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我们可以说一下韩信。韩信这个人的性格形成了极大的对峙,而且其人品也有着理论反差带来的争议。为什么说是理论反差?那是因为从理论逻辑学上来说,一个正常的,没有精神分裂症的人的性格是完整的,是具备性情与性情之间息息相关联系的。然而韩信纠结复杂的行为,不仅是奠定了他一生马革裹尸,却死于庙堂的勾心斗角的悲剧的形成。更是让后世学者沦落到对韩信这个人敬也不是,骂也不是的左右为难的境地。
有一句很老的话,叫“成也萧何,败也萧何。”也就是说,在消灭韩信这个不稳定性因素的事情上,对于刘邦集团来说,萧何这个人起了个至关重要的决定性作用。然而我们追溯起谋害韩信的最初行为时,却并非萧何的过错。让我们翻开《韩信本纪》,看待韩信那一生中,注定悲剧的性格、行为的色彩。韩信这人很自大,为什么这么说?因为在秦汉史刚发展的时候,韩信一直在当兵。当然韩信在当兵之前的年幼丧母,没钱葬母,以及胯下之辱和漂母养大,还有县令夫人逐客的事情暂且不谈。我们从他戎马一生的起始开始论述韩信。韩信起初并不是在刘邦的帐下,甚至于刘邦以前还没有拥兵自重,也就是项梁手下的一个小头目的时候,韩信就已经是项梁的兵。然而,不受重用。在以项梁为头目的项氏集团过渡到以项羽为头目的项氏集团的过程中,项羽也没重视韩信这个人。
这里我们可以谈到一句话,足以联系上一讲我们谈及项羽那刚愎自用,过分自信的性格。那就是刘邦在开国大典的时候问及自己的臣民“你们知道项羽为什么不是我的对手吗?”顿时,大臣们阿谀奉承,谄媚连天,把刘邦的行为吹得如何如何高尚,把项羽的行为贬低得如何如何卑劣。其实在战争行为上,两人其实是没多大差别的。项羽屠城过,他刘邦就没屠过吗?项羽杀人杀的多,刘邦就杀的少了?项羽和刘邦平分天下,项羽难道没有民心吗?如若不然,为什么在刘邦打败项羽后江东六省依然宁死不降?直至见了项羽头颅才放下了高举十余年的“楚王”大旗?当然有些人觉得不该排除有项羽臣民畏惧项羽的因素。但是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刘邦之后的“欲屠城”而“不屠城”就显得那么捉襟见肘。态度决定历史取向,如果觉得项羽的民心还是有待商榷的话,那么《史记》上对刘邦的心理描写就显得多么多余。所以刘邦这个人虽然有够无耻,但五十步笑百步的事情还是做不出来的,更何况他堂堂一国之君,战争的胜利者,无论是从心理学的角度,还是从语言艺术的角度,都该以最公正的姿态来谈论自己胜利的原因。而非空穴来风的诋毁。所以刘邦就说了“非也,夫运筹策帷帐之中,决胜於千里之外,吾不如子房。镇国家,抚百姓,给餽馕,不绝粮道,吾不如萧何。连百万之军,战必胜,攻必取,吾不如韩信。此三者,皆人杰也,吾能用之,此吾所以取天下也。项羽有一范增而不能用,此其所以为我擒也。”好家伙,刘邦这人虽然薄情寡恩,但是对自己的客观评价倒是坦诚中肯。
项羽不会用人已经是家喻户晓的稀奇事了,一个统帅三军的人竟然不会用人?奇怪不奇怪?悲哀不悲哀?其实也无怪乎项羽。当刘邦谈及“有一范增而不能用”的时候,虽然个中的缘由有待商榷。也许也像王立群先生说的“不是不听人劝,而是没有正确的人在正确时间用正确的语言劝说。”而证据详参《项羽本纪》中彭越夺项羽十三城池,项羽夺回欲屠城而县令小儿劝说之事。这里便不再多说。
这里我们重新回到先前的话,韩信,这么一个在当时与项羽相提并论的人不为项羽所用,这个人心灰意冷,就投了刘邦。我们要知道,在古人的价值观中,对于忠诚的认定是极为严格的。一般的兵,投了一个军阀,即便在军队里不受到重用,也很少有人会转投其他的军阀。这就是中国文化中最为热血执着的“忠”。但是韩信这么做了,就足以证明其自命不凡。因为他觉得他是一个有能力的人,有能力却不为人所用,怀抱利器等不可得。而当这种对自己能力的信任大于对于自身军阀的忠心的时候,人就会做出这种看似大逆不道,但从理论学角度又称之为“良禽择木而栖”的行为。自命不凡的人很多,但自命不凡却又有能力,有担当,名扬千古、流芳百世。就都需要历史来认可。这个时候萧何就出现了,扮演着一个推贤举能的角色。在汉武帝时期,也就是后世,非常注重推荐贤人,他认为一个地方官如果不能及时发现贤人并把其推举到朝廷上来,那是要受罚的。虽然这一举动也有着中央集权的倾向,但也足以证明汉武对于贤才的肯定与渴求。萧何是这么说的“如果您觉得您只是要取得一隅之地,取得一时的安逸。那么就不需要韩信。如果您觉得您是要争霸天下,那么韩信不可或缺。”评价之高,让人刮目相待。如果排除太史公,也就是司马迁,对历史的了解后的杜撰的因素除外,萧何就真是让韩信平步青云的大恩人。韩信得到了重用?该怎么办?是不是向一个老爷一样养尊处优?不是,而是该体现其自身价值的时候了。明修栈道暗渡陈仓,水淹章邯,败陈馀,降李左车,半渡而击,大败龙且。垓下一战,再败项羽。韩信的生平,无一败绩,且个个战争打得是神乎其技,绚丽多姿,完美的诠释了战争的艺术所在。实则虚之,虚则实之,将易经中的弯曲阴阳之道用之于兵法,既有乾为天的雷霆万钧、浩然正阳之凌厉难当,又有地势坤中柔软厚德、暂避锋芒的灵巧机动。可谓是用兵之极。
