恼羞成怒了。

夏朵拉还是出现了,在新人交换戒指的时候,但很快就离开,说是公司临时有事。靳晓燕来不及质问,想说的还都没说出口。

靳晓燕觉得自己受了侮辱,她夏朵拉不能这样啊,怎么能把多年的生死之交蒙在鼓里,玩弄于鼓掌之间。

靳晓燕认为夏朵拉的缺席根本不是什么公司有事,而纯属故意。

“我那天真的是有事,中间我还打电话问江贺呢,问他顶不顶得住”,几个月以后面对靳晓燕的追问,夏朵拉又开始发挥她神侃的本色,“电话里听他气喘吁吁汗流浃背的情形,我就忍不住抽空赶过去了,但见你凶神恶煞的,我哪敢久留”。

“你厉害,这你也能在电话里听出来。”靳晓燕转头不理她,不管当初的事实是怎样,结果已经明朗,而且还不算太坏。于是,那个开始到底是怎样,便被自动忽略。

那天的婚礼吵吵闹闹,靳晓燕一直都神游物外,仙气十足。

好不容易熬到婚礼结束,靳晓燕迫不及待地抬脚就往外走,差点儿撞在水泥门柱上,这是靳晓燕惯有的毛病。

走出去老远,却听见江贺在后面喊,“靳晓燕,你等一等,我送你回去吧”,靳晓燕回头果然看见江贺满头大汗地追上来了。

靳晓燕的手被湿热的另一只大手包裹,挣了几下儿却依然被死死拉住,最后整个身子竟然被紧紧抱住。

“你们什么意思,一个玩儿鬼现身,一个玩儿魂出窍,江贺,你这样做对得起朵拉么?”靳晓燕越说越气愤,眼神要杀人。

江贺手上一用力,转身把靳晓燕推到了墙角,脸凑上来问她,“晓燕,你真的不记得我是谁?”

“鬼才记得!”靳晓燕虽然心里发慌,但是嘴上依然强硬。

“那你就当我是鬼吧,前世的鬼。我可是注意你好久了……”

靳晓燕不禁想起看过的那些恐怖小说里的吸血僵尸什么的,一时急了,奋力抽出手去就给了面前的男人一巴掌。

“流氓!”靳晓燕的声音带着哭腔,止不住地发颤。趁男人松手时撒腿就跑,跑出去几步,却听见背后的男人在大声地念诗。

七月不远

性别的诞生不远

爱情不远----马鼻子下

湖泊含盐

因此青海湖不远

湖畔一捆捆蜂箱

使我显得凄凄迷人

青草开满鲜花。

……

靳晓燕听得一阵莫名心跳,回头却看见追上来的男人盛满笑意的脸。

“你是……”

“你不记得当年我给自己取了个笔名叫江河了?”

“那朵拉……”

“只是为了接近你,她好不容易才答应帮忙。还是看在我和她一个村子青梅竹马的份上……嘿嘿。”

“我现在在一家杂志社供职,待遇还不错,晓燕,你现在可跑不掉了。”

“切,你只是追我就追了这么久,现在就开始吹起大话了?”靳晓燕想表现得满不在乎,脸上却是遮不住的喜悦。抬头就看见证券大楼旁边的商贸广场上人声喧腾,有灯光闪烁的圣诞树,跑来跑去的孩子,依偎的情侣,夜幕上是不断炸开的烟花,起起落落,明明灭灭。

她突然记起很多年前幻想过的戴着针织保暖帽和手套陪着心爱的人看烟火的场景,现在想来,恍如隔世,却依然没想到会再遇见他。

身边的男子低吟:“七月不远,爱情不远。”

七月不远。

爱情不远。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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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辑点评 ☆
忧郁紫丁香M点评:

没有什么会完美,尤其情爱,不是撕心裂肺,就会平淡无味。欣赏作者的构思和文笔。推荐了,问好作者。

文章评论共[7]个
一泓清水-评论

又见朋友佳作,欣赏了。问好步轻离朋友!at:2010年12月02日 早上9:34

步轻离-回复谢谢清水。还请多给我指缺点咯。 at:2010年12月02日 上午10:12

水做的月亮-评论

欣赏佳作,问好朋友!(:012)at:2010年12月02日 中午1:00

步轻离-回复谢谢月亮。 at:2010年12月02日 中午1:17

苏小烟-评论

文中有错字,哈哈。(:003)at:2010年12月02日 晚上8:04

步轻离-回复额。。。。 at:2010年12月02日 晚上8:17

江枫依旧-评论

写的很好呀,欣赏了,问好!(:009)at:2011年12月02日 中午2: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