在对待人的方面,韩信也是宽厚大度,不仅让李左车受尽恭敬,宾至如归,更用一种奇异的思维去宽恕了年少时让韩信备受屈辱的少年的行为。
但无论是战术方面天马行空的构思,还是为人处世上的豁达的人生观,都无法拯救韩信性格上的致命缺陷和政治嗅觉上的愚钝。韩信为人高傲,但凡是有能力的人,都是会高傲的,项羽如是,韩信如是。项羽用他的一生来续写他的高傲,用高傲承载自己的能力,用高傲结束自己的一生。为史记上标显出一个惊世骇俗的至高点,名为“高处不胜寒”。从“彼可取而代之”到“吾闻汉购我头千金,邑万户,吾为若德。”无时不刻地从史记中迸发出一种锐不可当的霸气与高傲,凌云冲天,荡气回肠。相对来说,韩信的傲就沉默了许多。项羽傲起来可以怒发冲冠,二话不说将使自己生气的人置于死地,或即刻用自己的行为、战争取向表达自己的心理状态。然而韩信不一样,他可以在别人胯下钻过后傲,傲了之后就是从军参政,把三分之二的楚国江山打得进退维谷。他可以在刘邦剥夺他军权后傲,然后与陈豨等人密谋一场惊天的叛逆。虽然只在中途就被一个失误而断送了大局。甚至于在失势之后,樊哙以“大王”相称的时候,韩信回头却是回了一句“我竟与樊哙此人一类。”来表达自己的不屑。当然这里我们也可以做出疑问,为什么韩信的计划竟然被一个被软禁的门客的弟弟知道?既然这个门客的弟弟都知道了?怎么会刘邦集团的高层不知道?这个疑问一直保留着,没人解答。在这里,不多说。
韩信的好大喜功以及傲,是让他政治上失势的因素之一。但却并非根本原因。试想,如果在鸿沟分盟过后,韩信如果不是自以为是的形成心理冷战的格局,让刘邦落入孤立无援甚至面对项羽时进退两难的局面的话,韩信是否会受到小肚鸡肠的刘邦的猜忌与排斥?答案肯定是“是”,不过就是让历史的必然性来得迟缓些罢了。然而韩信的政治嗅觉迟钝,以及面对政治交易的感性化,就是其失败的真正原因。让我们回到韩信初打下三齐之地,在项羽的后方建立了刘邦集团的阵营的时候的情况。当时项羽势急,做出了人生中第二次,也是最后一次政治行为,派遣武涉游说韩信自立为王。这可以说是一着死里求生的漂亮暗棋啊。谁不想拥兵自重?谁不想独得天下?韩信这么有能力,这么有权力的人,难道就不想在这混沌乱世中分一杯羹?然而任凭霸王聪明绝顶,也想不到韩信只有逐鹿天下之心,而无主宰九州之意。韩信这个时候说了这么一句话“当时我在霸王手下当差的时候,他并没有重用我。而我来刘邦这,刘邦却重用了我,感恩戴德都来不及,更不要说背叛了。”一个出色的战术家,竟然被政治上的一场交易而绑定了自己的位置,甚至感性的说“感恩戴德都来不及”。简直就是让人始料未及。甚至可以说给天下的学者开了个巨大的玩笑,当学者们发现一个荒谬的玩笑出现在历史文献上的时候,那份啼笑皆非的心情真是让人纠结不已。而更让人无所适从的是,在韩信说完“感恩戴德”之后,居然还找刘邦索求“齐王”的名号。这一政治行为就如同自相矛盾一般,一面真心实意地说自己忠心不二,另一面又伸手从中讨取自身的利益。最后难免落了一个里外不是人。这一面既没交好刘邦,另一面将自己的王霸之路也断送于迷茫。
韩信啊韩信,多少后世的学者文人为你扼腕叹息呢?然而前车之鉴,后扯之师,你不过是段让人提心吊胆的历史罢了。
回到开头,我们再次谈及“成也萧何,败也萧何”。我们谈了这么多,萧何扮演的是什么角色呢?结论是,萧何在韩信漫长的人生道路上只扮演了一个政治启蒙者和人生终结者的身份。无论是韩信的人生意图,人生经历,人生目的,萧何都从未改变过一丝一毫,固然有了些许推波助澜的效果。但其总而归结于刘邦对于臣子的猜忌和韩信自身的错失良机,以及错失良机后,一次错误的政治冷战,和一次错误的政治颠覆。
然而在《易经》中,无论是“乾”还是“坤”都有其圆滑变通之处,而非定向的、一味的进行一种人生途径。“见龙在田,利见大人。”和“或跃在渊,无咎。”或许韩信还并不是易经中阐述的结合了所有人优点与**的“大人”,也绝非认清时事的“在渊”之龙。所以上天并没有给予他适合的位置.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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